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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父母之命来威胁她?!
若兰心底一声冷笑,凝了司氏道:“那一切便凭太太做主吧,若兰告辞。”
话落起身,屈膝一福,便退了下去。
才走到月洞门边,便听到身后一阵碎瓷声,司氏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不识好歹的东西,果真是有人生没人教,当真以为她是个什么人物不成!”
若兰的身形一顿,袖笼里的手紧紧的攥了攥。
“姑娘!”锦儿颤声上前。
若兰深吸了口气,缓下心头的怒火,对锦儿道:“走吧。”
03姐妹之争()
“姑娘,万一太太她当真就拍板订下了这门亲事,可怎么办?”锦儿一脸忧色的看了若兰。
若兰挑了唇角冷冷一笑道:“放心,她不敢。”
锦儿还想再问,门外突的便响起杂乱的步子声,下一刻,门帘子一甩,四姑娘若芳一脸怒色走了进来。
“谢若兰,你太过份了。”
若芳屋里侍候的丫鬟冬寻,小脸在门外闪了一闪便不见了。
锦儿才要上前,不想若芳那像极了司氏的细长眉眼霍然一挑,怒声道:“没长眼睛的东西,我跟你家主子说话,你来凑什么热闹!”
锦儿本就对飞扬跋扈的若芳有些害怕,原是想上前对道几句,此刻听了若芳的喝斥,虽心中仍怕的很,却还是退回到了若兰身侧,小心的戒备着若芳。
这时候,若兰才微微的挑了眉头,目光不悦的看了若芳,眼见若芳乌黑的眸子里像有两团火在烧一样,却是淡淡问道:“你又发哪门子的疯?”
“我发疯?”若芳气极失笑,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一对像极了司氏的眸子里两团火烧得她面色都狰狞起来,下一刻,她怒声道:“你说我发疯是不是?那我就疯给你看。”
话声才落,上前一步就要把若兰屋里的黑漆圆木桌给掀了,但却因着她必竟人小,力气使不上,掀了几次都没能掀翻,索性便抬手往桌上大力一挥,茶具器皿“稀哩哗啦”落地碎了一片。
站在若兰身侧的锦儿尖叫一声,紧紧的护住了身后的若兰,脸色苍的看着一地的碎瓷,人都傻了。
若芳却是冷冷一笑,挽了袖子便朝若兰冲了上去。
这是打了东西不算,还要打人?!
锦儿连忙迎上前,站到了若芳跟前,嘶声道:“四姑娘,您也不小了,好歹也顾忌点自己的名声!”
若芳原就是知晓司氏吃了若兰的排头才冲上门寻事,此刻听得锦儿的话,越发气得鬓角青筋纠结,满目赤红,像关在笼子里的困兽,“嗷”的一声,便再度冲了上前手脚不要命的往锦儿身上招呼。
“狗东西,你是什么东西,敢冲我大喊大叫的。”
锦儿不敢躲,怕一躲若兰的拳脚就要招呼到若兰的身上,只是嘶了声对外喊着,“冬寻,你还不来劝着你家姑娘,若是大姑娘有个好歹,你就等着被发卖出去吧!”
一直立在一侧的冬寻这才期期艾艾的上前,作势拦着若芳,嘴里劝道:“姑娘,您消消火,歇歇气吧,自个儿的身子重要!把自己气坏了,夫人又该心痛了。”
听着冬寻这劝解的话,锦儿气得差点就晕了过去,却在这时,一只手将她往后拉了拉。锦儿怔然,担心的看着她家姑娘。
“发够疯了?”
淡淡的声音响起。累得气喘吁吁的若芳霍然抬头朝若兰看了去,却被后者脸上那似笑非笑的一抹讥诮给刺得双眼一痛,当下,不由分说的抬手便挥了过去。
“姑娘小心!”
得了消息急急赶过来的丁妈妈眼见得若芳那一巴掌便要打在若兰脸上,心疼的恨不得飞了过去。
冬寻撇了脸,唇角嚼了抹幸灾乐祸的笑。
“啪”
一声脆响。
屋子里便似突然静止了一样,落针可闻。
稍倾,这片静谥却是被一声怒喊给打破。
“谢若兰,我要杀了你!”
若芳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不顾一只手还被若兰擒在手里,另一只手连着脚对着若兰便是一顿乱打乱踢,九岁的人,手脚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重,但若兰却也没打算惯着她。在若芳的脚踢过来时,她空着的另一只手,再次毫不犹豫的扇了过去。
“啪!”
