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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出了在指腹上,他细细揉搓,放到鼻间嗅了嗅。
而后,眉头一拧“这便是樗蒲子”
所有人脸色一变,纷纷上前来。
千德礼眉眼一冷“樗蒲子与这紫砂罐颜色几近,对方将樗蒲子抹到了罐内的凹槽,寻常人再怎么留意,也难察觉出任何异样”
他问青葙“你今日用的是这只药罐吗”
摇头“为防万一,前几日所用到的器皿碗碟奴婢都换过了”
闻言,刘太医望向熄灭的炉上平放的另一只紫砂罐,而后看向青葙“青葙姑娘,小厨房一共有多少药罐”
“统共三只,备用的都放在朱柜上,今日煎药我换了一只”
心头涌出不安,刘太医走到炉子旁,拿起炉上的药罐,打开,里头的药渣还在,他取过长勺,在里头翻搅细查。
众人凝声望着。
心思缜密的千德礼看见他这模样,当即联想到什么,转身大步走到朱柜旁,取出另一只未用的药罐,伸手同样在里头凹槽处一刮。
樗蒲子一次的分量不多,即使在罐子里头,如今和药煎成,刘太医一时也看不出什么。
而千德礼看到手上的粉末,刘太医转头望去,两人同时脸色大变。
后者低叫一声“不好”
二人顿时一同奔出小厨房,直冲娘娘寝殿。
小徒弟不知情由,看师傅走了,抬脚速速也跟上。
此番,青葙与羌活也反应过来。
只听千德礼在前头喊了一声“快去请皇上”
羌活一听,顾不得什么,当即奔出宫门。
青葙抬脚也跑去内殿。
唯有心思稚嫩的儿茶,后知后觉的还不知发生什么事。
才踏至内殿门槛,便听得里头传来一阵一阵剧烈的呕吐之声。
果然,本余毒未清的辛夷如今更甚一分。
她虚软地趴在床头,发丝垂落肩头,止不住的呕吐。
地面之上,一摊的污秽之物!
“娘娘”两人一惊。
刘太医迅速吩咐身后的徒弟“快,把昨日我开的方子按同样的剂量抓一份,速去煎来”
那小徒弟慌乱点头。
青葙随后来至。
小徒弟转身便要跑,身后刘太医急急又唤停“记住,只可在太医院煎,那药你要全程盯紧,不可假手他人,不可有一刻离开”
“是…是…。徒儿记住了”点头如捣蒜。
神情一变,青葙小跑上去,半跪在地上,轻轻拍抚她的脊背。
辛夷难以停止的呕吐着,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昏迷了两日,喂的是流食,胃里原本就空落落,如今吐得一点不剩,只能干吐着胆汁。
青葙既心疼又怨恨,怨恨自己不仅半点忙也帮不上,更因自己的疏忽导致再次中毒。
这种时刻,千德礼束手无策。
刘太医不多说话,打开随身药箱,摊开针包,取出银针,隔着衣袖抓过辛夷的手。
这种时刻,也管不得礼仪了。
交代青葙“十指连心,我要施针,姑娘请按住娘娘,勿要让她挣扎”
青葙点头,拍着脊背的手变成轻轻握住她的双肩。
那泛着寒光的细长银针刺入辛夷的指尖,青葙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一点的没入,而后是一根,又一根。
最终,她撇过了脸,不忍再看。
眼泪,在眼眶里堆积打转。
刘太医的担心是多余的,那无力的手臂被反拉在身后,吐得没有东西再吐,眼泪打湿了睫毛,辛夷也没有半分的挣扎。
她痛啊~
可是她连哭喊的力气也没有了!
千德礼候在一旁,别过了脸,他见惯了多少场面,可一旦涉及有感情的人,便是多少辛酸呐!
长陌赶到之时,见到的便是眼前一幕。
那颗心,再度感到了尖锐的刺痛。
脚下的步伐,快了“辛儿”
恍惚之中,听到那个多情的声音。
她缓慢地抬起脸,不远处,一个昂藏的身影渐渐朝她走来,眼泪阻隔了她的视线,濛濛的一层雾气挂在眼前,让她看不真切。
可是,她知道——那是他!
