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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缓慢的动作映入千德礼的眼,惊恐万分地咽了咽口水。
完了完了,京墨还未受罚完,要轮到自己了?
身着黄袍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深不见底的发寒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盯着闯进的来人。
千德礼瞬间头皮发麻,脊背发凉,仿佛看见阎王在召唤~
“皇……上”老于世故的人此刻没了往日的圆滑,喉咙干痒,说不出话来。
“滚”那一声夹着满满怒意的压抑的低斥。
“遵旨”腾在半空的脚咻一声收了回来,却步忙不迭退出了偏殿。
胸腔重重散出一口浊气,眼睛里逼人的寒气隐了下去,转头望着没脸见人的小小女子。
放低了声音哄着“无人了”
奈何对方半晌也不肯抬起头。
长陌低下头,看到她腿上一双小手来回绞着上头的衣裙,手足无措的模样。
这丫头贯来脸皮薄,养了快一年,也未能训练得稍厚些,眼下这情形,如何能哄好?
心头一声叹息,越发气极了那不长眼的奴才。
“是朕太急了,你这样一直埋着脑袋,多难受”
又是羞又是恼,辛夷只恨此刻没有一个洞,能让她埋进去了才好。
还是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辛儿”他低唤。
然而这小女子脑中只想着,若是此时出去,千公公还在外头候着……
若是不出去,她又气恼得紧。
所有的情欲都转换为了怜惜与宠溺,见她还是没有半分反应,长陌唯有伸出手,捧起她的脸。
见她脸色还带着驼红,一双眼眸潋滟润亮,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负气地扭过了脸。
这刚毅气概的男子,此刻满心满眼的都只剩下柔情了。
无计可施,余光瞟了一眼涂了一半发红的手背,他状似不小心撞上了桌沿。
“啊~”便是一个痛呼。
清楚听到了手背与桌子相撞的声音,回过头,她疾忙拉起他的手。
果然多了一道更明显的印子。
眉心聚拢在一起,一张滚烫小脸顷刻被焦急心疼而取代。
“是不是很疼…。。”一抬头,却看到那张云淡风轻,笑得得意欢愉的英挺面容。
坏了!
长陌心道。
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化,瞬间换成了一副痛苦的模样“疼”
她又气又恼“您故意的”
说着,又甩开了他的手,任他如何红肿,再也不愿管他了。
他毫不犹豫否认“不是”
美人倏然起身“臣妾今日来了月事,这几日都不能侍寝了”
一张小脸红扑扑,是气的,也是因为那炙热的深吻。
最后看了眼他受伤的手,眼里的不放心一闪而过,还是屈下膝“时辰不早了,臣妾告退”
行了礼,转身便走了。
“辛儿”任他一人在后头留恋地唤着。
出了偏殿,未看到儿茶与千公公二人,直至跨出太和殿高高筑起的门槛。
余光瞧见从殿内出来的娘娘,为怕对方羞窘,千德礼从始至终垂着脑袋“恭送娘娘”
躬身恭敬地相送。
脸上浮上一抹不自然的神色,经过他身边时,辛夷还是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皇上的手碰到了,劳千公公再给上一次药”
说罢,没有片刻停留的走了。
主子交代完之后只顾往前走,看也未看自己一眼,儿茶看着那明显不对劲的模样,一脸疑惑,小碎步地追了上去。
徒留千德礼在殿外提心吊胆。
他是进还是不进?
然而,不用他纠结,正殿内候着的小顺子躬着身子走出来了“师傅,皇上传您进去”
心头一个咯噔!
“完了”了无希望地摇头。
小顺子不明所以,憨憨地问“师傅,什么完了?”
失去神采的双眼转过来,看着眼前无害的小徒弟“师傅要完了”
幽幽说完,迈起不太情愿的步伐,朝偏殿内走去。
“皇上~”进到偏殿,小心翼翼地唤了声。
殿内的男子缓缓抬起眼帘,冷淡的目光里,‘杀气’却是一闪而过。
完了!
趁主子未处罚前,千公公率先讨好“娘娘回宫前,让奴才给您再上一次药”
祈愿能借一借娘娘的体贴关忧让皇上的怒气稍降些许。
然而,他输了!
