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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枢身子一颤,不禁有些惶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愤怒!这只镯子和苏墨有什么渊源?
苏墨抓着她的手腕越握越紧,手指一分分几乎要嵌入她的皮肉里。灵枢终于受不住了,竭力的挣扎起来,想从他手里挣脱,奈何拗不过他巨大的蛮力,整个人都被他轻易的操控了。透过他的手,她能清晰的触碰到一股深深地恨意在苏墨的胸膛如火般燃烧。还有……莫大的痛苦……
一时间,她连自己手腕上的痛楚也感觉不到了,只傻呆呆的望着苏墨……
“少爷?小姐,你们在做什么?”
锦娘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这一幕,连忙向他们二人跑来。
苏墨好似猛然被锦娘的声音给惊醒了过来,他怔怔的松开手,后退一步,凝视着灵枢。
灵枢险些被他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稳身子,手腕火辣辣的痛也顾不上了,眼下的状况让敏感的她察觉到了异样,她上前一把抓紧苏墨的手握在手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关切:“苏墨,怎么了?!”
她的温度……
苏墨突然狠狠的将她的手甩开,掉头就走。
“喂,你……”灵枢半句话还在嘴里,心里的火气终于烧了起来,对着他的背影大喊,“苏墨!你把我弄成这样就走了?!”
苏墨压根不理会她,步履反而越走越快,灵枢气的直跺脚:“苏墨,你还走!你不给我道歉我就再也不理你!”
她话只说到一半,苏墨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转角,不见踪迹。
“我的警告就这么没威慑力吗?”
灵枢沮丧的几乎抓狂,丧气的一把取下手镯,回了自己屋。
锦娘追着她到了屋里七嘴八舌的问着情况,灵枢气恼的往床上一躺,闭着眼将镯子递给锦娘:“认得吗?”
锦娘接了端详一番,摇头:“不认得,哪来的?”
“老太太赏的,天知道为什么,苏墨一看见它就发狂。”
灵枢回想方才那一幕,苏墨是连杀人的欲望都有了,若不是锦娘来了,恐怕得把她的手折断才罢休吧?
锦娘拿着手镯左看右看,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突然惊讶道:“这恐怕是我姐姐的遗物!小姐你看,里侧刻着字‘赠:萱’,萱字是我姐姐的名字。我姐姐的遗物怎么会在老太太手里,老太太怎么又会将遗物赠给小姐?”
遗物?!灵枢连忙起身,拿过那只镯子细看,果然,内壁刻着字。是苏墨他娘的遗物?
又联想到苏墨对苏老太太抗拒的态度,灵枢心底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苏墨母亲的死和老太太有关?
“冒昧的问一句,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锦娘眉眼黯了黯:“我来苏家的时候,姐姐已经不在了,府上也没有人知道姐姐的过去,所以我也不清楚。”
苏墨他娘的死因大有蹊跷啊,年纪轻轻怎么就死了,还将儿子流落在外?灵枢长吁口气,苏墨的心结若是在他母亲身上,那就必须要把他母亲的死因弄清楚。
锦娘看着灵枢脸上沮丧的表情,小心翼翼道,“小姐你别和他置气。”
“我不管,这次他不来跟我道歉,我坚决不理会他。”灵枢委屈的抬起手腕在锦娘面前晃,可怜兮兮的瘪着嘴,“你瞧,都是他掐的,多狠!红色的抓痕,是他的指甲划的,他是有多恨我!”