又是一声脆响,不多时,若芳的左右两边脸颊都红了起来。她的目光越发疯狂的看了若兰,但在对上若兰似淬了毒一样,幽深幽深的眸子时,又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姑娘,”冬寻回过神来,连忙抢上前,将怔愣的若芳护到了身后,一脸不满的看了若兰,“大姑娘,四姑娘年纪小不懂事,您担待着点,奴婢这就去请了夫人来。”
好个小蹄子!若兰撇了眼目光狡诈的冬寻一眼,点头道:“去吧,记得告诉夫人,我屋里这套粉彩十样锦被四妹妹给摔了,让她从库房里找套差不多的抵上。”
冬寻原不过是警告若兰,她就这样打了若芳,夫人断然不会善罢甘休的,却不曾想,若兰不但不怕,还说要让夫人赔她的茶具!一时间便被惊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谢若兰……谢若兰……”
一边的若芳颤了手摸着自己滚烫的脸,怎样也没想到,素来没什么脾气的若兰会动手打她,嘴里反复念叨着若兰的名字,目光又是惊疑又是骇然的看着一脸神色淡淡的若兰。
为什么会这样?
不,不该是这样的!
若芳摇着头,下一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掉头便往外跑。
只才跑到门口,便撞进了一个温软的怀抱,熟悉的香味入鼻,若芳哭得更凶了,她一把抱着得了消息急急赶来的司氏,嘶声喊了起来,“她打我,她竟然敢打我!”
司氏看着自己女儿两边脸上的手指印,当即气得身子一晃,若不是身侧的张妈妈飞快的伸手扶了一把,怕是就要倒在地上。
颤了手抚着若芳微微肿起的脸,哆了嘴唇道:“去,去,去请了老爷来。”
张妈妈连忙应下,使了身边侍候的香婵往前厅去报信。
谢弘文尚未来,由着奶娘带着在花园里玩的五姑娘若英迈着小短腿急急的跑了来。才进门,看到哭倒在司氏怀里的若芳,当即不由分说的便冲进了屋,对着若兰骂道,“小娼妇,我让你打我四姐。”
话落,手里一直攥着的石头照着若兰便扔了过去。
锦儿自听到若英的声音便起了防备,此刻见着若英手里扔出来的东西,想也没想,便挡了过去。下一刻,额头一痛,一阵温热流了出来。
若兰的惊呼声亦同时响起!
“锦儿!”
04一场闹剧()
丁妈妈一边招呼着小丫鬟收拾地上的碎瓷片,一边不时的抬了头朝内室看去。守在门口的张妈妈每每对上丁妈妈的目光,都会扬了扬眉梢,给丁妈妈一个“你家姑娘要倒霉了”的笑脸。
“妈妈,姑娘她……”锦儿头上包了个帕子,自耳房里走了出来,一脸担心的朝内室看过去。
丁妈妈摇了摇头,叹口气,轻声道:“阿弥陀佛,菩萨会保佑姑娘的!”
待得收拾好,两人也不敢走远,便坐在了廊檐下,等着消息。
屋子里,谢家二老爷谢弘文目光阴森的扫了眼眼观鼻鼻观心,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下首的若兰,耳边不时的响起司氏轻声的啜泣声,本就拧紧了的眉头,这会子便似拧得跟麻花一样了。
“若兰,就算是若芳不懂事冲撞了你,可你是做姐姐的,难道就不该让着她点?”
司氏掩在帕子下的脸便绽起了一抹冷冷的笑。倒在她怀里的若芳吸了鼻子,才想言语,不防司氏的手暗暗的掐了她一把,若芳抬头,见司氏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便按捺下了。
若兰虽是看不到这母女俩的互动,但目光落在一脸正义凛然的谢弘文身上,又看了看他身侧低眉垂眼拥了若芳的司氏,再又看到司氏身侧将若英拥在身前不言不语的景明时,唇角再次勾了抹自嘲的笑。
该?怎么就不该呢?!
虽说父亲态度是早就想得到的。若兰一直以为她会很平静,可是没有,再次面对父亲毫不掩饰的偏颇,她还是感觉到了胸口刀绞般的痛!
屋子里的狼藉,他视而不见!锦儿流了一脸的血,他同样视而不见!
