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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口吃光了晚饭,食堂里其他人还在高谈阔论,场面热闹得如同过新年。
莉蒂西亚站起来,打算绕过艾萨克走出去。
“你去哪?”他从盘子里抬起头。
“我出去吹吹风。”说着,脚步没停。
晚上的时候银刀号浮岛四周只有几艘巡逻船在徘徊,忽闪忽闪的探照灯一圈圈发光,比起白天的喧闹要寂静多了。
莉蒂西亚站在船舷边把着扶手,白天停靠自由商货轮的地方已经空了,也不知道他们下一站是什么地方,南边、或者北边的海域又是什么样的。
她任由微凉的海风吹透身上的衣衫,一寸寸吹过皮肤。
她一定会有机会去看的。
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她背后抵了面硬硬的胸膛。
艾萨克静悄悄走到身后,下巴搭在她头顶。
他的手很大,也很热,从后面圈过来抱住她,如同将整个人嵌入怀里一样。
“你很冷。”
“我不冷。”
他没有反驳,只是把她的手指分开,自己伸手,让两人十指紧扣,温暖的热量就透过紧贴的手掌传递过来。
莉蒂西亚低头瞧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早已习惯了他的怀抱、他的手、他的人。
“艾萨克,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和你睡觉。”
“除了这个答案之外。”
他没理她,兀自低头玩弄她白细修长的手指,他把它们曲起又舒展开,然后放到掌心里『揉』搓。再或者用自己黑黝黝的粗糙手指穿『插』过去,和她十指交缠。
两人一前一后叠在一起吹海风的时候,食堂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出来了。
“你小子刚才偷拿了一个土豆丸,我看见了!”
“你血口喷人,我看其实是你自己偷吃了。”
“海德雷你来评评理!”
几个男人在门口『骚』动起来,渐渐推搡起来有了动手的迹象。大副海德雷是个正经人,板着脸站在中间制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就有了闹大的趋势。
艾萨克转过头看了一眼打群架的人们,随即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她的手往那边走去。
莉蒂西亚跟了几步,看他走到了人群中间,她本来也想挤进去,但马上就缩回脚了。
艾萨克正在教训那些闹事之徒,他揪住一个男人的领子,不费吹灰之力丢在一边,一手又拽住另一个,一个背身砰一声狠狠砸在地上……
“都吃的很饱?”
“要不要下海泡泡?”
明明有些水手看起来比他还健壮,在艾萨克手里就跟鸡仔一样没有还手之力。
不到半分钟,所有人都被收拾地服服帖帖,鼻青脸肿抱在一起互相道歉,一副亲兄弟的样子。
现在再看他那面无表情的冰块脸,莉蒂西亚由衷感觉,噢,对比起来大首领真的是对她很温柔了。
第十六滴水()
每七天; 学生们会放一天的假。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活计; 泰丝在闲时会帮母亲编制; 用一种柔韧的海草晒干以后制作成生活工具。也有的小朋友会养一些海鸟或者海龟补贴家用。
休息日这天; 莉蒂西亚应玛丽的邀请; 乘坐海上轻型电动快艇出海打渔。
艾萨克对她出去的意图答应得很干脆; 这还挺出乎她意料的。
电动小马达不大; 只够乘坐三四个人,这次一共派出了四条。她们这条船除了玛丽和她,还有一个小姑娘朱迪; 另外负责掌舵的是海德雷。
后者貌似不太情愿,一路都板着脸。
“公主别担心,我们海德雷先生可是银刀号上最好的舵手; 绝对值得信赖。”
玛丽今天换了身布料格外少的黑『色』比基尼; 虽说她平时也没多穿过。
只有三块细小的布料遮挡重要部位,大半丰满胸脯都在外头; 绳子勒在她黝黑蜜『色』的胴体上; 莉蒂西亚觉得要是不看那些伤疤; 她绝对是个大美人。
玛丽背身靠在船头; 脸上戴着大墨镜一副度假的样子:“再往东边走一段距离有一片浅海; 下面有很漂亮的珊瑚礁; 天黑前还可以潜水。”
话刚说完,另外几条电动快艇嗖的一下从他们身边驶过,带起水花一片。
“……”莉蒂西亚看着他们这条船被远远甩在身后; 隐隐有掉队的趋势。
玛丽抹了把脸上的水; 咬牙道:“海德雷先生,能不能快点开?你这速度,是在逛街?”