043 伤心
更新时间:2013…4…24 21:15:52 本章字数:3599
手腕上一片青的、红的,煞是好看。留神看去,手指上还有一处浅浅的咬痕未消。
那是苏墨给她的见面礼。
回想起刚见面的时候他凶悍的样子,灵枢更是鼻子发酸,泪水失控的蓄满了眼眶。她不想让锦娘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连忙低下头,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长形盒子,揭开盖子,剔出一小块药膏涂在伤痕上,细心的摸匀。
锦娘还在边上苦口婆心的替苏墨说话:“小姐,你别生气,都是少爷的错!我替少爷向你道歉。少爷他还小,不懂事,不明白体会小姐对他的好,等以后……”
“不用说了。”灵枢微声打断她,平复自己的情绪,“锦娘,你出去吧。”
锦娘小心道:“那……少爷今天的药膳……”
原来锦娘是在担心她生气了就不管苏墨的药膳。
她对他们来说也就这点价值吧!灵枢觉得有些疲倦:“一会我熬好让徐静送到他房里。”
锦娘放下心来:“好,那小姐先休息。我去骂骂少爷去。”
锦娘走了,房间安静了下来,灵枢闭着眼躺着,脑子里乱糟糟的。
什么时候苏世伯回来,她也就该走了。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家。
灵枢逐渐睡去,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间乡间的小居,窗明几净,阳光确有几分阴霾。
一位年轻女人就端坐在房屋中央的铜镜前。
她有一张美丽不可方物、足以倾倒众生的脸蛋,如苏墨一样漂亮灵澈的眼睛,水灵灵的像是无声说着话。
她也许是打算出远门,正对着铜镜一样样脱下发上的首饰、颈上的项链、身上的衣装,又将抽屉里的首饰全部取了出来,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一边,而首饰之中,一只金灿灿的手镯尤为显眼。
做完这一切后女子换上一身素衣,这时她看起来已经是一个略有些姿色的妇人了。
然后起身抱起了身边的床上安睡的孩子,低首在他的面颊印上一个吻。
那孩子不过四五岁的模样,生的粉雕玉啄,清秀至极。被母亲吻过后睁开了眼,一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
一位妇人突然闯进了屋子:“萱娘,你还真有骨气!你要干干净净的走我不拦着你,但是我希望你将苏墨留下!”
女人抱紧了手中的孩子,方才软弱的表情不见了,她满怀恨意的瞪着那妇人。
妇人道:“外面兵荒马乱,你一个女人身无分文,带着孩子想去哪,乞讨吗?留下苏墨,我给你一大笔银钱,够你一生衣食无忧,再帮你找个好人家,苏墨也能享受少爷的生活。你若执意抱走苏墨,我话烙在这,你和苏墨这一辈子都别想回苏家!这是我给你最大的让步,你要知道,苏家可不缺男丁,尤其是一个孽种。”
女人显然迟疑了,许久也没有迈开步子……
这时,她怀抱里的小男孩发出了童稚的声音:“我不是孽种!娘,我不要去苏家……”
听到儿子的话,女人眼里的泪汹涌而下:“我儿子跟我过的再苦,至少我全心全意疼爱他!苏家,我高攀不起!”
说完,母子二人离开房间,消失在了妇人的视线里。
梦戛然而止,灵枢缓缓的睁开了眼,有些迷茫的望向窗外——天已经黑了。
她伸手在身边摸了摸,无人。
王钦的手术一再推迟,大半个月后终于到了时间。
灵枢向绣房请一天假,大清早带着徐静驾车启程去玉满堂。
在车上,徐静不停的清点箱子里的用具,嘴里念念有词,脸上全是汗。
灵枢悠然的坐在靠窗的位置边上,摇着一把漂亮的小折扇,饶有趣味的望着他的动作。
待他第四遍清点用具时,灵枢终于噙着笑问道:“用得着检查这么多遍?”
徐静小声:“小姐,我怕出错,玷污你的名声。”
灵枢无语:“你出错我担着,怕什么。”
徐静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头,他当然不怕自己搞砸灵枢的手术,他还没这能耐呢!他担心一会在手术中笨手笨脚会被灵枢给踹出去,他知道灵枢是不能允许在手术中出现任何差错的。这段时间和灵枢相处下来,他每天都能学到各种各样新鲜的知识,已经决定死心塌地的跟在灵枢身边了,如若表现不好被灵枢给踢出去他会郁闷坏的。
一个时辰后两人在玉满堂的门前下车,江安立即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唐大夫!欢迎大驾!”
灵枢冲他略一颔首:“江掌事,要麻烦借用你们的地方了。”
江安客气道:“唐大夫哪里的话!您能来我们玉满堂是我们的荣幸,蓬荜生辉才是。大小姐提前吩咐过,我们一切都要依唐大夫的要求办。大小姐还请唐大夫手术后一聚,她备了酒水点心在小居等候。”
灵枢平淡道:“那些等结束再说吧。”
两人边说边入店,江安提前安排房间,是最靠里面的一间舒适的大房间,热水之类的也准备妥当。
王钦也提早到了,见到灵枢犹如看到救世主:“唐大夫,您可来了!”
