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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一个个地,把神像里的头颅捡起来,堆放在殿前。
“诸位不急。”沈情说道,“火烧起来前,就由我给大家,讲一讲神女除魔的故事。”
大门终于被撞开了,然而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个黑衣人背着一个女孩,女孩垂着头,柔亮的黑发覆面。旁边有个年轻姑娘负手而立,而一个白衣男人蹲在堆成山的骷髅头前,慢悠悠说道:
“有的神像里面不止一个,从永昌元年,新皇登基开始,一直到现在,六年时间,三十座神女座像,总共三十五颗头颅……”
“或者说,我们把时间再往前推一推……”沈情说道,“八年前,花村一处空宅子里挖出八具十二岁少女尸体,这之后,花村迁徙到半山上,而此处建了神女庙。”
沈情问道:“你们谁知,这神女庙是如何建起来的?”
“范大人……”有人道,“范大人请了神婆来问了神女,这是咱神女娘娘亲自选的地方,所以才把花村移走,在此处建了庙,请来了娘娘。”
“范喜则督建,两年时间,建成了这座神女庙……”沈情说道,“好大的工程,听闻凉州城建神女庙,圣太后大悦,拿出自己的脂粉钱,支给凉州府,又特派平宣侯亲来此地督办……”
何府的管家又急又气,他主子听到金寨的报信后立刻下地宫追去,后来发现他们逃向神女庙,又急忙点了人,匆匆到神女庙来堵,说是只要见到人,不管什么来头,统统就地击杀,交给金寨的人处理。
哪知他刚带着人悄悄来到神女庙,就看到神女庙失火,费了好大的力气进来后,人不能杀了就不提了,竟还不见自家的小主子。
“你们是谁?!这些头又是怎么回事?”有人问道。
沈情慢悠悠走上前来,站在路中央,举起手中的玉牌,沉声道:“本官乃大理寺六品司直,奉旨查办凉州城少女失踪遇害案。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此案终于有了眉目。乔大人,给他们念,这些装着失踪少女头颅的神像,都是何人送进来的!”
小乔一个个念了神像上的名字,凉州城的大户,布商,粮行,以及凉州府有名的官员,几乎都在。
小乔朝压住地宫通道口的神像走去,动手一点点挪开了它,之后退开。
青砖下,有人喊:“上面能开了!兄弟们,『操』家伙,侯爷说了,不留活口!”
沈情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神像都是金寨的金师傅所做,金师傅出身高家村,做神像做了八年,从神庙开始建,到现在,这座神女庙内所有的神像,都出自金师傅一人之手,这时间,真巧啊……”
青砖被破开,众目睽睽之下,金寨的那些膀大腰圆的打手们手持利刃跳了上来:“在这里!!他们在这里!!”
“本人今日到金寨做客,金师傅好客,摆了全肉宴招待我……”沈情不紧不慢后退,说道,“可桌宴上放的,却是人肉。我寻了个理由离开,在金寨的后房,找到了能到通向神女庙的地宫,发现地宫里,竟然私设祭坛,而且是朝中明令禁止的人祭。我们在祭坛下发现了一位还活着的姑娘,这位姑娘告诉我们,前日,凉州府有十二位官员和金寨的人一起,参与了人祭……”
“胡说八道!”管家心知不能让沈情再说下去,连忙出言制止。
“再之后,我们就被金寨的人发现了,要杀我们灭口,哝,就是这些带刀追来的人,所以我们不得已逃到神女庙,求神女……”沈情挑眉,冷冷道,“庇佑。”
百姓们茫然看向从地宫里钻出来的带刀人。
“众位今日所见,即能证明本官所言无半点虚假。”沈情道,“事关重大,本官要立刻上报朝廷,因牵扯凉州府大半官员,本官现在可谓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众位百姓可回头看看这些穿夜行服带刀的兄弟,神女庙是清净之地,可他们却要在此将本官秘密击杀,好隐瞒真相,欺骗上苍。”
沈情喘了口气,说道:“幸得神女相助,突燃起大火,给半官一线生机……现在,本官要从这神女庙出去,向皇帝和圣娘娘揭发这些恶人们的罪行,若谁想坐实自己便是那十恶不赦之人,那就冲本官来吧!”
