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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威人呢?”
齐藤抬眼飞快地看了景帝一眼:“启禀陛下,这守卫招认之时郎统领也在,起先并无不妥,可后来守卫拿出了这个东西。”
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齐安:“陛下,郎统领见了这东西便,便立刻怒极,想要杀了那守卫,幸而被臣制住。此时,郎统领还在他自己帐内,臣派了人在外守着。特地来回禀陛下,请陛下圣断。”
景帝莫名其妙地看着手上一块黑漆木牌:“郎威为何要私放卫奴?这又是什么东西?”
沈复此时也上前道:“启奏陛下,昨夜臣在东面山坡下发现大皇子后,便有黑衣人出现行刺,他们遗落了这个。”
他也从怀里掏出一块黑漆木牌,双手捧着交给了齐安:“请陛下御览。”
景帝看着边桌上并排放着的一模一样的两块黑牌子,忽然抬头问叶棽:“昨晚有人刺杀你?怎么不和朕说?”
沈皇后惊道:“怎么回事,怎会有人行刺?”
“本拟要说的,只是一早……”叶棽垂眸,“左右儿臣没事,也不想搅了父皇的心情。”
“胡闹!”景帝得理不饶人,斥道,“你是什么身份,怎能一句没事就算了?你不要命,朕还要脸!”
“是,儿臣知错。”叶棽恭敬认错,“还请父皇息怒。”
沈皇后不动声『色』地瞄了景帝一眼,淡声道:“皇上说的没错,天家颜面自然不容他人随意折弄,既然昨夜两件事都有关联,那便请陛下下旨好生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棽儿下毒手。刺杀嫡长皇子,动摇我大瑄根基,罪不容诛!”
景帝默然沉『吟』,片刻后道:“就按皇后说的,齐藤,你去把郎威带来,朕要亲自审问。”
沈皇后抬手扶着荷香起身:“陛下,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了。姜院正,是否还要施针?”
景帝起身相送,问姜南道:“怎地还要施针?”
姜南躬身:“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有心疾,方才险些复发,臣以为还是施针稳妥一些。”
景帝点点头,伸手去拉沈皇后的手:“既如此,朕送皇后回去。”
沈皇后笑着回握住他的:“陛下心里有妾身,妾身欢喜的很。此时已觉得好多了,陛下别劳动了。妾身想着,既然棽儿和楚儿都要回宫,妾身也一并回去。”
说着她又看了眼还在出神的叶楚,对景帝道,“您虽罚了楚儿,可他到底年幼,兴冲冲地跟着来了,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小孩子家要面子的。再者淑妃妹妹那里,总还是要去开解一下,臣妾却说总好过叫妹妹多想,也好叫她知道,陛下只是管教孩子,没有别的意思。”
这番话算是说进了景帝心里头,刚才他拘着面子处置叶楚,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再看叶楚失魂落魄的样子,想着要是淑妃知道了又该难过流泪,真是想想就揪心。
如今沈皇后主动把这担子接下,等自己回宫之后淑妃也该消化得差不多了,自己只需哄上两句也便是了。
想到此节,景帝这才真心地笑了起来:“还是皇后识大体,朕的后宫真是一日也离不了皇后。”
沈皇后含笑摇了摇头道:“楚儿犯错,说到底也是本宫这个母后有教养不当的地方。等陛下回宫,也莫要责怪淑妃妹妹,她每日尽心侍奉陛下已经很为臣妾分忧了。”
“皇后贤惠,乃大瑄之福,也是朕的福气。”景帝由衷地感慨,“这些年来,多亏有你。”
景帝心中唏嘘,没想到这么多年,自己冷落沈皇后,她不但未不抱怨,不争不抢,遇事还总是为自己着想,当真难能可贵。更何况,沈皇后容貌本就绝『色』,在宫中便是淑妃也不能与之比肩。
倘若她不姓沈,自己该和她鸾凤和鸣,琴瑟和谐吧?
