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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已经出去了,西紫左看看右看看,纠结了一番,到底还是记得明苒的吩咐,没有冲进去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正殿的昙花灯架上红烛照着轻绢绣芙蓉的屏风,映着人影,荀邺进来,环顾四周未见着人,他也不多问,举步往里去。
西紫忙出声道:“陛下,婕妤早早就歇下了,屋里没灯呢。”
荀邺颔首却未有停下,西紫兰香对视一眼跟在后面,王公公瞪了她们一眼,低声斥道:“还愣着?快去掌了灯来。”
内殿灯架上换了新烛,亮堂堂的。
荀邺摆手叫人退下,也不出声,只在圆桌前坐下,握着茶壶提梁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端正着身子,动作慢悠悠的。
手掌握着青花瓷杯,轻抿了口又放下。
就这么坐了将近半刻钟,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明苒挠了挠绣花枕头缎面儿,睁开眼,长睫飞快颤了颤。
她本就没怎么睡着,现下屋里亮着灯,又坐了个人,她更是睡不着了。
犹豫间还是坐起了身来。
荀邺视线落在软帐上,轻敲了敲桌面,笑道:“苒卿这是醒了?”
明苒揉了揉眼睛,又抓了抓头发,探出头去,捂嘴佯装打了个哈欠,惊呼一声,“陛下怎么在这儿呢?”
荀邺也不拆穿,起身走到床前,亲自挂起帘幔,低眸看着半撑在床上,眼角揉得有些发红的人,温声道:“过来看看罢了。”
明苒要下床问安,叫他摆手止住了。
立在床前的人身姿颀长,修如翠竹,他静垂着眼,清清淡淡的,又像是覆了点点清霜,不显得冷,只觉得清雅到了极致,身在高岭,不可攀摘。
明苒被他看得心里发虚了一瞬。
抿起笑,仰头问道:“这般晚了,陛下还不歇息吗?”
荀邺轻轻一笑,抬手拢起她脸侧的长发,绢绸似的发丝自指间穿过,抚顺了毛躁。
有些痒,明苒忍不住侧头避了避,那人却是侧身坐下来,说道:“是该歇息了。”
明苒弯眼笑道:“是啊,陛下素日起得早,合该早些休息才是。”
荀邺应道:“苒卿说得对。”唇角微微扬着,“只是夜色渐晚,朕也不耐再多跑一趟了。”
明苒:“嗯?”
他苍白的面上露出些笑影来,“今日便宿在扶云殿吧。”
明苒:“!!”
他这厢说着要留宿,外头的王公公听到吩咐吓得把手里的拂尘都甩出去了。
西紫茫然睁大了眼,不对啊,这和预想中的不一样。
褪去外衫只着了雪白里衣的人半曲着腿,摘下玉冠后长发散下,和白日的端方相较之下竟是莫名多了一分风流不羁。
明苒靠墙,双手扣着被子,她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
荀邺也没说什么,兀自掀开被子躺下,闭上了眼。明苒等了半晌才睡下,两人中间隔着一臂长的距离。
万籁俱寂,只听得几声虫鸣,荀邺又睁开眼,侧眸往身边瞧了瞧,眉梢微动,这才真正入眠。
第二日待明苒醒来,床边早就空了,她用完早膳,撑着头,琢磨着昨晚的事儿皱眉不语。
外头太阳出来,庭院里的桃花随着风飘进来,她瞅了一会儿,晃晃脑袋,取了话本又去她的花架下坐着。
她捻着书页翻过,等西紫从宫城门口领了程氏来。
这不是程氏与明辞头一次进宫,却是自元熙帝继位后的第一回。
程氏在宫城门口下了马车,远远地就看见站在那儿的西紫,湖蓝色的宫女服很是素净,她的面色却是红润得紧,身量好似也拔高了些,屈膝问好,眉间也丝毫不见郁色,看起来在这宫里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西紫在宫里已然混熟了,往扶云殿去的路上,隔一段便能听得宫人叫几声“西紫姑娘”,程氏心里嘀咕,攥着帕子,撇了撇嘴不大高兴。
这一路往里走来,她堂堂尚书夫人,辅国大将军府的小姐,竟像是还没一个小丫头片子有脸面。
明辞见她嘴角一动,哪里不知晓她心里在念想着什么,眉心直跳,强压着无奈低声提醒,“母亲!”
