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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景淡淡一笑,垂着食指尖隔空朝椅上点几点,示意南缃往对手坐了,“这一路辛苦?”
南缃也只得罢了,寻陆白景的意思,坐在椅上,说:“路程短,不辛苦。我听说爷回来了,不见爷回优城,所以擅自地来了爷别见怪。”
陆白景握着茶啜饮,也不回见怪不见怪的话,便有些见怪的意思。
南缃微微探着身子,露出纤细的秀颈,谦卑而楚楚地说:“爷在南垣呆了有些日子,奴想着,南垣我熟,想去伺候爷,可是水陆各处批文都不给过,连鲍管家都说,我不得离开明府。”
陆白景笑道:“哦,明府上下也有百八十人,你作为女主人,不在那里坐镇谁管呢?男主外,女主内,辛苦你。”微微笑着,将手轻轻落在南缃手上。
南缃说:“那何以连信也寄不出去?”
陆白景面上的笑容冷了大半,一抽手说:“你从前不是说没有家人么,寄信去哪里?如果你要寄给我,只托小厮往南垣传就是了。你知道,你从前在大院里面,我若是不在意,外面的话可就多了,说我陆白景不谨慎是小,若是给你加些莫须有的罪名你一个妇人家,怎么受得住?”
我脊背一寒,暗叹此话杀人不见血。陆明月把带着笑意的眼波直向我投,我心悸难平,咬牙恨恨转过眼。
南缃身姿只是合宜地动了一动,仍是持着万里挑一的仪态,“爷说的是,是奴思量不周全了。明月姨娘,怎么去的南垣”
陆白景说:“明月?哪个?”
南缃面上一滞,陆白景转过脸对陆明月说:“灵宪,今儿没去和你南缃姐姐请安?”
南缃忙说:“请了的。我认错了”
陆明月拉起我,“爷和姐姐说话,奴先失陪。”
不等陆白景发作,回头朝他一笑急脚去了。
我被拉着飞跑,陆明月猛停下脚步,弯腰扶着膝笑喘,我握着腕,压抑着浅浅呼吸,不作声。
她直起身,眼光在星夜下,却更闪亮了,“疼吗?”
我说:“废话,换我咬你一口试试?”
她就把手伸来我面前,我侧脸避开,她抹起袖子,往我嘴上递,“咬。”
我恼了,一把拍开她手,“做什么呢,让我成什么了以后,再别这样了。”
“你不咬,我可就还不清了。”
我瞪着她近似天真的脸。她说:“还不清,就下一辈子”
我不欲往下听,说:“你拉我出来做什么?”
她嘘一声拉近我,悄声说:“我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事来求证。”
我跟着她躲进珍顺园外面的假山后,只有几个丫头点着灯来往听差,并没什么奇特。
我回头眼神问她,她倾着身子,专注看着前方,脸依偎在我面侧不足寸地,眼睫根根分明。我总思疑过于起伏的呼吸都喷到她脸上,因刻意控制着减轻,她全然不觉,突然说:“你看!你看!”
我转过头,是两个丫头打着灯送一位老大夫往外去。大夫身上背着大大的药箱,也没带随身药童。
我说:“府里不是有大夫?怎么还从外面请?”
陆明月并不答言。
我思量着,若是寻常的疾病,完全不必外请大夫,还是这样的神秘。除非是一些不能为外人知的疾病是什么疾病不能为外人知?
我问:“你怎么知道这会儿大夫会出来?”
“我第一天回来,她推说身子不舒服,连白景都不见。我去院子看她,小丫头正拿着药包往进送。那药包并不是府上的,我叫住看了一看,都是些半夏、茯苓、干姜”
我没做深思,答说:“这东西寻常”话及一半,猛然想起陆明月早时有孕,反应很重,大夫开的方子里除了白术、桔红似也有这三味
我朝紫微苑的方向瞥过一眼,“陆白华呢?”