后者板了个脸,听不到似的一眼都不施舍给她。
“闭上嘴坐好,不要和我说话。”
玛丽把墨镜拉下来一点,眯着眼睛看他。
几天没调/戏你,硬气了啊?
因为小船在海面不断颠簸,海德雷没注意到胸前佩戴的项链从领口掉了出来,丁零当啷挂在身前。
玛丽看在眼里却没说,好半天才幽幽来了句。
“海德雷先生贴身带着的吊坠,里头的是谁?不会是前女友吧,哟,好像还是红头发……”
“玛丽科尔文,你够了。”
海德雷连忙一手攥住吊坠,狠狠瞪了她一眼。
玛丽撇了撇嘴没说话,转头看向默默降低存在感的莉蒂西亚和另一个小姑娘朱迪。
“朱迪,你怎么穿成这样?”她问道。
那小姑娘也穿了件灯笼袖的麻布衬衣,下面是扎紧腰带的长裤子,而船上的女人大多是穿短袖和短裙。
朱迪闻言笑起来:“嘿嘿,这是现在现在最流行的打扮,公主就是这么穿哒。”
坐在一边的莉蒂西亚一听,才后知后觉看了看自己。
还真的是一样的。
一路上玛丽又开始拿她打趣,海德雷没再『插』嘴说话,他们进入了一片浅蓝『色』的海域,终于赶上了前面几条快艇。
“把海鸟放出来。”海德雷说。
朱迪一把掀开帆布,笼门一开,里头挤在一起的海鸟就都飞了出来,扑簌簌落满了附近的海面,像是落了一片片雪花。
“撒网咯。”玛丽把墨镜摘了,把一张渔网慢慢从船尾放下去,莉蒂西亚连忙过去帮忙。两人合力将网沉入水底,只留下一根拉绳绑在船柱上。
四条船加起来至少携带了一百多只海鸟,它们嘈杂地鸣叫,翅膀扇起水花。
莉蒂西亚抬头,感觉额头上溅到一点凉意。
幸好不是鸟屎。
银刀号唯一豢养的家禽,大概就是海鸟了。
它们会捕鱼,极轻的身体能漂浮在海面上,等待人们将鱼群驱赶到更接近海面的地方时,就瞬间下潜20英尺深,飞快地捕捉鱼类。
海鸟也需要地方栖息,因此它们无法离开浮岛和船舶。平时水民们就放它们自己寻找猎物,到了这种食物密集的地方,就会带来大吃一顿,和放羊一个道理。因为缺乏食物,人们就吃它们的鸟蛋和肉补充营养。
四条快艇两两一组,呈一个包围圈,将这片温暖的海域拢在中间。
莉蒂西亚探头靠近水面想要观察渔网的情况,海德雷忽然提醒。
“别动,鱼群要过来了。”
海水不太冷,大概是被太阳晒的稍泛着温,莉蒂西亚静静等着他们下口令,那些海鸟也仿佛听懂人言,像树叶一样静悄悄漂浮在海面上。
“动了!”
快艇猛地点着火,四条船飞快地往中间靠拢,惊慌失措的鱼群被困在中间,并且逐渐被压缩到一处。海鸟的眼睛能看清底下鱼的样子,它们往哪里下潜就代表哪里鱼群密集。
海德雷把着方向,和另外几条快艇一起呈逆时针迅速缩小包围圈。
“拉网!”莉蒂西亚猛地反应过来,和玛丽、朱迪一起按动开关。
拉网的速度必须适中,太快了鱼群还没进去,太慢了鱼群又会出逃。这种时候就非常考验他们彼此的默契了。
所幸这些都是身经百战的水民。
一网兜活蹦『乱』跳的饵鱼,外加一船几十只吃得饱饱的海鸟,此行收获颇丰。
莉蒂西亚和玛丽一起捞鱼的时候在想,那个大冰坨子脸要是看到这么多鱼,会不会很高兴啊?
几只海鸟停在她面前的船沿上梳理羽『毛』,它们一点都不怕人,莉蒂西亚看了几眼,然后她就真的打电话给艾萨克了,用的是别在耳朵上的一种微型通讯器。
信号还行,嘟嘟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喂?”他的声音万年不变。
“艾萨克!我抓到鱼了。”
“噢,抓的多吗?”
