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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了口“辛修姬为何摔倒”
嗓音微哑,语气森寒!
殿内,无人敢发声。
而后,突然是一声沉喝,声音不大,却震慑四方“通通跪下”
齐刷刷的扑通一声,是明脆的双膝落地之声。
如刀的目光在地面所有女子头上扫过“朕再问一遍,辛修姬为何摔倒”
张贵仪与邱贵仪身子抖如筛糠,二人突然凄哭,跪挪着从嫔妃之中爬出,额头伏地“皇上,真的与臣妾无关呐”
邱贵仪也啼哭“臣妾不知被何人拌了一脚,这才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人,臣妾绝不是有意的皇上”
沉郁的声音“青葙,你可看到事情始末”
如今小姐从鬼门关而回,青葙心态已稍稍平复,声音已相对平稳“回皇上,奴婢当时搀着主子走在几位娘娘之中,只听闻背后有一些响动,回头便看到张贵仪向前扑来的身子,当时各位主子向贤妃娘娘请完安之后一并离开,站在最后面的,应当只有贤妃娘娘与体和殿的人了”
那沉冷的目光,便移到了为首跪着的贤妃之上,他问“她们所言,是否属实”
这话,便是在问她是否看见。
贤妃不疾不徐“回皇上,臣妾那时正由掌参搀着回内殿,并未注意到殿门情况,待臣妾回头时,只看到三位妹妹已摔在了地上”这话,既撇除了自己,也撇除了掌参。
说罢,扭头询问身后的贴身侍女“掌参,你当时可看到了谁绊的邱贵仪”
掌参恭敬回“回皇上,娘娘,奴婢也没看到”
如炬的目光无声地环顾着众人,怀疑的种子在长陌心里根种。
数月来,辛儿腹中胎儿一直安康,仅仅一个摔绊,不可能造成今日之险!
贤妃说话“皇上,臣妾的宫里都铺着温软的毯子,臣妾觉得,辛妹妹即使再娇贵,也无道理摔一下便伤得如此之重”
此言一出,满室嫔妃面色惊疑。
这话,与长陌心中所怀疑的不谋而合!
为免打草惊蛇“如今辛修姬伤势严重,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准探望”
凌厉的目光落在了脚下两具惊颤的身躯之上“邱贵仪张贵仪行事不端,躁动善妒,致朕痛失龙嗣,则令褫夺贵仪封号,打入冷宫”
二人满目惧惊,身子一软。
此话说完,硬挺身子拔地而起,大步又隐到了内殿。
将滔天的怒火,都压在了心底!
“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皇上,请您饶了臣妾吧,不是臣妾的错啊”
醒悟过来,二人哭嚎顿起,抖颤惊惧地要追去内殿。
千德礼上前来“二位贵仪,皇上就是念在你们无心之失,这才只把二位贬入冷宫,如今圣上雷霆正怒,若是扰了,便不止二位受罪了,连带张邱二府也要受牵连的”
说罢,招来了四名太监,各自架起二人的手臂,拖了出去。
体和殿休养两日后,辛夷的身子方才允许移动,以步撵抬回了听雨轩。
太和殿。
“朕给了你两日时间,希望爱卿接下来所言,是肯定句”殿内,深沉的声音。
“回皇上”底下,刘太医双膝跪地,将两日所诊一五一十禀明。
“娘娘小产,着实非不慎摔倒而致,而是体内中了樗蒲子之毒”殿内的京墨青葙与千德礼虽有怀疑娘娘小产之事,但如今亲耳听到,陡然还是怒忿自起。
龙椅之上的天子,周身的气息,刹那间便有一丝杀气笼罩而上。
“继续”
“娘娘体内之毒并不深浓,有可能下毒之人是每日少量添加”
“毒是何时下的”
“微臣三日之前还曾给娘娘把过脉,那时体内并未有中毒之兆,故对方应而是在这三日所下”
长陌“青葙”
青葙移步面朝天子,垂首回“奴婢在”
“将你家主子这三日吃过什么,喝过什么一一报上来”
“回皇上,主子每日吃食皆使用辟毒著,当时并未发现食物有何不妥”
刘太医问“那饮水方面呢”
闻言,她眉头微微蹙起,思及“主子每日的茶水糕点都是由听雨轩的小厨房或是王修姬所备,所以未经银针验过,每日的安胎药也是在小厨房煎好,不经外人之手”
刘太医思虑须臾,再问“那娘娘这几日可曾在其他宫里吃过任何东西”
青葙摇头“并无”
天子眉目严峻“千德礼,刘俜,青葙”
被点到的三人“奴才在”
“微臣在”
“奴婢在”
肃冷的声音在殿内回响“既然膳食无毒,那问题一定出在水源汤药里面,听雨轩的小厨房,安胎药经过谁人之手,太医院,都要一一彻查,朕给你们两日时间,揪出下毒之人”
“此事,要暗地进行”
“是,皇上”
待众人退去,千德礼送走了太医,回至殿内。
就见龙椅之上的人微微埋着首,两手展开,撑在御案之上,似在沉思什么!
