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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冒死数次救寒星于水火。
慕容筠玉忙乱之中不能回答,却也只能左右兼顾,护住千雨霏身形。
千雨霏思之再三,终道:“从这里我们是出不去的,这城中的机关,一处比一处凶险,我们绝难逃生。但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出去。跟我走!”
慕容筠玉再次背起寒星。
她竟心生羡慕。
试问女子一生,有多少年华可以虚耗?一生所求,莫若一个可托付终身的一心人罢了。寒星,她应该此生不枉了。卓南风,柴少康,还有纵然那小驼子面容丑陋,却能如此待她,也算真心了。
千雨霏飞快地转身,在冰凉的石板上奔跑起来。
慕容筠玉听了,只得匆匆后退,躲过如雨的箭阵,追上千雨霏身形。
两人穿过一个又一个火焰阵,慕容筠玉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却不想千雨霏竟是对这城中十分熟悉一般,拐过一个又一个通道,最后来到一座雄伟的大殿前。
与此同时,身后人声渐至。那些玄衣武士熟悉城中的布局,已经追了上来。
“这里是自在城的正中心,也是自在城的禁地。”千雨霏说着,便推开那大殿的正门。
那大殿并无人看守,寂静不闻声响,梁上牌匾提着“伏魔殿”三个大字。
二人走了进去,千雨霏径直走向大殿正中大佛下的案台。
而那案上,赫然摆着自在城历任城主的排位。
一个个玄黑色牌位,在暗夜中幽幽地吐着亮光,似乎在昭示着自在城昔日所历的辉煌与风雨
千雨霏移动那上面的一个香炉,下面赫然出现一个凹槽。
从袖中拿起那块玄铁鬼手令,往那凹槽上一放。
只听一阵石门开启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千雨霏打开案台下的帷幕,一个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慕容筠玉赫然想到那次雪中之战,柴少康得以那么快消失在雪中的原因。
“这条密道直通往洛阳城郊外。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千雨霏看向小驼子。
“千姑娘,难道你柴少康已经下了格杀令,你不能再回去了!”慕容筠玉见了千雨霏的神色,担忧地问道。
门外脚步声纷乱
“城主有令,擅入禁地者,格杀!”
屋外玄衣武士所用刀剑的声响,越来越近
千雨霏面露犹豫,神色终化作哀戚。
“我在这里还有要紧的事没做,现在我是不会离开的。你快走吧,我会想办法拖住外面的人,不然,一旦柴少康命人攻入这里,我们谁都走不了了!”千雨霏说罢,便将慕容筠玉推进密
道。
“千姑娘”慕容筠玉立在密道入口,眼见着千雨霏将石门重重拍下——
第117章 恩断义绝()
“吱——呀——”
门外,已有玄衣武士推开大门。
将手中的油龛放下,千雨霏无声地走近大门,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愈显凄清美丽。
千雨霏看向立在门外的一众森森黑衣武士。
“这里是自在城的禁地,你们,谁敢进来!?”千雨霏笑道。
一众玄衣武士听了,面色仓惶,却谁都不敢进去。
“哈哈哈哈!”千雨霏大笑了起来。
忽然,她缓步走回大殿,拿起了黑色神瓮案上的烛台。
看着那摇曳的烛火,千雨霏神色专注。她伸出手指,挑弄着那灼灼的火苗。
正在一众玄衣武士都不解何意之时,千雨霏陡然将手中烛台一抛——
跳跃的火苗,在黑暗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轰的一声,神案上火起。
千雨霏笑着看向她们,转身拿起第二个,第三个烛台她点燃了布幔,点燃了油龛
众人大惊,刚才她竟把那油龛里的油泼在了那些灵位和四处。
火势遇油渐大伏魔殿之内,大火四作!
