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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月不应答,我说:“人家说人家说,男女枕席之欢很控制人”
陆明月转过脸,惊惶看了我一眼。
我攥紧了手,说:“你发呆是因为你喜欢对不对?”
待不得她回答,我自笑道:“看我问地什么混账话。”
陆明月说:“姐姐,你放心。”
我滞住,低了头。
她说:“我们说好了的。离开这里,就我们两个。”
我身上有伤,陆明月便在怀樨居一连呆了几日,每天亲自下厨与我料理羹汤。我的胃口前所未有地好起来。竟体会到陆白景夸赞她手艺的话。每日非吃即睡,但醒来,都能看见她笑盈盈支额爬在我床边。
这般调养下,手伤好的很见快。日日长睡,睡的也不见沉。半醒时候,感到身边有人,睁开眼,却是陆明月爬在一旁睡着了。
我伏低身子,在她耳边轻轻唤了一句姑娘。她睡的不知不觉,一股清凉的苦香窜入我鼻翼,我转脸看着她微张的唇畔,是粉荷的颜色。我突然起了好奇心,伸出一指,轻轻去拨弄她的嘴唇,隐约看见里面玲珑的贝齿。她无知无觉,任由我胡作非为,我不禁笑着自语:“睡的猪一样的”
她将身动了一动,转过脸去了。我轻轻扶着她的肩,将她带到床上,绕是这般,她依旧未醒。我索性帮她摆正了身子,解了外套,脱了鞋,身子横过她,扯了里面的被子为她盖。行动时,又是时浓时淡一阵阵凛冽冷苦香气。
我嗅了嗅,思量这味道并不是陆明月身上惯有的。就着香味的来源,细细找寻过去。来源是陆明月腰间。
我起了疑心,慢慢掀开她的衣衫,她细嫩微粉的小腹上贴着一块小巧的花型膏药。
我脊背麻了半片。三下两下为她盖好被子,转出房,走进陆明月房中。被褥床铺规整的一丝不苟。我坐上去,伸手摸了一摸,哪里是规整的一丝不苟,是根本就没有人气的冰凉。
这里离我的房间太近,她不愿我知道,所以这两天
难怪她这么困
我突然说不出的恶心,两步并做一步,推开书房暖阁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气息那种男女酣畅的、萎靡的还未全然散去的气息。
床上还遗留着陆明月的青丝,陆白景的东西随处可见。
我坐在椅上,想着,两情相悦不是自然么?再怎么恨,再怎么抗拒,都敌不过发自内心的渴望。
小丫头端着水走进房,没料到房中有人,看见我吃了一惊。
我问:“陆爷什么时候走的?”
小丫头说:“刚走一会儿。”
我点头,朝门边走了几步,回头问:“他这两天在这儿吃饭了么?”
小丫头显然没把话当话,执着布子擦了桌擦凳,随口应道:“吃了呀。”
腿又开始疼起来,我慢慢移回房中。陆明月还没醒。
我看着她的眉眼,好看的让人觉着焦躁。我移坐在妆台,竖起镜子,端详里面的自己,瓜子脸,弯月眉,恰到好处的口鼻,过于和顺的眼眉。不似陆明月那般若妖若仙不可忽视。我就像她身边的一个淡影。
我呼一口气,合上妆镜。陆明月的声音陡然在背后响起:“姐姐什么时候起来了?”
我惊了一跳,她把下巴埋在我肩上,竖起妆台,对着镜中的我笑,我们二人的脸被镶嵌在方方正正的小世界中。
“姐姐怎么这么好看呢?”
我没精打彩,道:“哪里好看了。”
陆明月说:“姐姐就像是另一个我。”
我敷衍笑笑道:“你要长成我这样,就没这么多事了。”
陆明月说:“姐姐要长成我这样,姐姐还是姐姐。”
我嗤声笑道:“怎么着,好皮囊给了我都是糟蹋了。给你当丫头,当了一辈子还不足,换了张脸还要给你当丫头?可把你美坏了。”
陆明月也不辩解,笑挤着我坐一旁道:“姐姐哪里知道自己的优点。”且动手给自己梳头且就说:“姐姐在家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说:“楼里有场吗,我陪你。”
她回头笑说:“不是。姐姐忘了,今儿是和甯颜赛琵琶的日子。”
我恍然大悟,想起这几日过的浑浑噩噩,也不知甯颜何时转变的心意。慌乱立起身说:“我真忘了!我陪你去!”
