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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景因此大抹了一把汗。
这步算计几乎可谓滴水不漏,支开陆白景,带走陆明月。若非巧遇陆白华,此事想已不可挽回。
陆白景此后定下规矩,以后但凡请奶奶出门,必须要有自己随身的和字配。
傅如月和陆白华大吵大闹,从老太太的园子一路跟回紫薇苑。不依不饶,连王夫人也拿她不住。傅如月鲜少如此,对外总是说白华怎样疼她,爱她,舍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
一整个陆家,像突然抽去了上面那层朦胧的白纱。潜藏在下面的真实令人发憷。
傅如月突然变成了另一个宋孟圆,打丫头,骂小厮,陆家人她都恨,每一个都有不共戴天之仇。
到夜晚,外院喧腾,人声嘈杂。陆明月倚靠在床头犯头疼,我将药油和她细搓颞颥。她眼皮发红,薄薄地覆着,不时随着外面的叫嚷声一下下颤抖。我说:“疼狠了,我和你冲些眠茶,睡一会儿。”
陆明月只说不要,将脸埋在我怀里。我就轻轻梳着她的发,“你睡一会儿,我守着你。”
陆白景放了书,“闹的心烦。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外面金樱道好。
陆白景说:“生歌去。”
陆明月拽紧了我手,我低头道:“你乖,我马上回来。问问大夫看看能灸一下不能。”
第一百二十三章 玉兰()
南边大院有人上吊。人救下来了;说是傅如月打骂不休;硬生生逼的。
下人暗自都不服;叨说往日宋奶奶在时候;也没有这么糟践奴才的。脾气大的没有了。不过就是二爷宠了桑柔姨娘了些;就三天五日地闹;饶这么谁受得了?
我因为这话;不免起疑,问道:“宠爱桑柔姨娘,怎么迁怒到她身上?”
小丫头道:“桑柔姨娘素日宠她;走的时候没带走还哭了一回。”
我为此话,猛想起她妹妹玉兰。道:“是不是叫做玉兰?”
小丫头道:“姑娘也知道?”
我丢开人群,觉得有必要去瞧瞧。往紫微苑里转进去;就听见傅如月在院子吵;陆白华站在院子里,不知是要进去还是出来。
傅如月说:“你别和我打哑谜;我知道你的心思。既然你说了;待得孩子生下来;横竖都和她没关系;宋孟圆和你那一笔我就再不提!”
我怕人发现解释不清;急忙悄悄转在一株紫微枝后面。
陆白华的语气是淡淡地无所谓;“你要养下那孩子我没意见。但是我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若让三弟知道你是捣的鬼,我未必保得住你。”
傅如月迟疑着,哼一声冷笑道:“我会怕他?”
陆白华道:“你以为宋弼怎么下台的?你若是还顾虑你几个哥哥;就不要再做无谓的事。”
傅如月说:“我知道!你根本不会顾念我!你留在她房里吃第一顿饭时;我就该明白!你们兄弟俩都怀着这种龌蹉心思!”
我念想起所谓的“第一顿饭”应指的就是陆明月在如意居招呼陆白华的那一次,就是陆白景船只出事的那次。
这就难怪她在日后的种种里面,每每地帮助宋孟圆针对陆明月,原来如此。
陆白华叹了一声,“如月,我不想再为这种事无休止地和你争论下去。多说无益,隔墙有耳,你好自为之。”
傅如月说:“可以!我不想再看见桑柔!”
陆白华道:“她跟这件事根本没关系!”
傅如月道:“她根本就是个影子,那个贱人的影子!你和我说没关系!你这么喜欢她,夜夜宿在她房里,难道不是为了找她的影子?”
陆白华是撇过不谈的态度,一面走一面道:“无话可说!”
傅如月上前拦住道:“你不同意,我就让我爹面奏皇帝治你们陆家一个欺君之罪!你难道不知,皇帝为什么喜欢那个宋弼府上的小娘?”
陆白华怒了,举手握住傅如月的臂,“你少自作聪明,你什么都不知道!小心引火烧身!”
傅如月说:“你别吓唬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里维护那个贱人!当初利用宋孟圆,为什么不帮她把给宋弼的信送出去?为什么看着下面人苛待她却和陆白景同样无动于衷?你还说不是为那个贱人?”
我恍然大悟,正在思量。突然被人一把扪住口鼻,我方要大呼,那人在耳边道:“别吵,是我!”