他上前去“皇上”
忧心劝说“不如去休憩一下吧”
没有得到回应。
眉心夹忧“这两日您几乎未曾阖眼,娘娘知晓了,心中定会难受的”
第65章 再次中毒()
提及心上那个人,眼前坚韧如斯的天下之子,才有了情绪波动!
他拂袍而起“摆驾听雨轩”
“皇上”千德礼忙在后头跟上,无奈的想制止着。
“现在已是戌时,您明日还要早朝呢”
头也不回的声音传来“朕今夜宿在听雨轩”
此番,千德礼才宽心稍许“如此,也好”
夜阑人静,秋风乍起!
红烛微光,穿过缥缈纱幔,斑驳落在榻上两张沉睡的脸庞。
一个眉如墨画,棱角刚毅!
一个长颦减翠,瘦绿消红!
两人侧身而眠。
女子,缓缓睁开眼眸。
入目,是一张英挺如画的面容。
她满目孱弱,仅是眨眼,也染病姿。
眼前之人,眉头深锁,眼睑之下,暗影成双。
微凉的玉手缓慢的抬起,如一阵风,轻轻落在他的脸庞。
声音微弱,似轻语呢喃“为何不好好安睡”
指腹触上他的眼睑,轻轻抚摸。
殿内,寂静无声,唯有她,一双眸眼眷恋地望着。
“皇上”她曾无数次唤过,却在此刻,百转千回。
深深望着眼前的脸庞“多年以前,我曾念想,来日我所嫁夫婿,会是位受万人景仰的英雄,顶天立地,保家护国。他会铺上红妆十里,前来迎娶我过门”
“后来,我得尝所愿”
“我的夫婿,是位英雄,他顶天立地,护一方百姓,守巍夏疆土,受天下拥戴”
她的话中,明明心愿得成,该欢喜的。
却流淌悲伤。
桌上红烛落泪,点滴成行。
微凉的手搁下,轻轻抬起头,她将脑袋枕在他起伏的胸膛。
仅仅一个平常的动作,已叫她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我希望我的英雄,往后的生活里,是平坦大道,伴他鬓发染霜的,是欢愉无忧”
再不要,
不要风雨荆棘,苦难哀伤!
听,窗外秋风瑟鸣,她虚弱的声音,渐渐消失在秋夜里,最欢,缓缓阖上了眼,轻轻睡去!
而那个英雄,昏暗黑夜中,缓缓睁开漆黑的眼眸。
躺在身侧的右手抬起,抱住了胸膛之上的脑袋。
一只大掌,轻易覆盖!
探不到底的双眼,望着头顶床栏——无声又无息!
他在这样的秋夜里,无眠到天明!
儿茶奉药进来之时,羌活也静静地跟在后头。
端着承盘,承盘上头,是一碟蜜饯。
她搁下了汤药,放轻了脚步走到榻前。
床榻之上,还在昏昏而睡。
“主子”她弯下腰,轻声低唤。
那双无波眸眼,轻轻睁开。
儿茶道“主子,该喝药了”
见到主子已醒,羌活端上汤药与蜜饯过去。
“主子”唤了一声。
死过一回的人,飘渺孱弱,无力言语,轻轻眨了眨眼,算作回应。
儿茶俯身,抬起她的脑袋,万般小心。
羌活暂时搁下了承盘,取过另一头的玉枕,叠在一处。
两人服侍着她半躺。
他端来了汤药,儿茶接过,在床沿坐下,吹凉了稍许,送到辛夷嘴边。
然而,她未喝下。
轻轻问了句“什么药”声音微弱。
儿茶一见她这模样,眼眶便不由得一红。
可是又知趣地压抑着。
羌活较为理性。
知难瞒主子,便在一旁回道“主子,这是清您体内樗蒲子残余的”
以为主子会震惊,甚至发怒。
然而儿茶只看到眼前的一双眸子,无波无澜!
