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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葙为她系上了腰带,衣物穿戴好了,又被拉着坐在妆奁前。
潇潇为她描眉,她一壁躲,一壁问“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糊里糊涂的倒也让我明白一些啊”
小清道“你不用明白,只管坐着便是”
旁人不给答案,她便问“青葙”
一壁描着眉,潇潇扳正她的脸“不用问她,这么多人看着,她还敢叛变不成”
青葙唯有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周夫人脚下急急地走过来,一壁喊“永安”
“永安”
无所事事晃荡的永安听闻声响,纵身一跃,飞到了周夫人跟前。
“唉哟~”乍然吓了一跳,拍着胸脯。
“你用走的不行吗,我这老婆子哪里禁得起你这么一吓”
对方吓着了,永安有些不好意思“我看您喊得急”
“你快去前院帮忙,正好你飞檐走壁的,喜绸往高一些的地方挂,时辰赶,人手不够”
他不知所云的,调转步伐去了前院。
屋里头的梅雨忙着上胭脂,一壁问“福娘子怎的还不来”
小清便抬高了声音朝屋外唤“福娘子来了吗”
顷刻屋外便有了回应“来了来了”
福娘子?
听闻熟悉的声音,辛夷更疑惑了。
进屋的是周夫人,径直地上前来,接过青葙手里的梳子。
缓了缓呼吸,从铜镜里仔细端详了镜中的女儿。
满眼欣慰“真是好看”
说罢站直了,拿起梳子,细细地为她梳起头“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您这是做什么”从铜镜里看她,辛夷要转头。
两手轻轻的扳正,周夫人“乖,听为娘的”
她满满的困惑,但最终还是听话的坐好了。
素手执梳,在女儿发上轻轻的梳,一声声欢愉又温柔的念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几位未嫁的姑娘都在一旁看着,一个负责点妆,个个笑着,只怕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上去。
青丝半绾,对镜贴花黄,红唇嫣然,金色凤冠落下,灼灼其华,艳若桃李!
屋外,管家一声喊“吉时到”
这一声喊,让辛夷莫名地生出了一种紧张感。
青葙端来朱盘,周夫人执起上头的喜帕,看着女儿无双的面容,眼眶忽然微微泛起了红润“为娘送你出嫁”
语方落,盖头一扬,缓缓落在了她的头上“盖头落,夫妻恩爱共白首”
辛夷忽然间恍惚起来,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错觉,仿佛——她真是待嫁的闺女!
青葙与梅雨,一左一右搀起新娘子,其余几人在前方领路,房门打开。
她静静地跟着左右行走,按照以往的熟悉,知道此刻出了主楼,来到前院。
“新娘子来咯”
她听到周遭闹哄哄的声音,听到青葙小声提醒“小姐,下台阶了”
看到脚下红艳的毯子,一路走,蔓延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新娘子好美”
院子里头都是灵桥院的姑娘,还有周家所有的家丁奴仆,永安夹在其中,此前一边帮忙,才知道了今日所为何事。
红绸灯笼挂满了周宅,一派喜气洋洋。
众人脸上笑意盈盈,周尧与忧国早已候在了府门之外,此刻看着不远处的女子,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铁血丹心的男人,此刻也不禁有些动容。
长长的红毯送着她,一路往外而去。
管家不知何时到了门外,震天的锣鼓声越发接近,他看到红彤彤的一片迎亲队伍。
笑着高声朝内喊“新郎来接新娘子了”
辛夷的心,霎时动了一下。
是他吗?
竟有些迫切起来。
长陌一袭红黑相间的喜服,面如冠玉,透出一身的俊伟非凡,眉宇里,沾染着说不出的欢愉。
胯下骑骏马,泼墨似的发在风中轻扬,他领着长长的数十人队伍,缓缓而来。
其后,便是京墨。
“门槛,抬脚”青葙等人搀着辛夷到了府门,周家一家站在门前,院子里的一众人一窝蜂地涌了出来。
街头上,数之不尽的百姓前来围观。
都在谈论,出嫁的是何人,未曾听闻丞相府还有未出阁的姑娘。
敲锣打鼓的迎亲队停了下来,辛夷紧张了,期待了,心慌了。
是他吗?
