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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又是三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唤回了她的思绪。
未来偏着脑袋仰头,眼中含笑地望了水蛭子一眼。
“嘁,真不知道在这种地方还有谁会来看你这家伙。”眉眼的不耐之意就要溢出,水蛭子轻跃下长廊,慢悠悠地朝大门逛去。
古旧的大门拉开的瞬间有种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在安静的宅院久久回响。
看向前方的眸光有些晃神,她又想起了安倍有行的话。
他说那座看起来跟她住的一模一样的宅院或许不是她的宅院。
只不过外观布置甚至地理位置全然相同,而然比起说它是房子那更像是异类的空间。
外人能进来,他们却出不去,有什么他们所没见过的力量笼罩在周围,那里的季节乃至时间都与外边的不同。
这让她不得不想起了鹤说过的时空夹缝
“我说啊,你发什么呆啊!”
脑袋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未来被迫磕了下头,猛然回神,抬手捂住前额,她不满地叫嚷:“你干嘛,水蛭子!”
水蛭子双手抱胸,随便朝廊沿的柱子一靠,下颚微抬示意道:“哝,找你的。”
顺着他的视线,最先映入眼帘的朱红色头发的少年,他的身姿挺拔,腰背无时无刻都是笔直着,没有多余表情的脸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稳重。
注意到她的视线,斑鸠士门小幅度地点了下头:“君明小姐”
“叫我未来就好,我不是很喜欢那个姓氏。”双手撑住木板,赤脚落在地面上,她从长廊站起来,眸光落在他身后抬着箱子的人身上,眉梢轻扬:“这是干什么?”
“谢礼。”
木箱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未来奇怪地看了赤发少年一眼,然后绕过去,她刚想伸手,却有人帮她掀开了。
“这座宅院被闲置已久,除了临时匆匆忙忙填充的必需物外,实在是简陋,于是峯治大人叫我选了一些”
看着箱子里乍看就名贵的瓷器,挂画以及说不上来名字的装饰物,心里不禁发出一声感慨:哇,又是一家土豪。
不过,还不如直接送钱来得实在。
“不用了,你们拿回去吧。”双肩轻耸了下,她勾起唇角开玩笑似地说:“我看起来像是这么文雅的人吗,名贵之物就该搁置在会欣赏它们的人那儿,搁我这反倒是浪费了。
没准你们前脚刚走,我下一秒就去卖掉了呢。”
不着痕迹地轻笑了下,士门摇了摇头,幽蓝的眼中尽是诚恳的感谢:“你是千子的恩人,除了送东西,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本来千子今天是要亲自来道谢,但是她的身子还没恢复。”
“关于这个,不是用一座宅院抵消了吗?”
“可是”
未来随意摆了下手,止住了他的话头:“或许在你们看来,我帮助那个小姑娘远抵不上一座宅院的价值,但对我来说你们给了我当时最需要,‘五行封印’于我而言不过是耗费一些灵力的事,两者已经足够相抵。”
说着,她转过身,再次坐在长廊上,双脚晃动了下:“人情这种东西最好当面结清,我不喜欢欠来欠去,更不喜欢被送白东西,如果你想要报答给我个委托,完成后付钱就行。”
视线投向箱子处:“那种东西对我来说实在多余而且没什么用。”
“是我们欠考虑了。”
一本正经的语气和极其认真的态度让未来微妙被噎了一下,她小幅度地牵扯了下唇角,有些无语:“你说话一直这么老成吗?你看起来不是跟我差不多大嘛。”
“是的,士门大人跟未来小姐一样大呢,不过就是太认真了。”跟着少年来的帮忙抬箱子的人忽然开口,面上带着和善的笑。
眼底一闪而过的讶异,她从善如流地接过话:“是吧?我差点以为刚刚在和一个死板的老头子在说话,都快把天给聊死。”
“哈哈哈士门大人确实喜欢板着脸像个小大人的样子。”
“喂!”
