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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您是哪位?”是孙老板的动静。
我强压怒火,笑嘻嘻地说:“哎呀龟儿子,多日不见咋还没礼貌了呢?没大没小的见面也不喊妈。”
“你他妈的是谁呀?”孙老板在那边有些急了。
“操你奶奶的,连老娘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我的声音孙老板或许不记得了,但是“操你奶奶的”这几个字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你是——哎呀呀,你是那个谁来着?”
“你樱桃姑奶奶,还记得不?”
“啊呀哈,记得记得,樱桃小姐,你现在在哪儿啊?”
“我来看老大呀,把你为我做的好事都跟老大说了。老大非常生气,教我怎么做,我现在刚从检察院出来。”
“检察院?你去那儿做啥?”
“我去告诉他们,当年你最后一次给了老大五百万,让他们替你要回来,老大已经承认有这么档子事儿了。你说该如何感谢我才好?”
孙老板半信半疑:“樱桃小姐,当年我资金链出现问题,所以做了些不得已的事情。现在公司财务状况好转,拿你的钱可以连本带利还给你了,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咱们也该叙叙旧了呢。”
我轻哼了一声:“操你奶奶的你骗鬼去吧,鬼都不会信你的话了。检察院的人说了,如果你这两天能主动交代,还算你投案自首,过几天等检察院的人去找你,那就被动了问题就严重了。认识一场别说我没给你提个醒。至于见面嘛,免了,姓孙的你给老娘记住了,终有一天我会去找你,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欠我的所有一切,我都会加倍要回来!”
说完我挂了电话。
本想骂金行长和孙老板一顿出出气,可越说越气,到最后竟把自己给气着了,我觉得很不划算。
“等着吧,”我在心里说,“今天算是给你俩提个醒,终有一天我还会杀回杭州,真刀真枪跟你们大干一场!”
回到鱼柳镇,该考虑一下今后该咋办了。
恰逢鱼柳镇有一开发商新开发一楼盘落成,宣传单到处都是。
我动了心思,跟燕芳商量:“咱就在鱼柳镇买栋房子吧,也算有个落脚之处。”
燕芳倒是想买,可钱在哪儿呢?
第二天我就去打听楼盘情况,均价三千五,可按揭,首付六万即可入住。
我只有五万块钱了,想了想就给雯雯姐打电话,把情况跟她详细说了一遍。
雯雯姐对我的想法很赞同,说顺顺逐渐大了,不能跟着大人四处漂泊,得有个安身之处,答应第二天给我打过来五万。
我又说了顺顺户口的事儿,雯雯姐想了想说:“等有时间我去趟张坡村,那个村支书我熟悉得很呢!”
我有些糊涂,我那时还不知道,在我判刑前雯雯姐和明珠为我做的那些“工作”。
有了钱,我就领着燕芳去看房买房,最后定下来一套七十多平米的三居室,三楼。
房款总共二十六万六,先交六万,然后以房抵押贷款,五年期,每月还贷三千六百五十块。
产权人我非得填写燕芳的名字,燕芳拗不过我的。然后用剩下的钱置办家具和一些电器。办好这些,我身上只剩下几百块钱,我准备离开了,去北京找雯雯姐。
免不了的和顺顺好一通心酸告别。
临走时,燕芳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往我手里塞:“出门在外,你那点儿钱怎么会够用呢,都拿上,路上花。”
我说:“你把钱都给我谁养活顺顺啊?我没事儿的,没有钱我也能活。”
我还想说没有钱我还有身体,但我没有说出口。
就这样,我来了北京。
小时候,只是在课本中知道北京,还有一首歌叫我爱北京天安门,里面说天安门上太阳升。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固执地认为每天头顶上的太阳,都是从天安门那栋房子里出来的。
我觉得自己可真是不简单呢,岁数不大,跑的地方倒是不少,如今又干到京城来了!