如果是他,这样做,不合规矩!
可是不是他又是谁?
终究是忍不住,自己掀开了盖头,透过所有人,一眼就望见了骑着骏马的那个男子。
她愣住了。
是他!
真是他!
这么多人里,好像只有他,器宇轩昂,发着光,引着她不住地去看,去燃烧!
长陌正在看她,还未从她一袭喜服的惊艳中回过神,却见她掀开了喜帕,直直朝他望来。
他看见那张面若桃花的脸,他看见那双抵过世间所有光彩的眼眸,他看见她眉心一点的花黄!
“新娘子好标致”
人群里,有人散发出惊叹。
周夫人回头去看,微微一惊“哎呀,新娘子中途可不能自己掀开盖头,是难共白头的”
话音未落,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下子掌心拍了拍的嘴巴“不算数不算数”
忙伸手把盖头放了下来。
众人笑。
他还骑在马上,看着她的轻纱曳地,在红色的地毯上画出一个半圈,如梦似幻,纤纤素手交叠于身前,映在一袭红衣,似泛着芒光的白玉,剔透无暇!
转头去瞧新郎还未下来,周夫人笑道“新郎这是看呆了,还不下马接新娘子”
所有人哄然大笑。
长陌这才回神,利落下了马,喜服伴着长腿在空中划了一个圈,俊帅无边!
京墨也下马,伴在新郎后头上前来。
拱手朝周尧夫妇作了个揖,二老含笑点了点头。
夫人接过青葙手中的红绸,执起新娘子的手,将红绸的一头放进她掌心,又执起新郎的手,将另一头放进去。
长陌领着她,青葙搀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八人大轿走去。
他们缓缓的走,他的心难以平静。
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是我不好,让你等了这么久”
“今日我铺上红妆十里,前来迎娶你过门”
她听到她的心脏‘砰’的一声,似一朵烟花,炸了开来。
红色的喜轿倾斜,他送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上了轿。
周尧抬声喊“送新人”
轿子起,唢呐铜鼓声四起,掌声一同而至。
她坐在轿子中,目光所及,皆是一片红艳。
她想起多年前,她曾在他耳畔喃喃的那段话“多年以前,我曾念想,来日我所嫁夫婿,会是位受万人景仰的英雄,顶天立地,保家护国。他会铺上红妆十里,前来迎娶我过门”
“后来,我得尝所愿”
他的那句对不起,是他欠她一个昏礼!
原来,他早已听到,记了——记了许多年!
队伍行进,长长的迎亲队敲锣打鼓,热闹非凡,周府一家目送着新人远去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了,夫人才拭了拭自己的眼角。
“若不是生在帝王家,他们就可如你我这般,一生一世一双人”
周尧转过头,摸了摸发妻的头“纵使生在帝王家,皇上能待辛儿这般痴情,想必她早已不在意其他了”
迎亲队伍走了许久、许久,像是要把京城里的长街,都走个遍,两旁的行人驻足停留,侧目观看,喜娘等人将喜糖、莲子、红枣的带福之物不断的往人群中抛去,众人笑着你抢我夺,一边大声给不认识的一双新人祝福!
新郎骑马,守在轿子的一边,轿子里头的女子耳边全是外面的喧闹,隐在喜帕之下的脸,悄悄的红了,似冬日里绽开的一朵红梅,惊艳无双!
侧耳听着右边踢哒踢哒的马蹄声,她终究是鼓起了勇气,压低了声音问“爷,我们这是去哪儿”
骏马之上的男子无声的笑了,只是听见她的声音,胸腔便胀满了无尽的满足感“去我们两个人的家”
队伍停在了街道深处的一处大宅前,新郎下了马,绕到了轿子门前。
喜娘高声喊“有请新郎踢喜轿”
轿内的新娘子,一双放在身前的玉手紧了紧。
他便微微抬起脚,轻轻踢了轿身一下。
喜娘掀开了帘子,与青葙二人搀扶她下轿,而后将红绸分别再放到一对新人手中。
高抬一声“入”
新人齐齐迈开脚,二人比肩而行,他以极低的声音说了句“当心,要燃炮竹了”
他话音才落,早已准备好的鞭炮齐鸣,訇然炸响,礼乐再次奏响!