一双眸眼,在那个身影来到身边时,已缓缓的阖上。
“辛儿”他只来得及奔到跟前,已然见佳人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殿内的人,纷纷朝天子行礼。
太医已施针完毕。
天下之子单膝跪在她身前,别开她脸颊上的青丝,深不见底的眸,倒映着眼前的她,失去了生命力的惨白面容!
放在膝上的左手缓缓收紧,寂静的殿内,传来依稀的关节响动之声。
那只拳头,指节泛白!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里升腾的杀意。
扶着她虚弱的身子躺好,恰逢小徒弟提着煎好的药赶来。
太医看了一眼天子的眼色,心中惶恐不已,对殿内的女子道“青葙姑娘,劳你快快喂娘娘服下此药”
“是”
长陌看了床上陷入昏迷的女子一眼,移步到外殿。
千德礼与太医识趣地跟上。
他坐在高位之上,周遭,皆是森寒“说”
千德礼垂首,将今日所查之事一一呈上“皇上,娘娘所中的樗蒲子是在听雨轩被奸人所下,对方将粉末抹在听雨轩小厨房的药罐中,以防万一,三只药罐对方都已抹过,娘娘今日服下的汤药正是由其中一只药罐所煎”
“那奸人是趁无人之时潜入听雨轩小厨房,但是人…。奴才尚未抓到”
满目凌厉“查,继续查”
是夜,宫人初睡。
曲修姬刚欲睡下,贴身侍女悄悄来禀。
“主子,江良仪来了”
乍然掀开纱障,眉心聚拢“她来做什么”
而后一壁起身,语含微怒“快带她进来,注意一下有没有人发现”
第66章 阴谋算计()
“是”红参退出寝殿。
披了件衣裳,曲修姬随后出了正殿。
不多会,红参领了两名女子进来,随后关上了殿门。
对方一转身,曲修姬便看到那张脸上掺夹的不安与慌乱。
她拧着眉坐下来,一身的傲气。
劈头便指责“我这储秀宫东西南殿都住了妃子,你贸贸然来这里,是想将你我之间的计划昭告天下吗”
江良仪面色微慌“辛修姬为何会小产,你不是说那药无毒的吗”
面不改色“致她小产的不是那药,是有人故意将她推倒,与我们无关,如若不然,皇上为何会将两位贵仪打入冷宫”
微眯着眼“你看,人人都想害她,可见这宫里,多得是容不下她的人”
江良仪半信半疑,然而事到如今,她只能顾好自己了“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何时兑现你的”
“你放心,我已与我父亲商议好,后天夜里便会将你父亲救出,二更过我会派人送你出宫,届时你便能与你父亲去你想去的地方”
听闻此言,江良仪不禁悲凉一笑“呵”
“事已至此,有什么地方是我们想去的,不过是逃亡罢了”
曲修姬没有耐心应付“我这里你不宜久留,快些回你的宫里,安心等待什么也不要做,后天我自会派人去接你”
“但有一事我需得告诉你”
江良仪本欲离开,又停了下来“何事”
“凡事都有万一,如果事情不小心暴露,此事,与我无关”
“如若不然,你的父亲,我也无力相救了”
她这是,威逼利诱!
“你……”一时间,江良仪难以接受。
二人走后,红参重新关上了殿门,回身不放心地问“主子,您真的要救他们?”
一声冷笑始于其口,望着紧闭的殿门“没有脑子的东西”
红参不太明白“那老爷那边?”
“我根本没联系过我爹,这一切,不过是借她之手,除了听雨轩那个女人罢了”
红参惊疑,须臾,回过神来“小姐,您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妙啊”
“你要记住,不管事情是否败露,此事”
她寒着声音“都与我们无关”
红参微笑着颔首“奴婢记住了”
江清荷回至宫中,将殿内所有值钱的物件悉数收起,当夜,她辗转反侧,睁着眼睛熬过了一夜,翌日等来的,却是让她万劫不复的消息!
她被护卫兵压到了听雨轩,穿过朱墙红巷,走过御花百园,往来的宫人妃嫔驻足侧目,惊疑好奇!