陆明月拉住我,神色郑重,“姐姐,我心里有个主意,但是它也许是损害白景的,你说我还应不应该”
我拉起陆明月的手紧步往羲德馆赶,“你既不愿伤害陆白景,何必问。”
陆明月说:“我不是圣人,但我也知道,要得势必要舍。我两个孩儿没了,我也恨她可是,我不想白景一辈子活在陆白华的仇恨阴影下。”
我压低了声音,“你能有什么办法?这是陆白景和陆白华的事!你若还有点分寸,就该懂得和陆白华保持距离!就算你能原谅,陆白华能吗?陆白景眼睛里能容下沙子?别再说了,我不同意,你若还要我,就听我话,否则——”
陆明月挽住我的手,猫似地笑说:“姐姐,生气要留疤的。”
这事来的不算突然,我细细地回想,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
陆白华救起宋孟圆的那一刻,为什么,在失去了傅长生的支持,陆白华依然能够在南垣风水如意?
为什么,陆白华突然从南垣仓促返回北垣,而后又是为什么,陆白华从北垣返回后就想要放弃报仇,傅如月究竟是为了什么回到傅家,果真,是为了陆明月吗?
回到羲德馆,陆白景和南缃都不在。丫头说是陆白景陪南缃去了如影居。
陆明月在书房抽了桌上的账本细看,我支首坐在一旁想着怎么和许荦说拒婚之事。
正想的入神,陆明月问:“他亲你了?”
她的话突如其来,没头没尾,我一时懵怔,陆明月又说:“许荦,是不是亲你了?”
我瞪她一眼,不答腔。她自顾自说:“就是亲咯。”话落不忘一撇嘴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我说:“陆白景呢,亲你了?摸你了?那,那什么你了!”
我是为反驳她而去的,自己竟然磕绊烧了脸。陆明月卷着账簿,把脸搁在上面,笑着说:“姐姐是花上雪,我是月下尘,怎么能同日而语?”
我不欲理睬她,“不知道你说什么。”
她说:“姐姐质若冰雪尘泥不染,我是天高月遥遍覆红尘。”
我收拾着,说:“你叫小子和我妈他们说没有?我该回去亲自说一声的。”
陆明月说:“说了。你爹妈真的是你爹妈?”
我笑,“还有假的?”
陆明月说,“你不是捡的?”
我竖指往她额头一戳,“你才是捡的!”
陆明月说:“你爹就算了,你妈怎么养出你这么一个女儿来。我都想不明白。”
我看着她手上的账问,“你看这个做什么?”
她说:“看看白景有什么难处,我帮他分忧。”
我这才想起,陆白景说的,生意是小,明月事大的话来。说道:“你放心,我会劝他,不会给爷为难。”
陆明月说:“姐姐,要没有我,你会选择许荦吗?”
我说:“没这个话。”
陆明月说:“要有呢?你就说说。”
我想了片刻,说:“你都说我有个‘那么样’的妈了。”
陆明月说:“许荦喜欢姐姐,我看得出来。他看你的眼神就像白景看着我”
我愣住,笑道:“白景,白景看你就像个——”噗嗤笑了,她抓住我手问:“像什么?”
我摇头,陆明月抱住我腰直撒娇,我笑道:“登徒子!”
陆明月胶住视线,脸上是惊喜的表情,“那倒好了,嫁人当嫁登徒子,家有丑妻还多多生女育儿,胜过家有佳丽无数,还往外寻觅的”
我心里默默叹了一声,看看落地钟说,“爷今晚估计不回来了。你睡吧。”
话说着,陆白景就跨门而入,“谁说我不回来?我去看了看及第。”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内乱()
陆明月说:“姐姐怎样了?”
陆白景说:“胖了;胖了许多。说起来;说起来;今晚还是第一次见她。我都快不认得了。”
陆明月握着手巾子;抵在鼻下掩着嘴;“这话也严重些!我看着没什么变化。”
陆白景一笑;上前将她抱在怀里;说:“你今儿,吃药了么?”
陆明月哎哟一声,只是笑。
我问:“是怎么了?”
陆白景望着陆明月说:“大夫说你虚寒;早前又用的那些药,不好好吃药调理,怎么为我生大胖小子?”
我才想起是早前大夫为陆明月诊治之事;后面因为陆明月刻意疏远我;我竟是不大知晓。
但思来想去,之所以贴了那些劳什子在腹脐;还不是为了陆白景和她纵欲!
