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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暗暗艰难抬眸望未发一言的敌国天子,只听到一声冷漠的命令“继续”
“那女子名叫江清荷”
长陌眼未眯,脑中思索着后宫是否有此人。
一旁千德礼微微俯下身,道“皇上,宫中确有此人,半年前与辛修姬同一批选上的,侍寝过一次,现居良仪”
得到答案,长陌心系闺房内昏迷不醒的女子。
无意浪费时间在这两人身上,拂袖而起“审清巢窝在何处,是否还有余孽”
京墨拱手作揖“臣遵旨”
候在柴房的门外的两名护卫打开大门,天子笔直长腿迈了出去。
千德礼跟上。
不管最后答案如何,这两个孽畜,断无命存活了!
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才罢休!
他回了厢房,遣散了青葙等人,合衣躺在了榻上的女子身畔。
单手撑着脑袋,侧身凝望着她。
还是那样惨白的脸色,眉眼紧闭,瞧不出一丝的生气!
大掌抚上她的脸,掌心微凉“小小的一具身板,哪里来不要命的勇气”
柴房中时的煞气在此刻里,荡然无存!
余下的,都是无可奈何的心疼的叹息!
门口响起一声轻扣,而后是千德礼压轻了的声音“爷”
他看也未看厢门一眼“说”
“陈大人携同家眷在院外请罪”
眉眼里,冷了下来“那就由他跪着”
“是”
天方破白,院子外跪了一地的人头,为首的陈放听闻里头掺了寒意的声音,脊背里,急急生出了一阵冷汗。
千德礼淡漠地扫了一眼院子乌压压的一片脑袋,双手叠在身前不作理会了。
第49章 梦回第一世()
青葙则在门口的另一边,还心有余悸,面有忧色,担心屋子里头的主子。
千德礼知她心事,低声温善劝慰“青葙姑娘,你家主子生性善良,菩萨慈悲,会庇佑她平安无事的”
她颔首微微一笑。
浑浑噩噩中,辛夷不知身陷梦境亦或真实。
她着一袭开叉长裙,双臂无袖,婀娜曼妙的身姿裹在紧贴的衣裙里,她怎会穿那一袭奇怪害臊的衣裳?
她在装饰奇异的屋子里,刹那间火势通天,被困在一片火海,依稀听得到男声呼唤。
唤谁?
她吗?
而后紧闭大门被破开,模糊的男人面容现身于门前。
她看不清面容,只依稀辨认其威武的身姿。
她听到他嘶吼的呼唤,看到他拼命伸长手朝她伸来,奈何火势太大,一伸出,火舌便要吞没了他!
他进退维谷!
她闻到了烧焦的味道,然后一阵火辣辣的清晰的痛楚,低头一瞧,半个身子已淹没在火海里。
她痛不可堪!
房樑要烧榻,屋子外的人还未逃走,依然不死心地试图救她。
她听到他痛苦的嘶喊“快跳窗,快”
不知为何,她竟听他的话,好像生来,她就应当听的。
火势几欲吞没了她,那种撕心裂肺的烧灼感遍布了她的全身,她奋力转身,要跳出窗口,可就在一霎那,滔天的火舌,已然席卷了她。
双目睁大,临死前,她只来得及看到窗外明艳硕大的招牌:上海歌剧院。
她没看到,那火舌吞没了她,门外的男人目眦欲裂,最后的生念也随着那具曼妙的身姿一同香消玉殒了。
纵身一跃,他扑进了火海之中,火势一下子将他烧起,他如一团火球,直直奔向窗口那具还在燃烧的残躯!
辛夷一下子惊醒,睁大了双眼,空洞洞的眼神望着青绸床幔。
在身畔娇人一有动静,长陌便已睁眼醒来,入目是她冷汗连连失神的模样,那双锐利的眉眼里,满夹着担忧。
“辛儿”他轻唤。
那张面容比昨夜越发苍白,身上火辣辣的疼着,真实得如此刻骨铭心!
“辛儿,看着我”
熟悉的声音钻进耳膜,渐渐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恍恍惚惚的转过头来。
撞进一双熟悉漆亮的温暖漩涡里。
他忧心忡忡地凝望她,大手一边拭去她脸上的细汗“哪里不适?还是做噩梦了?”
