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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上奏之前,朕有一事先说”
百官恭敬静待。
“修姬辛氏,敬上温懿恭谨,驭下宽厚贤德,堪为六宫典范,实能赞襄内政,中宫之位空悬多年,今日,朕昭告天下,册立辛氏,为后,与朕同体,承宗庙,母天下”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周尧先是错愕,须臾过后,便是欣然诧喜!
百官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千德礼悄悄打量着底下众人的神色。
墨江流最先出列“皇上,万万不可”
只见长陌面色一沉“为何不可”
“辛氏虽虔恭中馈有恭俭之仪,可她一无为皇室诞下子嗣,二出自没落之族,如何担得起巍夏之母啊”
兵部尚书也出列“墨大人所言极是,皇上,望您三思啊”
众人附和“请皇上三思”
唯有周尧与相熟的三五名大臣,立于其中,未发意见。
幽深的眸威严而染着冷峻,环顾这一圈低俯的脑袋。
“那朕问你们,后宫之中,谁当得起中宫之位,巍夏之母”
“这~”众人垂首相觑。
周尧不屑的目光扫了一眼那些个个举着公正旌旗呐喊的同僚,不过都是一群迂腐食古不化之人。
他出列“回皇上,臣以为,后宫之中,当属辛修姬为六宫表率,唯有凤位可与匹配”
此言出,天子低沉的面色松动了一些。
墨江流皱眉道“周大人,你此言可差矣”
他没有半分退让“有何不对”
“巍夏历朝后位,一是于社稷有功,二是于子嗣有德,三是列鼎而食,辛氏既无功无德,又曾为囸凰所虏,一介遗女,如何能母仪天下”
龙椅之上,天子目光已渐凌厉。
而他浑然不觉。
周尧冷面道“敢问墨大人,何为无功无德,遗女低廉”
抬首,环顾身后这一圈圈的同僚“我堂堂巍夏天子,曾遭囸凰贼寇刺杀,彼时,殿中谁人不在场?”
无人答,因为所有人都在,且不知他要说什么。
“敌国胁我君王,我们为人臣,竟束手无策,是谁,百人中前行,不畏生死,以己之身,换我巍夏君王平安,如此,是对我社稷无功?”
他声色俱严,所言句句为实,百官一时羞窘,找不到话来辩驳。
“修姬辛氏,共孕二子,初次奸人所害,痛失骨肉,二次为救皇上,以命换命,是我们臣子保护不当,要以一个弱女子一庭抗礼,如此,是对我子嗣无德?”
文臣武将们,被说得无言以对,可又不愿后位落于一个出生卑微的一介遗女之上,成何体统!
长陌就这般看着愤慨而严厉的丞相为他身后的女子相争,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白费。
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千德礼在一旁,探左丞相凛凛威风,心中暗自认可其所言!
一名大人有些弱势反驳“纵使如此,我历朝皇后都是出生大家,诞下皇子是为储君,岂容一介微小女子当得储君之母”
周尧声势俱严“我周家三代为先皇与皇上效命,位列一品丞相,是大家否”
一文臣理所当然道“周大人自然是百官典范,显赫侯门”
“周某与妻不才,两年前就已想将辛修姬收为义女,奈何怕失了娘娘身份,始终不敢诉之于口,诸位既觉我周家当得显赫侯门,今日周尧便在此发话,只要娘娘愿意,从此,我周尧夫妇便是她双亲,其子为幼弟,我夫妇定将娘娘视为己出,只要娘娘在一天,来日娘娘所降儿女,我周氏一族都是他们的后盾”
一句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说得文武百官,无言以对。
巍夏四十三年,巍夏册立皇后,赐金宝金印,掌六宫,移居福宁宫。
金銮殿前,文武百官,护卫将士,妃嫔子嗣,齐齐站立,放眼望去,一望无际,壮阔恢弘!
漫长的金丝锦绣毯,耀目的红艳,辛夷头戴九龙四凤冠,正红皇后礼服,脚踩云飞凤凰靴,一脚,一脚踏在脚下绵延无边的红毯之上。
二十名女官各自候于两旁,手持孔雀黼黻短杖,一步一步相送。
鼓乐声声响,荡漾于这无边的宫殿,威武,雄阔!
