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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谨言的反应也没好到哪去,他想过千万种两人再次见面的场景,无视或是愤怒亦或是伤心,他都能接受,但唯独这种云淡风轻的平静,让他最为失落。
心里有情的人,是做不到这般冷静的。
当得知阮非晚早产的原因时,他有愧疚也有一丝窃喜,自以为在她心里还有一席之地,现下看来,当真是他多想了。
“我怕给你造成困扰。”他苦笑着,却不再窘迫。
“不会,李洵刚回去了,不然让他请你吃饭,他对这附近的餐馆挺熟悉。”阮非晚抱起已经快睡着的孩子来到他面前,“你要是早些来,还能陪他玩上一会儿。”
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虽然落落大方,但都在暗示着她和李洵之间感情的亲密,没有将他拒之千里之外,但却生生地把他从生活中剔除了出去。
除了小不点的父亲这个身份,他什么都不是了。
慕谨言一阵心酸,拘谨地抱过孩子,这是他第二次和孩子的亲密接触,动作生疏且僵硬,小不点觉着不舒服了,立马哇哇大哭起来,小脸都哭红了。
他在满是泪珠的小脸上亲了亲,赶忙又把小不点送回阮非晚怀中。
“小家伙已经会认人了,尤其是睡觉的时候,除了我和李洵谁都不要,你别介意。”阮非晚宽慰他,却如同在他心上又戳上了几刀。
“你辛苦了。”他看了母子俩半晌,努力憋出了一句话。
本是日思夜想,此刻他却连一秒都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阮非晚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半弯的嘴角慢慢垮了下去。
“小晚,你没事吧?”吴嫂不无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的,你别担心。”她吸吸鼻子,将孩子放回推车内,俯身的瞬间一并擦去了眼泪。
陈柯在车里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把人等了回来,眼瞧着天都快黑了。
“宋老打了两个电话来催,问你怎么还不过去,你什么时候和宋绮安有这么多话要聊了?”他迅速发动了车,顺嘴问了一句。
“你知道她也在这家月子中心?”慕谨言沉着脸,郁闷都摆在了脸上。
“知道啊,我都和温柒来看了好几次了,我以为你也知道呢。”陈柯显然还没意识到他的怒气,半开玩笑,在瞄到他的脸色时,悻悻闭了嘴。
这摆明是吃了闭门羹,陈柯才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他。
“她和李洵”慕谨言闭目养神,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膝盖上轻敲。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是你想确定,改明儿我让温柒问问去。”
车内安静了几分钟,陈柯差点以为他睡过去了,他才悠悠说了句,“不用了。”
到达宋家在美国的住处后,慕谨言已经调整好心情,面上又习惯性挂上了淡漠的笑意。
佣人在前面引路,虽只是一处不怎么使用的宅子,也格外精致豪华,据说是当年宋壑专门为爱女置办的,的确像极了宋绮安的风格,只不过宋绮安始终没领这份情。
宋壑正和宋渠下棋,刚落下一子,就听着佣人的通报声。
“可算是来了!”宋老爷子亲自上前迎接,撇下宋壑一人看着棋盘,落寞地摇了摇头。
又是一盘死局,像是宋家的缩影。
“遇上点事,让您久等了,是我的不是。”慕谨言开口先请罪,十分谦卑。
“无妨,我一个无所事事的老头子,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宋壑往餐厅走去,别有深意道,“更何况是为了有价值的人,等多久都无妨。”
他笑了笑,算是应承下了。
三人入座,佣人开始布菜,同在京都是一般无二的菜式,完全照着老爷子的口味来。
这些要说放在京都实在算不得稀奇,但在这旧金山还能见到这些食材,倒实属不易。宋壑也就只在这呆上半月有余,还千里迢迢地运了这些东西来,可见奢靡。