莉蒂西亚下意识看了眼船舱:“多,够你吃好几顿的。”
通讯器里顿了几秒钟,他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真棒。”
真棒、真棒。
莉蒂西亚竟然想不出来那个大冰坨子脸说这话时的表情。
一阵风吹过来,原本悠闲漂浮在水面上的海鸟都被惊飞,扑簌簌扇动翅膀争先恐后地回到了船上。因为怕它们吃鱼,朱迪把海鸟都赶回了笼子。
“好像有什么陌生的船只过来了。”
海德雷默默开启电动快艇的动力,发动机发出嗡嗡的鸣叫,其他几艘船都在他们身边,静静等待着什么。
远远地传来汽笛的声音,玛丽一脚踏在船头起身张望,所有人静待了片刻,她忽然一把摘掉了墨镜。
“快跑!”
霎时一阵天旋地转,海德雷狠狠一个打转,莉蒂西亚整个人悬空,如同飞起来一样差点要被甩出快艇,也不知道旁边是谁伸手抓住了她,又狠狠撞进船舱里。
溅起来的水花很大,他们浑身都被打湿,但是谁也没功夫注意这些了,四条快艇拼了命地加足马力,往来时的方向奔逃。
莉蒂西亚勉强从船舱里爬起来,就看到朱迪抱着膝盖蹲在一边瑟瑟发抖,玛丽则站在船尾面『色』凝重,她手里握着一杆枪。
他们到底在怕什么?
远远地,仿佛冥冥中响应呼唤而生,一艘银『色』巨轮在海平面出现,撕开薄薄的雾气显『露』出真身。
莉蒂西亚没有动,她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那巨轮上挂着面旗帜,不是流亡海盗那样的货『色』,是真正编制的三十六大船队之一。
黑谷舰队。
有了第一艘,第二艘第三艘,它们像鬼魅一样从雾气中现身,乍看下航行得并不快,但却以惊人的速度飞快接近他们,不需要望远镜都能看清了。
小快艇的马达已经运转到最高,轰鸣声好像随时都要炸开,在巨大的舰队面前犹如小小的海鸟。
“砰—”一道枪响,是玛丽朝天鸣枪。
“啊!”朱迪尖叫起来。
莉蒂西亚抱住她,见平时嬉皮笑脸的玛丽都严肃起来,她开枪以后黑谷舰队的船并没有减慢速度,短短几分钟就追上了他们。
舰艇的排水量惊人,他们这样的小船,如果靠得再近,就会被卷入船底的。
莉蒂西亚眼看那些船队越来越近,闭上了眼睛。
“砰——”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她们的耳朵都在突突地疼。
莉蒂西亚缓缓睁开眼,她整个脑袋都在疼,但是意识十分清晰。
天空中还有未散的□□烟尘。
她往后看去,看见身后离得越来越近的银刀号浮岛。
开枪的不是玛丽。
艾萨克站在船舷上,等待着他们靠近,将炮口对准了彼方。
第十七滴水()
似乎是艾萨克开的那一枪起了点效果; 那三艘黑谷舰队的巨轮渐渐放缓了航速; 最终停在距离浮岛十海里之外的地方; 不动了。
但这里已经是属于银刀舰队的领海; 他们却仿佛如入无人之境。
谁也不会允许敌国舰队在家门口撒野。
艾萨克一挥手; 一声枪响又在天空炸开; 火/『药』味渐渐浓起来; 身边几个水手端着枪的手臂肌肉都绷紧,如同下一秒就要打响战斗一样。
“对方拒绝了电子通信。”
“用旗语。”
在无线电不通的情况下,船与船会通过旗语和灯语交流; 这是一种古老的并且保留至今的航海语言。
有一艘先锋船冒险驶出了保护圈,水手在旗杆上挂上了一面旗帜,图案就两种颜『色』; 左半块是黄『色』; 右半块是蓝『色』,表示“我希望与你通信”。
等了一会; 对面没有一点动静。
“他们在看。”水手说。
艾萨克摆摆手; 他们就又挂上了另一面旗帜; 这回图案是分成四块; 对角各是黄『色』和黑『色』; 代表着“你应该立即停船。”
但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银刀号浮岛是安全的; 护卫船通常不会允许敌方的陌生船只靠近附近海域,今天忽然拉响了警报,所有人都飞快地躲进了家里; 少数的则偷偷张望。
而在浮岛底部的衔接码头; 海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