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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怎么给人一个最恰当的自由空间，不问也不辩，他喜欢上她，大概毫无缘由，却因每每的相处，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不知不觉中加深爱意，最后泛滥成灾，无药可医。
他垂眸笑了，笑容略带苦冷，表情仍旧肆意妄然，“其实，有时候，很羡慕一号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笑意还是在脸上，那如同成了属于三号的标志，“他的人格比我清晰，比我强大，哪怕他性格怯弱，被世人不喜，但他却。。。”三号吻上染柒的唇，垂眸淡笑，嗓音低哑，“能比我和二号与你相处的时间久。”
“害怕都给了一号，而我在怕什么呢？”半响，他大半个身子倒映在烛光中，喃喃而自语。
然而，没人能回答他。
直到临近破晓，一缕天光撕裂昏沉无尽的暗幕，伴随着再坚持不下去的袭来困意和精神破散，有人在模糊之中，轻声喃喃的回答：
“我怕。。。我要消失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啊。”
染柒睁眼醒来时，褚南还在她怀中阖眼陷入沉睡，他精致漂亮的半边脸压在枕上，银发略微散乱，几缕还落在了唇边，长长浓密眼睫垂下，从侧边望过去，微微卷翘，花瓣般的薄唇抿着，整个人安静又平和。
看上去辨别不出此时到底会是哪个人格。
染柒出去买了早餐回来，褚南还在沉睡着，染柒便吃完自己的那份，等着他醒来。
原本他们任务所需的兽核满打满算是够了的，但因为急需钱住客栈，染柒便把一些兽核给换了钱，想着今日再去弄些补上，如今褚南的空间戒指里有一堆用不上的，染柒干脆直接拿他的，也省了一段要跑去森林的路程。
褚南没过多久也醒了。
他坐在床上，眸光带着醒来时的略微涣散，但很快恢复清明，淡漠的情绪像是已习惯性的挂在脸上，哪怕此时面带困倦和慵懒，但那股平静又淡然的气质自眉眼中都能明显看出。
染柒抬眼微微愣住了，不知他是二号还是四号。
同时却也在暗想着，莫非三号的转变形式是睡一觉？
这个想法一出，染柒又立马否定了，如果是，那上次在食堂三号出现和消失的突然也就说不过去。
染柒多看了几眼，随后拧眉抿唇问他，“二号你怎么出来了？”
就像一号的怯弱害怕，三号的嘻嘻笑笑又参杂诡异，二号的淡漠平静，一号到三号个性都极为鲜明突出，容易辨认，四号并未有二号那般的平静，相反，他起来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四号就是这么阴晴不定。
而眼前这人从始至终，眉眼都透着淡漠，哪怕染柒问他话，他也只是抬眸淡淡道：“一号和三号都走了，我就出来了。”
第1767章 抱歉，我不搞基（44）（）
“走了。。。？是消失了的意思？”见他平淡的点头，染柒微微一怔，还是觉得有些猝不及防，“可他昨天还好好。。。。。。”
说到一半，染柒下意识顿住了声音。
三号几次被他轻松盖过的欲言又止神情再次浮现，以及，那些看上去平常但实际上似是而非的话。。。
二号下了床，见她这般便知她已明白过来，就也没多说，径自洗漱去了。
他回来时，便见染柒正怔然地看着手上的血玉手镯，表情略带迷茫，眸光涣散，他步伐微微顿住，很快收回视线，坐在餐桌上吃着快要冷却的早餐，眉眼间都是淡淡的，没有丝毫忧伤的情绪，“你想问什么问吧，我大概不能出来太久。”
染柒侧了侧头，眸光算是平静：“你呢，你也快要消失了吗？”
二号似是没想到她第一句问的是他，怔了下，很快淡声回答：“我性格暂时还是单一且相对清晰的，人格意识还算牢固。”
对上染柒略微迷茫困惑的眸光，他顿了顿，终是放下手中的餐食，嗓音平静到无起无伏，但染柒不知为何却听出了莫名的悲哀：“我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格分裂，”二号唇角微动，似是想笑，但却像是在顾忌什么，唇角始终提不起上扬的弧度。