他看到的是司氏的不满,若芳的委屈,若英的义愤填膺,她们才是他在乎的!至于自己……若兰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满嘴的苦涩,抬头对父亲挑了挑唇角,浅浅一笑。
“你……”谢弘文显然没有料到,这个时候若兰还笑得出来。“你还笑得出来?”
“那女儿应该怎么样?”若兰垂了眸子,掩下喉咙刀割似的痛,静静的看了自己裙摆上一滴已呈暗红的血迹,轻“嗤”一声,冷声道:“父亲是想要女儿痛哭娘亲早逝,无人庇护;还是痛哭,家风已坠,尺缕斗粟姐妹阋墙?”
若兰的话一落,原本就静得如同一潭死水的屋子里,越发的静了。
在这片静谥中,数道目光直直的落在若兰身上。
司氏的一声嘶喊,最先打破这片静谥。
“大姑娘,你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你还有没有良心?”因为生气,司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她却似浑然不觉,一对红肿如桃的眸子死死的盯了若兰,泣声道:“我司英秀自问,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对你,我问心无愧。”
若兰迎着司氏咄咄的目光,眉梢微扬,唇角便有了一抹讥诮的笑。
司氏对着她的笑,瞳孔攸的一紧,下一刻,人便抖得如同风中的树叶。
那是一种不屑的蔑视,这样的一个笑,比说千言万语更能伤人!司氏眼一闭,整个人便往后倒下去。
“娘亲,您怎么了?”若芳自司氏怀里挣了出来,摇晃着神色难看的司氏,“娘,娘您别吓我,您说话啊。”
一侧的谢景明将怀里的若英一放,便冲了上前,一把扶了司氏,掐了司氏的人中,又抬头对若芳喝道:“快去倒杯水来。”
“娘,娘……”
五姑娘若英站在那立时扯了喉咙,发出震天的哭声。
若兰看着哭得脖子上血脉卉张的若英,眉眼微垂敛尽了眸中之色。
她以为若英会像刚才一样,不管不顾的便冲上来打她,不想,若英却是站在那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若兰扯了扯嘴角,目光微抬,朝半跪在炕沿下的谢景明看去,不想这个时候谢景明也正抬眼朝他看过来,四目相撞,瞬间如同针尖对上了麦芒,两人各不相让。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还不给我跪下!”
一声怒喝,若兰被谢弘文踢得身子一个踉跄,膝盖一软,便要跪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她看到了谢景明眸子里似是有抹火花在跳动。若兰咬了唇,目光划过一抹狠历,嘴里大声道:“父亲,饶命啊!”
下一刻,“咚”一声,她狠狠的撞在了炕沿上,在一室人惊怔的目光里,她眸底含笑,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屋外听得若兰那声惊呼的丁妈妈脸上神色一变,不由分说的便朝屋里冲了进去。
门口的张妈妈才伸了手去拦,丁妈妈一记狠历的眼神剜了过去,一把将张妈妈推开,怒声道:“滚开!”
才冲进屋里的丁妈妈便被眼前的情形给吓到了。
若兰人事不知的倒在地上,屋子里不任是老爷还是司氏又或者是三少爷四姑娘,人人都是是目光怔怔的看着人事不醒倒在地上的若兰,没有人上前查看。
“姑娘!”丁妈妈哭喊着上前,将地上的若兰抱在怀里,目光落在若兰已经肿起青紫的额头上,眼泪哗哗的便流了下来,丁妈妈仰起脸,一脸狰狞的瞪了似木头般的谢弘文,嘶声道:“二老爷,我们们大姑娘到底哪里做错了,被两个姑娘打上门不说,还要被您这个亲生父亲往死里这样打?您若是觉得我们们姑娘实在碍您的眼,何不就将姑娘打发了前太太的庄子上去,落个两相干净!”
倒在丁妈妈怀里的若兰,就差跳起来说声“好”!
丁妈妈,这番话可真是太给力了。不枉,她这么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下子。
“荒唐,荒唐……”谢弘文被丁妈妈这么一逼,当即便变了脸色,指着丁妈妈怒声道:“我道大姑娘这些年来,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却原来都是你们这些狗东西给教唆的……”
丁妈妈却是不去理会谢弘文,扬声对外面喊了起来,“锦儿,你还不快去请大夫,大姑娘若是有个好歹,我们们都别活了,一起到太太坟前死个干净。”
屋外的锦儿应了声,嘴里哭喊着“姑娘……”,边哭边喊朝门外跑。
张妈妈待要去拦,耳边却是响起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