圈子里人人都议论着宋家的没落,但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从这不起眼的细节中就可见一二。不过老爷子对他的态度,倒是的确值得细细考量。
宋壑只吃了几口,便兴致缺缺地放下了筷子,长叹一口气,“当真是老了,连胃口都大不如前,看着吃食犯馋,入口却是半点滋味都没有。”
“那我让他们换些菜式来。”宋壑微微皱眉,作势要唤人来,被宋壑拦下来。
“是我自己的问题,何必再麻烦别人,谨言,你可别客气,我难得有机会招待你一次。”
“您还是要多注意些身体,少些操劳。”慕谨言经了下午那一遭,也是食不知味。
“哎,我何尝不想过几天悠闲日子?”宋壑长叹,满是皱纹的脸上愈发显得苍老,“可我以前做错了事,老天来了报应,躲都躲不过。”
“宋夫人和慕慎行的事”
“你不必说了,他们落得这个下场都是咎由自取,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当初没能下得了狠心,要不是我一再包庇淑清,她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
“父亲,这事我也有错,没能好好劝导她。”宋渠见父亲痛心疾首的样子,连忙宽慰道。
慕谨言明白这并不是作假,宋壑为人冷漠,但对于宋家的发展和宋壑却是发自内心的关切,否则也不会被宋绮安恨成那样。
也多亏了这两人的理智,才没让宋家真正毁灭。
“今儿我叫你过来,主要是想谈谈以后。”宋壑缓和了些,郑重道,“我知道绮安已经得到了慕氏的股份,并有意向和你合作,而且你也答应了。”
“是的,宋小姐聪颖过人,帮了我许多,我相信和她的合作会很愉快。”
“是啊,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只可惜对我们的误解太深。谨言,我不反对宋慕两家的合作,但有一点我必须申明,宋家、永远都只能姓宋。”
第271章()
“您的意思是”慕谨言押了口茶,故作不解。
“你这孩子,在我面前还兜圈子?”宋壑反而笑了,并无恼意地指了指他,“你在想什么老头子我是真的猜不透,不过绮安的目的很明确,她恨我们,所以要把宋家拱手送入赵家人手中,她想要为她的母亲报仇,毁了我们最珍视的东西。”
提及此,宋渠一脸灰败,责任和亲情拉扯着他,两头都让他割舍不下。
“我之前只是猜测,毕竟正合现在的负责人还是宋叔,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慕谨言正色道,半真半假地敷衍道。
他对宋壑有一份敬意在,但在没有摸清对方的意图前,他也不会轻易松口。
“绮安的孩子已是我宋家公开承认的继承人,她又有慕氏的股份在手,若加上你的协助和赵家有意插手,就算是我也阻止不了她。所以,老头子我今天拉下脸来,像跟你要一个保证,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留宋家一个名声,哪怕只是一个虚名。”
宋壑言辞恳切,一向笔直的腰背此时竟有些佝偻。
“您这话说的过于严重了,宋小姐并未和我提及过这方面的事情,况且这毕竟是宋家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便插手,更给不了什么保证。”
“看在当初我劝淑清退出的份上,你就不能卖老头子我一个面子?”
慕谨言微微摇头,但笑不语,悬而不决地态度惹得宋渠十分不快。
一个毛头小子罢了,即使有些本事,又凭什么在他们面前拿乔?更何况他们愿意和他这般谈话已经是做出了让步!宋渠按耐不住想要教训几句,不想被宋壑一个眼神制止。
“是我让你为难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宋壑摆摆手,眼神中却并无释然。
“不是我不愿意帮这个忙,只是我不想做徒劳的事情。宋老,您也说了,那孩子是宋家的接班人,就算这几年暂且压住了赵家的野心,那之后呢?说句不好听的,等您二位从位子上退下来,这份家业不还是落在宋小姐的手上,到时候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左右,所以又何必让我拖延这几年?”