“双s级天赋型赋予的精神系让我们足以轮流更替出来，甚至终日不眠不休，”二号说，“这种异能将一个人的各种情绪剥离，一号代表着怯弱与畏惧，我代表着平静与无畏，而三号。。。。。。”
二号偏了偏头，白皙柔软的脸颊在光线下透着极淡的无波无澜，他视线落在染柒手上的手镯，唇角未扬，却溢出笑声，“三号性格不稳，连我都说不清他到底参杂了多少的人格在内。”
二号说的是“代表”而不是在说他们各自的人格。
染柒手指蜷缩，眸光微凝，唇抿的很紧，像是想通了什么。
“三号消失前，让我给你解释，”二号眸光淡淡的，“虽然我个人认为，做了便是做了，没有什么好辩驳的，但看起来三号很重视。”
“那他想告诉我什么？”染柒问。
二号像是在回忆，表情略带恍惚和不忍，但很快恢复平静，“一号被我们两个逼到精神差点崩溃，是逼不得已，并非我们的恶作剧。。。。。。”
“因为不那么做，一号就会消失是么？”染柒慢吞吞接上，窗外斜阳打落进来，照映的是一室安宁，但胸腔里就是有股很闷的情绪在堆积着，怎么也发泄不出。
二号没有回答，也没说染柒说的是对还是错，只是复而拿起筷子吃着早餐，一点一点的吃完，他抿唇淡淡的说，话语很轻：“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无能为力的，这并非你的错。”
就像是被剥离出来，成为单独的意识，又被融合回去，永远陷入黑暗。
阻止不了，抗拒不得。
双s，是个未知的领域，站在神坛享受着无上天赋和荣光降临的同时，总会携带毁灭性的黑暗。
第1768章 抱歉，我不搞基（45）（）
染柒低低笑了笑，只轻轻道了两字：“是么。”
她撑头望向窗外，侧落进来的光线照的她皮肤极白，脸上表情却是淡极了，声音低低不知在在和谁诉说着：“一号他只能代表怯弱和畏惧，所以当一号开始突破开始舍弃他过往代表着的情绪时，便是他归于毁灭的开始，”染柒笑了笑，“我说的对么？”
二号淡淡看着她，没有言语。
染柒从他的沉默中知晓了答案，她垂着眼，又笑，嗓音却低极了也飘渺极了，“你们不能变成另一种人格，不能拥有其他人格的情绪，因为一号只能是一号，只能代表怯弱和畏惧。”
二号还是没说话。
染柒却转过头来定定看着他，“告诉我，一号他是怎么消失的？”
二号垂下了眼，没有对上染柒的视线，银色假发令他沐浴在晨曦中有种分外的乖巧安静之意，冲淡不少他身上携带着的淡漠气息，室内寂静一片，安静到似乎轻微的呼吸都被无限放大。
好半响，他微叹气，垂眸淡声说道：“是。。。。。。嫉妒和否定，”对四号的嫉妒，对自己懦弱胆怯的否定，这便是一号，他抬起眸看着染柒，“或许还有其他，但这两种，是主要。滋生的嫉妒浓烈到和四号的人格相撞了，再加上他自我的否定放弃，所以，他消失了。”
一个人格对自我的否定，便是他不该存在的开端。
“而三号，他人格多重，小部分已经和四号相撞，人格意识极为不稳定，所以他也消失了。”二号言简意赅，随即起身淡淡道：“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经过时，袖子却被人给拉住，他低头，就见染柒略微苍白的脸，她一字一顿，“我不傻，三号他。。。。。。”染柒眼睫颤了颤，每个字吐出像是要用很大的气力，她终是闭了闭眼，“是生了贪恋对么？”
二号微顿，还是答：“应该还有其他。”
染柒昨晚睡眠很浅，却没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旁边说话，一度以为是梦境，她笑了笑，“所以。。。他的人格太多和四号相撞了，本就不稳定的意识便慢慢开始变得支离破碎，最后走向灭亡。”
四号作为主人格，其他人格便像是他的佣人，佣人绝无代替主人的一天，只有归顺。
二号抿了抿唇，眸光微闪，终是道，“四号也不是四号了。。。”二号嘴角微微翘起个细微的弧度，似是在笑，“其实挺期待成为一个人的那天，几个人格呆在一个身体里，到底是太挤。”