她说完,两袖一甩,背到身后,昂首阔步朝大门走去。
百姓们望向带刀人,带刀人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坐实罪名。
第64章 安乐公主()
果然火一着起来; 街上一『乱』,原本计划好要围堵神女庙; 一个出口也不放过的夜行衣们; 就都涌向了神女庙正门; 去听沈情掰扯案情了。
暗九把神女像上的衣服揭了下来,裹住昏睡中仍瑟瑟发抖的绿水姑娘; 抱着她从偏门逃了出去。
街上会有人朝她看一眼; 但当时大家忙着提水挪缸救火; 都慌慌张张的; 暗九竟然顺利地离开了神女庙,抄近道一路飞奔向码头。
她一低头; 擒住大衣领一角; 扯出一根银线,银线那端吊着一哨子。
暗九把绿水往肩膀上凑了凑; 许是扯到她身上的哪处伤了; 绿水哼咛了一声; 额上全是疼出的汗。
暗九看得难受,眉头一皱; 只好自己伸脖子; 把哨子悠进嘴里; 吹了三声。
哨子声像哑了喉咙的鸽子,只能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闷在风里; 沉甸甸传了出去。
过了不久; 码头处竟然又回应了。
“咕——”像风声,悠长婉转,似带着尾巴在风中旋转。
暗九一惊:“……老大!”
大哥来了。
她双眼亮了起来,又吹了一声‘投石问路’,问大哥码头情况。
那边很快来了回应:“我们刚到。”
暗九差点喜极而泣,加快了脚步。
码头处,刚刚到岸的暗卫一绑了纤绳,一脚踏在船头,一脚蹬在案上,回头问身后几个长相穿着与他同样不起眼的暗卫:“是九丫头?”
暗卫二闭上眼睛听了会儿风声,说道:“在北边,往这边来了。”
暗七是个身形纤长胸平如板的姑娘,她甩了甩头发,吹哨问暗九:“出了什么事?怎么感觉『乱』糟糟的,还有火光?”
这些暗卫都是楼家养出的,萧成时期,楼家家主从莲华帝君手中接过暗门,用贺族风哨传话的方式,为皇帝培养着暗线。
后来萧氏皇族没落,班延统一『乱』世建立新朝,楼家主动献出了暗门三十六处暗线,效忠新帝。
但私下里,楼家却单留了一脉,共十人,称为暗线十卫,用风哨传讯,效忠家主,通常情况下,楼家的家主令只传长子长女,以后即便他们入朝为后为君,也不会将十卫交给皇帝。
然因上任楼家家主抢了个巫族族长回来,惹了一地鸡『毛』,长女楼闻悦又是被巫族族长养大的歪苗,家主不得已,将暗线十卫交给了小儿子程启。
后来楼皇后病逝,昭懿太子被害,程启从神女教手中救出小乔后,把暗线十卫安『插』到了小乔身边。
那时朔阳侯不得归京,京城除了大理寺,几乎没有一处是安全的,程启连暗卫都不敢多给小乔,只敢让年纪小一些的暗八和暗九远远盯着小乔,生怕在小乔身边安『插』的人多破绽也多,会生变数。
小乔之前因服『药』的缘故,记『性』不好,但他观察力不弱,他知道有这么两个人,暗地里在看管着他,于是他也观察着那两个人,久而久之,把他们彼此之间用来传讯的风哨『摸』清了规律,还记录了下来,动手磨了个哨子。
三年前,他试过一次,吹了一声:“换人,吃饭。”
暗九听到,以为换岗的暗八来了,跳下树走了。小乔靠这个出去溜了一圈,回来就被程启教训了,罚抄三百遍清心经,还没收了哨子。
但小乔还是小乔,记忆模糊了,人却不笨。
他断断续续地又磨出了个哨子,收在身上。
风哨声传得远,沈情在神女庙用三寸不烂之舌,给他们开一条逃生道时,小乔听到了码头那边的一问一答。
暗三惊喜地抬了一下头,小声道:“大哥,大哥来了……”
小乔沉『吟』片刻,从腰上挂的碎花香囊里,拿出半个指甲大小的哨子,想了想,试着吹了一段话。
“下白、城,找、安乐。”
暗三此时背着侍神女,听见哨声,惊恐地回头看向小乔。
小乔对他笑了笑,做了个口型:“没吹错吧?”
