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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不再盯老道,而是盯着其他车厢上的纸符,想着要怎么把那些符全部扯掉撕烂毁个干净。
老道研究了一会儿纸符,发现和自己曾经学到的符箓纹路有不小区别,他竟未能认出这符箓上画的都是什么,又有什么用处,但他也确实从其中感觉到一股能量。这符箓看久了,还让他有点腿软。
忽然!老道转头。
老道虽不是进入先天的修者,但在普通武者中已经是顶尖的那一小撮,曹氏从后面偷看他,他立刻就感觉出来。
但为什么他之前没有回头,却在曹氏不看他后才回头?
老道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那还在抖动的窗帘,刚才他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古怪不详的气息?
老道下意识向曹氏车厢走过去。
“这位道长,前面的车辆是家中女眷,还请道长留步。”于管事跑出来阻止了。
“女眷?再无其他?”老道眼珠子转来转去,这让他面相看上去有点贼滑,其实他只是天生眼球震颤,自我控制不了。小时候他因为这个遭弃,当了道士后倒是能靠这个装神弄鬼。
于管事警惕,“是。请问道长有何贵干?”
“你们车队能做主的人是谁?贫道要见他。”
于管事没怎么纠结,迅速为老道引见丘和宜。这时候就能感觉出来有个男人当主母的好处了,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还不用担心抛头露面的问题。
老道一见丘和宜就笑:“原来是丘族人,难得。贫道也不跟你绕弯弯,我想知道贴这些符箓的人是谁?现在在哪里?能否为贫道引见一二?”
在丘和宜和老道周旋之时,贺椿也对水源有所感觉。
很有意思,当他心里想着要寻找干净水源时,他丹田基台上的那只玉色小蜘蛛又动了起来,只不过他现在不能内视,没能看到。可脑中他却像是受到某种指引般,自然而然地走向正确方向。
贺椿看到那一汪干净的池水后,心想这是不是当初沙漠秘境给他的好处之一,让他在找水源上特别敏感。否则他怎么会连犹豫都犹豫,觉着这个方向可能有干净水源,就真的这么找到了?
哪怕他六感比普通人敏锐,可这也太容易了。贺椿乐,只觉得自己占到了莫大便宜一般。
水从小山上流下来,也许山上有个泉眼,因为地势的缘故,这汪聚集在山脚的小水池没有遭到太多污染,水质看起来还算清澈,只水池边沿不时爬过的蚂蟥看着特别恶心人。
而池塘边地势还算宽阔,山上的树木也算稠密,不用担心休息到一半会有泥石流冲下来,离官道也不远,在这个时候算是非常合适的休息地了。
跟来的家丁看少年如此快就找到这么合适的水源,心中惊叹,脸上不显。
贺椿则觉得丘和宜带来的家丁仆妇人数不多,但都十分精干,而且不多话,堪称家丁中的楷模,对丘和宜的治家能力也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可就这样的丘和宜竟然被逼到主动退居老宅。
贺椿对那位老祖宗孙氏越发感起兴趣。
跟来的家丁回去通知大家,贺椿就留在原地没动。
“来,宝贝,咱们先洗个澡。”贺椿三两下脱光衣服,就要带小孩下池塘。
池塘边上的蚂蟥等物跟遇到什么可怕的天敌一样,拼命往烂泥里钻。
小阿蒙忽然用手掌抵住贺椿胸膛,摇头。
贺椿先不明白,后醒悟:“看我!又把你当,对,你还是小孩子,哪能就这么在冷水中洗澡,这天也还不算太热。你等等啊。”
小阿蒙看他误会,也没解释。他只是觉得他先在里面洗澡,等会儿如果有人用这个水池里的水,那些人也许会拉肚子。
贺椿抱起小孩,直接往山上走。顺着溪流,他很快找到出水泉眼。
看看附近还算隐秘,他从储物袋中掏出浴桶,把泉眼里的水用葫芦瓢舀进桶里——如果他可以肆意使用修为,就可以用引水诀了。
装好水,他又往木桶里丢了一张加热符——为了让寒豆豆和他师父随时随地洗上热水澡,他改良了多少生活用符箓!