二号微弯着身躯，深邃紫眸投过来的视线一瞬不瞬的和染柒对上，由于太过专注认真，竟是生出几分深情的味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一号只能一号，二号也只能是二号——”
“但是我们全部人加起来，才会是真正的褚南。”
二号看着染柒沉默的模样，像是瞬间下了某个决定，像是在完成某件自己不敢做但现在想起来还是会令他热血沸腾的事，他完全蹲下身来，表情略微恍惚，唇角却勾了起来，透着点三号的肆意。
第1769章 抱歉，我不搞基（46）（）
他表情是笑着的，眸光含着笑意，连声音都是笑意满满，像极了邪佞随然的三号：“鸾鸾，我一直羡慕三号，却不得不压抑自己，我们虽有自我分明的情感意识，但这幅身子却能知人情苦暖，我们抗拒不得各种环境带来的情绪干扰，只能拼命想办法克制以免自己消失。”
“说实话，若是没有你的存在，等到对这个世界腻了，我们自愿放弃，也迟早是要融合的，只不过现在快了些，我们没有告诉过你，只是觉得，消失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们都在期盼这一天。”
染柒垂眸不做声，她怎么会听不出，二号话里话外都是在担心她会自责，话里真假太过难辨。
但没人会想死去。
二号和三号拼命逼着一号活下来，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并不想被抹去存在，并不想归于虚无，就连三号都在她耳边念叨了一晚。
除了贪恋。。。怕是还有知道自己快要消失的不甘。
“鸾鸾。。。。。。”
二号闭了闭眼，“这么说大概很自私，”他趴在染柒的腿上，笑着低低说道，“如果我也跟着消失了，和褚南在一起吧。。。。。。”
“因为我们都很喜欢你呢。”
…
二号陷入了沉睡，染柒动了动唇，发觉仍旧说不出任何话来，身躯更是僵硬不已，一号二号三号于她而言，就像是经历了三个小世界，遇上他们的日子不算长，但产生的感情似乎能用一辈子去衡量。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们都并未真正的死去。
褚南一路都在昏迷之中，怎么都叫不醒，染柒只好抱着他，将他带回了藤青学院。
想到可能等到他醒来，她又要面对一个全新的萨罗，心头就滋味百般，偏偏还打骂不得，闷气郁积，这时候出来傻不拉叽问她任务的系统就直接成了炮灰。
被冷言冷语以对的系统一脸懵，之前他偷吃了小花的积分被她发现了，直接把他打个半残，好不容恢复过来立马想到任务，出来就被呛了一通，顿时委屈巴巴的，“你和小花就知道欺负我！”
小花冷笑：“你偷吃还有理了？”
系统秒变脸，立马狗腿转移话题：“宿主，天气这么好，我们来聊聊任务吧。”
染柒见藤青学院快要到了，也就没和系统扯，直接把从二号那听到的部分加上自己的猜测报了上去。
一号二号的正确，但三号却猜错了三次。
染柒微拧眉，还是没说什么，直接抱着褚南往宿舍走去。
宿舍空无一人，贺兰泱泱还是没回来，不过前几天听说有外国使臣来访，作为公主跟着去接待也是应该的。
她将褚南放在床上，他睡的很安静，似是进入了深度睡眠，一路上染柒好几次抱着他手酸，差点把他给摔了他都没醒过来。
由于知晓褚南那变态的天赋，染柒也不好贸贸然的将他带去看病，生怕被人发现，不过此时唯一的分裂缺陷也快要被弥补了，怕是日后很少有人能成为他的对手。
不过这并不在染柒的考虑范围内，她正想着晚上该吃什么。
第1770章 抱歉，我不搞基（47）（）
想着想着，视线难以自持的落在还在沉睡着的褚南身上，心底涌出几分忐忑。
只希望醒来的褚南不是臭脾气的大魔王就好，一到四号的性格各异，但都还算是讨人喜欢，就是不知道结合在一起，会不会变质。
染柒不太会做饭，而晚上也不需要吃太多，便给自己拌了个水果酸奶，转而想到褚南中午没吃饭，她想了想，又拌了份。
最后，那份还是进到了染柒的肚子里，直到晚上临近深夜，褚南都没有醒来的意思。
担心突然叫醒他会有什么不测，或是神经崩溃，染柒便只能由着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