我转过脸,惊疑唤道:“玉兰?!你怎么样。”
玉兰拉过我到房间,就沉沉坐在椅上,“我是不想活了”
她满脸泪痕,头发凌乱,狼狈至极。房中没有别人,条件也是简陋,想是傅如月刻意使人孤立。我拾起盆来,打了水,绞了巾子,为她擦过脸,梳了头,说:“陆府里面,冤魂还少么?来日方长,不见得没有出路。若是你愿意,我和姜姨说还将你要过来。”
玉兰苦笑着,拉着我道:“我就知道,姐姐和别人不同。本来一死不成,方才出来想跳湖只看着像是姐姐,才”
我说:“当日你为着你姐姐不离开二奶奶,如今也是时候了。你若是想出府,我让姜姨奶奶和你配一门亲,若是”
玉兰就屈膝跪在我身前的地上,“若是能跟着奶奶,婢岂能不思报答想要嫁人,为奶奶做牛做马一辈子也是甘愿的,只是我姐姐”
我道:“桑柔姨娘,总好歹也是个姨娘。况且,二爷护着,可你不是,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不是给你姐姐寻为难?你要他日后怎么和二奶奶相处?你想想是也不是?”
玉兰颓然歪着首,突然压低声音拉着我道:“姐姐收到我送过去的灵宪三七注么?”
我直起身子,悄声说,“是你送的?”
玉兰道:“就是为这个事才被她逼地走投无路”
我说:“那篇东西是二奶奶带来的?”
玉兰说:“虽不尽然,也几乎是了。”
我问:“我不明白,怎么说?”
玉兰道:“二爷早时去了南垣,奶奶就一直派人探听着消息,自姑娘去后,二爷就长期滞留南垣,又私下和姑娘见了几次面”
我心下只如挑着七八担水,忙道:“二奶奶都知道了?”
玉兰点点头道:“二奶奶起了疑心。所以,她让姐姐去南垣,劝二爷回心转意。”
我试探问:“还有呢?”
玉兰道:“还有姑娘的身份”
我闻言不禁大惊,陆明月为保全我,致以对我一直隐瞒,不想却被傅如月知道。我急问:“姑娘什么身份?”
玉兰面露不解,道:“姐姐不是比我清楚么?”
我心念电闪,一再提醒自己稳住。低了头,迟迟地说:“姑娘就是就是从前在夫人过世后,被奸人所害卖入烟花。你”
玉兰惋惜道:“是的。原来二爷一早就知道,还为了姑娘的名誉,替她隐瞒,所以二奶奶这才确定,一直以来,在二爷心里面的人,不是我姐姐。”
我大舒一口气,原来她以为,陆白华和陆白景一样,对自己的妹妹起了龌蹉的心思。
她以为,陆白华千方百计,只是为了维护陆明月,帮她隐瞒她曾经在烟花流落的过往。
原来,傅如月对陆白华一无所知。竟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陆白华的安排。
彼时,我虽不知陆明月的秘密,思量一旦若是被傅如月知道,指不定要翻出什么天来。幸亏她还是蒙在鼓里。想来陆白华为人城府过深,又机警,傅如月大概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是以叹道:“原来如此”又问:“你知道这些,想也是你姐姐去了南垣后,告诉你的?”
玉兰点头。继续说道:“谁知,姐姐去劝爷,爷根本无回转之意。奶奶一气之下,回了傅府,使傅大人撤了他在南垣的支持。没了支持,二爷就失去了和三爷争的资本。哪知道二爷并没有就此无所依傍。只用了几日,就得到了宋大人的支持。”
我接话道:“所以,是宋奶奶的力量?”
玉兰道:“是的。宋奶奶一连使爷往宋府发了两封信”
我结合傅如月说的话,思量,当日,陆白华让宋孟圆修书向宋弼救助,应是一封是言及陆白景软禁她,陷害她之事。另一封,则是帮助陆白华陆白华一心利用她,却并没有将那封求助的信交至宋弼手上。
按时间推算,当日湖里救下宋孟圆,这个准备,就早已做好了。也许真如傅如月所说,他爱陆明月,他在以他的方式维护她。
我问:“那二爷中间有段时间,突然返回北垣是怎么回事?”