“皇上?”她恍恍惚惚地低唤,嗓音沙哑。
呆呆的望着他,泫然欲泣!
那颗坚硬如他的心,霎时间就疼了。
他不敢牵动她的伤口,轻轻地抬起她的脑袋,将她裹进怀里。
温厚的大掌轻抚着她的头发,低醇的心疼的声音流淌在厢房的四周“朕在你身边,莫要怕”
低低的抽泣声从胸膛传出,嘤嘤凄凄,哭紧了他的眉头。
“莫哭,不管是什么,都有朕在”
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可他只一味安抚着怀中的人儿。
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青丝,那只手一下又一下安抚着。
让她莫名心安!
天已大白,骄阳似火,紧闭的门扉,传来一声诚惶诚恐地声音,掺了几分虚弱“望主子息怒”
长陌充耳不闻。
辛夷哭过了,梦中那种恐惧感也过了,鼻间嗅进身边那人熟悉的檀木的味道,她心中安定。
微微抬起头来,微红的眼睛望向他的“陈大人怎么了?”
她听到,先前应当是陈大人的声音。
他只望着她,检查神色是否无虞。
她的声音还有鼻音,让那颗坚硬的心,不可抑制地软了下来。
只关心道“为何哭”低沉,缱绻。
有些难为情“做噩梦了”
眉眼一软,浅浅的吻落在她额头,问“伤口的痛可还受得住?”
“嗯”她点点头,虽说动弹不得,但与昨夜相比,至少不那么煎熬了。
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嘴边一声喟叹“傻子”
而后手臂紧了紧,坚毅的下巴低在她的脑袋,将怀中小巧的身子抱得紧了些。
辛夷躺在他怀里,鼻间钻进的是他胸膛衣衫上怡人的味道,知晓他意指何为。
低低的闷闷的声音从怀中传来“臣妾不傻”话里,没有半分后悔。
青葙去厨房煎好了汤药,备了碗鸡丝粥,捧着承盘复又回到了厢房。
从回廊走过,侧头看去院子里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五体投地请罪的陈府一家。
千公公依然守在门边,她走过,又瞧了一眼院子里眼瞧着受不住了的一干人。
千德礼循目望了一眼,也有些不忍,便又轻轻抬声朝屋子里头禀告了一声“爷,现下已经巳时了”
意思陈大人一家,已跪了两个时辰有余了。
青葙也开口“夫人到时辰吃药了”
终于金口大开“进来”
青葙腾不出手,千德礼便帮着开了门,前者予以颔首致谢后进了门。
千德礼随后进去,长陌已下了榻,唯有辛夷静静地躺在床上,帘子垂下。
千德礼上前来,服侍主子换下昨夜那套衣裳。
青葙将承盘搁到八仙桌上,前去床畔那头掀开帘子。
入目,是小姐那双清丽的眉眼。
她一喜“夫人,您醒了”
虽说昨夜里大夫临走前已交代过醒来的时辰。
辛夷无力,只轻轻扬了扬嘴角。
在前头服侍更衣的千德礼听闻,谨守本分不敢多作张望,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的。
“奴婢喂您吃些东西”她面上泛喜,转身去端了食物过来。
长陌才穿了一半的衣裳,外袍尚未套上,便径直折去了床边,接过青葙手里的粥。
“我来”
一惊“爷,还是奴婢来吧”
他不容置喙,已坐到了床畔。
青葙唯有走到床头,取过另一只软枕,万分小心地抬起小姐的脑袋,搁在了她的脖后。
他舀了一小勺的热粥,吹凉了稍许,凑到她嘴边。
辛夷唇色发白,虚弱地摇了摇头“我没有胃口”
“大夫说了,要先用了膳食方能喝药”低沉的嗓音里氤氲着他的体贴。
浓郁飘香的鸡丝粥搁到她嘴边,却提不起半分的食欲。
还是乖巧地张了张嘴,那粥便顺着咽喉进了她的腹中。
外头院子里,陈放等人两腿发麻,头昏脑涨,眼下阳光虽不炽烈,到底跪了这么长的时间,只觉整个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似了的。
辛夷吃了几口,微红的眼睛看了看门口。
“外头怎么了?”她问。
长陌喂着她,一壁替她解惑“陈放在外面请罪”
收回了目光,落到床头的青葙面上,有些不解。
见圣上并无反对之意,青葙回“今日天还未亮,陈大人便携了众家眷一起到院外跪着”
第50章 朕没护好你()
天未亮?
