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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易瞧着他神『色』倦怠,便扶着他躺好,又起身去床上抱了锦被,小心地帮着盖了,自己则跪坐在脚踏上,帮叶棽按摩右腿。
“殿下睡一会吧,我帮您『揉』一『揉』腿,今儿一早走啊站的,这边松泛松泛总是舒服些。”
宁易含笑说着,手上已经动作起来,力道适中,位置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叶棽的右腿确实挺累,他拄拐杖走路,站着时重心也全在这边腿上,此时被宁易这么好的手法一『揉』,简直不要太舒爽。
“嗯,果然舒服。”叶棽微微眯了眼睛,舒服地喟叹出声,“你还真是厉害,连按摩也懂。”
说者无心,听在宁易耳中却变了味道,他手上顿了顿,小心地窥着叶棽的神『色』,见他闭着眼睛呼吸放缓,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叶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极是舒服,醒来后神清气爽,连左腿的伤处都少了隐隐作痛的感觉。
目光下移,宁易身子蜷在脚踏上,也趴在软塌边上睡着了,一张小脸被压得皱巴巴的,即便是睡着了,眉心也微微蹙着,看着叫人不免心疼。
叶棽没叫醒他,自己轻手轻脚地坐起来,弯着腰细细地观察他。
睡着的宁易看起来温柔又纯净,眉似远山之黛,唇若三月桃花,心里不由得惊叹,原来怎么没发现宁易竟生的比女孩子还要秀美绝伦。
因被抓之后方便押送,宁易的头发被剪去了大半,如今乌墨一般的头发只堪堪及肩,用一条粗布带子束成马尾。
他睡着之后似是出了汗,马尾的发梢散落下来便黏在额角鬓边,叶棽忍不住伸手捋上那些发丝,一点点、轻轻地把它们拂开。
可能是觉得痒,宁易抬手蹭了蹭脸上被发梢拂过的地方,脑袋一歪又继续睡了。
叶棽赶紧收回手,无奈笑了笑,又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给他披上。营帐里暖和,可他睡了一身的汗,总还是盖着些的好。
眼见时近正午,他自己则轻手轻脚地下了软塌,拄着拐杖一点点地挪到外间去。
刚出去着人伺候着喝了口茶,便有侍卫来报说是沈复求见。
叶棽瞥了眼内室的方向,抬手示意侍卫扶自己起来,道:“到外面去吧,我想走一走。”
侍卫自然不敢怠慢,赶紧扶着他出了营帐。
外面沈复已经在等,见他出来还以为是有什么事,赶忙迎上去接替侍卫扶着他:“殿下是要出去吗?”
叶棽摇头:“躺得乏了,想动一动。复表哥陪我到营地外面走走吧。”
沈复自然应了,两人便缓缓地朝营地外的小溪去。虽然叶棽觉得没必要,可沈复还是叫了一队侍卫远远地跟着,这才放心陪着叶棽散步。
一路出了营地,四周尽是茂林古树,清流激湍,又见远处重峦叠嶂,好一派秋日山景,叫人心旷神怡,一吐胸中闷气。
两人赏了一番景致,沈复才四下里看了看,低声道:“齐藤说郎威已经在皇上那把罪状都认下了。不过皇上把这事压了下来,也只叫人好生看管郎威,并没吩咐别的。”
叶棽冷笑:“他这是要等我这里的动作,想着用郎威把事儿都担下来呢。”
“世上哪来那么好的事。”沈复想了想,不由冷笑,“要我说好好审一审,从郎威嘴里必定能挖出不少料。”
叶棽摇摇头:“郎威这张嘴怕是撬不开了,而且,怕是连卫奴也都『性』命难保。”
“殿下何出此言?”
沈复话音未落,便有侍卫急急来报,说是郎威畏罪逃走,闯入关押卫国人的地方,四皇子领着人将其『射』杀了。
叶棽摇头失笑,问那侍卫:“卫国人呢,都如何了?”
侍卫道:“回大殿下的话,卫奴惊惶之下纷纷外逃,都被四殿下着人一并『射』杀了。”
叶棽唇角微勾,转头对沈复摊手:“你瞧,我说什么来着?”
沈复气的一拳捶在身后树干上,碗口粗的杨树被砸的直晃,半黄的树叶扑簌簌地摇落一片。
叶棽挥退侍卫,拍了拍沈复的肩膀:“等我腿上好些,便去拜见外祖父,你回去和大舅舅也说一声。”
沈复眸光微闪,疑『惑』道:“你该不会是故意拉我出来的吧?你早知道老四要……”说到一半忽然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他要动手?”
