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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景呈又马上打回帝景。
皇甫四少掂了掂掌心内的手机,他脸部笑容总是恰到好处,其实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他眼里的拒人以千里之外,“我的意思,是你跟厉少有了孩子,就是新生活,你的过去,我来到南盛市后有所耳闻。”
“你调查我?”
“我调查你做什么?只是碰巧听见些声音而已。”
荣浅身后,佣人疾步而来,她目光戒备地扫了眼皇甫四少,“荣小姐,快进屋吧,外面晒得厉害。”
荣浅总觉得皇甫四少话里有话,但她并没有细问。
“你走吧。”
皇甫四少也没再纠缠,“厉少回来后,您替我转告他声,我还会找他的。”
荣浅心存疑虑,转身跟着佣人往里走,她脚步虚晃,头顶的太阳光打得眼前一片迷蒙,“你怎么会这么着急跑出来?”
“我见你跟陌生人说着话,生怕他对你不利。”
荣浅却觉得,这个时机太巧了。
“你不是应该在厨房忙碌吗?”
“那我也得看着您啊,毕竟您的安全最重要。”
回到屋内,佣人去厨房将煲好的汤盛出来,荣浅走到沙发前,她将座机上的来电显示调出来,排在第一位的是厉景呈方才打来的。
这皇甫四少三番两次这样,他和厉景呈之间,究竟什么关系?
厉景呈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荣浅正坐在餐桌前喝着粥,她抬头看看,“你不是今天很忙吗?”
“再忙也能抽空陪你吃顿饭。”
荣浅握着筷子,“皇甫四少来过。”
“我知道。”厉景呈面上并无异样的神色,他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碗,“刚巧打电话,你不在,我就让佣人出去找你了。”
“你们,认识挺久了吧?”
“怎么说呢,如果是点头之交也算的话,那确实,”厉景呈替她夹着菜,“我之所以让你别接近皇甫四少,是因为这人心术不正,他早前就想跟我合作,我回绝了。”
“他开得不是酒店吗?”
“他想在南盛市独揽酒店这行业的大权,你说,没有过硬的关系,谁能令他立足?”
荣浅心想也是,“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所以我才说他心术不正。”
厉景呈拉开话题,“还是吃不下吗?”
“胃很难受。”
男人伸出手掌揉着荣浅的腹部,“以后肯定是个结实的货。”
“谁告诉你是儿子了?”
“我没说儿子,”厉景呈拉过椅子,紧挨荣浅,“我希望有个女儿,我会一直将她捧在手心里,从小就宠得无法无天。”
“那可不行。”荣浅打小被霍少弦宠着,自己有什么毛病最清楚,况且厉景呈说要宠得又是自己女儿,估计更得变本加厉,“一身公主病。”
男人捻起个葡萄放到嘴里,“我喜欢有公主病的。”
荣浅佯装愠怒,不满地瞪着厉景呈看,男人眉头一挑,她却是先笑了出来,“那你还老说要掐死我,其实有时候恨得牙痒痒吧?”
“有时候是真气得不行,但真要下手,我也舍不得。”
荣浅抱着身前的碗,“那我知道了,雷声大雨点小,以后你再说我也不怕了。”
厉景呈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荣浅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学校马上要开学了。
厉景呈执意不让她去,但荣浅穿着宽大的衣服,三个月还不会显怀,况且孕吐反应慢慢在好转,完全能装一枚清纯的学生。
厉景呈拗不过她,只得做足充分的准备。
校内的体育课,她自然是不能再参加了。
林南跟何暮都知道她怀孕的事,平日里也都护着她,尽量不让荣浅碰触到丝毫的意外。
荣浅坐在操场上,何暮今儿迟到了,半天没来。
体育课刚开始,就看到何暮快速赶来,跑完八百米后,何暮跟林南虚脱般倒在荣浅身侧。
“木子,你上午怎么没来?”
何暮爬起身,“浅浅,出大事了。”
“怎么了?”荣浅一惊,“难道是谢东……”
“不是,”何暮看眼四周后,压低嗓音,“厉景呈送了我家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疯掉了,我妈吓得坐在沙发内半天起不来。”
“啊?”荣浅也有些懵,“什么时候的事?”
“那房子付的全款,今天上午他还安排人过来让我签合约。”
林南抱住双膝,“你救他命了吗?”