“朕瞧千公公你近不惑,跑得却是一点也不慢,你去倒了太监宫那些夜来香,再到马厩里清扫干净马粪”
天子,不急不缓地吩咐。
闻言,他却是腿一软“皇上~”
抬起一张脸来,堆着满面讨好尴尬的笑…。。
奈何对方一个冷眼扫过来“还不去?”
慌得一下子跪倒“哎哟我的皇上哟,您知奴才向来最怕这些味道重的东西,避之唯恐不及的,您罚奴才别样吧”
“朕何时说过要罚你”一本正经。
这话入了耳,千德礼心底腹诽:这还不是罚,专拣他痛点来罚!
那双深秋里也散着凉意的漆黑眼眸无声地望着他,自知无力回天,他哭丧着脸,哀戚戚地从地上爬起。
认命了“奴才这就去”
转过身,身子看上去无比的沉重,走了两步,不愿意死心,又回过来作最后抗争“皇上,奴才起码有两日不在,底下的人伺候得不好……”
可皇上半点不留情地道“朕从沙场而回,从来也没那么娇气”
一句冷淡的话,斩断了千德礼最后一根稻草。
脸上最后一点希望瞬间黯淡了下来“欸~”
恭敬而又带着深深的无奈。
自菅南街一事后,周忧国被父亲明令制止不得出门,一来是保护他,二来是让他修身养性。
如今才解了禁,便迫不及待的窜上了街,唯一不同的是,随行的侍从从一名增添到了四名,都是武功底子都不错的家丁。
没入了热闹的集市,忧国手中拿着街头小吃,脸上是许久未见的解脱之笑。
一壁津津有味的吃着,一壁晃晃悠悠地逛着。
街道上,不知从哪窜出一条黄狗,中等身材,瘦瘦弱弱,闻见了忧国手里吃食的香味,可怜兮兮地走到了他脚边,仰头直勾勾地盯着。
身后的侍从怕野狗伤人,欲要赶走。
“欸”他忙制止。
低下头看着脚下模样可怜的黄狗,少年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缕良善的不忍来。
蹲下来,酷爱小吃的他没有半分犹豫地把手里的东西就着油纸包搁在了地面上。
那狗见状,急不可耐地凑上去吃了起来。
“唉”蹲在狗狗身前,轻轻叹了一声。
苦恼着道“我府里也有两只大狗,只要我一做错事,我爹就把它们放出来咬我,如果我把你带回去了,我爹又会把你训练成他的狗,到时候我就又多了一个劲敌了”
看着它迫不及待的吃了半晌“你自己吃完了就快走吧,集市里人多,会踩到你的”
交代好,这才起身,继续往前头走着。
越走,发现前头聚集了一众百姓,好奇地跟上去,等他上前来,围观的人已经逐步散去。
拦了一个人,不禁好奇地问“大哥,这是发生什么了”
那粗衣大哥叹了一口气“还不是那相国府的小少爷,不小心撞到买药的老人家,非说是人家撞的他,要人道歉,那老人家与孙儿不肯,曲家少爷就命随从把人打了一顿,老人家身体不好,受了一脚就受不住了,权势是天,无奈就赔礼道歉了,曲少爷这才肯放人家离去”
说着,指了指前方一对远去的背影“呐,你看,路都走不稳了”
忧国循着大哥指的方向看去,便见一个小少年搀着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那老人手扶着腰,步履蹒跚的一步步远去。
行人往来的街头,几位杀手面无表情地隐在了百姓之中,从周忧国出府,一直跟到了此处,为首的仔细观察,跟在对方身边的家丁都是有内力的人,他们难以找到机会下手!