雯雯姐到车站接我。她在一家高级会所做,那里有十几个小姐,清一色是万里挑一的女孩子。跟杭州哪家夜总会一样,我想去做都不够格,单是学历一项,我就不达标。人家招的小姐最低学历是大专,我这个小学都没毕业的丫头,白扯。
“樱桃你先别急,”雯雯姐安慰我说,“你就先踏实住下来,过阵子再想办法,我也不准备在这儿干了,太憋屈。到时我俩再寻出路。”
雯雯姐与她人合租了个房子,所以我跟她挤一处也不方便,正好有个姐妹租的房子快到期了,不打算续租,雯雯姐就接了过来给我住。
雯雯姐给了我两千块钱,让我先消停养养身体。“起码,你也应该把头发留起来吧,现在这样,哪还像个小姑娘。”雯雯姐说。
出租屋在北京天通苑,鸟巢北边,那儿的房租在北京是比较便宜的。天通苑据说是亚洲最大的社区,跟一座县城差不多大小,分北苑东苑西苑啥的,初次来到此地的人都会迷路。
雯雯姐帮我租的那间房子位置很好,说位置好并不是说地理位置,而是环境,楼下就有一家挂羊头卖狗肉的美美丝发屋。这个我熟悉,当初我刚做小姐时就是在这样的场合。
出狱后我也曾想过,以后哪管是苦点累点,也不再去做小姐了。雯雯姐曾经说过:人得信命,有的人天生就是做官太太阔太太的命,有的人就是为做小姐而生的!
我不信,我不信命,可不信又能怎样,睁开眼一百多的房贷跟着呢,儿子顺顺还等着要吃饭,过些年还得做一次大手术,这都需要钱。
还有什么能让我比做小姐来钱更快呢?
如果我能有齐齐那样的家庭,我现在肯定还在上高中,过几年也能上个大学,然后有份像样的工作,再遇到个像样的男人,结婚生子,平淡却圆满地过完此生。
但是我没有,非但没有,还在上小学时就被王有财卖了,卖给一个恶棍。身体遭受摧残的同时,心理上也被扭曲得不成样子,看世界的眼光都变得模糊了,是非美丑善恶,一塌糊涂!
要是在浙江时,就在拍档那儿打工也好了,干嘛要去羡慕穿红挂绿的小姐呢。当小姐钱来的快去的也快,有几个小姐最后能有个好归宿呢?
我在出租屋里躺了一整天,脑子里乱哄哄的,想不清个头绪。那谁说过,只有经历过孤立无援,你才会发现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当你饿着肚子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且举目无亲,你就会知道,所谓的尊严和羞耻之心,是多么的廉价!
想不清楚就不要去想了,顺顺乖巧的小样儿不容我多想,我要让他跟着燕芳住进楼房吃好的穿好的,为了他我宁愿做任何事,再说也不能总从雯雯姐那儿拿钱,我有手有脚,我什么苦都能吃
于是,天黑以后,我将自己认真捯饬了一番,下楼来,推开了那间名为“美美丝”发屋的门。
那间美容店看上去不是很大,进门后是一个十几平米的方厅,里面坐着七八位小姐。有客人进来,谈好价钱以后,经过曲里拐弯的过道,眼前豁然开朗,有一排足有七八个单间,每个单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只凳子。
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得也颇有几分姿色,据说她是辖区派出所副所长的姘头。这样很好,安全第一!
见了我问明来意,老板娘喜出望外,平时她就是削尖了脑袋,估计也很难找到我这样的小姐。面对不请自来的我,无异于往她口袋里塞钱呢!
跟老板娘的热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屋里其他几位小姐,都冷眼打量着我。
我理解她们,特理解。在浙江那个小按摩店,这样的冷眼我经历得太多了。
一点不吹牛逼地说,跟她们几个站在一起,如果我是凤凰的话,那她们顶多能算得上是土鸡。
老板娘喜滋滋地拉着我的手不放,近乎谄媚地对我说:“小妹妹你可真是好看呢,你有没有工作经验?”