刚刚飞奔到码头的暗九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这段话吓到了。
“哪个吹的?暗三?”声音是从北边的神女庙来的。
暗卫二闭着眼静静听着。
暗卫一问道:“九儿,出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凉州水深,不是我们一己之力能查办的,先送乔大人离开凉州!他在神女庙,身边只有沈大人和暗三。”
暗七问:“九妹,这姑娘是谁?”
“从生祭坛救回来的姑娘。”暗九说道,“舞坊的小姑娘,救她,应该受伤了,我闻到她身上有血的味道。”
暗七听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匣子,打开,里面装了些『药』粉『药』膏。
“放平,我看。”
暗七指尖持刀,游刃有余划开绿水的衣衫,暗卫一跟暗卫二自觉地背过身去,思考着刚刚那句风哨的意思。
暗九一边帮忙检查绿水身上哪里有受伤,一边跟暗卫一解释:“乔大人自己『摸』出来的那些讯号还没忘,他会一些简单的组字,这个像是他吹的,暗三不是这种吹哨习惯。”
暗卫一重重叹了口气,评价小乔道:“记吃不记打。”
暗卫二接道:“他还是很聪明,藏而不『露』。不过,这是什么意思?”
暗卫一道:“下白城,找安乐……白城,是白郡吗?他不会吹郡字,凉州的白郡,安乐公主在!他要我们找安乐公主?”
暗卫二一惊:“难道是要我们去……借兵?”
他们正说着,忽听暗九和暗七齐齐一声惊呼。
再转头时,暗九脱了外套盖住绿水,而暗七则沉声道:“撕裂伤,这么严重……这群畜生!”
没想到,绿水身上并没有生祭时应该受的刀枪伤,她的伤,竟然是被侵犯造成的□□撕裂伤。
暗九狠狠一啐:“神女脚下禽兽遍地,好一个凉州!”
神女庙前,人群给沈情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沈情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脊背上全是冷汗,她提着一口气,浑身『毛』发竖着,一个风吹草动,她都要留意。
她必须撑得住自己硬装出来的气势,端得住硬抬起来的架势,每当脚抬起落下,心就重重击打一下胸膛。
一步一步,她和小乔,以及背着侍神女的暗三走出了神女庙。
暗三想问问小乔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而且还心急如焚,想叮嘱小乔,这个节骨眼不要『乱』吹,然而他还没问,就见对面迎面走来一行人。
“我乃凉州郡守范喜则。”范喜则带着凉州府的府兵到了。
沈情脸『色』一白:“不好!”
范喜则:“来人!此妖女胆敢在神女坐下冒充朝中要臣,蛊『惑』人心,犯下欺君大罪……”
“范喜则,你要谋反吗?!”不是要扣帽子吗?沈情想,那我就扣一顶大帽子给你!
沈情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大声道:“范喜则,吾乃朝廷命官,大理寺六品司直,崖州天灾昭懿太子亲手救我上岸,先帝亲口赐姓,长于宰相沈非府中,师从崖州铁判官纪铁连,是圣太后和陛下钦点的律法科头名,本官来凉州,是奉圣旨查案,你一小小郡守,胆敢在本官面前放肆!”
范喜则纵横凉州多年,从来都是媚上欺下,骨子里只有奴才样是真的,气势二字,于他不过是虚的,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他知道自己犯了多大事,要砍多少个脑袋才能抵罪,他怕沈情离开凉州上报朝廷,因而,当得知沈情从地宫逃脱,已到神女庙后,他便豁出去,点了府兵,想要当众拿下沈情,要了她的命,之后的事慢慢来。
哪知真奴才的腰板没沈情这个真才学硬,气势也不如沈情足,舌头更是比不上。
沈情噼里啪啦,把先帝太子太后皇帝以及当场宰相,恩师纪铁连一口气全压了过来,可谓是上有神女皇权,中有当朝权臣,下有断案奇才民间闻名的铁判官纪铁连,再加上她自己大难不死的奇迹以及律法科头名的招牌,范喜则想动她都动不得。
是啊,沈情虽然品阶没范喜则高,但她……
沈情理直气壮道:“范喜则,本官还没问你!”
她伸出手,问一句,就竖起一根手指,指向苍天:“你身为凉州父母官,却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