那隔着几丈之遥的水榭亭台,品茗赏秋的贤妃等人目光遥遥跟着穿行而过的女子。
“这是发生了何事?”惠妃疑窦。
“那是只承欢过一次的江良仪吧,是犯了多大的过错,竟惊动了护卫队”说话的,是姝妃,不咸不淡的。
为首的贤妃目光似是温尔清淡,没有太多波动。
众人留意不到的时间里,那双眸眼却是闪过料知此事的笑意!
有人道“真想去一探究竟呢,可惜皇上未曾传召我们”
“皇上的妃子哪里是世上男子能碰的,你看那两个护卫队竟直接用手压着江良仪行走,想来,江妹妹此行一去……”
话说到这,没有继续,大家心领神会即可。
关心的内容是那名渐行远去的女子,这里头的人,语气个个却都是身为旁观者的好奇、看好戏罢了。
不掺一星半点的真情。
听雨轩。
辛夷被长陌扶着,上半身倚在了床栏。
隔了一日,身子恢复了少许气力,只是离下榻之日,还远有半月。
温厚的大掌拉住她的手,将之包进掌心温热。
一双漆黑眸眼望着她“朕允你在你跟前审她,是因为你保证过,不会情绪过激,你可记得?”
一张微白的唇轻轻开启“臣妾记得”
声音很低,不覆往日元气。
可他依旧放心不下。
望着她“青葙,再取一件衣裳给你主子披上”
一旁女子应声“奴婢这就去”
青葙折而复返,给辛夷披了一件披风,仔细地系上蝴蝶结,又拢紧了稍许。
外头京墨雄厚之声传进“启禀皇上,人已带到”
脸上的温暖柔情,顷刻间消失不见“带进来”
坐在榻上的他转过了半身,正面朝殿门。
江清荷被带了进来,她不知发生何事,可隐约有预感。
这是第三次,入宫一年来,第三次得见天颜。
而她,瑟瑟发抖着!
双膝跪了下来“臣…臣妾参见皇上”
“给姐姐请安”
涵盖千德礼与青葙在内,此刻殿内仅五人。
夹着一缕寒气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而后,钻进了江清荷的耳中。
“你可知今日朕何故让你来此”
辛夷静静望着眼前那个女子,这张脸,看上去那样温和无害,与入宫初相见那一日,无二般!
是这个温和无害的女子,令她腹中胎儿罹变死胎?
女子嗓音微颤“望皇上明示”
而后,眼前骤然落下一个明黄药包——那是千德礼丢下的。
“皇…。皇上”她不知所措,也不知眼前此包为何物。
染着寒意却不容商榷的天子之音再度钻进了她的耳。
“服下它”
江清荷不敢不从,颤巍巍的伸出手,摸过了地上的药包,手足无措的打开。
那一眼,却让她心头一惊。
她一抬首,双目含泪“皇上”
迎上的,却是半点感情也不夹的漆黑双眸。
“看来,你认得此物”
“皇上…。。”她欲要求饶。
千德礼果决打断“再不服下,就降你抗旨不遵之罪”
迟疑着,惊惧着,最终,她还是服下了那一大包的‘痱子散’。
朱红色的粉末充斥着她的喉鼻,她控制不住的咳嗽着,可不敢停下来,半点也不敢。
眼前之人嘴角那一抹朱红的粉末,辛夷只是平静无波的望着,换做往常,换做他人,她会生出恻隐之心。
可而今,她只是静静当个冷眼的旁观者!
“是要朕审你,还是你全盘托出”
脊背冷汗渗了出来,江清荷四肢控制不住地开始发麻,忽然一声啼哭“皇上,臣妾只是一时嫉妒,故而才会想到给辛修姬的安胎药里下药,臣妾不是故意的,求皇上宽恕臣妾,求皇上宽恕臣妾”
眼前男子的心却不见半分柔软“药从哪里来”
心头一跳。
回想起那一夜,漆黑的夜晚……
骤然而来的声响惊到了江清荷二人,猛然一回身“何人”
却看到眼前有两具身影,那人面上噙着笑,冷冷地望着她。
心头一沉,江清荷知道,二人一定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你想救你父亲?”曲修姬单枪直入。
那丫鬟身子一软,扶着江清荷的手颤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