玉兰道:“三奶奶有了。她一连向南垣发了几封亲笔书信,都被二奶奶发现。二奶奶为了让二爷早日回还,并没拦阻这些信。”
那封“南垣湿冷,盼君珍重”的信,想来就是催陆白华回南垣之前的信。难道,当初陆白华为了带陆明月离开说的“他已经处理了一切”,是骗我和陆明月的?
我正苦思,玉兰道:“不止回来一次,后来还暂短回来了几次。都是见三奶奶。”
我道:“那,和二奶奶早前回了傅府,是不是有关系?”
玉兰道:“正是。二爷让三奶奶对他死心。他根本不是三奶奶以为的良人趁早落下孩儿,还来得及。”
我心中说道:“陆白华,没骗我只是”
玉兰皱眉,“谁知道,三奶奶说,她可以和三爷合离,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便是做个平妻也可以。这事儿从三奶奶卖通的丫头那里传到三奶奶耳朵,一气之下”
我叹了一声。玉兰道:“谁知那会儿三爷好生奇怪,即不要三奶奶,又和二奶奶提出了合离并且,连姐姐的未来也一并安排妥当我到现在都想不通后来,过了没多久,二奶奶就收到几封神秘来信。二奶奶看过,就开始神神秘秘的,没过多久就送来了一个包袱。里面放着的,就是所谓的灵宪三七注。”
我道:“那你又是如何想起把这个给姑娘送来?”
玉兰道:“因为,姐姐听到,傅如月和小子交代,‘将这个在北垣发散开,陆白景也保不住她。’姐姐善良,念想着奶奶往日待自己的好因此”
我二人聊了许久,院子已然悄寂,夜鸟声声。我想起陆明月还等着我,是以说道:“你好歹忍耐两日,别再做傻事。我和姜姨说好,尽快接你出去。好也不好?”
玉兰含泪应承。我就趁着夜色偷溜出紫薇苑中。
时间已晚,我不好再往外院去寻大夫,就此回到羲德馆。
陆明月已依偎在陆白景怀里睡去了。我为他二人放下帘子,陆明月像个孩子蜷缩在陆白景臂弯里。我就这么静静看着,陆白景睡的警醒,一转头看见是我,“你去睡吧,不用守着伺候了。”
我颔首转身,余光里,陆白景将唇轻轻贴在她额头上。继而又不足地贴在她的唇上。
我心下烦躁,和门而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寻因()
北垣春至;老天爷见爱;如油的春雨今年分外丰沛。一连三年的丰收;老板姓家中丰足;便费奢起来。细米、白麦、蜀秫、荞麦、黄黑豆、杂粮;一石一石地贱卖;高些粜不上五六钱银;低些不过二三钱一石。
几石粮产贱卖起来办不成什么正事。好米好面吃不完,泼洒在水沟猪槽,米粮商贾亏得连房子都补不起。这正是丰硕富裕气象;百姓欢天喜地。
陆白景出面问傅如月要了玉兰在陆明月房中。
玉兰每日早起晚睡尽心服侍,陆明月虽不似傅如月苛待她,却只是态度淡淡;不多使她在近前服侍。我说起此事;她道:“姐姐哪里知道人心可畏,别逢人示好就抛心;路遥知马力。”
我思量此话有理。心里虽如此;面上对玉兰却比别人都热络些。因此玉兰只将我当成能说话的人;举动都来问我意见。
又过了几日;听说;那日来接我和陆明月外出的小子失踪了。
我和陆明月私下说:“不如和爷说明当日的情况;那小子说是张全差他的,我总觉得里面有鬼。”
陆明月说了句“白景自有分寸”,就低头绣手上的东西;是样式别致的香囊;烟纱罩面,里面是胀鼓鼓的粗布药粉包。桌畔放着几包香草药,气味很浓。我坐下捡起针线,帮忙做另一个半成品,“给爷做呢?”
陆明月笑笑:“给大家伙都做。”又想起一事道:“哦,对了。姐姐抽空回去,和你爹妈说,趁着这时候米面贱,租一个阴干的仓,囤些米粮。”
我道:“囤那个做什么?这好的年成,囤那个没得招虫鼠,还要花人力物力,最要紧是财力。我爹妈,一听说要花钱就老大不乐意了。”
陆明月笑笑,转身为我取了一袋银子,放在桌上,“我都为姐姐想好了。民以食为天,若万一着急起来,银子是不能饱肚子活命的。再说了,当下朝廷,贪官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