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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影消散。
陆白景看了一眼宋孟圆,转过头,“傅如月,你做什么?”
傅如月笑着道:“我做什么?我为叔叔清理门户。叔叔在外辛苦奔波为了咱们这个家,有些人在家,却做着些不为人知的龌蹉事!”
陆明月道:“二嫂嫂,不管何事,一家人的事,关起门来说,弄得这样,又是何必?”
傅如月眼梢带了一眼陆明月,似乎压根儿没听见有人说话,勾着一弯蔑笑道:“叔叔问问她。你在南垣的那段时间,这个贱妇每天在做什么?”
陆白景负手站着。
傅如月说:“起初是借着谢我家爷对她的救命之恩,叫丫头三天两头殷勤来往。而后就送茶送药,私会频频。再往后就作枕席之荐了。”
人群哄然,窃窃私语。宋孟圆满脸苍白。良辰忙道:“你不要血口喷人!眼看我家无人,欺负奶奶势单力薄!”
傅如月鼻子里一笑,“是不是血口喷人咱们一查便知!”
婆娘们得了指令,飞速拥去抓宋孟圆。宋孟圆一只手微微扶着小腹,颤颤地站着。
陆白景昂着头眯着眼,脸上带着思量的神色。
陆明月悄声说:“爷,姐姐被带去,你脸上也不好看。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陆白景似是微微笑了,开口道:“住手。”
婆娘停下动作,宋孟圆哀哀望向陆白景。
陆白景问:“及第,你有什么话说?”
宋孟圆道:“既然是指责我和二爷,我只等二爷说话。”
陆白景笑道:“说的是。就等白华回来,我们当面问问清楚。”
一切就此暂时平息下来。
到夜晚,陆明月吩咐我去为宋孟圆送些吃食,要周到细致。我明白她意思,一则是宋孟圆怀有身孕,此刻正是补身之际,下人苛待,想必十分艰苦;二则,傅如月记恨宋孟圆,此刻只怕在膳食中动下手脚。这一切,与其说是为了陆白华,说到底都是为了陆白景。
我便持着鸡鱼粥果前往探望,行至途中,偶然想到,宋孟圆对陆明月往日苛待至极,此刻陆明月以德报怨,她只怕也是以己度人,不能信任。便转往如影居拜托南缃。
如影居气息寥落,院中青灯两盏,陆白景不来,条件也就好的有限。三五丫头守着门打哈欠。见有人来,都喜不迭喊爷。
南缃欢欣迎出来,看见是我,大失所望。遣退了几名丫头,将我接进门,倒茶让座,殷勤就问我何事。
往日的傲慢早已不见,我心下暗叹,自古女儿薄命,穷究一生,皆是为了男人。
我将来意说明。主仆二人相凝半晌,南缃终于为难说道:“姑娘不知。三奶奶如今家境情况,若说,便是这么个家境情况也没什么,更不是说我们势利,只是偏偏又出了这么一件事,大家都猜地云里雾里。实话说,没爷吩咐,若是我私下做主,恐爷不喜欢。怪我多事。”
我暗自好笑,说的冠冕,无非是怕陆明月给她下绊子,让陆白景讨厌了她。不免心下嗔怪自己多事,何必多问这一趟,真是愚蠢。
便说:“也是,是我考虑地不周到了。费姨娘提点,我找个丫头去问问便是。”说着辞了如影居,带着丫头自去珍顺园。
且行且走,就琢磨着这事上,南缃却也是谨慎过头,胆小过分。对着陆白景处处讨好,半点不敢忤逆,也未免惊怕了一些。大不似陆明月真性情,难怪让陆白景痴迷。
再一想,哪里是陆明月真性情让陆白景痴迷,就是为陆白景痴迷陆明月,所以什么都好。宠地陆明月无法无天,什么也不怕。没有陆白景的爱,难为南缃什么都怕了
思量至此,只是一愣,若说南缃什么都怕怎么会胆敢以陆明月的真实身份要挟陆白景?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为情()
珍顺园里黑灯瞎火;处境前所未有的严苛。院中丫头仆妇散了七八。静寂的大院里面;鬼气森森。往日今日相形;倍显凄凉孤寂。
来到芳菲阁;里面弱弱地亮着一只小烛;女人的哭声细细传来。
我敲开门;是良辰和阿哈正在对坐垂泪。看见是我;都急忙拭了泪,露出一副大敌当前的谨慎来。
我看看屋内,宋孟圆似乎已经睡了。
我问:“奶奶用饭了没有;我带了些吃食。给奶奶补补身子”话末又怕她们疑神疑鬼,复添了一句:“这几日辛苦奶奶了。”
良辰阿哈看着满桌吃食,都是疑惑。我执起筷子;从边角每样尝了一小口道:“还热呢;两位姐姐不介意我先尝吧?”