叶棽撑不住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未卜先知。复表哥莫要『乱』猜,也该午膳了,咱回去吧。”
沈复只得压下满腹狐疑,又随他往回走。
临近营地,果然见里面兵士往来巡逻,气氛肃然,早已没了方才出来时的闲适样子。
叶棽笑着拍了拍沈复的胳膊:“复表哥,明日围猎,若是打到白狼,送我成不成?”
沈复心思还在刚才的消息上,此时反应不及,脱口便道:“怎么不成,原就是为了你。”
正殿里叶棽正放下茶盏闻声抬头,他穿一件玄『色』圆领太子常服,胸前是缂丝的四爪团龙纹补子,未戴冠冕玉带,头上也只用一根银簪束发。
宫女走了进去,在他身前拜倒:“参见太子殿下,奴婢来给殿下送午膳。”
第41章 齐欢()
第三轮飞花令结束;七个人果然还是没分出胜负输赢;皆得了沈府精心准备的小礼物。
女子拿到的是缂丝大师李定柔亲手制作的缂丝团扇;李定柔的缂丝制品千金难求;沈家竟然一出手就是随便送的小礼物,这让在场的人无不惊叹于沈家的实力。
而男子的礼物则更是叫人咋舌;一把折扇,上面或题字或作画;落款竟然是蓟州北介寺的高僧无涯。
无涯是禅宗高僧,号称诗书画三绝僧,他的真迹比之李定柔缂丝更难得,只因这位隐士高人常年闭关,根本不见外人,即便专程上山寻访,也不见得有缘能拜见。
这回的礼物送出,直接令全场都激动了起来,那些千金求贴入场的人更是觉得不虚此行;刚刚还踌躇着不知要不要主动参加的人此时肠子都悔青了,都在发誓下一回一定要争取机会参与。
景帝对于这两样礼物也甚是好奇;不由得出声询问沈东林。
沈东林也没什么隐瞒,起身回道:“回陛下的话,那位高僧无涯和臣诗文唱和多年,这一回是臣提前一年和他约好;请他专门作了扇面;上月派人专程往蓟州取了来的。”
景帝不由惊讶;这高僧果然不同凡响,画几个扇面提前一年预定,这还是诗文唱和多年的老友。
众人一听沈东林这话,刚才那点子羡慕嫉妒,此时也尽都散了,人家镇国公能和三绝高僧诗文唱和多年,那可是真本事,用钱用权可是绝换不来的。
“那李定柔的缂丝团扇呢?”景帝刨根问底,“买的吗?朕听说可不好买。”
沈东林笑道:“回陛下的话,那团扇也不是买的,李定柔大师早年和内子相识,她二人都拜在一个师父门下,只是内子学的是湘绣,而□□因为天资极高被师父选为缂丝的唯一传人。这一回也是内子专门往苏州拜访,才得她相赠这些团扇。”
“原来如此。”景帝听了不由感慨,“得天独厚,用心良苦,沈卿你可是费心了。”
“臣不敢当。”沈东林苦笑道,“说实话,也只得了这些,再没有多余的了。臣也是没想到,陛下和两位娘娘选出的人都这么厉害,一下子便把臣和内子这一年的准备都用尽了。这也是陛下洪福齐天,随意一选便是出类拔萃的才俊。实乃我大瑄之幸,天下万民之幸!”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沈东林平日里瞧着清高,怕马匹的功夫可着实是炉火纯青。
景帝果然受用非常,当即哈哈大笑,大手一挥道:“怕什么,接下来若是还需什么奖品礼物的,朕来出就是了。”
叶棽挑了挑眉,果然见到淑妃脸『色』不好地别开脸。
刚好此时派出去的侍卫回来,低声回道:“殿下,欧阳先生回,那抽签的盒子是由国公夫人亲手准备,之后便交给了她贴身的大丫鬟叫喜鹊的。后来经喜鹊的手,交给了国公府管家沈德禄,再然后便是管家交给了镇国公。”
叶棽想了想,道:“所以是谁动了手脚?”
