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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怪物不仅跑起来快,头上的角竟然能伸缩自如。曲陵南右手持虚空剑反身一劈,只听哐当数响,声如金石相击,涵虚真君亲授的虚空剑诀,竟然劈不下它的半只角。
而就在此时,那怪物已头一偏一撩,长角妄图顶穿她的身子斜挑而过。曲陵南一惊,忙仰天而倒,脚下纵云梯连连踩空,自半空中直直跌落,就在要碰到地面之时,却被一人拦腰抱住,打了个转稳稳落地,她转头一看,却见杜如风神色凛然,放开她道:“此乃塬凫,上古凶兽,不可小觑。”
曲陵南心道我便是想小觑也得有本事瞧不起,这玩意笨重如山,却偏偏动起来轻灵如禽,怪不得叫塬凫,敢情其先祖乃牛与禽之混种?
她这里胡思乱想,那边杜如风左掌一推,一股强劲寒气运了过去,冰渣四溅,竟然硬生生挡住塬凫扑过来的庞大身躯。他右掌抡圆画圈,不出片刻,一柄金色长戟赫然出现,杜如风手持长戟平平运出,长戟破空而去,直直刺入那塬凫双角之间,然而却刺不入分毫。杜如风大喝一声,浑身灵力激发出去,那长戟又刺入一分。
“咦,居然是变异冰灵根,怪不得。”半空中,隐约又传来才刚那人的声音。
曲陵南浑身一震,闭目运息,神识全力放出,骤然间睁开双目,手探入储物袋,抓起几个玉瓶往杜如风怀里一塞,道:“杜师兄,你多挡一会。”
杜如风脸色已不好看,他咬牙道:“你要作甚?”
“我去抓养狗的那个!”
她话音刚落,身形已快如闪电窜了出去,她将体内四肢八骸中的气息全调出来,左手一伸,一柄火光四溢的长剑跃然手上,她瞄准神识所感之方,一剑劈下,整个荒院突然天地色变,轰隆声不绝于耳。那地上的塬凫似察觉危险,愈发焦躁不安,拼命挣扎,将地底刨出深坑,然却被杜如风全力以赴的冰系功法冻住,一时不得脱身。只是这怪物力大无穷,杜如风却只是金丹未成修为,能勉力支撑这会,已是拼了命。随着这怪物的挣扎,那封冻冰层哗啦碎裂,再多片刻,杜如风定当支撑不住。
曲陵南双手持剑,又一个飞跃,全力下劈,她此时心静空明,眼中已瞧不见这荒院种种,无所来无所去,目之所及,唯有眼前这处被劈开裂缝的阵法。它似乎有生命般,于裂缝处颤抖疼痛,却又慢慢自我痊愈,然世间万物皆有阴阳双面,相生相长,有死有生,这阵法既然依活物缘由,便需遵五行运作,遵天地之序。曲陵南再凝神感知,几乎连这阵法之呼吸吐纳皆能接收于心。她手中利剑慢慢移动,忽而再度哄的一声燃起三昧真火,火光四溢之中,曲陵南跃至半空,双手握紧剑柄,狠狠插入一处。
霎时间天崩地裂,日月无光,四下似乎传来无数尖叫嚎哭,宛若无数厉鬼冤魂纷纷得以逃匿囚困之境,又宛若无数山体倒塌洪流倾泻得以吞噬万物生灵。然在这一切动荡当中,曲陵南始终低垂双目,紧紧握住剑柄,体内那古怪的炙热之息游走不息,源源不断灌入那柄虚空剑中。她瞧不见剑体之上金光四射,剑没之处火海一片,蔓延无数,顷刻间将这整个阵中有阵,幻中有真的阵法烧个干干净净。
火焰翻卷之中,曲陵南却奇怪地见到一个女子,确切地说,是在火光中她又见着之前所见那张女子画卷。那长得与自己娘亲相似的女子赤足踏着火翩然而走,所过之处,火焰化作朵朵莲花。她忽而回头一笑,神采飞扬,根本与她娘亲判若俩人,倒有些像自己平素里没心没肺,无知无畏的模样。最古怪的,是那女子竟然伸出拳头,冲自己晃了晃,随即嘻嘻一笑,调皮得紧。
曲陵南愣怔了下,忽而察觉那女子无比熟悉,熟悉到好似多年来便长在自己体内一般。她迟疑着松开一只手,也冲那女子晃了晃拳头,忽而一股巨大的力量反扑而来,她一下被冲出这虚妄之境,重重跌落到地上。
火光消散,触目是泥土青草的芬芳,触手是松软的土壤。曲陵南一下跳了起来,发觉自己竟然入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处所。