摸摸水温差不多,贺椿把小孩剥光了放进大大的浴桶里。
小阿蒙拍拍水面,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结痂,脸上青肿也全部消失,恢复能力好得可怕。
小孩瞅瞅少年,忽然整个蹲进水里,又噗地站起来。水把他的头发全浸湿了,脸上挂满水珠,也让他的眼睛更加水灵。
贺椿:阿蒙这是在跟他玩耍吗?
小阿蒙:就是在跟你玩啊,哥哥!
贺椿实在没忍住,让小阿蒙把刚才的动作再做一遍,他则悄悄地掏出手机,对准小孩,按下了录制键。
小阿蒙不知道贺椿在干什么,但他能感觉出少年的喜悦,就再次蹲进水里,又突然冒出来,还对贺椿喷了口水。
贺椿:“乖,叫声哥哥来听听。”
小阿蒙可乖可高兴地喊了声:“哥哥!”
贺椿笑眯了眼,“宝贝啊,再喊几声,哥哥真是太喜欢你了!”
“哥哥。”这次小阿蒙叫得比较小声,小脸蛋红通通,有点害羞似地蹲进了水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贺椿。
贺椿怪哥哥嘴都要笑歪了,这就是他师父的黑历史啊!
他将来一定一定要把这些拍下来的动画放给他师父看,哈哈哈!
贺椿也不敢逗得太过,他怕这孩子真是他师父,将来恢复记忆会揍死他,没多会儿就开始认真帮小孩洗澡。
小阿蒙的头发太脏,洗到第二遍才搓出蓬蓬的白色泡沫。
小阿蒙没听话偷偷睁眼,被洗发水辣了眼睛,“哥哥、哥哥”叫个不停。
贺椿心情大好,洗着洗着还唱起歌来了。
小阿蒙听他唱歌,特别特别开心,眼睛亮晶晶地跟着张嘴巴,一开始他不好意思发声,后来也跟着哇啦哇啦了两声,小手臂还偷偷张开,学小鸟儿一样上下扇动。
贺椿简直难以想象他师父没了记忆竟然能这么可爱这么软萌!
同一时间,想查看那叫贺椿的少年现在过得怎么样的傅渊仙尊在某个小世界找了一圈,没找到目标,心中慢慢就升起了一股郁气。
他就说那位魔帝大人怎么可能那么好对付,竟然用颗地球的炮弹就能骗到他,如今看来说不定那是人家早就想好的脱身之计,连带把他傅渊看中(他分/身看中就是他看中)的人也给带跑了。
当然,那位想要脱身很容易,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所以那位秽神大人是又戏耍了他一次吗?
傅渊仙尊脸色铁青。世人都以为每次正邪大战都是正派占上风,但事实上魔道那帮混蛋才是真会玩!
傅渊仙尊担心分/身傅逸也出现问题,忙去查看,发现对方还好端端地待在那个封闭秘境中,多少放下了心,可不久他就发现傅逸竟然打算自杀!
傅渊仙尊很郁闷,不得不放下再抻抻分/身的心思,跑去和傅逸谈判。
傅逸就一句话:要身体可以,要灵魂不行,他的灵魂要和贺椿结合。
傅渊仙尊:“那贺椿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么心心念念?”
傅逸说:“我可以一边回忆和他的过往,一边撸给你看。你应该可以和我产生灵魂共振吧?”
傅渊仙尊:不愧是魔修分/身,口味就是重。
傅渊仙尊不想看自己分/身撸/管,就哄骗傅逸说:你先把身体交给我,灵魂我帮你蕴养,等以后遇到合适的身体我再帮你夺舍或者胎转都可以。
傅逸冷笑:“你当我傻子吗?别忘了,我的灵魂也有你的分神在内,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你想得到这具分/身,除非我自愿,否则你根本无法收回分神,而你要收回分神,‘我’就必然会消失。换了你,你会愿意彻底死亡?”
傅渊叹息,“既然你明白,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这具分/身收回,你不肯自愿,我也有非自愿的收回方法,只是更麻烦一点。如此,我们不妨互相都坦白一些,你到底想怎样?不要说我做不到和不想做的事情。”
傅逸似乎对此早已思考过多遍,当下就毫不犹豫地说道:“让我和贺椿共渡万年,我可以和你立魂誓,万年一到,我如果不肯交出身体和意识控制权,我的意识就会碎成千片。”
傅渊:“万年太久,而且贺椿他现在很可能有魔帝庇护,你想再得到他别说你,就是我也很难。”
“魔帝?”傅逸眼眸收缩,五脏六肺都酸出了裂痕。
好啊,好你个贺蠢蠢,怪不得看不上我了,原来是找到更好的了。呸!才不是更好,迟早一天,我也能
可他现在却连最起码的自由都得不到!傅逸痛苦。
且只要一想到他的贺椿现在正和其他雄性翻云覆雨,被其他男人压在身下喘息呻/吟,他就恨不得把这天、这地、这世间的一切都给撕毁!