只见她无一丝情绪的重复“我中的,是樗蒲子吗”
“主子~”儿茶发红的眼眶慢慢凝聚了晶莹,只怕下一瞬,就能落成泪来。
她心疼得无以复加。
主子该哭,该闹,而不该像此时此刻的这般,平静——像没有生命的空壳!
辛夷张了嘴,喝下了嘴边的汤药。
吸了吸鼻子,儿茶忙又舀了一勺。
这药,苦涩难入口。
可一口一口下肚,辛夷也未有一次皱眉。
药,已喝完。
羌活满心不忍“主子,您吃口蜜饯,解解吧”
她只轻轻摇头“不苦”
药,哪里苦呢!
“青葙呢”没有波澜的问。
儿茶不知如何相告,只含糊其词“青葙在忙”
却听她突然问“下药的人是谁”
嘴巴像粘在了一起,儿茶不敢提及半句有关胎儿的事情。
一旁的羌活回答“皇上已命人彻查了”
“下去吧,我倦了”她确实倦了,只是半柱香的功夫,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气力。
两人轻手轻脚地服侍她躺好,无声地退了出去。
另一头,千德礼等人暗地里清查了太医院,无不妥之兆。
而今听雨轩小厨房里,千德礼与青葙四人一一细查屋里的一切,从灶灰,到盛具,巨细无靡无一遗漏!
刘太医与身边信得过的小药徒在小厨房里,神情肃穆,一边嗅闻,一边以两指指腹揉捏,尝试找出怪异之处,不敢有半分松懈。
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从外头缓缓被人推开。
众人手中动作一顿,警惕心乍起,纷纷往门口看去。
“是我们”来人,是羌活与儿茶,前者低声告知了一句。
看见对方,屋里的四人才放下心来,继续手里的事情。
后来的两人重新阖上了门,加入其中。
直至午膳准备时间将至,众人也未从小厨房内发现不妥。
心中隐着愤恨,青葙道“到底对方如何下的毒,如今能查的地方都查了,什么也没发现”
小厨房里的东西悉数检查过,六人一无所获。
个个面色沉凝。
唯有千德礼,不知在思考什么,独自专注在他的世界里。
思虑半晌,他道“太医院抓的方子已查清,没有任何问题,开出之后直接交到你的手里,自此没有经过任何人”
这个‘你’所指青葙。
“煎药之事也是你全权负责,中途也未曾离开过”
转头问羌活“如果是你,你会用什么法子下毒?”
闻言,羌活沉吟,思索片刻。
脑子想法转了一个又一个,都难成功。
最后设想了一个“唯一的办法,就是趁青葙煎药之前,提前下好在抓好的方子或器皿里”
青葙“主子中毒那几日的药渣我都是每日清掉的,如今无从考证了”
千德礼听完“之前煎药的药罐呢”
听闻此言,脑海中有一个怀疑飞快闪过,她快快从朱柜上拿出往常煎药的紫砂罐,交到千公公手中。
那药罐正常大小,表面呈柳枝纹理,打开盖子,一阵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锐利的眼睛在罐身里头巡扫,伸进一只手,他的手指在里头四周刮摸,摸到柳枝纹路的细长凹槽。
指甲在里头刮了刮。
抽出了手,千德礼细细检查着自己的手指。
看到指甲里头嵌进零星的朱红粉末。
抬头,他向刘俜确认“刘太医,药罐您刚刚可看过?”
刘太医上前来“没有”
青葙回“药罐是我检查的,当时并未发现有什么”
接过了药罐,刘太医也探了手进去,在里头刮出一点粉末。
挑出了在指腹上,他细细揉搓,放到鼻间嗅了嗅。
而后,眉头一拧“这便是樗蒲子”
所有人脸色一变,纷纷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