“怎么可能。”
林南这番提醒,荣浅缓过神,“我之前跟他说,你来帝景的那天说了很多吓人的话,还劝我不要拿掉孩子,厉景呈当时说,会给你奖励。”
“啊?”这回换成何暮彻底懵了,“不会吧,我就说几句话,他送套房子?这是有多土豪啊?我不会收的。”
厉景呈有多少钱,荣浅是真不知道,但她明白,这个男人,是有多么迫切想要她肚里的孩子。
何暮家境一般,这一百平米的房子,怕是一辈子都攒不起。
“你就拿着吧,不拿白不拿。”
“这,这不是送我几件衣服或者一个包啊,这是房子,浅浅,房子的概念你懂吗?”
林南在旁搭话,“厉景呈甩个房子出来,就跟甩一张白纸似的,木子,要不你就当拿了他一张纸?”
何暮朝林南脑袋敲了敲,“天哪,疯了,我怎么有种活在言情小说世界里的感觉?这太不现实了。”
“土豪的世界我们搞不懂啊。”
对她们来说,可能真是夸张了,但荣浅深知厉景呈的心思,任何动摇过她的话,都是好话,厉景呈不可能拿一个包或是几件衣服来酬谢。
他这样的大动作,包括一批批往家里买东西,他的这种当父亲的喜悦及坚定,渐渐也潜移默化到荣浅身上。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决定留下孩子的。
起先,是厉景呈不肯让她打掉,尔后,她有了些许的动摇,厉景呈理所当然地认定她肯要了,接下来他所有的举动竟然将荣浅牵着鼻子走般,如今,孩子在腹中三个多月了,她也自然而然觉得,就是应该留下他的。
周末的这天,佣人往车上搬运东西,好几人在帮忙。
荣浅睡眼惺忪从楼上下来,“你要去哪?”
“带你出去散散心。”
厉景呈亲自驾车,带着荣浅去了个度假村。距离帝景四十来分钟车程,车子刚停稳,荣浅便迫不及待下去了。
她伸个懒腰,微风穿过一排排密布的树林,吹到脸上时,带着花香味。
有人过来帮忙取东西,厉景呈拉住荣浅的手进入别墅,他伸手打开一扇窗,将荣浅拉到跟前后环住她的腰。
“哇。”荣浅轻呼声,绵延不绝的紫色和蓝色交替充斥着眼眸,成团成团的绣球花令人目不暇接,美得动人,艳丽无比。
“这是什么花?”
“绣球花。”
“真漂亮。”
“喜欢这么?”
“喜欢。”
厉景呈随手将窗户关上,荣浅去拉他的手,“让我看会。”
“急什么,待会有的是时间,你坐了一路,先去休息下。”
荣浅伸手要开窗,“我不累。”
“乖。”厉景呈抱住她转身,荣浅只得跟着他上了楼。
卧室早有人收拾好,纯木地板,原色的大床,田园风的装饰接近本真,窗户开着,一眼望去,仍旧是那抹绚烂的色彩。
荣浅在床上先休息,后来睡得太沉,一觉醒来,天色已然笼罩上黑幕,房间内也没开灯,她喊了声,“厉景呈?”
周遭静谧无声,毕竟是陌生地方,她没来由的害怕。
荣浅掀开被单走到窗前,外面昏暗的灯光架在绣球花的上方,一道道悬挂在铁丝网上,绵延至不知名的远方。
她摸索着开了灯,尔后下楼。
客厅内的灯全开着,厨房里传来阵响动,荣浅压轻脚步声过去,只看到厉景呈背对她正在煎牛排,荣浅心下微动,“厉景呈。”
她总是不习惯喊他景呈。
“醒了。”厉景呈将牛排端出去,荣浅看眼四周,“没别人了吗?”
“今晚,这儿就只有我们。”
厉景呈拉着她入座,替她倒上一点红酒,几乎只有小半指高。
“你不是不让我喝酒吗?”
“今天例外。”
荣浅端起杯子浅漾下,“今天是什么日子?”