天子长陌着一袭明黄龙袍,脚踏金边朝靴,负手而立,看着远方一抹红艳的身影,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礼部总管太监展开圣旨,高声宣读“朕惟正两仪之位、资始允藉夫资生。端万化之原、治外必先于治内。故壸政修而家邦永赖。坤贞著而品物咸亨。缅怀懿淑之隆,益念匡襄之德,徽音尚在,盛典宜崇,咸由纪美于休称,始克流光于奕世,皇后辛氏,夙承华阀,聿茂令仪,暨正宫闱,作朕良配”
她在这样的宣读声中,带着万人的瞩目之光,昂首向前,走上高高的红色台阶,来到了她丈夫的面前。
他已伸出手,期待她将她的柔荑,置于他的掌中。
二人相视,眉梢眼角,化不开的深情!
她抿唇,抬起手,缓缓的放进他的掌中,与他扣住!
二人在万人恢弘的祝贺声中转身“恭贺皇上、皇后娘娘喜得连理,百年同枕,佑我巍夏,千秋万代。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雷耳,经久不衰。
天下人皆知,当今皇后乃左丞相所收之义女,极为珍视,册封之礼那日,周家献上黄金百两,绸缎二十匹,良田地契一百亩,府中收藏多年的奇珍异玩几乎恨不得都奉上,贺礼装满了四个大箱,浩浩荡荡由京城长街送入宫中!
册封大典才过一日,皇后出宫,登周府,亲自拜谢双亲!
院子里,从廊道那头,到廊道这头,下人们都能听到少爷兴奋的声音,此起彼伏,总也不肯断。
“这是东香阁,平日里是空着的,有客人来时就住在这里”
“那那那,姐姐你瞧见没,那是海棠,不过花期过了,姐姐明年的时候可以回来看”
“这是咱们家的大院子,东西两阁跟主楼都围绕着它,山水共依,姐姐你喜欢花卉,咱们院子里种了许多花呢,往后你若是回来,都可以看到了”
只见忧国与小厮在前头领着路,后头跟着辛夷与青葙,兴致盎然的带她熟悉周家的一切。
那些路过的家丁婢女们纷纷侧目观赏,偷偷的笑了。
偌大的一个周宅,此刻都走了个遍,最后来到主楼。
“姐姐,这里便是我与爹娘住处了,你的厢房已经收拾好了,少许用过饭,就可以歇息一下了”
辛夷四下环顾“我的房间怎的定在主楼,不是应当在东香阁或西厢阁吗”
俊帅的少年理所当然地道“你是长女,自然要与我们一同住在主楼的”
这话他说得这样随意,好像她从来都是周家的一份子。
无可否认的,辛夷的心,不由她控制的受到了一缕感动。
青葙看了她一眼,知她如她,不禁觉得欣慰。
从此,小姐便不算孑身一人了。
周家夫妇从正堂出来,瞧见忧国兴奋的模样,相视一笑,抬高了一些声音喊“辛儿,忧国,你们过来”
二人带着辛夷与忧国入了周家供奉先人的祠堂。
周尧上了三炷香,跪在众多灵牌前,叩了三个响头。
而后起身,与辛夷道“这是我们周家的列祖列宗,你给老祖宗们叩个头”
辛夷是意外的,拜见过先祖,从此,就是让她成为真真正正的周家人。
周夫人一脸慈容,燃了三支香,递到辛夷的面前。
她犹豫,不敢接。
周尧知道她在顾忌什么“辛儿,我们认你为女,确实有很小的一部分是因为你曾救了忧国,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们夫妇俩的私心,说实话,我们感激你曾经救过忧国,让我们与你之间有了一个联系的钮扣,才让我们,有幸成为你的父母”
她只听着,没有说话,而后默默接过了香,在灵牌前跪了下来“列宗列宗在上,小女辛夷,在此,拜见各位先祖”
燃烧的香立于额头之上,她一个响头一个响头,诚挚而认真的叩着,温润的眸,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轻轻红了。
行过礼,起了身,将香插在香炉之上。
转身之际,泛红的眼眶已恢复如常。
“好了,肚子应当饿了,你们先出去,我们与先祖再说两句话”
周尧屏退了二人,与夫人一同在先人牌位前跪了下来。
夫人双手合十,情真意切“列祖列宗在上,辛儿半生无处可依,这是如今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望各位先祖泉下有灵,勿要护佑她一世安康,莫受苦难了”
辛夷在周家住了一晚,翌日用过早膳,一一告别后,预备起驾回宫。
夫妇与忧国在门口相送,哪知才看着女儿踏上归途,便得婢女的来禀。
三人匆忙回到了辛夷所住的厢房,一进门,果真见昨日送出的贺礼尽数都放在了房中。
“老爷,这是在箱子上面发现的信”
婢女拿了信件,送到了周尧面前。
夫妇与儿子都是满面的疑惑。
夫人催促“快看看信里写了什么”
周尧便拆了信,目光在上头览过:
“请恕辛儿失礼,这些贺礼于我而言太过贵重,能得二位与忧国的喜爱,已叫我感动万分。当日大人在金銮殿上为辛儿愤然进言,我会永记于心,夫人备下的酱牛肉与衣裳,辛儿会好好吃,好好穿,二老与忧国平日得空,可随时进宫探望!”