程氏闻言别过头,表情一收,倒是再没摆什么不好的脸色。
湖边六角亭里聚了人,身穿蜜合色锦绣宫装的眯了眯眼,指着那三人问道:“那边是扶云殿的西紫?她这领的是什么人?”
绿章仰头瞧了一眼,细声回道:“是明婕妤的母亲与姐姐吧,奴婢听说前几日就递了牌子。”
明婕妤的母亲与姐姐?
尚书府的人啊。
李南月勾唇一笑,那个姐姐,瞧着模样好像就是出现在景世子荀勉梦里的,叫明辞的吧,似乎两人还已经定亲了,不过可惜赶上了李太后的薨逝,这一时半会儿怕是成不了洞房花烛的好事儿了。
她掩唇,“绿章。”
“美人有什么吩咐?”绿章应道。
李南月有些倦怠地倚在美人靠上,玩转儿着细白手腕儿上的入梦玉镯,声音清甜地说道:“使个人去扶云殿外头盯着,等明夫人与明姑娘从里头出来,叫他快些过来禀报。”
绿章应喏,很快便指了个腿脚快又伶俐的小太监。
小太监飞似的跑了,李南月懒洋洋轻哼一声,湖面掠过的风吹起她的臂弯间的披帛,直到程氏与明辞的身影消失在拱桥那头,她才转过身,眼中藏着笑。
这样难得的好机会,她必是要好好看看惩罚世界的女主有什么特别的本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对症下药,方为良策。
李南月心中思量万千,紫宸殿这边一片肃穆安寂,荀邺批改完奏章,搁下手中的毛笔,捻了捻衣袖,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落在殿前光洁的地面上。
半晌后,他突然开口唤道:“照青,映风。”
两人很快出现,拱手问安,静待吩咐。
荀邺十指交叉,想起这几日的事情,微微笑道:“朕与你们二人做个媒如何?”
照青茫然抬眼,一脸呆滞,完全不明白上头猛地来这一出是什么意思,圣上不是……不是不喜这些,还因为映风那死丫头说胡话罚他去宁王府当值的吗?
这又是什么心思?是试探?还是别的……
王公公也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这又是玩儿的哪一出。
倒是映风心头一震,睁大了眼,张了张嘴,她被这话砸得有点儿晕了。
这是天上掉馅饼呢?还是掉馅饼呢?
而扶云殿里岁月静好,明苒歪斜着身子摇着藤椅晃悠悠地晒太阳,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看着随西紫进来的程氏和明辞。
就在这时脑子里却是突然叮咚一声响,“本次游戏结束,告白六十六次未完成,视为任务失败,截至今日任务进度4。5%,经系统衡量自动评价E,玩家无法获得抽卡资格。”
七七撅了撅嘴,惋惜道:“哦豁,好可惜哦。”
明苒:“……嗯??”什么意思?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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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明苒懵着; 完全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七七解释道:“映风那边终止任务了,她觉得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
紫宸殿里映风沉默地垂着头,直到上头传来了声音她才拱手告退。
两人隐在树上,枝叶茂密里细细碎碎的光斑落了一身,照青欲言又止,“映风……”
映风眯起眼; 咬牙,“闭嘴吧你!”
照青捏着剑; 疑惑道:“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映风冷哼,剑鞘抵在他的胸膛; 止住他近前来; “最近吃了点儿补气益血的,一时气血上涌而已。从今天开始离我远点儿。”
照青扶住树枝; “你莫名其妙呢?”