侍卫道:“据推测只有喜鹊可能动手脚,因为管家拿到盒子之后出门就转手给了国公爷,而且管家并不知道里面的签是什么样子的,他来不及。”
叶棽“嗯”了一声:“既如此,那便找那只鹊儿,今日一定要问清楚。”
侍卫应了一声便去办事,傅衣这时带着两个小丫鬟也回来,小丫鬟每人手上都抱着一个大靠枕。
傅衣笑着接过一个靠枕道:“殿下,奴婢找人拿了两个靠枕,您垫一垫腰吗?”
叶棽点点头,向前倾身,抬头不经意地扫过远处,宁易正和唐哲坐在一桌,两人正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旁边已经没了文铮的影子。
微微勾唇,这小东西还挺能聊。
不过那边离的远,多是些没什么身份的人,因着朋友关系,或者商人买了请帖进来,亦或者那些不甚有名的文人墨客。
他们都没有领号牌,自然也不是这次宴会主要关注的对象,绝大部分人不过是来看热闹长见识,也有一小撮则是抱着投机的心理,眼睛闪着精光,不时扫过另一面大家闺秀的桌子,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宁易和唐哲两人在那里倒也不算突兀,叶棽想着,与其把他拉在身边伺候,倒不如放他自在一些,只要他高兴就好。
这边第二个环节已经开始,仍然是抽签,不过这一回则没有什么比试游戏之类的,而是抽中了谁谁就要献上才艺表演。
当然也可以选择放弃,如果有人放弃,那么如果有人愿意自告奋勇地表演,也是可以顶替的。
有了刚才飞花令的基础,这一回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又听说皇帝可能还会有赏赐,众人更是卯足了劲地盯着抽签。
叶棽招傅衣过来,轻声交代了两句,傅衣神『色』一凛,立刻转身去了。
没过一会傅衣仍旧转回来,给了叶棽一个“都安排好了”的眼神。
叶棽唇角微勾,坐在椅子里打了个哈欠,看来没自己什么事了,真想带宁易回行宫睡觉啊!
这一回抽签,第一只签仍由景帝抽出,谁知被抽到的的竟然又是齐欢。
淑妃一心都挂在景帝身上,除了叶棽,她是最早发觉景帝对齐欢起了心思的人,刚才飞花令之后她便叫人暗中把齐欢的号牌毁了。
可眼看景帝又把齐欢抽出来,淑妃就真有些坐不住了。
看景帝那满意的样子,淑妃心里也打鼓,莫不是景帝故意的?随即又恨上沈家,这是眼瞅着沈皇后都不过自己,就明摆着往宫里送人。真是有够卑鄙的!
齐欢还不明所以,只觉得自己有些太过走运,但是她『性』格清冷,并没太过放在心上。既然来了,大家的目的其实都差不多,所以也没怎么矫情,毕竟刚才拿到的团扇她可还是相当满意的。
齐欢准备的才艺是弹琴,没什么新鲜的,但她选的曲子却有些生僻,是一首诗经的古曲《丝衣》。
丝衣是周颂的一篇,内容简单,主要就是描写贵族巡视饮宴安排的,尤其是其中最后两句“不吴不敖,胡考之休”颇为应景。
一曲毕,景帝大喜,随手就赏了随身的一块玉佩。
齐欢吓了一跳,正不知所措,齐藤快步上前,在妹妹身边站定,躬身道:“启禀陛下,舍妹年幼无知,琴艺荒疏,实难当陛下赏赐。”
沈东林也颇有些不自在,景帝这个样子不仅叫齐藤难堪,更是变相地不给沈皇后面子,沈家也是没脸。
想到刚才自己说礼物不够,景帝那个大方的样子,沈东林心里更是直想敲他,这个满脑袋都是床榻被褥的皇帝呦,当年怎么爹爹就瞎了眼,把妹妹嫁了他呢?
不过还没等沈东林想好怎么开口,淑妃先说话了。
“陛下,这齐家小姐头一个上来表演,您这就赏这么贵重的东西,那待会旁人上来,您还有什么可送的呀?”
景帝笑道:“旁人怕也不会比齐小姐弹的更好,怕什么了。”
淑妃撅嘴道:“那弹琴的不一定更好,跳舞的呢?作画的呢?吹笛子吹箫弹琵琶的呢?陛下要一碗水端平呀。”
景帝有些尴尬,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的沈皇后,谁知沈皇后全程状况外,根本就没在听他们说话,正扭着脸跟宫女交待着把自己的吃着好的菜拿去给叶棽尝尝。
沈皇后一面点着面前的菜品,一面轻声道:“还有粥,看时辰也不早了,先叫他喝点粥垫垫肚子,免得待会吃得太油腻消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