不远处一所草庐被轰掉了半边,然草庐前灵泉叮咚,灵草杂生,一个总角孩童坐在灵泉前蹬水玩,一边蹬水,一边抓着一个东西时不时按到水里去。
曲陵南微眯双目,忽而发现,那孩童揪着的是一个人的头发,他玩儿似的将那人淹入水中,又将之提了上来,似乎非常好玩。
不远处,一头巨大的野兽也在低头喝水,曲陵南定睛一看,竟然是适才那头差点害她与杜如风丧命的凶兽,叫什么来着,对,它叫塬凫。
可此刻的塬凫哪有适才半分凶狠,温顺犹如家养畜生,舔着泉水还能满足到眯起双目,时不时憨态可掬地晃晃头顶两个长角。
不远处,杜如风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曲陵南忙跑过去扶起他,以灵力一探,却发觉他灵力损耗过大,此刻身体进入龟息。
曲陵南无法可想,只得将他放好,想了想,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件道袍折好给他垫了做枕头。她托着下颌想了想,又在杜如风胸口摸了摸,摸出一个玉瓶,正是适才她胡乱塞给杜如风的凝神丹。
曲陵南撬开他的嘴塞入一个,随后也不管了,放着他躺好。这才站起,手一伸,虚空剑又现出,慢吞吞朝那凶手塬凫走出。
塬凫见她走近,竟然胆小如鼠,吓得瞪大牛眼退后几步,诺大一只凶兽,可此刻却发出微弱的咩咩声。
曲陵南骂了一句,道:“你长得像牛,怎的学羊?”
塬凫迟疑了一下,竟如听懂人语,又讨好地发出一声“咩”。
曲陵南这下想割它的肉烧烧看的念头都没了。她转头,发现那孩童正好奇地打量她,曲陵南冲他点了点下颌,道:“看啥啊你?”
“你想吃阿福啊?”孩童问。
“不能吗?”
孩童一下松开那人的头发,跳起来道:“能啊,我怎的从未想过。来来,跟本尊说说,你待如何吃?”
名为阿福的凶兽吓得倒退几步,孩童一瞪眼道:“怕什么,你这么多肉,吃点怎么啦?”
阿福立即不动了,可眼眸中泫极欲泣。
“看看,”曲陵南舔舔嘴唇道,“这玩意成精了吧?听懂了哟。”
孩童得意道:“那是,阿福在此间一千余年,早学会听人话了,我教的。”
曲陵南拍拍阿福的身子,入手坚硬如铁,她不满地道:“这么硬,定然不好吃。你有一千多年的空闲叫它听话,怎不将之弄得滑嫩松软,吃起来也好多了。”
孩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之前没想它能吃嘛。”
“算了,”曲陵南摆摆手道,“我也不是特别饿。”
孩童热心地道:“不然我们玩点别的?”
“不想,”曲陵南问,“刚刚在那个阵里装神弄鬼的,是你么?”
孩童立即摇头道:“那绝不是我。”
“那是谁?”曲陵南问。
“是清河啊,”孩童高高兴兴道。
曲陵南皱眉问:“清河道人?”
“对啊。”孩童笑着道:“他就在那。”
曲陵南转过头,却见被轰掉半边的茅草屋,有一片裂开的铜镜。
“清河造阵法的本事强,可他本身修为低,这不,阵法一被人破了,他就会被反噬得很惨。”孩童笑嘻嘻地道,“他现下是没法与你说了,元神受损,没个一两百年修不回来,可我觉着他这回倒送了件好玩的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
“你啊。”孩童看着她,笑得天真烂漫,“我瞧你可比之前的耐玩多了。希望别那么快被我玩死。”
他指着那被丢在泉水里的人,道:“这个女子玩了三天就不成了,还道什么名门弟子。真扫兴。”
曲陵南瞥了眼,忽而觉得那女子挺眼熟,再一看,居然是云晓梦。
“别看她了,我觉着你挺好。”
“啊,多谢啊。”曲陵南不耐地道,“我却瞧着你挺烦。”
“为啥?”
“罗里吧嗦半日,还没报上名号啥的。”曲陵南奇怪地问,“要打架不都先这样么?”
第85章()
八十五
那孩童瞧着她;目光亮晶晶地道:“你是说打架?我跟你打架?”
“为啥不打?”曲陵南皱眉道,“难不成让我坐着等你把云晓梦的尸首玩残了再来玩死我?你傻我都不傻。来吧;是你一个人上还是你跟你那头叫阿福的玩意一块上?”