映风才不管他说什么; 方才陛下说要与他二人做媒; 她是真被这从天而降的大馅饼儿砸晕了。
可惜啊; 到手的馅饼还没在她手里焐热,就被照青这个死崽给她抢走扔回去了。
情窦初开,无疾而终; 惨还是她惨。
她心中叹气; 脸上却是认真的; “从今天开始记得和我保持距离。”
照青皱眉。
映风跃身上了另一段枝桠,舒出一口气。
她也不是什么放不开的人,情爱萌动的苗苗被掐了没关系; 掐了还会再长新的嘛,但是在新苗苗儿出来之前,她得和旧苗苗儿断干净。
蕴秀从茶水间新沏了茶来,将青花杯盏轻放在御案上,恭敬退至一侧。
王公公一边整理着批改完的奏章,一边笑着出声道:“陛下怎么突然想起给那二位做媒的。”
端坐着的帝王指尖轻点,“突生兴致罢了。可惜了,本以为能成一件好事的。”
不过也无所谓,他的目的达到了便好,依映风的性子,此后绝迹不会再生出什么心思来。
荀邺笑了笑,抬着茶盖,拨开氤氲的水汽。
只是,照青今日拒绝得倒是爽快,可若是以后为这事儿再求到他跟前来,那可就有意思瞧了。
…………
紫宸殿这边发生的事情明苒是一概不知,再加上程氏和明辞到了,她便暂时把心头的疑虑放下。
扶云殿花花草草众多,现下又正值春日,桃杏正盛,迎春亦开,兼有一方清池,绿水锦鲤,更是叫人心喜。
全然不同于皇宫一般地方的威严肃穆,富丽堂皇,反倒是雅致得很。
明辞素爱风雅,进殿来见着这样的景象,不免心喜,多有艳羡。
想着以后她住的地方必然也要叫人这般修葺装点的。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明苒又躺回藤椅上,晃啊晃的。
旖旎的裙摆随着动作扬起地面上的落花。
程氏坐在小宫女搬来的圆凳上,她虽然性子矫情又胆小爱哭,但也不是什么蠢人,看着多日不见的三女露出笑来,“婕妤入宫来两月有余,家里人都惦念着。”
明苒不是原主,信她的鬼话才怪,绕玩儿着手里的绣帕,笑道:“母亲啊,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拐弯抹角的,也是真没意思。都这个地步了,咱们母女还须得说这些唬人的场面话?”
“你自个儿说出来都不嫌烫嘴的?”
程氏叫她一说,满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倒是没再说这些,半是埋怨道:“还不是你二婶。”
明荌犯事,荀邺不想叫她所做之事牵连到明苒身上,并没有往她身上安个刺杀太后的罪名,而是另找了由头拘在长庭。
明府里听闻消息不免忧心,明二夫人徐氏在清风院里求了又求,老夫人捱不过,才叫程氏递牌子往宫里来看看,只是前些日子李太后新丧,未免冲撞又拖了些时候,直到今日才进来。
至于明辞……她最心疼明荌那个妹妹,思来想去放心不下,也就跟着程氏一道来了。
“也不知你四妹妹到底犯了什么事?”程氏问道:“怎么就落到这副境地了?”
明苒挑眉,“这话你莫来问我,你得回去问问二婶自个儿,四妹妹做了什么事,她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明辞蹙眉接话问道:“三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苒捂着嘴,不大耐烦和她们扯过来扯过去,直言道:“字面上的意思,还有别的事么?”
程氏进宫来就为完成明老夫人的吩咐,听她给了话,摇摇头,倒是明辞斟酌一番问道:“我可否见见四妹妹?”
这回不消明苒说话,青丛肃脸斥道:“长庭是什么地方,怎能由得人随意进出?二小姐这话可快些咽回去。”
明辞自小到大无论走哪儿都是被人捧着的。
她就像是生长在雪山的莲花,备受呵护,尽心养育。
再兼之后又与荀勉相交,无论心底怎么想的,表面上人人都存两分顾忌,给三分薄面,这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疾言厉色地斥说,当下怔愣,还是程氏在她身上拍了一下,才慢慢缓回神来。
抿唇压下涌起的情绪,“是我思虑不周。”
青丛双手交叠在身前,面色不变。
明苒笑而不语,她二姐姐啊,心里肯定委屈极了,不过那又如何呢,和她又没什么关系。
毕竟她们只是空有血缘,毫无情谊的塑料姐妹花。
“苒卿这里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