景帝暗暗自嘲,若是她不姓沈,自己当年又怎么会娶她?这世上当真是没有那么多如果的。
沈皇后道:“陛下说哪里话,陛下说哪里话,你我夫妻,安抚后宫,本就是妾身分内之事。”
帝后相携出了营帐,众人自然都一并跟了出去,才一出门沈皇后便叫人来拿大氅,亲自给景帝披上。
景帝含笑握紧沈皇后的手,盯着她看了半响,才道:“棽儿陪陪你母后,回宫后好生修养,今后万不可再逞强。”
叶棽拄着拐杖躬身道:“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看着沈皇后及叶棽等缓缓离去,景帝这才转身,进了营帐便已换上一副阴鸷的神『色』,沉声对齐安道:“所有人都到帐外候着,没有朕的吩咐不准进来。你去把那个逆子叫出来,朕有话问他!”
齐安面『色』一紧,答应着快步进了内间。
且不提景帝又和叶楚说了些什么,这边厢沈皇后回了营帐便先打发姜南回去取针灸等物,又见周全迎了上来。
沈皇后看了他一眼,伸手道:“如何?”
周全笑着拿巾帕帮她细细地擦手,一面道:“都安排好了,您擎好儿吧。”说话间,沈皇后把帕子接了过来,自己用力地擦起来,眼里是不带掩饰的嫌恶。
叶棽有些诧异,环顾左右,心道母后这是有多烦父皇,都不带遮掩一下的吗?
再看沈复,一脸的见怪不怪,边上荷香等人也都全无反应,不由得暗暗皱眉,上一世母后到死还念着父皇,原来都是假的吗?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周全笑:“您瞧,这不开始了么。”
沈皇后微微颔首:“你办事,本宫自然放心。”说着将已用过的帕子往地上随意一丢,起身道,“复儿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棽儿你随本宫进来。其余人不用伺候了,午膳时再过来,荷香、周全,到外间候着就好。”
第49章 掐架()
闲来无事去看看猴子的短篇吧;《别叫我悟空》已完结的免费哦:) 叶棽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咬牙切齿地道:“要不是我腿上不得劲;早一脚踹飞了你!”
顾安诚嘴一瘪眼看要哭;叶棽赶紧抬手:“停,你给我憋回去,憋回去听见没?敢哭我抽你!给我起来!”说着还不忘了晃晃拳头,一脸的恫吓。
顾安诚摄于叶棽『淫』威已久;被他一吓唬到嘴边的哭声也都憋回去了;咧着嘴站起来;哼哼唧唧地踢了下凳子;嘟囔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凳子就在宁易身边;被踢了一脚之后摇晃了两下眼看要倒;叶棽赶紧伸手扶住,见宁易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顾安诚以为叶棽给自己让座;一脸嘚瑟地走过来,却不妨叶棽把凳子往自己身后一撤,指了指圆桌对面:“你;坐那头去。”
顾安诚愤愤跺脚;到底还是听话地坐了过去。
“我说锦年;昨晚上到底怎么回事?真是……干的?”顾安诚伸出四根手指比划了一下;一脸的八卦相;“听老沈说你跟他昨晚上九死一生啊?”
叶棽没理他;俯身拍了拍宁易的肩膀:“小易起来;别怕,顾大傻子是我朋友,不会害你的。”
顾安诚已经把挨打的事忘了,瞪眼质问:“说谁傻呢!”
叶棽拉着宁易起身,看也不看他,言简意赅地道:“说你。”
顾安诚一噎,不服气:“从小到大你们就这么说我,你等着的,等我今年恩科金榜题名!哼!看看到时候谁傻!”