终于,那些玄衣武士再也按捺不住,有几个人冲了进来,拦住千雨霏。
“别碰我!我自己走!”千雨霏一声大喝。
她整理好衣襟,依旧带着浅浅的笑靥,断然走出伏魔殿大门。
身后的玄衣武士,仓忙地想要扑灭大殿中的火势
大殿之外,雪花,开始悄无声息地飘落
“启禀城主!密道入口处的机关已被火焚毁,那小驼子和夫人不知所踪。”一名玄衣武士向立在看台上的柴少康禀报道。
柴少康始终阴沉着脸,死死地看着面前的夜空。
千雨霏被人带了上来,就站在他的身后。
“我曾经说过,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语出冰冷。
他甚至都没有转身看他,千雨霏黯然。这么多年,她了解他,但是,她却从不曾与他的心靠近半分。
“我已经回来了,放走了他们,还烧了伏魔殿,就是要回来看看,你敢不敢杀我!”千雨霏无惧的目光,看向那个人。
柴少康缓缓地转过身,右手却轻轻地扶向了千雨霏的脖子。
那只手愈收愈紧——
千雨霏没有动,只是闭上眼睛,她的呼吸愈发紧促,却任凭死亡在一步步逼近。
她从来都没有如此坦然过,第一次,她觉得,她终于可以放下。他与她,算不算爱?这爱,带着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带着仇与恨,如同暗夜中盛开的娇艳的花,很美,却有毒。
那么,就让她被这独属于她的冰冷的爱毁灭吧,她,不后悔。
就在千雨霏几乎要昏厥的时候,那只手突然松开。
“你走吧。”他道。
“咳咳”千雨霏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让她的瘦弱身体蜷缩在一起。
“不杀我,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倒在地上的千雨霏,微弱地说道。
正在这时,看台之下,有人上来禀报:
“启禀城主,逍遥宫少宫主卓南风的尸体已经找到!逍遥宫主与那灰衣人已经葬身沙华寺,尸骨无存。”
柴少康看着台下被抬过来的一具被烧的伤痕累累的尸体。一股血肉被烧焦的糊味,让柴少康不由地掩住了鼻子。
面容没有被尽毁,是卓南风无疑。
千雨霏大惊失色,泪如雨下。
他——死了?
莫名的痛纠结在心中最深处,如同一道道利刃,将她的心刺的鲜血淋漓。
在这场浩劫中,她没有杀人,却让无数条生命,因她而死。
“不!”千雨霏痛哭出声。
“看来,你是真的爱上他了。”柴少康看着痛苦的千雨霏,突然柔声道。
“回到逍遥宫,你还是逍遥宫的少宫主夫人。”柴少康负手而立。
千雨霏怒视向柴少康。他的话,无疑是对她最无情的践踏!
“哈哈哈!哈哈哈!没错,我是爱上他了!多谢哥哥,为我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夫婿!他比你好上百倍千倍!”千雨霏笑的歇斯底里。最后一句,几乎是咒骂的口吻。
柴少康面色沉寂。
忽然,一道金色光华,飘荡在四周。
这道光华十分的柔和,不刺目,不耀眼,就那么幽幽地流转在四周,让人顿觉心中一阵平和?
众人面面相觑,都想要找出那光华来自何处。
静静的雪花飘落着,如同暗夜中的一个个精灵。
“是他。”一声低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这光华的来源,竟然是
卓南风。
柴少康心中刚刚升起的快意,便顷刻间被散的无影无踪。
他一定要毁了他,他要让他尸骨不存。
他缓缓伸出右手,聚起内力,一掌击向那焦糊的尸身!
可是,那掌力打在卓南风的身上,如同泥牛入海,遇到那光华,竟似毫无作用!