她二人忙道:“没事,惯例我们都先尝的。”说着忙将菜捧进屋去。
我见此景;心中推测;想必是吃的极差;根本没用饭。难为一个有孕在身的女人;家破名败;冒着生命危险;来爱一个根本遥远的男人。她不辩解,只说等待陆白华回来,想必是深信陆白华对她情深义重;必然会安置她;爱她一如既往。
那封寄往南垣的信中句句相思,情深似海,真正是命运嘲弄。
我坐了片刻,她二人耐不住问:“可知二爷几时回来?”
我说:“这个不知,只是若是奶奶有吩咐,想吃什么用什么,直管和我说。”
二人又问是谁吩咐的,可是三爷。
我想想笑说:“就是三爷。”
她二人感叹说:“到底还是三爷念顾,结发夫妻。”
聊了许久,得知宋孟圆的生活落差并非是从宋弼倒台开始的,而是在更早,良辰阿哈被打,宋孟圆投湖后就急转直下。这段时间,宋孟圆几乎是被软禁在陆府,连主子大院都很少迈出去。对外,却一直使人向宋府隐瞒。
我思量,这也是陆白景授意的。因为陆白景的无情,才将她推向了另一个怀抱。念及此,更不禁唏嘘,一个人的深情,终究是建立在对其余人事的无情之上。
想来身孕之事外聘大夫,也是拼尽了宋孟圆最后一点能力。宋弼倒台后,陆府上下对宋孟圆的最后一点忌惮也消失殆尽。至此可谓三餐不继,生活困苦。谁承想,她外表圆润的滋润生活背后,是为了维持腹中骨肉存续的凄凉之举。
宋孟圆用毕餐饭,又唤要茶。并没有茶,良辰倒了水进去,声声呕闷的声音隔帘而来。我只好装作不懂,说:“饭食粗了些,奶奶想吃不惯。”阿哈抹泪说:“这些日子脾胃硬生生被磨坏了。”
我叹息不语,阿哈敌意减退方问说:“可知道外面的消息?宋府如何?”
我只将大致情形告知,宋弼在牢,郝夫人等一众女眷已发配边域
阿哈又问:“奶奶的胞弟如何?此子年弱,若无亲母在旁,只怕不能保命。”说着掩袖哭起来。
我说:“这就不清楚了,我可找人帮奶奶询问。”
她万分感激,对我磕头要拜,我只说无妨。
心中夹着沉重,辞别珍顺园。走在路上,正遇见容哲和嫩江相偕从羲德馆出来。请安问过,才知道是二人和陆白景报备大小事宜而来。迟迟地这才想起。久不在此,竟把这些眼前人的便利通通忘了,何不早寻此二人去珍顺园,却白白地费了一番周折。
聊了片刻,得知老太太、太太都是憎恶至极的态度。一方面为了宋弼带累陆家,一方面是为了宋孟圆与陆白华私通之事,大大丢了家族颜面。此行是有意使容哲撺掇陆白景休弃宋孟圆而来。
休弃宋孟圆,下一步就可以再聘良妻,朝野上下,如日方中的权臣大人的女儿们
我回到院中,隔远便听见陆白景正和陆明月在争执。我遣退下人,推门入内。
陆明月跪在地上说:“爷,就当是为了我!你和二爷的事,总要有一方妥协!相争难全!”
地上一地凌乱,显然是陆白景刚发过的脾气。
陆白景脸色铁青站在一角,也不扶陆明月起来,“你想想清楚了!留下她,对你有什么好处!她肚子里的野种,致死都要凌驾在我们的孩儿之上!你甘心吗?你应该明白名不正言不顺的痛苦,难道还要我的孩儿重蹈覆辙?你是多舍不得陆白华!”