叶棽一手按在宁易肩上,偏头笑道:“好啊,到时候你当了状元我就不许他们再叫你傻子,若是考不上,那可别怪咱们,可是要喊一辈子的。”
顾安诚的爹是当朝宰辅顾寒林,人送外号“顾三白”,脸白、心白、说话白。
脸白是说,顾寒林容貌秀美,皮肤比女子还要白。心白是说他心底无私,做事清廉冯巩,至于说话白,则是顾宰辅这人好说大实话,为人直爽而有任侠之气。
顾寒林做了两朝宰辅,在朝中德高望重,当年景帝顺利继位,除了沈家的大力相助,也少不了他的坚定支持。
所以沈皇后在叶棽开蒙之后,就做主选了顾寒林惟一的儿子进宫做了伴读,这么一来,沈顾两家的关系便更加牢不可破。
虽然景帝不是喜欢顾安诚,可叶棽挺喜欢这人。
顾安诚聪明好学,却『性』子大咧,不拘小节,是个很好朋友,而且他品『性』忠直,非常值得信赖。最最重要的,很好欺负。
上一世顾安诚就是恩科上高中状元,本有大好前途,却被景帝外放去了偏远的克州做了个知县。
那时叶棽腿伤未愈,景帝借着让他疗养把他赶去了行宫,朝中事一概不叫知悉。若不是顾安诚登门辞行,他还蒙在鼓里呢。
后来顾安诚在任上做了几件大事,本是有机会调任回京,可偏生沈家出了事,顾宰辅拼死力谏也没能挽回,反倒被四皇子一党寻了由头直接免官贬出了京师。
顾安诚到底没能回京,直到叶棽出事,两人也没再见过面了。
想到这,叶棽不由弯了弯唇角,既然自己回来了,那便从解救顾大傻子一家开始做起吧。
顾安诚还不知道自己被叶棽列为了濒危物种,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宁易吸引了,胳膊撑在桌子上好奇道:“这人谁啊?长得还真漂亮,我说锦年你这口味越来越奇特了,前儿还说让我妹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你要是好这一口,我看还是算了吧。”
眼看宁易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叶棽恨不能跳起来咬死顾安诚。
“你给我闭嘴!”
叶棽语气不善,顾安诚只好不再问了,可一双眼睛却在宁易身上上上下下地梭巡,好像这么死盯着能瞧出个四五六一样。
宁易被顾安诚别有深意的眼神盯着,心里那些不好的想法又冒了出来,双手死死拉着衣襟,完全不肯配合叶棽上『药』了。
只是这一回他没再鲁莽地想要逃走,而是转而求助似的看着叶棽,眼睛里写满了哀求。
叶棽微微叹气,柔声道:“你别『乱』想,大傻子说的话不用理会。”
说完转身,一拍桌子,沉声道:“顾安诚,出去。”
顾安诚正盯着宁易琢磨,乍一听自己被赶还没反应过来,张着嘴“啊”了一声,完了还好半天合不拢嘴。
他这样子看着确实傻的可以,宁易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是他立刻意识到不好,吓得又想跪下。
叶棽眼睛一亮,赶紧按下他,轻声道:“他是挺傻的吧?小时候比现在还傻,回头我慢慢给你说,保准你能笑死。”
“叶,姓叶的,你别太过分了!”顾安诚反应过来,立刻抗议,“好歹相交一场,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叶棽白他一眼:“我还没问,你一大早闯进来,到底想干什么?”
“自然来看看你,我关心你,不行啊?”顾安诚委屈不已。
“行,看见了,看见你可以出去了。”叶棽摆摆手,“复表哥昨天也受了伤,你去看看他,出门左转,不送。”
顾安诚不但没走,反而绕过桌子走了过来:“可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叶棽一手按在自己膝盖上,无奈地摇了摇头,抬眼看他:“说什么?”
顾安诚看了眼宁易,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宁易瞬间紧绷起来,警惕地看了一眼顾安诚,又惴惴地盯着叶棽。
叶棽恍若未觉,点头道:“知道啊。”
顾安诚又道:“昨天有人给他消息,说你会出事,营地里大批人马会出动去找你,叫他趁机逃走。这事你知道吗?”
叶棽还是点头:“知道。”
“那你还把他带回自己营帐,你不怕被老四抓住小辫子,一下摁死你呀!”顾安诚急吼吼地道。
叶棽疑『惑』:“他们逃跑只不过是想活命,这跟我把他带回来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顾安诚恨铁不成钢地地道,“出事的是你,陛下带人离开营地也是因为找你,你又这么护着他,你叫别人怎么想?难道不是你私下给他们送消息,然后自己故意受伤又错报了方位把大队人马引去西山,给他们制造逃跑的机会吗?”
叶棽听他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点头道:“既然如此,事情都发生了,你说我又能如何呢?”
“趁时候还早,赶紧把他送走,还跟那些卫蛮关一起去。等明儿试『射』的时候,我去跟老沈说,叫他把这事解决掉。一了百了!”他说着,右手做掌在自己脖子上虚划了一下,然后一脸的心照不宣。
叶棽被他逗笑,抬手点了点顾安诚:“哎呀,我说老顾啊,这是不是你这辈子第一回出主意?还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哈哈!”
“你笑个头啊笑!”顾安诚气的一下拍掉叶棽的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