便忍不住说:“爷说的;若是珍惜姑娘;早前也不让她浸在冷水里;又没日没夜地胡来”
陆白景低了头;柔声说:“是我的不是。我发誓;以后决不让你再受委屈!”
陆明月笑着,“我一直说了,让姐姐服侍爷;也能给爷添个一儿半女万一说;我身子不好”
我和陆白景几乎是同时道:“别胡说!”彼此看一眼,我转过脸。陆白景说:“以后不说,我陆白景的长子,一定要是你所出。”
时至今日,我每每暗悔。当日若是我和陆白景能遵从她的意思,我能为陆家延续香火,那么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我约了许荦,在几日后的郊外。
许荦其实并不闲,只是往日给我的感觉总是没什么事做。
他骑马应约而来,身上的官服还来不及脱。
我问过安,将银票还给他。他露出些无奈的笑意,问我何解。
我说我后悔了,不想嫁了,我只是小人物出身,配不上爷的高贵身份,万一将来做错什么,死不足惜,家人待谁养活。
他说即便我死了,他还是会抚恤我的家人。
我腹诽他不会说话。闷着坐在石墩上不吭气。
他一撂衣摆就地坐在我身旁笑道:“你就说是为了陆明月,寻什么乱七八糟借口。”
我摸着鼻头,“关她什么事。也不关陆白景事。你要是找茬,就没道理,我顶多,不在陆家了!”
他望着我,“我还什么都没说,你这张小嘴很能辩啊!”
我叹道:“爷是贵重人,爷要什么女人没有的,我不过让爷一时好奇,明儿就不新鲜了。”
许荦沉了片刻,“也是。不嫁就不嫁吧。我要强娶你,倒好像把你稀罕的不行了。不过就是”往四处一看,指着一边的野花道:“喏,那种小白花儿。”
我不禁笑了。
只看着他的眼神慢慢凝住,我迅速低了头。
他问:“生歌,没有陆明月,你会选我么?”
我说:“轮不到我选”
他说:“和你说个事。”
我听着他的话转严肃,抬起脸。他说:“宋弼,被革职了。”
我闻言一惊,脱口道:“什么?!”
许荦说:“搞不好,要抄家”
我立起道:“会连累陆家么?”
许荦突然露出神秘一笑,说:“你怕不怕,你嫁给小爷我,我保你平安啊。”
我说:“爷,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许荦说:“你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
我闻言,拼命沉住气,细想,宋弼被革职,必然和陆白景不脱干系,陆白景没理由赔上自己。如此说来,他若死罪,沾亲带故,还能幸免?那么,死罪是不会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革职抄家保不准是要了。宋弼倒台,宋孟圆
我问:“是为什么?”
许荦说:“为什么,当初这祸根还在陆白景府上住过呢。你不知道?”
我谨慎问:“缪人”
许荦笑道:“我先给你打打底儿,陆白景这次想必也得揭一层皮!这家伙真够狠的,幸亏没入仕。”
“第二件事就是”
我道:“还有第二件事?”
许荦低下眼眸,声音突然柔和下来,“我去南垣之前,你姑娘的事,就已经被陆白景平伏了。”
我心下一跳,他说:“你主子是个厉害人物,你不要只看眼前的表象。他是为了陆明月可以不惜一切的人。他才是能妥善照顾陆明月一生一世的人。”
我不知如何回话,他说:“生歌,你家姑娘的确是一个让人移不开眼难以忘怀的人。但是你才是那个让我惊叹的人”
他望着虚无,微微地、满足地笑着,“我找不到,一个这样蠢的人找不到一个蠢的这么可爱,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嗯,蠢起来,还有点好看。”
我眼圈有些热,活了这么大,第一次听见别人似乎是在夸我,虽然以我不大认同的言辞。仿佛是极高的赞誉,然而,我却无力报偿的歉疚涌上心头。
他一伸手,“手给我。”
我缩了缩手。
他一把扯过,迅雷不及掩耳地,擭住了我的腰。将唇落在我唇上。
我奋力就想推,他却喃喃说:“你当我是她。”
我似乎有一种无力报偿唯有如此的牺牲感,只好闭上了眼,任由他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