男人将切碎的牛排递到荣浅手边,他端起红酒杯,做着跟她一样的动作,透过明亮透明的玻璃看向对面的荣浅。
他嘴角浅勾,杯身挡不住扬起的轻弧,“先吃晚饭,吃好了,带你出去走走。”
饭后,荣浅跟着厉景呈出去,后院就是个巨大的花场,隆起的田岸穿梭在花间,厉景呈带着荣浅往前走,行走至途中,荣浅停顿下来,望着满满的花海,醉意迷人,当真是花团锦簇。
厉景呈这个男人,向来不缺浪漫。
荣浅跟着往前走了几步,男人忽然停住脚步,花田间,一束鲜红的花长在路侧,且是唯一的一株,显得格外惹眼。
厉景呈蹲下身,裤腿掸上花粉,染出细致明艳的色彩,他伸出双手,探向花径,解下个红色的绒布盒子。
荣浅看到他托在掌心内的东西,她不是傻,立马明白过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她下意识往后退,厉景呈看到她的脚踩在田岸边缘,“小心!”
荣浅脚一撇,厉景呈飞快起身后去拉,但她整个人摔出去,已经来不及,男人只得挡在她背后,让她结结实实地摔在自己怀里。
一大片花被压倒,厉景呈起身时,头上沾满了鲜艳的花粉,但他顾不得这些,“怎么样了?有没有摔疼?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荣浅刚要起身,厉景呈扣住她的腰让她坐回去,他语带愠怒,“你跑什么?”
“我……”荣浅顿了顿,“有蚊子。”
厉景呈盘膝坐着,将荣浅抱到自己腿上,“是不是看到了这个?”
他将盒子递到荣浅眼跟前,尔后啪地打开,里面是枚样式别致的钻石戒指。
荣浅呼吸微紧,其实也知道这天迟早会来。
“马上你肚子就大了,浅宝,孩子出生后,要上户口,要读书,我们若不结婚,他就是黑户,”厉景呈将她的脸别向自己,“况且,你跟我孩子都有了,一纸婚约,是我一定要给你的,你难道还没准备好吗?”
一切,似乎水到渠成。
有了孩子,一个男人又肯给你婚姻,自己还在犹豫什么?
厉景呈将戒指从盒中取出,拉过荣浅的手,那枚订婚戒指,她就从来没戴过。
她手指细长,戴戒指是最好看的,厉景呈将戒指往她指口套去,他屏息凝神,眉宇间藏着肃然,他生怕……
荣浅弯起了手指。
厉景呈的动作不得不停顿住,有些事,并不是害怕后就不会发生。
第一次,她做出的拒绝,是他的订婚戒指。
第二次,则是结婚戒指。
厉景呈并未像上次那般强行将戒指套入荣浅指缝,他抬首,目光凝视她,“你若不想跟我结婚,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别的路?”
荣浅摇摇头。
“那好,今后所有的路,我都会替你披荆斩棘,我给你的不止是一段婚姻、一个名分,而是一辈子将你宠爱的誓言,荣浅,你要不要?”
她不免动容,今晚的一切都太美好,不,不止是今晚,厉景呈给她的所有,都是别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荣浅有过惶恐,也有过徘徊,但她很清楚前路在哪。
厉景呈凑到她跟前,额头同她轻抵。
荣浅的手指松开,男人见状,将戒指套到她指关节处,“这样伸进去后,你就真真正正是我的人了。”
荣浅点下头,看着厉景呈将戒指完全套进她无名指。
“老婆。”
她脸一红,飞快地闪过羞赧,荣浅坐起身,“我们先领证,但暂时不公开好么?”
“为什么?”
“婚礼繁芜也累人,我怕这时候应付不过来,等生完孩子后,我们再公开,肚子大些后,我想专心在家养胎。”
厉景呈手指在她背后轻点,最终还是同意了,“行,但五个月之后,必须从学校回来。”
“好吧。你答应我了,我也答应你。”
厉景呈顺势往后躺,让荣浅枕在旁边。
她头挨着他的手臂,月明星稀,亮光犹如一双温柔的手拂过两人脸庞,厉景呈感觉到从未这样惬意过。
他起身抱起荣浅往别墅走,她朝他胸前轻敲,“放我下来,我能走。”
“今儿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我们还没领证呢。”
厉景呈掂了掂她,“肚子里两个人,怎么还这么轻?”
“宝宝现在能有多重啊?”
两人回到屋内,厉景呈替荣浅洗过澡,取了浴巾裹着她抱到床上,他替她掖干水渍,男人方才也简单地冲过澡,只是连条小内内都没穿,荣浅捞过旁边的被单,“我的内衣在皮箱里。”
“还穿什么内衣。”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