陆明月按我坐下,说不必,叫我在家休养。
我见她衣着素淡,全不似有要局的样子,因问:“在哪里?都有谁在?我不放心你一个去。”
她为自己淡淡抹了一点口脂在唇心,抿了一抿嘴,笑道:“神来号,华容陪我去。你不担心,我去去就回来。”
我因她这几日并无操练琵琶,如此态势,并不像要赢。说道:“你该不是故意要去输吧”
她嘘一声,拉近我道:“别声张,我赢了这个干什么呢?我只答应伍爷参赛,并没答应要赢啊。况且,姐姐不是说了,急流勇退。”
我接口道:“我说的?莫不是怕陆白景说你虚荣”话落至此,又觉得重了,打住话头,转说道:“我的话你听过几次了?夫妻恩爱和我一个丫头又怎么能比”
陆明月定住,缓缓道:“姐姐我,我是怕你生气所以”
我心中明白她指的是陆白景和她避我在书房暖阁的事,因说道:“生什么气,你欢喜他,也不是一天半日的事了。只要你欢喜,我有什么话说的。”
我一面为自己套了外衣,一面换了鞋,听见她说:“姐姐,现下只是权宜之计。”心中并不想就此应答,拉了她道:“我陪你去。”
神来号是姓伍的私船,在原本奢华的基础上又精心布置了一番,以充本次比赛之用。
陆明月来的有些晚。
南垣的名流士绅已到的七七八八,我陪着她在众人的注目中慢慢穿过大堂。姓伍的亲自接待她入了座,二人就款款叙聊起来。陆明月再三重申自己技艺不精,恐有负所望。姓伍的只说无妨。
我环视场中,只欠甯颜。
不多久,外面响亮报了一声:“陆爷到!甯姑娘到!”
人群稍见骚动,环佩叮当声中,露出门首一身华服神采奕奕的陆白景,甯颜在他身边,绯红满面,恍若天仙。二人同行,耀眼夺目。
陆明月脸上的落寞转瞬即逝。
陆白景与周众言笑晏晏,侃侃而谈,仿佛陆明月并不在场。
我看着陆白景视若无睹的冷漠,实不能明解,为何上一刻还在鱼水之欢,下一刻就能形同陌路。
大赛司仪与众客行过礼,介绍过参赛两方,评判诸人。便道:“本次赛事统共三局三场,赛毕作评,择多胜者取优。胜负均等,视作平局。乐者,讲究敏听、善查、不忘、技稔、情切;因此,赛事已以听、模、演三种形式进行。如无异议,比赛现在开始。首次先后顺序,请灵宪姑娘与甯姑娘抽签决定,而后轮换进行。”
侍者捧过签筒,陆明月随手摸了一支递与侍者,侍者解开签头上的签帽,上面朱笔写着一个“先”字。
侍者再取出另一支,开与众人,确是绿笔写的“后”字。
司仪道:“比赛开始,听曲。”
话落,童男童女各抱一琴而出,与众人一鞠躬,开了乐谱,同时嘈嘈切切开始弹奏起来。
两位琴童技艺大约只是粗通,弹的都甚为生涩。中间又不时出现曲调差异,高低唱和。曲风很新,显然是为赛新谱的。
陆明月凝眉细听,甯颜面带微笑。
一曲演完,司仪说道:“请灵宪姑娘选琴。”
陆明月犹豫片刻,与我耳语道:“烦姐姐帮我取童男的琴来。”
我悄声道:“怎么解?”
陆明月掩口道:“这弦不对。”
我明白意思,朗声对司仪说道:“我家姑娘选童男的琴。”
几位盲师评判都皱眉摇头,便服大人们也在交头接耳。人群中响起窸窸窣窣的细议声。
司仪伸手做请,我抱了琴与陆明月。
司仪道:“请甯姑娘从二谱中选择重演曲目。”
我心想,且不说那曲子又长又生涩,我听了前面,后面就忘了;单只说方才的曲子两位琴童奏的可谓磕磕绊绊,又交相干扰,如此怎么能重演?转而一想,幸亏是要输,若是要赢,实在困难。
甯颜点头与随身丫鬟交代完毕,丫鬟道:“我家姑娘选择童子的曲目。”
司仪道:“请二位姑娘写出对方的曲谱。”此话一落,席上一片哗然。
侍女捧上四宝,二人写毕,答案呈交上去,司仪道:“请二位开始演奏。”
陆明月捧琴坐了,和甯颜点头一礼,缓渐奏起。
二曲相合,与二童所奏天差地别,如流珠滚玉。众人神往,隐隐有低声赞道:“果然是南垣两大家!”