我笑了笑说:“对于这一行,我能算得上是大本毕业吧。”
“那可真好,太好了!”她说,“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叫我樱桃好了。”
第70章 生意兴隆()
当天晚上我就接了四个生意。
店小,收费标准就低。我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有些失落。按摩五十,飞机一百,快抢两百,特服四百,全套五百,包夜六百老板娘百分之三十抽成。
这收费实在是忒低了,在个地级市还算正常,可这是北京呀,与北京的大都市名头明显不配套嘛。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街边的场所,店门前挂个红灯,也属于路边店。来此消费的,一般都是做小买卖的或是工薪阶层,大老板谁会来这种地方,在有钱人眼里,花几百块钱出来潇洒一次,传出去都觉得丢人呢。
别的小姐一般都有固定客人,有些回头客也愿意找固定的小姐,有闲情或闲钱时还会领小姐出去搓一顿。
别以为客人都是大头,他们鬼精着呢。很小的感情投资收益却很大,小姐会尽心服务不说,有时也会伙同客人做些手脚,比如做了全套后跟老板娘报只做了按摩,客人包夜就提前请假如此就给客人省了好些开销。
我刚来,没有固定客人,只能从别人嘴边抢饭吃。
来北京的第一个客人是个厨师,满身的油烟味。
他老家是吉林的,三十多岁,后来让我管他叫发哥。
发哥以前在店里有个要好的小姐,那天晚上他一进来,眼睛盯着我就不放,任由平时总为他服务的小姐嗲声嗲气缠着他要去后屋,他都迈不动脚,非要我陪他。
君子不夺人之美,小姐之间撬客人是大忌,俗称撬行,影响团结不说,心里也犯膈应。
我笑着对发哥说:“这位老板,我姐姐整天惦记着你呢,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还是由她陪你吧。”
那位发哥很有点犟脾气,气囊囊地说:“我今天就要你陪,你要是不陪我就谁都不要了,这就回去。”
老板娘急忙过来打圆场:“樱桃啊还是你陪客人吧,没关系的大家都是姐妹,谁上钟都一样。”
我用目光去征询那位还在发哥身旁吃醋的小姐,她噘着嘴甩开了发哥的胳膊,然后冲我说:“那你就去吧,算是给你开张了,发哥人很大方的。”
那位小姐说的没错,发哥确实很大方,先是做了个特服,休息一会儿后又做了个全套,给了我八百块。出去后我交给老板娘一百五,说只做了个全套服务,我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死心眼了。
发哥在老家有妻儿,出来做厨师已经有些年头了。得知我是第一天上班,就商量我给他做情人,由他养着我,每月包吃包住再给三千零花钱。
三千零花,哈哈,要是几年前我刚出道时,或许我会忙不迭地答应下来,现在,翻十倍都不好使了。有句话是咋说来着?金鳞岂是池中物,不知用在这里合不合适。
下钟后,我请店里小姐吃东西。
多年的经验告诉我,要跟姐妹们搞好关系,大家本来就是卖笑挣钱,整天生活在紧张的氛围中,心里会更加别扭。关系处理好了,一帮人嘻嘻哈哈的,可以缓解一下来自客人的伤害。
店对面有个烧烤屋,晚上时在外面架上烤箱,再摆放几张桌子凳子,就成了露天烧烤排挡。我买来成箱的啤酒,让烧烤摊老板不住往店里送烧烤,小姐们只要喜欢吃我一律买单,然后跟她们灌啤酒,都加一起也不是我对手。
有几位小姐起初不肯喝,我这样劝道:“干我们这行的,多喝啤酒好,利尿,免冲洗”
她们信以为真,皱着鼻子硬喝了几瓶,最后尿是利了,可人趴下了。
上班第一天我很开心,主要是因为跟大家关系处得很好,另外去除烧烤啤酒等花销,净赚一千块。
在洗浴中心时,一天一千块真算不上很好的收入,每天三五千才属正常,但我决定还是在这个店里待下来,钱少赚点不要紧,最为关键的,是我在这儿自由。
因我是自己上门的,不像有些小姐,是老板娘托关系甚至花钱找来的,所以我在店里随便,想来就来,不想做了可以拔腿就走,按照行话说我是流莺,不受谁限制。
我决定不考虑别的,先安定下来,踏实挣点钱再说,不能总麻烦雯雯姐,这几年可是没少花雯雯姐钱了,我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
第二天我睡了个懒觉,到下午才起床。煮了一包方便面,外加一个荷包蛋。
每次吃方便面我都会想起胡彪,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男人。那天他领我上了火车,晚上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