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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景呈砰地将车门拍上,两人走进吃饭的地方,荣浅刻意挑了张靠窗的座位,目光望下去正好能看见整个停车场。
用餐时,她时不时将目光落向外面,厉景呈替她夹着菜,“看什么?”
“好久没出来了,看到这么多人觉得好玩。”
荣浅向来爱热闹,怀孕后却很少出去,也难为她了。
她若有所思,想着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一顿饭吃下来心不在焉的。
厉景呈替她叫了几样点心,皇甫四少撇开几个朋友过来,荣浅抬起头时,正好看到他大步而来的身影。
她视线忙别开,皇甫四少来到两人桌前,“呦,厉少,荣小姐。”
厉景呈抬头看眼,“真巧。”
“知道荣小姐怀孕了,一直也没有机会亲自上门道贺,恭喜啊。”
荣浅视线挪向他,要说装,皇甫四少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厉景呈神色不明,荣浅的目光继而落向他,想从他脸上看出心虚或者慌张的情绪来,但显然,没有。
怪不得在酒店里的几次,她都能被厉景呈蒙骗过去,这种男人一旦撒起慌,估计拿着放大镜都不会给人找出丝毫的破绽。
皇甫四少嘴角噙了抹意味不明的笑,“荣小姐,你真幸福,小小年纪就要当妈妈了。”
“谢谢。”她强颜欢笑。
“等你们生完孩子出去度假,可以来我的酒店,我保证将最好的房间留给你们。”
荣浅看向对面的厉景呈,男人喝了口柠檬水,“要再去度假,也不会选择那样的地方,皇甫四少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皇甫四少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了,办满月酒的时候我还等着你们的请柬,我跟厉少几年的朋友,这点面子你总要给我吧。”
荣浅浑身不舒服起来,一个真相明明已经戳破,大家却都要装着对方不知情,自圆其说。
回到帝景,沈静曼已经睡下了,荣浅想着掉进厉景呈车里的那个东西,趁着男人洗澡,荣浅用手机上网,可即便是比对着找,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
翌日,荣浅给荣择打个电话。
他交友圈广,兴许能知道这方面的信息。
她将图片给荣择发过去。
荣浅来到阳台上,看着厉景呈的车驶出帝景,“哥,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看不出来,不过我有朋友在黑市,我帮你问问。”
“好。”
荣择随口说道,“这东西你从哪来的?”
“我也是朋友托我问的,你赶紧替我查查。”
“好,等我消息。”
荣浅挂断电话,生怕沈静曼又逼着她喝那些奇怪的东西,也就尽量避免下楼的机会。
她只是没想到,宋谦会再次到帝景来。
荣浅下楼时,宋谦和沈静曼聊得正欢,她双腿不听使唤走向前,宋谦抬头看她眼,他和厉景呈是多年的好友,结婚的事想来他也知道了,“嫂子。”
叫出这声称呼后,宋谦笑着揶揄道,“我比你大好几岁,居然还要喊你嫂子。”
荣浅死死盯着坐在沙发上的这个男人,当初,就是他将她亲手交到厉景呈的手里,他们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能装得这般若无其事?
还是一个人的幸福乃至生命在他们眼中,根本就微不足道?
宋谦嘴角勾勒的笑意在碰触到荣浅脸上的冰冷后,逐渐变得尴尬,沈静曼也察觉出气氛的怪异,“浅浅,这是宋谦,你见过的。”
荣浅背在身后的小手握紧,茶几上泡了两杯茶,她多想抡起杯子砸过去!
她嘴角努力往上勾,“是,我记得。”
这辈子都忘不掉。
“宋谦来南盛市出差,他和景呈是最好的朋友,顺道来看看你。”
荣浅坐向旁边的沙发,“谢谢。”
“嫂子,你看景呈多好的福气,年纪轻轻就要当爸爸了,我连女朋友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你只要肯静下心,多少女孩子都眼巴巴想嫁你呢。”沈静曼笑道。
荣浅赔着笑,只觉嘴角都要酸了。
“嫂子,今晚我们好几个在南盛市的大学同学准备聚聚,我待会拉着景呈一道去,你没意见吧?”