那一头,跟在忧国后面的家丁忽然回过头来,视线直朝他们的方向看来。
三人头一转,背对了过去,与同伴对视一眼,埋入人群离开了。
京墨在翌日方回,忍着满身的酸痛见过皇上后,继续一本正经地在殿外把守。
夜幕垂下,他只身一人前往后花园僻静处。
青葙已在亭内等候。
他已是刻意比约定的时辰来早了些,怕她等,谁知越发走近,却瞧见熟悉的身影。
步伐快了许多,入至亭中。
亭子里的女子转过身来。
“你怎来得这样早?”他问。
“我也才来”
二人心意,都是想早些来,不愿另一人等候。
不远处掌了灯,因这儿比较僻静,灯火照到此处来时并不明亮,刚好为二人做了掩护。
大眼睛在京墨身上上下仔细端详了遍,眉心染忧“皇上罚你,你可受得住?”
被罚的人不甚在意地摇摇头“我身子硬,不过是累了点,歇息两日便缓过来了”
忆及娘娘差点因为自己而丧命,心中的自疚半分也未少“皇上待我已是仁慈,若是换了常人,怕是要去半条命”
青葙哪里不知他心中愧疚“我来时主子让我转告你一声,请你勿需觉得有愧于她”
剩下的半句话,她未有出口——希望不管何时,险难到来时,你都能第一时间保护好她。
主子口中的这个她——是她,青葙!
第81章 门庭若市的听雨轩()
转过身,从长椅的食盒上取出一个炖盅“我带来了参汤,你可补补气”
掀开了盖子,她将炖盅递到他手上。
二人在长椅上坐下。
斜斜一轮弯月挂在夜空,清冷的月光笼罩住地面,折射在水面,映出粼粼的波光。
京墨执着宽勺静静地喝着,她在一旁默默相陪。
和声问“好喝吗”
转过头,看着她,他认真地点头“好喝”
嘴边逸出一缕笑,低下了头,女子的眼睛里染着暖意。
他便又转过了头,继续津津有味地喝着。
待完完全全喝完了,肉渣也吃完,一丁点都没剩,粗汉子的京墨抬起手原想随手以袖口擦擦嘴巴。
从怀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帕,她递到对方面前。
一根筋的男子愣了愣,接过,而后小心地用一角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然后转过脸看着她,腼腆地笑了笑。
青葙抿起唇,眉眼也微微一弯。
“噢”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什。
“这是出宫时我趁着间隙给你买的”说着,递给了她。
她不知什么东西,用一个灰色的锦帕包着。
面上有些疑惑,轻轻地掀开锦帕的四个角。
摊开,是一盒铸锻的银色胭脂盒,勾勒着一串茱萸,红得鲜艳!
未曾想到他会赠她礼物,无声看了半晌,又打开了盖子,里头的胭脂,与数月前在抚廊时主子买给她的颜色相近,心里软软的一块地方不由汨汨地注入了暖流。
见她未说话,以为她不欢喜,不禁有些慌神,忙忙解释“上次看娘娘说你适合此色,我便以为你喜欢…。”
他还未说完,她就抬起头来“喜欢”
她说这句话时认真的模样,消掉了京墨脸上的慌乱,不由得让他松了口气。
又垂下了头,面上泛上一丝女子家美好的娇羞,她道“我本以为你个木头脑袋,哪里会讨姑娘欢心”
看着手中的胭脂“可赠予我的,都是让我欢喜的”
抬起头,与他对视,澄亮的眸子里,是他的倒影“胭脂是,簪子,也是”
京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因她的话而心中喜悦。
二人相视,她的眉梢里,是女子家的温柔与娇羞。
不经意间,瞧见他肩上衣裳裂开的一条细缝,露出里头白色的衣物,与外头朱红色的护卫服对比之下,有些显眼。
她移开了目光“我要回听雨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
“好”他认认真真地点头。
收好胭脂,将空了的炖盅放回到食盒里,提起盒子,她往原来的方向缓缓而去。
京墨一人在亭中,目送着她离去,直到她纤细的身影隐在了夜幕里,方才有些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低头看手中白色的锦帕,他两手摊开,上头有她亲手绣的一朵海棠。
嘴角不直觉地噙着笑,细细地将手中的锦帕折好,好好地收到了自己的怀中。
原本他就不打算还她了!
回了听雨轩,青葙是一等宫女,有自己的房间。
落了门闩,走到妆奁前,从怀里拿出了胭脂,拿起了扑子,她对镜而沾。
嘴角噙着一抹温暖的笑,端详着镜中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