语气带上气急败坏意思的斑鸠士门这才有点附和他这般年纪的样子。
看着被揶揄到红了脸的少年,轻笑从唇边溢出:她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那个明明知晓了自己活不长的孩子眼睛会如此清澈干净了,因为她身边环绕的人将她的阴霾驱走了啊。
“未来小姐今天要不要去我家做客?斑鸠家的厨师手艺可是很好的。”
“欸,是吗?我倒是很想去,但是今天有事呢。”
“啊,真遗憾,那有空一定要来哦。”
哪怕被不怎么走心的理由拒绝,他们的却没有半分不满,外露的遗憾倒是真的。
“好的。”
“那个,明天斑鸠家有个去祸野的任务”幽蓝的眼眸看着坐在廊下晃脚的少女,斑鸠士门欲言又止。
乌色的眼睛眨了眨,未来很快就领会了他的意图,想来是把她刚刚随口一提的话给听见去了,哪怕明天的任务不用她也能完成。
这少年真实诚。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少年低敛了眸冷静地回道:“如果花点钱就能队伍减少伤亡,大家都很愿意的。”
“”如果不是看到红了的耳尖,她差点就全信了。
“那么,就不打扰你了。”他示意着身后几人抬起箱子,眸光在笑着看着他的少女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他随即极速而轻声地补充:“未来。”
唇边的笑意加深,未来扬眉:“拜拜,恩士门。”
“嗯。”
本来还挺平静的少年在家仆别有深意的目光下,稍微退下红色的耳尖又充血,冷静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他硬着头皮顶上几人的目光:“我们走吧。”
“未来小姐,再见,有时间一定要来斑鸠家吃饭啊!”帮着抬箱子的人,出门还不忘伸手挥舞。
如核桃碾碎的声响过后,大门合上。
唇角的笑意淡下,她偏过头,下意识看向侧面忽地拉开的拉门。
穿着军服的青年像是不适应阳光一般,抬手挡在额头,微眯起的蜜色眼眸冷不防就对上了少女看过来的视线,他微微一愣,然后冲她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未来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随即就移开了视线伸手摸到了手机,就继续低头看起来。
站在原地踌躇了良久,最后一期一振像是做出了决定,转身合上了拉门后便迈开脚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姬君”
付丧神的声音一如他乍眼给人的感觉,宛如风平浪静的湖水,温柔而清澈。
看在声音好听的份上,她就不吐槽如此古风意蕴十足的称呼了。
“嗯?”
“”
半晌没等到他的话,未来忍不住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被人盯着看,实在是让人全身难受。
反手将手机屏幕朝下按在大腿上,双手撑在两边,她仰起了脑袋,乌色的眸子里映出了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青年。
轻轻地叹息从口中吐出,原本不安分在廊下晃动的脚移到了廊上,右腿慢慢曲起,她换了个更方便看人的姿势,漂亮的柳眉微扬:“你应该先说对不起,然后再说声谢谢。”
第17章 安定下来之后(二)()
淡粉的花瓣在空中打了个转而后飘入水面,惊不起半分波澜。
蜜色的眼睛像是被水浸透般,折射出破碎的光彩,一期一振在片刻微愣后便轻抿着唇,通透的眼眸是深浅不一的亮光,他在迟疑,在犹豫。
倚着柱子侧坐着的少女说完那句好似乎像是没有了说话的兴致,捞起手机复而垂头,半敛着眸,专注地看了起来。
透过细微的缝隙漏下的阳光将她纤长微卷的眼睫染成了金色。
一期一振的神情有些恍惚,他似乎很久很久没看过这么明艳的色彩,他无意识地抬眸,金蜜的瞳仁浮现着相互映衬着的粉樱和红枫,一如少女的姿容难言的绮丽。
“好歹寄人篱下又受了她的恩惠,不过是五个字都不愿意说?”打破沉默的水蛭子,用他一贯狂妄自傲的语气,字里行间带着轻嘲和微妙的不满。
只不过,他丢下这句话后便跨上长廊,又进了里屋。
屏幕变黑,未来将其丢在一边,她还是处理好事情后在看吧,一而再再而三被打断实在没什么心思了。
“且不管我和药研的约定如何,你确实应该说声‘对不起’还有‘谢谢’。”她仰起头,乌色的头发丝丝缕缕地落在肩头,有着别样的眷恋之意,她浅淡地勾着唇,眼底却没有笑意:
“你该为带着杀意向我动手而道歉,哪怕我没有受伤,当然我擅自进入你的地盘我也有错,我先道歉。”
淡色唇嗫嚅了下,掩盖在轻颤的睫翼在的晦涩和黯淡有着挣扎和悲苦之意。
“或许因为我有一半是人类,所以你不愿说?因为曾经有一个人类在你面前残忍地碎了你弟弟们,所以你不愿跟一个大方的饶过你,甚至还复活了你的弟弟的半妖说声谢谢?”
