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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虽做挽留,也没有完全拗着儿子的意思。两位老人家只是拉着韩江柳的手,说道:“韩将军,此去山遥水远,周康年纪太小,还不懂事,希望韩将军一路多多照顾。”
论起来,周康只比韩江柳小一岁,但是两位老人家既然这么说,韩江柳不能不点头同意。
淮中却偷偷对周康说:“周康兄弟,此去一路上,危险重重,你可要想好了再做决定。”
周康坚决说道:“我已经拿定主意了,只要你们肯带着我一起走,我绝不反悔。”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韩江柳、淮中、周康三个人吃过早饭,又带了很多干粮,就此离开枫林村,继续向前而去。
一路上,韩江柳、淮中两个人骑马,而周康则骑着金鳞雕盘旋半空,真是威风无比。
路上或者黄沙漫漫,或者平林莽莽,走不尽的景致,看不完的风光。
金鳞雕速度很快,走走停停,往往要走一段,就要停下来等着韩、淮二人。
淮中说;“周老弟,你这坐骑可真是宝贝。”
周康说:“确实很厉害。”
淮中说:“让我骑骑行不行?”
周康说:“行啊,你上来。”
淮中说:“你先下来。”
周康说:“你直接上来,坐我后面。”
淮中说:“你不下来我怎么上去啊?”
周康说:“这雕背很宽敞,坐两三个人没有问题。”
“好的,那我上去了。”淮中翻身跳上雕背,那雕耸动身体,想把淮中翻下背去。
周康按住它的脖子,不让它动。
金鳞雕果然老老实实,任凭两个人在雕背上,依然不觉得吃力,飞行速度还是很快。
韩江柳看着这只大雕,心想:“周康兄弟兴致这么高,想必已经忘掉他的新娘子了吧。”
第二十六章 路边的铜镜()
哪里忘掉了。
周康每每在旁人看不见的时候,摆弄那只荷包,荷包上的图案,是小钰亲手绣给他的。
周康的高兴,只摆给外人看,而他内心的伤痛,从来没有一天减少。
周康说:“韩将军,你的那个公主长什么模样啊?”
韩江柳说:“很美。”
“怎么个美法?”
韩江柳不愿望说她是天下第一美女,只是说:“皇家的女儿,不美也美,因为生活条件优越,气质自然就会被培养出来。”
周康说:“她是好人吧,不要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救出来,然后她是一个鱼肉百姓的大坏人。”
韩江柳说:“女人没有坏人,只有男人才是坏人,女人是因为男人才变坏的。”
“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坏女人吗?”
“没有。”
“怎么没有?”淮中不同意这话了,“坏女人多得是。”
几个人聊着天,向前继续走,前面又是一个村庄。
这个村庄不大,只有稀稀落落不到二十户人家。
天色已经不早了,淮中说:“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韩江柳说:“好。”
他们找到村口的一户大宅子,这座宅子的主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很好客,把他们请进去,给他们安排住处,并且帮着喂好了马。然后主人问道:“请问,你们这个家伙喂什么吃?”他指了指跟着他们一同前来的金鳞雕。
周康说;“弄些枫叶啊、竹叶啊什么的,都可以。我们给钱。”又说,“我没钱,可是我们韩将军有,他是个大财主。”
韩江柳说;“主人家,你去弄些来吧,房饭钱我们多多地给。”韩江柳一路前来,身上的银钱足够花,而且是因为奉旨办事,万一钱不够,还可以向当地的官府去要。
主人搔搔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这个地方,没有枫叶,也没有竹叶。”
“那怎么办?”周康说,“我也不能让我的金鳞雕挨饿啊!”
金鳞雕转着滴溜溜圆的眼睛,看见左边仓房旁边,戳着一把竹子扎成的扫帚。又抬眼看了看周康,又再看看那把扫帚。
周康会意,对主人说道:“你把那把扫帚卖给我们吧。”
主人说:“那可不行。”
“我们多给钱,你看,我的金鳞雕也确实是饿了。”
主人说:“我们这个村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买一把扫帚,需要去离些三十里远的平芜镇。可是我们已经有三年不能去镇上买东西了。”
韩江柳好奇:“为什么?”