柴少康不死心,接连击出三掌。
依旧是毫无动静。
柴少康的脸色阴沉下来。众人心惊,静冷的飘雪的冬夜,似乎空气都要凝结一般。
“你命中注定杀不了他!哈哈哈哈!命中注定!”千雨霏这时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身来,无力地笑道。
“让我带他走。你说了,你要放我走。”千雨霏的声音,十分平静。
“我花费了这么大一番精力,为的就是要杀了他,毁了逍遥宫!你说,我怎么可能会放你将他带走。”柴少康恨恨地道。
“你要杀他,仅仅是因为他是遮暮山庄的后人!如今逍遥宫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卓南风想要扳倒自在城,更是难如登天!让我带他走吧。即使你把他强留在这里,他的灵魂,也是不会得到安息的。”千雨霏说毕,一步步,走下看台。
她径直走向那具烧焦的尸体。
那具尸体已是一丝气息也无。
那重金色的光华,就那么轻轻地将他环绕,如同是最后的一重守护——
“如果,我愿意拿一件东西,来和你交换他的尸身呢。”千雨霏笑中带泪,着看着卓南风,小心翼翼地,想要把一些脏东西从他的身上移走。
柴少康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倒想听听,你可以用什么东西来换他的尸身。”
“你可曾听说过千氏账簿。”千雨霏站起身,抬头看向看台上的柴少康。
柴少康不语,静静地听着她的下文。
“我相信你知道,千氏账簿,是我千家当年在江湖上之所以声名显赫,各派人士都不敢得罪的原因。”
“当年我叔父受刑被逐出家门之时,偷走了这本账簿,自立门户,化名为鬼驼子。他没有停下写这本账簿,相反,这十几年来,江湖中各门派的秘密和丑闻尽被详细地收录其中,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你,自在城城主柴少康!”千雨霏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震慑。
柴少康一顿,闭上眼睛,悠然道:“我倒要听听,这账簿,和我有什么关系。”
“柴少康!我不过是要把他的尸身带走!他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千雨霏的声音中带着恳求。
柴少康依旧闭目不语。
“好!是你逼我的!”千雨霏一咬牙。“只要你肯让我把他带走,从此之后,我千雨霏绝不会再踏入自在城一步!”
“木、容、冰、心!”千雨霏一字一顿,直视向柴少康。
听到这四个字,柴少康骤然变色,张开眼睛,看着千雨霏。
“怎么了,你怕了?”千雨霏缓缓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珠子。
“哈哈哈哈!只要我点燃这钢珠里的机关,明日你柴少康就会成为这武林中最大的笑话!”
“——”柴少康不说话,双目却萧杀如寒冰。
“哥哥”千雨霏忽然悲切地缓缓单膝跪倒在地。雪幕弥漫之中,她的身影如此之微弱渺小。
“难道我在这城中十年的守望之情,都不能换来一具尸首么?”
柴少康看着跪在雪中的千雨霏,良久,只吐出几个字:“取下他一根手臂!”
“是。”看台下玄衣武士听命,拔刀便砍下了那尸身的右臂,血流了出来,染的地上的白雪一片殷红。
千雨霏一恸,看向那尸身,泪却划过眼角。
“谢哥哥。从今以后,你我之间,恩断义绝,只有仇恨。”千雨霏俯身一拜,做最后的诀别。
再度起身,举起那钢珠,早已有人将那钢珠取过,递给台上的柴少康。
雪,越下越大,悄无声息。
夜,愈渐深沉,用黑暗吞噬着一切
寒夜深沉,西风渐紧。
洛阳城,西城楼之上,昏黄的廊灯下,一个纤丽的身影伫立在那里,远望着面前苍茫而孤寂的夜色,久久不去。
她神色清冷,却如海棠般艳丽无双。
她风华绝代,却一生清零,形单影只。
暗夜中,一声幽叹。
忽然,从那西城楼上的视线之中,数百里之外的西天处,闪起了一片亮光,那亮光过后,天际红光浮动,烟雾升腾
看着那远处的红光,那身影一紧,面上有一滴晶莹的泪划过,却依旧静默地伫立在那里,西风之中,愈显凄清。
晚风吹愁,吹不尽,离人怨。
伊人独伫,情难消,缘终散。
突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城楼的一侧传来
“师父,原来你在这里!”一个曼妙的声音传来,声音所在之处,却是两个身着鹅黄羽衣,手持青纱琉璃灯的妙龄女子。这两名女子不论发式还是身上俱是一样的装束,然而却别具迥异的气质。一个稍显年幼,愈现清丽,另一个略年长两岁,妩媚动人。
说话的,正是那年幼者,海棠门门主海棠夫人最喜爱的徒弟,婉清。
海棠夫人花见芳见到是自己的徒弟,幽然回神。
“师父,您突然离开分舵,行踪也不告诉门中的师姐师妹们,大家还以为您不见了,正在城中各处寻您呢!”大师姐婉秋担忧地道。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