清透的瞳仁中映出了哪怕极力压制着,情绪却依旧波动剧烈的青年,眉眼间浮现无趣的意味,她伸手摸过手机从原地站了起来:“好吧,可笑的抵制,可笑的坚持,可笑的自尊。
其实我也不是想要听那五个字,只是想确定一下身边是不是还有会在我背后捅刀的‘白眼狼’罢了。
还有——”
她捏着手机朝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拉进,乌色眸子定定地望进那双金蜜的瞳仁,有着通透的冰凉:“你要记住我半点坏事也没对你弟弟们做,不但没做而且还救了你还有他们。”
说着,她转过了身,漆黑柔顺的长发在半空滑过弧度,流动的气流带来少女独特的冷香:
“我和药研的交易已经完成,要去要留随便你们。”
话毕,她迈开了脚步。
“等一下。”在少女抽身离去的那瞬间,一期一振下意识地伸出了手留住了她。
肩膀上阴寒的触觉让她有些不适,眉头不着痕迹地轻蹙了下,她偏头:“怎么了?”
“你说的对。”
眼底沾染的黑暗褪去,他半敛着眸,语气意外的平静:“我为想要杀害姬君的行为道歉,谢谢你救了弟弟们。”
肩上的手滑落,让她有了窥视一期一振现在究竟是何表情的机会,但未来忽地感到厌烦了,她实在是不喜欢这种猜忌来怀疑去的感觉。
而且她忽然想起了药研之前告诉她关于刀剑,本丸,时之政府等等所有他知道的,让她有了难以言喻的烦躁。
说实话,无论是鹤也好一期一振以及他们的弟弟也好,都是大麻烦,继续牵扯下去,迟早时之政府和那什么讨伐军迟早会找上她的。
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推,怕不怕是一回事,要不要接手这烫手山芋又是一回事。
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低声回道:“我接受了,还有事吗?”
低敛的眸压抑的不明的气息,他剧烈挣扎了须臾,最后将心里不断滋长的念头吐出来:
“姬君,恳求您一件事。我怎么样都无所谓,这是我罪有应得,但弟弟们身上沾染的黑暗气息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他们本不应该受讨伐军的威胁的。”
垂在两侧的双手握紧,一期一振将姿态放得极低,唇边的字眼却是敷衍极致而微敛的眼眸温柔得伤人,那是独属于他弟弟的温柔:
“我知道这会让你陷入危险麻烦之地,但还请您能够庇护他们。”
未来转过身,眉眼间染上明显的倦意,瞳仁映出了蓝发付丧神此时的模样。
说真的,她一直觉得时之政府选择刀剑作为对付‘历史修正者’的做法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他们跟人类太久不可抑止沾染了人心,化作付丧神后他们已经不单单是冰冷只知道杀戮的器物,更像是有着力量的人,人类很容易就被同类伤到。
就如一期一振一样有着对侍奉的主君的忠诚又有对弟弟的关爱。
在忠诚和关爱发生冲突,他变成了妖魔。
但眼前的一期一振和未来见过的妖魔又不一样,和偏好酒和美人的酒吞,执着于大义的大天狗,喜爱孩子的姑姑,甚至和同为刀剑的鹤都不一样。
未来看得出来,他可以为了他的弟弟们不顾自己的生命,为了保护谁而不惜牺牲自己,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择手段,这本该是人类最常干的事。
“你应该知道我没有任何理由庇护他们,我和药研的交易已清,你们本来跟我毫无干系了。”
双唇微动,她的眉眼冷淡下来:
“还是你以为用这样低微的姿态类似于道德绑架的语言,能让我动恻隐之心,一时心软就傻乎乎地应下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