主人说:“因为在我们村庄通往平芜镇的路上,最近不太平。”
淮中问:“是有劫匪吗?那可以报官啊。”
主人说:“不是劫匪,是镜子。”
周康说:“镜子有什么可怕的,除非你长得丑,可是你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我见犹怜啊。”
主人说:“老弟说笑了。这个镜子的来历和可怕之处,如果你们想听,我和你们细说说。”
“好,你说,你说。”
“我先去备饭吧。”说着,主人和老婆都去厨下,半晌工夫,准备了一桌菜,菜不算丰盛,但对于小村庄的人家,已经是热情备至了。
“来,坐下,吃菜,喝酒。”男主人、女主人,还有韩江柳五个人,围坐一桌,一齐吃饭。
吃饭之间,男主人讲起了这个镜子的故事。
这个村名叫流水村,由此往东三十里外的镇子叫平芜镇。
平芜镇是个大镇子,方圆四五十里内的村庄都去那个镇里购置生活用品。千百年来,一直如此。
一直到了三年以前,在去往平芜镇的几条交通要道上,都竖起了一块大大的铜镜。铜境摆在道路要冲,极大极重,过往车辆行人难以通过。此物阻碍道路还在其次,众人就算抬不动铜镜,也可以合力在铜境旁边重开一条新路,以便通行。
可是这同样做不到,当地村长里长带领人伕去开路的时候,那面铜镜忽然旋转,铜镜光滑一面对着众人。众人都看见铜镜之中自己的形象,那是一副副错愕难言的表情,有惊奇、有恐惧、有莫名其妙,总之,没有一个表情是带着笑容的。
在铜镜里面,众人都从壮年开始,迅速变化到老年,白发斑斑、齿牙动摇,紧接着形销骨立,紧接着委顿在地,化作一具具白骨。
真是白日里见鬼。
村长不信邪,想走到铜镜旁边一探究竟,他一步一步向铜镜靠近,众人看着村长年岁虽大但是依然稳健的步伐,觉得心里踏实多了,有这么一个好村官为大家奋不顾身,大家怎么能没有好日子过。
村长走到铜镜前面,他在镜子中的影像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那是一具骷髅的形状,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瘫倒下来。村长向左,骷髅也向左,村长向右,骷髅也向右。
“这是村长未来的模样。”村民都这么想。
村长摸摸铜镜,然后转回头,对大家说道:“没什么好怕的,只不过是幻象,大家继续干活吧,我们重开一条平坦的大路。”
“好。”众村民虽有疑虑,但还是都定下神来,继教运石的运石,平土的平土。
村长再去摸了摸铜镜中自己的骷髅影像,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有村民看见,村长走过镜子里面去了。
村长和骷髅和二为一,再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而且,他只在镜子里摇晃,越走越远,而真实的世界里,则再也没有村长这个人了。
众人都觉匪夷所思,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同时又陷入到深深的恐惧之中,这个铜镜究竟是什么东西,是谁放在这里的,他想干什么?
这是一系列难以解开的谜团。
大家在铜镜前面指手画脚,又绕到铜镜后面去看,铜镜后面只是一块看起来非常普通的,雕刻着一些简单花纹的普通铜板。
村民绕着铜镜走了几圈,又走到铜镜前面,有两个胆大的村民摸了摸镜面,没什么特别的,又触碰了一些镜子中自己老去的容颜,这两个村民也都走到镜子中,渐渐走远,终于消失不见。
啊?
啊!