陆明月说:“不是为了陆白华,我是为了咱们啊!白景你想想,莫说“三不出”里宋孟圆占了其二休不出去,就是勉强休弃了,以陆白华的性子会纳她么?可是,陆白华纵然一万分地不顾念她,自己的孩儿却还是心疼的!休了她,陆白华不要她,她性子又强,如今一心委曲求全,都只是为着她信二爷对她真情,若真发现陆白华全无爱顾她之意,她会甘于无名无份?岂不是逼绝了她,孩儿哪里还能保住呢!陆白华原本就恨你,这么一来,你二人岂不是不共戴天!白景,你就不想别的,也想想我。也当为我积福,我身子现今你也看见了,恐怕就是坏了若是还做下这些有伤天和的事,只怕无福和爷诞育子嗣。”
我闻言悲恸,上前去扶陆明月。陆明月坚持不起,跪着苦求。
陆白景红了眼眶,上前扶陆明月拥在怀里,轻声说:“不会的。你会有孩子的,会有我们的孩子的!”
陆明月脸伏在陆白景怀里,“家业,富贵,不过眼前浮云,和你一起,什么都好。”
我劝说:“不见得宋奶奶就是生男,长子还是未知之数。”
陆白景回过神,满面厌弃丢手说道:“留下她可以,但我不想看见她!”
我念及一事,道:“爷,还有一件事,宋奶奶的弟弟还很小”
陆白景一锁眉,“寻人找到了,和宋孟圆一道送去祖屋!”
我福身道:“爷大仁大德,日后定然福生无量!”
从头回看,冥冥中自有天意。
从李德口中得知,原来陆白景恨宋孟圆对陆明月桩桩件件的迫害,以致故意苛待宋孟圆,前有良辰阿哈病投无医,后才有宋孟圆外请大夫问药保胎,陆白景以为她病,一时心软并未在意。否则,以陆白景的手段,这孩子,无论如何也留不下来。
按老太太、太太的主意是休弃重觅良缘,对方是新提拔的喜大人的三女,喜瑜。陆白景力排众议不休弃宋孟圆,只是以身体抱恙需做调养为名遣送陆家祖屋。傅如月心怀不甘,奈何陆白景一手遮天,也无可奈何。
陆白华回来是在一日之后。据闻是大约获悉了此事,被老太太和陆守礼等数落了一番,便没了下文。紫微苑里住着傅如月,陆白华当夜却宿在桑柔姨娘的和悦小筑里。
难得回来一趟北垣,家里家外,诸事都待陆白景处理。长辈身前恪尽孝道,也是需尽之要务。
举家无人触逆陆明月,并不代表接受。
因此空闲余暇的早午时间,陆白景亦多守在老太太、太太身旁。
陆白景的心思很明确,他想要陆明月名正言顺,先要获得老太太,太太的认同。
陆明月并不在意这些,乐得和我在白茶园里照养茶花。我乐得看她在阳光里笑,她的眼睛微微眯着朝我说话,我在天长地久的憧憬里,生出微微的痛楚。这痛感贯穿始终,每每忆及不能自已。
岱儿高声的咒骂从园子外面移过去,“爷要在你房里你就让爷在房里?你是个哑巴吗!?枉费奶奶这么心疼你,养只狗都比你有良心!”
扇形窗外,是桑柔垂首慢慢跟在后面,一句也不吭声。
鬓上一动,是什么插在了上面,陆明月望着我笑,我伸手摸着,却是一只绽放的茶花。
“好好的花,不养着,白糟蹋。”我说着,还是笑笑走到池边,对着里面瞧,花比人娇,人脸一半大的花朵,在鬓边显得人有些可笑。
陆明月凑在我身旁,“男人们又不懂它,姐姐不戴,白白败了。”
我笑着对水里的陆明月说:“我戴着,成了个妖怪了。”水里层层叠叠的假山顶上的亭外俯首定定站着一个人。我叫了一句“陆白华。”急忙转过身。
我二人在此许久,全然不发现上方有人。
陆白华负着手慢慢踱步下来,“看见我跟见鬼似的,我有那么可怕?”
陆明月说:“她有了身孕,白景让她去祖屋修养了。你”
陆白华没什么情绪,“你管的太宽了。”
陆明月颔首要走,陆白华一伸臂拦住去路,视线落在陆明月的肩上。“你不要以为我会感激你。陆白景的一切,原本,就是属于我的。”
陆明月撇过头,绕开他要离去,陆白华一手握实了她的臂,“我和你讲个故事。”
二十六年前,王氏为无所出,将同父异母的庶出妹妹王千娇说与陆守礼为妾。
在这之前,王千娇作为王氏独妹,为探望家姐,常在陆府走动。
千娇百媚,陆家三兄弟都深为心动。
那时,陆守正长年于宦海飘零,又逢少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