心事被戳中,宋壑表情一顿,再也没办法佯装冷静。
慕谨言说得没错,他此刻的坚持,也不过是为了图死后的一个安心,至少在他的有生之年,宋家不能易主,否则,他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宋壑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父亲要对付自己的女儿,他两头都不是人。
“罢了、罢了”宋壑一连说了好几遍,很快借口身体不适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回酒店的路上,陈柯欲言又止,看了后视镜好几遍。
“有话就说,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套了。”慕谨言拿出根烟来嗅,却不抽,脑子里想的尽是小不点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的可怜模样。
是不是身上的烟味太冲,让孩子不舒服了?他这么想着,烟瘾也没那么强烈了。
“其实,你大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吃下宋家的。”陈柯憋了一晚上,终于还是没憋住。
在阮非晚出现之前,他可是从来没质疑过慕谨言的,就算有疑虑也不会问。
“没必要。”慕谨言在饭桌上就看出他神色不对,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宋绮安是有几分手段,不过她的目的浅显,让宋家易主已经能够满足她,所以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赵家这些年在美国的发展并不好,万一他们有别的心思”
“他们要有这本事,又怎么会险些破产?赵瑾是个老实人,看得出来他并无心于商场上的事情,现下有了儿子,就更没有那份心思了。”
说起这个,慕谨言倒是有几分羡慕赵瑾,碌碌无为又怎样,至少还有个美满的家庭。
而自己
陈柯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回国?”
慕谨言陷入沉默,直到抵达酒店也没有给出回答。
“你如果想再呆几天也行,国内的事情我去安排。”陈柯边下车边说,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只见一个身影钻进驾驶座,车身瞬间从他眼前消失。
他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都不用细想,就知道突然发疯的人往哪儿跑了。
一门之隔,慕谨言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啼哭声,心都揪成了一团。
已经快十二点了,而他站在这的半个小时内,哭声根本就没有任何减弱的趋势。
房间里的阮非晚也是焦头烂额,早些时候她瞧着小不点睡得挺好,便把吴嫂支了回去,想自己单独带一晚上,没想到她刚合眼,小家伙便闹了起来。
这一哭,就跟停不下来似的,她抱着孩子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看着小小一团的人儿,报上半个小时后也够让她好受,两条胳膊酸的都快麻木了。
可是一旦把小不点放下,他就哭的更厉害。
“小坏蛋,你到底怎么了?”阮非晚轻声哄着,觉得自己都快跟着一起哭了。
回答她的,只有更加猛烈的哭声。
突然,房门开了,她惊喜地抬头看去,简直像看到了救星。
“你怎么来了!”她错愕道,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嗓音里的哭腔。
李洵立刻接过了孩子,熟练地哄着,还顺手帮她挽起了耳边的碎发,“我下午一回去就睡了,正好睡到这个点醒,想来看看你,就知道这小家伙不会安分!”
阮非晚如释重负地垂下手,眼眶红了,鼻头也算了。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体会到有一个人可以依靠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慕谨言带着找来的护工,落寞地站在门边,他刚刚急的不行却又不敢贸然出现,只能转而去找护工来帮忙,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房间里的三人,真像是和睦的一家三口,温馨到令他嫉妒。
“先生,我还要进去吗?”护工迟疑着轻声询问。
“去吧,拜托你给孩子检查一下。”他声音都哑了,独自退到角落里不敢再看那幅场景。
他的存在,显得无比多余而可笑。
护工敲了敲门,摆出专业的微笑说道,“李先生,我刚刚听见孩子哭了很久,需要我帮忙吗?”
“需要、需要!”李洵终究还是经验不足,见到护工来,连忙让出了位置。
细细检查下来,体温计上显示的38。2度说明了小不点哭闹的原因。
“一定是下午的时候受了风,都怪我!吴嫂都让我不要出去了,我就是不听!”阮非晚一脸的懊恼,孩子的半点不适,都会在母亲心中放大千百倍。
“没事的,小孩子身体状况不稳定,这种情况也很常见。”护工一边说着安慰的话,一边教他们给孩子做物理降温。
前前后后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小不点总算睡着了。
李洵觉着拍戏都没带孩子累,收拾完腿都软了,倒在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