他的声音才入了她的耳,震天的炮竹声响,还是让她心颤了一下,可因为有了他的提醒,不至于那么惊吓了。
是夜,一对新人送入了洞房,此刻,已夜深人寂了。
透过喜帕的光,她看到那具伟岸的身影缓缓地朝自己走来。
他坐了下来,两手抬起,缓缓地掀起她的盖头……
四目相对!
两颗心,砰地重重跳了一下。
他们见过彼此许多时候的模样,可她今夜的凤冠霞帔,他今夜的民间喜服,都是他们今生第一次,为彼此而穿!
他看得痴了,一双手还抬着,拈着她的红盖头。
“爷”她低低的唤。
他未有说话,盖头掀了一半,挂在她的凤冠上,温厚的大掌捧起她白璧无瑕的脸,缓缓的吻了上去。
屋里,火红的蜡烛轻轻摇曳,晕染出一室的旖旎。
紧闭的大门外,一堆的男子姑娘凑在门边,纷纷趴耳偷听。
青葙是最贴房门的,身后是京墨,前后左右为其他护卫与灵桥院的姑娘,最后面一个则为永安,他原是不太敢的,可见大家都这样,便也禁不住好奇了。
此刻个个都噤声一个劲地往里挤,因为听不到半点声响。
怕自己的姑娘被挤坏了,京墨则是从头到尾都张开了手,形成一个半圈,将青葙牢牢地护在其中,一壁用身体怼开三面袭来的‘攻击’。
众人你撞我我撞你,被挤得不行了,京墨皱紧了眉压低了声音“别挤…”
可话音还未落,砰的一声,房门破开,一众人轰然倒塌,齐齐被撞了进去。
“啊~”那此起彼伏的大响动惊到了将要沦陷的辛夷,消瘦的身子乍然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藏进了丈夫的怀里。
一对新人正在拥吻,长陌外头红黑相间的喜袍已然褪去,怀中的妻子埋了进来,单手揽住她,快速地拿起脱落在床榻的喜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而后,面色阴沉,缓缓地朝正前方噤若寒蝉的人堆看过去。
众人吓得心肝直颤,站个笔挺,用手肘你撞我碰“你说”
“你说”
“我不敢,还是你说”
那一堆的人既然都不敢说,便都一脚咻地往后一挪,双手紧贴身体,低垂着脑袋。
如此一来,围在一处的人顷刻间变成了京墨永安青葙三人,醒目的站在了第一排。
身后的梅雨“嘘”一个劲的朝青葙提醒。
低弱细蚊的声音跃入了耳,青葙僵硬地移过脑袋朝身后看……
一看,霎时一惊。
“你们…”
灵桥院的姑娘一个个的挤眉弄眼“快下来”
想追究的心情变成了迫于形势的退缩,畏惧于皇上,她也悄悄的往后一挪,如此,便剩京墨二人作出头鸟了。
众人挣扎间,最羞于见人的辛夷依然紧紧地将脑袋埋在长陌的怀里,一只小手从喜袍里钻了出来,揪着衣襟,偷偷地,偷偷地把衣袍拉上去,连同脑袋一起统统盖住。
余光瞟了瞟,这小小的举动顷刻间软化了长陌的心,这么多人面前,这么严肃的时刻,他又不能笑。
只得撑着一张严峻的脸“你们谁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京墨壮了壮胆子“我们…”回头无意间看到原本在四周紧密相连的同伴竟都不知何时躲到了后面,隔着起码两人的距离。
他惊叹!
还来不及控诉,青葙悄声地“下来”
以余光偷偷瞄了瞄身旁的永安,京墨心里做了一个思想斗争。
最后还是偷偷地挪了下去。
永安是娘娘身边的人,皇上不好罚,不好罚,可他不一样啊!
这样安慰自己,心里也就过意得去了。
“永安”只见长陌一脸阴沉,凉凉地叫了一声。
“皇…爷…”他颤颤的开口,一开口意识到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