她手一伸,虚空剑噌的一声现在掌中。
孩童盯着她手里的剑;宛若见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兴致勃勃问:“你要用这个砍我?”
“不成么?”
孩童笑嘻嘻地道:“行啊;你试试。”
曲陵南毫不客气;举剑当头就劈。
然而剑锋在距那孩童三寸远之处,却停下;并非被什么防御法器阻挡;而是这柄剑突然就停下,仿佛它自己具备意识,不愿往下前进哪怕一寸。
曲陵南自习虚空剑诀以来,剑意略有小成,剑便出具形制,剑意领悟得越深,则掌中剑愈发锋锐,虽不似裴明所习的“北游剑诀”般开山劈海,气势恢宏,然“虚空剑诀”虚实相间,如真如幻,自有其妙用。
似这般古怪情形,当真闻所未闻。
孩童笑嘻嘻地瞧着她,道:“继续呀。就这点力气,没吃饭么?”
曲陵南挑了挑眉头,灵力一运,虚空剑幻化出几百柄小剑,突如其来嗖嗖飞去,孩童兴高采烈,挥舞双手,袖子晃来晃去,只见那几百柄小剑都骤然失了准头,在空中乱七八糟乱飞一起,孩童手下不停,那飞剑皆如玩具一般,被他指挥得漫天飞舞。随后,他肥短手指一挑一拍,飞剑全部齐刷刷掉转方向,自四面八方对准曲陵南。
“去。”
所有飞剑皆刺往曲陵南,曲陵南却微微一笑,手中变换法诀,那飞向她的飞剑骤然间皆没了踪影,她蹬腿一跃一掷,长剑破空而出,朝孩童迎面刺去,这才是实剑。那孩童脸色微变,忙抬手一避,剑意锐利,嗤的一声刺破他袖袍。孩童瞪大眼睛,伸出指尖一点长剑,那长剑再度犹若长了灵性听命于他一般,于半空中堪堪停下。孩童手指一转,长剑瞬间倒转方位,冲曲陵南飞了过去。
曲陵南纵身跃起,避开剑气,孩童哈哈大笑道:“好玩好玩,这么多年可不曾有人进来后还能伤我分毫。小女娃,你不错,我们再来!”
曲陵南踏着纵云梯回旋落地,摇头道:“不公道。不玩。”
“为何?”孩童急道,“我分明对你手下留情许多。”
曲陵南四下看了看,淡淡地道:“这里整个地方都是你的,连我所使的兵刃都跟活过来一般听命于你,跟你在这打架,必输无疑,有甚趣味可言。”
“那我也没办法,”孩童得意洋洋地道,“这秘境乃本尊所创,其中万物生灵皆本尊所养,本尊就是主宰此处的大能之神,漫说你以剑意幻化而成的法器,便是修士千锤百炼的上品仙器,在本尊面前,亦不过柴火棒铁锈刀……”
“要出了这里呢?”
孩童一愣,随即骂:“本尊还未讲完,你个丫头片子作甚打断我?”
“我不过寻常问一下,”曲陵南睁大眼睛看他,“你在这里纵使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又如何?若出了这里呢?你还能有这么大能耐?”
孩童神色有些不自然,冷哼一声道:“就算出了这,本尊亦能令那些仙器法器通通变成寻常刀枪。”
“是吗?”曲陵南认真指出道,“可就在刚刚我划破了你的衣袖。”
孩童脸色一变。
“你的衣袖可撕破,你便不是无懈可击。”曲陵南微微一笑,手一张,一柄新的虚空剑现出掌中。她运起隐匿于经脉中的那道古怪气息,嘭的一声,剑身通体发光,燃起熊熊的三昧真火,火光炙热耀目,令人不敢正视。
那孩童盯着她,脸色忽然变得格外古怪,似乎咬牙切齿,似乎又有些恐惧和愤怒,不甘与怨恨。他大吼一声,双手握拳,朝前一击,砰的巨响声过,一团紫色雷电凭空而生。
曲陵南横剑一挡,那雷电直直劈在剑身上,激起火光四溢,巨大的冲击力令她连连倒退,曲陵南咬牙抵挡,灵力运至剑上,火光大盛,竟吞噬了那闪电。曲陵南浑身震得剧痛无比,五脏六腑宛若移位,经脉险些倒转,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已涌到喉咙口。
那孩童一张稚嫩的脸上尽是杀意,他平平飞上半空,双手一轮,双掌轮番击出,爆裂声不绝于耳,紫色闪电轮番打了过来。
曲陵南轻叱一声,翻跃腾挪,避开那些闪电,她以三昧真火幻化的虚空剑左劈右劈,将那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