奏不多时,座中已有琴师又是抚须,又是皱眉。有说:“运气!”有说:“我看这赛事有水分!”
我自来对乐曲一窍不通,不明白众行家何以见得,举目望向陆明月,但见她面色凝重,我一颗心不免也跟着悬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命案()
一曲奏完;彩声雷动。
司仪道:“请灵宪姑娘选谱。”
陆明月从侍女的托盘内执起两谱比读。
未几;神色先是几分迷茫;继而露出许些失措。好半晌;终于挑了一支;掷在盘中;恍恍惚惚回到坐中;也不说话,只一眨不眨远远瞧着甯颜。
甯颜正笑着与陆白景说话,眼中柔情满溢。
她钟情陆白景;从她被陆白景搭救安置南垣开始,就视自己为他的人了吧。所以才会半夜叫人去请陆白景。若是不喜,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怎会不爱惜自己的枝叶。哪怕是充当他身旁的歌姬;也甘之如饴。
陆白景察觉到陆明月的眼神,一抬眼;二人的目光就着空里相遇地猝不及防。
陆明月急收回目光;侧过脸轻轻对我道:“姐姐;这比赛;我赢定了。”
我不觉一怔;“为什么?不是说”
陆明月道:“她要输;都计划妥了。”
她,自然指的是甯颜。
我不由将眼光投向那边,陆明月低声说:“方才我让姐姐与我拿的琴;是一张病弦琴。四条弦中;有三根是有病的。三根病弦,整个曲子的音色就难免受累。”
我说:“那不是正好”
陆明月锁眉摇头道:“但甯颜方才留给我的谱子,恰好就和这三根根病弦相得益彰。若是一根,还可蒙混过关,却是三根,我若有意不碰,曲调就会大半缺失,就让的太过分明”
我说:“没理由啊这,这也能计划好?”
陆明月道:“姐姐先这样想,若她有心要输,我又有心要赢,后面的事还用考虑吗?”
我从她的话往下思量,假若甯颜有心要输,陆明月有心要赢,那么不管抽签先后,好琴好谱一直都是在陆明月手里的。甯颜只需配合一路输下去,就能达到目的。
关键就在于,她二人目的相同。即是甯颜有心要输,陆明月亦然。
而陆明月抽到的是“先”签,由于陆明月想输,拿了病弦琴,那么如果甯颜想要达到输赛的目的,后面的比赛就必须负两局。
怎样才能掌控局面的胜负?
我望向陆明月,恍然大悟。
就必须提前计划!计划出一个,不管陆明月怎么选,都会是陆明月赢的局面。
假若陆明月拿了病弦琴,如何能让她必胜两局?
正如陆明月所说,她不能在演曲时让的过于分明,至低限度,演完一支。
所以,在确保第二局甯颜选曲结束后,陆明月一定会奏完整曲的前提下,若是给她一张——即使居于劣势,仍然是音色准确的琴与其同时,再略加些巧妙的行内技巧,就能机关在握,令陆明月必赢此局。
前车可鉴,第二局时,陆明月必然会生出警戒之心。她一心求败,第二局的写谱,就非输不可。
一字不写是陆明月最接近输的举措。但是,甯颜同样可以。对甯颜而言,此局平亦可胜亦可,唯独无法败。
如果甯颜有意要输,在这一局花费心思全无必要。在保证陆明月必胜两局的前提下,甯颜能控制最后一场的胜负,才是至关重要。
我观察陆明月从最后一局选谱后就神色大变,是以问道:“你这么确定甯颜的目的是输,难道是因为方才的选谱?”
陆明月道:“两张谱子,一张难极,一张易极。若她想输,不管我怎么选,她都输了。我若选极难的谱子,既然选择,必然不能说不会弹,那么只要我弹完,不管好坏,都能压制地胜出;相反,若我选易的,她大可以推说极难的谱子她不会演而且,这张极易的谱子,若是以病弦琴来奏,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