周夫人叹“唉”
心疼又无奈“你说这孩子,从来都是这样客气,而且这么久了,也改不了口叫我们一声爹娘”
看着屋子原原本本送回来的四个箱子“老爷,你说这怎么办”
周尧却是行事果断“忧国,速去让管家备马”
少年脚下生风“好”
咻的一声奔出去了。
临走前,周尧宽慰了爱妻一句“你知辛儿性子内敛,要想改口,还是需要一些时日的”
凤驾过了长街,辛夷打开了周夫人为她准备的点心,与青葙一道吃了起来。
马车内满满当当堆了一堆的吃食与衣裳,都是周夫人昨夜就忙着准备的。
“娘娘留步~”
长长的队伍,周尧身骑骏马,身后跟着一辆马车,疾奔而来。
永安在华盖马车一侧“主子,周大人追上来了”
辛儿掀开了帘子,往身后看去,果真见一身便装的大人策马而来。
“停”
队伍停了下来。
周尧驭马来到凤驾之前,刚欲下马行礼,辛夷已掀开了门帘“今日我是以义女身份来见您的,大人莫要行礼了”
如此,周尧便不拘礼了。
她谦声问“您追来是因何事?”
“那些贺礼,你还是收下吧”
她刚欲婉拒,周尧便知她要讲什么,已然截住“这些贺礼不是我以臣子的方式进献给皇后娘娘,而是为人父者,为女儿重补的嫁妆”
“大人…。。”
“而今你已为我长女,若是一时无法称我们一声爹娘,我们也不急,只是既然我们已唤你一声辛儿,也想你至少不要尊称我们夫妇大人夫人”
他满心满眼都是诚挚,让辛夷觉得无地自容。
“东西已送到,一路慢走,若是在宫中遇到任何难题,记得在宫外头还有你的家”
说罢,他便调转了方向,折回周府了。
辛夷回过头去,看到不惑之年的长辈衣袂飘绝的背影,喉间有些难受。
转过目光,看到队伍之中那辆送回箱子的马车。
“永安”看着它,唤一声。
他明白,转头抬声对身后的护卫道“带上”
“是”一名护卫下了马,接过周家家丁送来的马车
队伍继续前行,车内传来一抹温润的声音“黄山炎如何了”
永安道“他自己拿着我们给的银子开了一间小药堂,日子尚算过得去,有时候一些家境清贫的百姓去找他看病,没有银子付账,他倒也作罢”
车内的辛夷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
忧国与母亲在府外等着,不久看到老爷归来的身影。
他利落下了马,家丁接过缰绳,将马牵回了马厩。
朝丈夫身后看了一眼,见到后头空荡荡的,提起的心松了一些,可还是迎上来再次确认“如何”
“应当是收下了”
三人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谈。
追问“怎么是应当,你没有好好说吗”
第125章 重回辛府()
他负手“说了,我都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好好地劝了”
“那怎的叫应当”
“我也不确定辛儿会否再给送回来”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