沈静曼在旁阻止,“聚会就算了,又要喝酒胡来,况且浅浅大着肚子需要人陪。”
“伯母,您看景呈有了嫂子后哪天不是在家……”
“既然是同学聚会,难得,一起玩玩也没事。”
宋谦一拍掌,“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
厉景呈回来后,宋谦拉着他就要出门,本来就都是爱玩的主,这段日子厉景呈也快被憋疯了,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乐得过去。
厉景呈走到荣浅身边,在她脸颊上亲吻,“我会早点回来。”
“好。”
厉景呈噙笑,摸了摸她的小脸,这才出门。
吃过晚饭,荣浅早早地上楼。
看会电视后,本来打算睡觉,刚躺下,荣择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赶忙接通,“喂,哥。”
“浅浅,查到了。”
“是什么东西?”
荣择这会站在荣家的园子内,“是一种新型干扰器。”
“具体得呢?”
“一般的干扰器你应该知道,在距离车子多少米的范围内,车锁会失去作用,而这种只要放在车里面,你锁上车离开时不会察觉到丝毫的反常,但是这个干扰器还能设定时间,比如说十分钟后,车会自动解锁,也就是说,谁都能进到车内。”
荣浅吃惊,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
“浅浅,你让你朋友当心些,看到这个东西最好交给警方销毁。”
荣浅喉间微紧,“好。”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你别担心。”
荣择回头看眼荣家亮起的灯火,“等生的时候,给家里打个电话,让颂佳去陪你。”
荣浅点着头,“嗯,好。”
挂完电话,荣浅心绪繁芜,整颗心不安地在胸膛内跳动。
厉景呈和宋谦来到约好的地方,两人停好车后进入会所。
半晌后,另一辆车停在厉景呈的车边,只见下来的人朝四周张往下,继而便自然地打开厉景呈所架车的车门坐进去,他从兜内掏出支药水,打开厉景呈仪表盘上的香水瓶后,将药水倒了进去。
所花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临走时,男人掏出帕子仔细地擦拭下,这才推开车门离开。
包厢内,齐聚了一桌的人,基本都是大学的同学,有的带着另一半,宋谦和厉景呈是最晚到的。
气氛很快被活跃起来,一名女子坐到厉景呈的左手边,“景呈,你还记得我么?”
男人朝她看眼,“怎么不记得,纪流嘉。”
她浅笑出声,“难得啊,你还没忘记我。”
宋谦在旁揶揄,“谁不知道你追了景呈四年,人家没搭理你。”
纪流嘉也不觉得难堪,反而是坦荡承认,“是啊,喜欢又怎么了,你不也追我死党,还被人放鸽子吗?”
“行行,”宋谦挥下手,“互相揭短多没意思,多深的情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干杯!”
饭桌上,难免要碰酒,又是许久不见的同学,纪流嘉在厉景呈边上不住替他夹菜,男人也没吃几口,刻意保持着同她的距离,有些人还在起哄,厉景呈摆手,“我老了,玩不来你们那套。”
宋谦听到这句话时,简直惊骇了,这话真是从厉景呈嘴里说出来的?
荣浅在卧室内不住徘徊,挣扎片刻后,还是拨个电话过去。
那边很吵,厉景呈压低声音,“喂。”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嫂子来催了!”宋谦一手压住厉景呈的肩膀,“嫂子,我们再玩会。”
嘈杂的说话声争先恐后传到荣浅耳朵里,她坐向床沿,“你待会回来,开车当心些。”
“放心吧,我不会多喝酒。”
纪流嘉夹了个虾放到厉景呈碗里,“景呈,我蘸了酱,你喝过酒赶紧吃点。”
荣浅想要再提醒,“不是,你待会尽量开慢点,或者,干脆打车回来吧……”
“景呈,轮到你了!”
“行了行了,没看到正在打电话?我替他喝了。”纪流嘉拿过厉景呈的酒杯,一饮而尽。
周边的人哄笑,“流嘉,瞧你那主动的样,景呈喝过的酒好喝吗?”
“哈哈哈哈——”
荣浅心微沉,该说的话也说完了,“那你继续吧。”
“浅宝。”
另一头传来挂断后的嘟嘟声,厉景呈收起手机,心里想着待会早些回去就行。
觥筹交错,走出会所的时候,已近11点。
宋谦的酒店就在附近,他拍下厉景呈肩头,“能回去吗?”
“怎么不能。”
纪流嘉站在厉景呈身侧,旁边有人开口,“回到帝景要经过流嘉家,景呈,你顺路将她送回去吧?”