“我知道一种灵体剥离术,不,应该说你知道,我要你把我的意识从你的分神中完整剥离,只要不损毁我的记忆,修为、神识等等我都可以不要。如果你能做到,分/身和分神自然都是你的。当然,你还必须给我寻找一具适合修炼的身体,并不得再找我麻烦。”
“灵体剥离术不同于灵魂剥离,一个不小心就会导致真正的魂飞魄散。”傅渊仙尊不肯冒险。
傅逸漠然道:“那就看你觉得哪个手段更麻烦了。”
傅渊仙尊观察他的表情,“还有一种方法,你把自身控制权彻底交给我,由我来帮你完成对贺椿的执念,期间,你的意识可以进入我的识海,这样你可以共享我所感受到的一切,包括贺椿。直到你愿意和我彻底融合,或者我想出办法可以把你完美剥离为止。如果你不信我,我可以向你立魂誓,如何?”
傅逸重复:“与你共享贺椿?”
傅渊微笑:“说不上共享,毕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傅逸低声道:“我知道我是新的意识,并不是真正的你。”
傅渊眼看收回分/身有望,淡定地再接再厉:“那你想就这么看着那贺椿和魔帝,或和其他人在一起吗?你归于我,至少还能和我一起感受他。
而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向你做两个保证。第一,我会立刻放下所有事情,先去寻找贺椿,想法得到他。第二,我保证就算我无法像你一样对其产生深刻感情,我也绝不会薄待他。如果有必要,我还可以与其结为道侣。”
傅逸闭上眼睛,好半晌都没说话,直到傅渊转身打算离开秘境,他才张口,极慢极慢地吐出一个字。
第168章()
贺椿给小孩洗好澡;突然大大打了个喷嚏。
贺椿揉揉鼻子,望天。其实他有除尘符和净身符;根本不必要这么麻烦的帮小孩洗澡。
不过也许是他侍候寒豆豆和阿蒙侍候习惯了;那两个只要有条件,那是绝不肯用符箓将就的;害得他现在一想到要给小孩洗澡就是真洗。
小阿蒙洗了两遍热水澡,小身体泡的粉红粉红,小脸蛋嫩得可以掐出水。
洗澡水被随意地泼在地上。
小阿蒙瞥了眼;总觉得自己应该对那洗澡水做些什么事;但他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就不管了。
洗澡水慢慢地渗入土层。
在贺椿抱着小阿蒙离开不久,那土层中忽然钻出一株颤巍巍的小草。
小草迎风见长;不一会儿就开出了一朵紫色小花。
紫色小花和其他春末夏初开出的花朵混在一起;一点都不引人注目。
另一头,车队赶到水池边,丘和宜没有看到贺椿两人;还让仆人四下找了找。
跟过来的难民看到那池干净的池水,一起涌了过去。这也是难民喜欢跟着富户和大车队的缘故;不但更安全;最重要的是这些富户身边人才众多,比他们更容易找到干净的水源和合适的休憩地。
老道装作研究符箓;一个车辆一个车辆看过去,他在寻找高人的同时也在暗中寻找那可以散发纯净灵气的宝物,最后他停留在丘和宜车厢边;盯着上面的符箓研究个不停,任谁经过他都毫无反应。
曹氏从车里下来,被丫鬟扶着散步活动身体。
她散步是假,想要毁掉那些符箓是真。
她故意让丫鬟走在她前面,帮她挡住四周目光,看四下无人注意,在经过一辆车厢时,手一伸,就要把贴在车厢上的纸符给撕下来。
车厢上的纸符只在有人对车队产生恶意时才会起到震慑作用。
曹氏不知这点,只认为这些符箓只要撕下来就没用了,没怎么多想就亲自去撕取。
“嘶!”曹氏忽感指尖生疼,就如被火撩了一下。
纸符没能给她撕下,她觉得指尖被烫伤,指尖就真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