灵枢微笑道:“王老板。”
徐静立即按灵枢的吩咐着手手术的准备工作,灵枢在边上与王钦问些身体情况。
江安就一直在边上杵着。灵枢觉得奇怪:“江掌事,您还有事?”
江安笑着道:“唐大夫,其实我还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不知道会不会太冒昧……”
还真有事?灵枢上前几步:“掌事有话直说。”
江安咳咳了几声,慢慢道:“自从上回您在这里略施拳脚,铺子里的大夫都对您仰慕有加,唐大夫的芳名在大夫间都传遍了……”
灵枢打断他:“请说重点。”江安干笑几声:“我们铺里的大夫私下讨论,唐大夫治病的手法和药理,非常特别,与我们以前所知的任何一种都不同,实在是让人好奇!中医本就博大精深,每个大夫诊病的手法都会不同,而每个大夫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
“你们是想观看我的手术过程吗?”灵枢再次打断他。
044 授业
更新时间:2013…4…24 21:15:53 本章字数:3467
江安一愣,他还准备了一大段的台词,这下全给灵枢给塞在喉咙里了,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她。
“那多烦啊……”灵枢皱起了眉,江安顿时满脸愁苦,他可是受玉满堂一众大夫的托付而来,人都在门口了!
灵枢看着他纠结的表情,突然噗嗤一笑,爽朗道,“逗你玩呢!随便观看便是。大夫之间要互相交流,共同进步,提高自己的医术,目的都是为了病人。日后我也要向玉满堂里的诸位前辈请教药理知识,到时候别嫌我烦。”
江安被正中心事,顿时喜上眉梢,连声夸道:“唐大夫虽是女子,却有大将之风。”
灵枢笑道:“江掌事,你也太会说话了。”
江安正色道:“我江安按着良心说话,这绝非奉承!唐大夫的医术和胸怀都称得上是医者上品。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就再多说一句,这次手术过后,能否请唐大夫来我们玉满堂授课一二,我们支付的酬劳绝不让您失望!”
“这个……容后再谈吧。”
灵枢不是不愿意传授他们西医,而是这个时代的科技还没到这个份上,医学理念也相差太远。
真的要教起来,那是个大工程,得从长计议。
“我就当您答应了啊!我们可以等。”江安笑容满面,“我去叫大家叫进来。”
江安带进来十几个大夫,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中医,恐怕是玉满堂最中坚的力量了。
上回和灵枢起争执的李大夫也在其中,他缩着脖子,躲在最后头,生怕被灵枢看见。
他和其他人严肃的表情完全不同,东瞄西瞄像是来看戏。
上次和灵枢的比试以失败告终,可是他还没对灵枢服气,就指望着今天灵枢出丑。
灵枢的目光却没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那事情压根没在她心里留下什么痕迹,她几乎忘掉了这个人。
这么多人涌进来,王钦紧张了:“大夫,这、这……人太多了吧……”
灵枢以温柔的目光安慰他:“别怕。你躺着就是。”
王钦在她的目光里多了些信心。
灵枢径直拿出手巾将他的眼睛在蒙起,对徐静道:“开始吧。请所有人保持安静。”
……
简短的手术不过持续小半个时辰,也就是喝一盏茶的功夫。
灵枢总结过她的行医生涯,收获最大的大概还是在军队那段时间。
每天的浴血奋战,伤者实在太多,在一个病人身上耽搁过多的时间就等于剥夺其他人的性命。
她从一开始包扎一个病人需要耗费半个时辰,到后来只用三五下解决,包扎的完美无缺;一个手术由几个时辰慢慢缩短成一炷香的时间;正骨更是咔嚓咔嚓几下解决。这些都是长期的实战培养出来的能力。
“灵姐姐!”
应白蝉的邀请,灵枢再次踏足她的小居,到小居门口,就听见白蝉雀跃的声音。
门扉打开,露出一张俏丽的小脸,笑意暖暖。
对比上灵枢冷清的神情,正是鲜明反差,哪怕对上这张笑意盎然的脸,她也只是不冷不淡的略一颔首。
白蝉热情的伸手拉她:“哇,时间跟我算的分毫不差,我的茶沏好,你就刚好到!手术很顺利吧?”
灵枢进屋,不急不缓:“小手术而已。”
“我知道,这种事对你来说是小意思。以前打完一场仗你得给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