“没问题,”毕竟是顺带的事,总不好让人专门打车回去,“走吧。”
两人来到停车场,纪流嘉坐进了副驾驶座,目光一眼扫过那个香水瓶,“真别致,不像你的风格啊。”
“是荣浅买的,她喜欢这种款式。”
纪流嘉笑了笑,“看来你对她很好。”
厉景呈发动引擎,刚从会所包厢出来,也不觉得冷,纪流嘉穿着件大衣,里面是条橙色超短裙。
车子开出去段路,纪流嘉摸了摸白皙的腿,“景呈,把空调打开吧,冷。”
“好。”男人见状,开了暖气。
纪流嘉将外套脱掉,“今天真高兴。”
“是啊,”厉景呈轻应句,“都是许久不见了。”
纪流嘉拂开颈间的长发,洗发水的香味弥散在狭窄的空间内,暖气带着香水味飘出,似乎比平日里闻着的更要芳香馥郁。
厉景呈单手握住方向盘,暖气开了很热,他调低些温度,但还是驱不散心口的躁动,他喉间轻滚,又将颈口的扣子解开颗。
纪流嘉不住撩拨着头发,她搭起腿,裙子越发往上跑,里面的打底短裤露出条蕾丝的边。
“景呈,一晃好几年过去,你现在都快要做爸爸了。”
厉景呈嘴角轻挽,“是啊,你专心谈个男朋友,马上也能升级了。”
“是嘛,”纪流嘉笑了笑,眼里露出苦涩,“他们都说我要求太高,我也觉得,我是把你当做参照物,处了几年,发现没一个人能达到我的要求。”
厉景呈朝她看眼,“那你的要求确实太高了。”
说完这话,男人也笑出声来,纪流嘉朝他靠近些,“景呈,哪天带我见见你未婚妻吧,我还没见过呢。”
“行啊。”厉景呈随口答应,目光自然地落过去,却胶着在女人白皙的腿间,再也没法挪开。
他喉间干涩,有种裂开的疼痛。
禁欲过久,绷起的神经经不得一点点撩拨,全身的血液汇聚到某个点,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解开一颗扣子不够,甚至想将衣服扒了。
纪流嘉忽然伸出手,碰了下厉景呈的胳膊,“景呈,我大学里追了你四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是我长得不好,还是身材不好?”
她胸前挤压着他的手臂,文胸的带子若隐若现,这一幕刺激得厉景呈头皮发麻,他想伸手将她推开,但全身仿若不受控制,厉景呈忽然打了把方向盘,将车停稳在路边。
纪流嘉喘息着,红唇越发娇艳,眼里露出明媚的迷离,她不是长得不好,只是厉景呈不喜欢这种类型,她身材劲爆,看一眼,十个男人里头就会有九个被吸引。
“景呈。”
她娇糯糯喊了声,忽然扑过去。
厉景呈被撞了个满怀,最后的理智差点被撞散掉,他手掌紧贴住女人细腻的腰身,尔后使劲收拢。
荣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会不会是有人打开车门后进去,躲在后座,想对他不利?
又或者,跟电视里一样,破坏刹车系统?
荣浅越想越怕,她没想过让厉景呈死,哪怕恨得要命。
她盯着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过去,已近凌晨了,却还是不见厉景呈回来。
马路边,副驾驶座的车门敞开着,里头却只有厉景呈一人。
他倚着座椅,大口喘息,车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暖风徐徐夹杂着窗外的冷冽,交融过后缠绕在脆弱的肌肤上。
厉景呈忽然倾起身,手掌握紧后重重捶向方向盘。
他阴戾的目光抬起,看向内后视镜中,衬衣全部敞开着,露出精壮有力的胸膛,颈间,有几条明显的红痕,是在意乱情迷之时被抓出来的。
厉景呈手指抚过,带着丝丝缕缕的疼痛,提醒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幕。
他点根烟,平复下心头躁动。
视线扫过副驾驶座,看到纪流嘉落在这的丝巾,他拿过后丢向窗外,方才的失控和狂放令他心尖升腾起懊恼,他狠狠吸口烟,将两侧的窗户全部打开。
那种感觉来的时候很猛烈,但却并不突兀,不像是吃过某种药后突然兴起,自己会觉得不对劲,厉景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