目光转回了眼前天子俊颜上,有些于心不忍,欲开口,一勺吹温了的鸡丝粥便又送到了她嘴边。
她吃下,轻轻开口“爷”
“嗯”
循循劝慰“陈大人虽护主不周,但及时找来了人马,也算将功补过了”
“况且,他们也跪了这么长时间,爷就饶了他们吧”
他看了她一眼,里头的暖意缓慢流淌“我还未罚,你便替他们求情了”
又喂了一口。
闻言,眉心拢了拢,无辜地问“都已跪了这么久了,还不算罚啊?”
一碗的鸡丝粥被半强迫性地吃了半碗,再喂到嘴边的时候,她已是蹙着柳眉不愿再吃了。
长陌由她,青葙便上前来取过碗,道“爷,奴婢来喂药吧”
“没事,我来”
又细心交代榻上虚弱的女子“先歇息一会儿再喝药”
“嗯”她乖巧的点点头。
眼神越过床沿的男子,不放心地朝门外看了一眼。
小小的动作,自是被长陌揽入了眼底。
低沉的声音唤了一声“千德礼”
驻守门外的公公进门来“爷”
不冷不热的吩咐“让他们退下吧”
“是”
他却步退了出去,站在门侧,抬声客气地道“陈大人,请回去吧”
闻言,院外跪着的陈放猛然抬起头来,面上忐忑,尚未反应过来。
千德礼又道“夫人宅心仁厚,在爷跟前替诸位求了情”
缓了须臾,一张脸上才又惊又喜,感激涕零覆叩首“谢过主子夫人,谢主子夫人”
身后的一众家眷一应跟着叩首,虽还未知房内二人身份,得知宽恕,面上也是大喜。
谢过恩,陈放起来时,身子才稍稍拔高一些,便又重重跪坐了回去——两脚早已麻得不是自己了。
长陌重新喂她喝药。
青葙候在一旁,心头感慨良多。
昨夜那种危急时刻,小姐只顾皇上安危!
而她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也从未见过皇上亲手喂过何人。
如今皇上越发看重小姐,往后在宫中,便会成为众矢之的,招来更多祸端,可同时,也能成为小姐最安稳的护身符!
乌黑的汤药一勺一勺进入她的口,应当是苦不堪言的,可那张瓜子小脸上,未见半分对药的不适。
他问“要糖吗”
脑袋轻微的摇了摇。
一边喂着“不苦吗”
她望着他“不苦”
许是身上的伤口太过疼痛,丝毫察觉不到汤药的苦涩。
他一壁喂着,还是一壁吩咐“青葙,去取一些糖块来”
颔首“是”
她早已备下了蜜饯,转身折去了八仙桌的承盘上,取了莲花小碟。
喂完了药,长陌取了一颗蜜饯,放到她嘴边。
辛夷未有言语,听话地张嘴咬下。
青葙小心翼翼抽走了多余的软枕,服侍着她躺好。
他站在床畔,俯下身,为她抚顺耳畔的青丝“你这几日不能下床,要多多休养”
“嗯”
“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好好歇息”
她望着眼前的天颜,看到眼睑下暗青色的阴影,心间划过一抹心疼。
不敢耽误他“您去吧”
待厢房内只剩主仆二人,青葙上前来,细细地为她掖好锦被,寻了张小凳,坐在床边,轻轻地摇扇。
辛夷的目光追随着她,看那张脸色,比她也好不到多少。
怕是昨夜担心得无法入睡。
待她坐下后,方才轻轻地开口“你去休息吧”
可青葙只道“我在这里陪着你”
“我不用人守着,你去吧”
“虽说刺客都已伏法,但到底情势还未完全明朗,我守在你身边会心安一些”她嗓音温温,语气却是没有半分更改的。
而后目光看向榻上孱弱的人,终于有些怪责“往后若是再发生这些危险的情况,让我去”
这话,惹得辛夷一声莞尔轻笑“你我本如双生子,谁挡在前头,都是一样的”
一看她这不甚在意的态度,向来性情坚韧的青葙不禁眼眶又微微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