如果说发生一次的事件,只是偶然,还不足以牵动众人心中最敏感的神经,那么发生两次甚至三次的事件,则是必然,那是一种从前到后、从左到右,上下四方把人团团围住的恶魔,最深处的恐惧把所有人都打击得汗不敢出。
众村民扔掉手里的铺路工具,没命似地往村里跑,往家跑,从此关上房门,杜门不出,战战兢兢地过了一个月。
一个月之内,再没有奇怪的事情出现。
一个月以后,众村民从恐惧之中渐渐平复过来,开始走出家门,互相串访聊天。
村子里本来人就很少,一下子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三个人,这对于流水村来说,实在是一件大事。大家公推另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为村长,希望他能够带头帮助全村走出困境。
而这个新村长同样没有什么办法,和邻近的几个村互相沟通了一下,所遇到的情况也都相似,只不过有的村子消失的人多几个,有的村子消失的人少几个,还有的村子因为行事谨慎,没有人消失,但唯一相同的是,平芜镇附近的村子都是人心惶惶,为那面大铜镜而颇伤脑筋。
听到这里,韩江柳等人沉吟不语,这确实是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
铜镜是一个平面,而人入其中,竟然能够消失,是不是由这面铜镜,穿梭到了另一个时空之中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和另外一个世界还有交织的通道,这可确实是一件大事。
韩江柳想了想,说:“主人家,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那面铜镜。”
主人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说:“我不敢,我怕消失。”
韩江柳说:“就是去看看,不碰,不摸,应该没事的。”
主人说:“我不敢,我劝你们也别去,去了之后,莫名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想想就可怕。”
韩江柳问:“那么,怎么找到那面铜镜呢?”
“路很好找,由此往东,只有一条大路,沿着大路向前走,别转弯,到了两座大山中间,就会看到了。不过,你们还是别去了。”
主人说话言不由衷,口口声声说怕韩江柳等人去了会遇到危险,却把路的方向、走法说得明明白白。
韩江柳说;“淮队长、周康兄弟,吃过饭,我们就去看看。”
淮中和周康说:“好,听韩将军的。”
三个吃完饭,辞别了主人家,然后带上两马一雕,就由流水村向东,迤逦去至主人所说的两山之间的铜镜所在。
十几里的路程,说到就到,行不多时,淮中已经看到,说:“你们看,就在那里。”
二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熠熠闪光,正是那面铜镜。
三个人催马、驾雕,加速前进,到了那面铜镜面前。
铜镜直直耸立,有三个人叠加起来那样高,铜镜旁边,村民修路的痕迹还在,只是半途而废,一片狼藉。
第二十七章 镜中的木屋()
三个人站在铜镜面前,只见铜镜之中迅速闪现出三个人影:韩江柳、淮中和周康。
按照村子里那个中年汉子的说法,三个人在镜中的形象该是迅速变老,然后变成一具具枯骨,可是他们三个人看到情况却不是这样。
镜子里渐渐或腾起一团水雾,镜子对面的天地、人影都变得模糊不清了。三个人的影像被水雾打湿,渐渐消散,似乎是四肢百骸全部支离破碎的样子。
淮中惊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康说:“我们都散架子了。”
韩江柳心想:“难道,这预示着我们将会惨遭横死吗?会死无葬身之地?”韩江柳虽然少年英雄,但是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依然会觉得心惊胆战,未免害怕。
淮中说道:“将军,恐怕不是好兆头。”
周康也说:“是啊,散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韩江柳既是安慰他们,也是安慰自己,说:“不会的,我们有上天神灵保护,不会有事的。”
虽然胆怯,三个人仍然是几乎不约而同地摸了摸自己境中的形象,便都觉得一阵眩晕,不知不觉间走进了那充满了水雾的奇异世界。
这是另外一个世界,其风光、其景色、甚至其空气,都和原来的世界呈相反状态。
他们吃过晚饭,原本已经是傍晚时候了,但这时太阳高高地挂在东边天上,炽热而焦灼,水雾渐渐升腾起来,变作缕缕白云。
周康说:“这天儿,算是挺好。”
韩江柳说:“奇怪?”
两人问:“哪里奇怪。”
韩江柳说:“那里奇怪。”韩江柳指的是镜子外面,他们来时候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