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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地缘着他衣襟上的绣纹挑动;然后皱起脸道:“我今天是偷溜出来的,现在回不了侯府,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只能在你这里凑合一夜了。三殿下你若是拒绝我;我大概会伤心死吧。”
李儋元被她撩拨得口干舌燥,一把按住那只作乱的手;体温随着她一同烧热;连警告也少了力度:“我说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谁知安岚收起调戏的眼神;挺直上身;用仿佛誓约的认真语气道:“阿元哥哥,我不会后悔。”
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掌中纹路;柔声道:“我已经活过两世,对生死之事;大概没人比我想得更明白。前世我活了二十八年;如果没有那次毒杀,也许我能顶着皇后的头衔活到寿终正寝。糊里糊涂,被人宠着,被人敬着,像戏台上穿着漂亮戏服的陪演,不需要唱念做打,只要笑看人演完整幕戏。那样当然也算是一种幸福。可我想过很多次,愿不愿意用重生的这十几年去换取那样的幸福,愿不愿装聋作哑、随波逐流地得到宠爱。后来,我想通了,这十几年,我大哭、煎熬过的次数大概能比前世的几十年加起来还要多,可我很庆幸,我的双眼从未被蒙住,能看到、体验到前世永远不可能发现的精彩。人活一世,如果不能清醒地面对一些苦痛,怎么算是真实的活着。我不想嫁给豫王,因为我想选择自己的生活,它大概不是一眼能望穿的坦途,可能会很艰难,甚至让人痛彻心扉,可是攀登过一个个山头,才是活着最迷人的地方不是吗?”
她抓起李儋元的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恳切道:“阿元哥哥,那些美好的东西不会被收走,它们会一直留在这里。以后你活一天,我就陪你一天。你若不在了,我还能带着那些回忆继续往前走。你什么都不必为我担心,那些经历,只会带我走到更高的地方。如果最后你能留在我身边,我会欣喜若狂,感谢上苍垂怜。如果你不能陪我,我也永远会记得,你陪我上山时走过的那些路。”
李儋元从开始服毒起,就渐渐斩断了许多欲望。唯一能令他想要追求的,就是那个九五至尊的皇位。可不知从何时起,他心里偷偷钻进不该有的渴望,它兀自攀着心脏生长,踩下去,又冒出尖,砍不断,反而蜿蜒长成无数细根,深深扎进五脏六腑里。他曾想过,迟早有一天,他狠心将它们拔起时,只怕会带出太多血肉,在心上留下个没法填补的血窟窿。
可他从来不敢想,她会亲手给它们填上土,微笑着,看它们结成茂密果实。巨大却又不真实的幸福感占据感官,整颗心甜得发痛,明明亲耳听见最动人的情话,却忍不住小心地确认:“你真的这么想?”
安岚坚定地点头道:“阿元哥哥,无论什么时候,我不会怕,也不会后悔。你只要问问你自己,究竟想不想和我一起,想不想要我”
她说最后两个字时,声音低成了蚊子叫,嗡嗡嗡在空气中乱颤,可见刚才的诱惑模样全是装的。李儋元终于笑了出来,把手从她胸口收回,在那张红透了的嫩白脸蛋上轻刮了下,故意调侃道:“哪有你这样的,攥着男人的手往自己胸上搁。”
安岚气得剜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回两句狠话,他的手又滑过耳根,不轻不重按着她的后脑,黑眸里浮浮沉沉,盛满了浓烈的喜悦。安岚很不满,正要抗议他把自己的发髻都揉散了,李儋元手上突然用力,身体倾过来,猛地吻上她的唇。
安岚最后能听见的一句话是:“以后,还是让我来主动吧。”然后,便彻底迷。乱起来。
根本不像她之前羞涩的轻啄,凉水涤过般的薄唇压着她的,重重地摩擦、辗转,带着长久未能疏解的欲。念。偶尔露出些獠牙,试探地咬上一口,到底不敢太过火,怕烧起来就再难收拾。
安岚被亲的心跳如鼓,脑中却短暂地分了个神:那样漂亮的唇,尝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她到底不似他青涩,大着胆子让舌。尖溜出来,沿着他的唇形,快速地舔了一圈。一股浓浓的药香瞬间窜进来,与她口中的香气混在一处,酿成了奇异的迷香,全身都跟着软了下来。
李儋元觉得唇上一麻,从脊椎处炸起酥意往下窜,差点就想把她给一口吞了,捏紧了拳,强忍着让自己离开那张柔软可口的唇,哑着声恨恨道:“谁让你舔我的。”
安岚很不服气梗着脖子道:“是你先亲我的啊!”
李儋元盯着她那张倔强的小脸,好像非在这事上和他争个高低,一时间好气又好笑,她哪知道自己需要多艰难地克制,才能不被这个吻引得野火蔓延,原本只想浅尝辄止,结果她还不怕死地来舔他,最后还弄得全像他的不是。
他心有不甘,在她脸颊上重重捏了把,还觉得不解恨,唇贴着她腮边滑过,轻咬住那颗圆润的耳珠,软溜溜在口里吮了一圈,才吐出口气道:“我当然想要你,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按着她的肩给搂进怀里,“反正也等了那么些年,也不在乎再多等些日子。等到将你明媒正娶成了我的王妃,那时一定努力让你满意。”
他总不愿让她好好感动一番,偏要在话尾带些狭促,安岚满脸通红,憋着气在他脖子上咬出个齿痕,然后又琢磨出另一层意思,顿时整颗心都雀跃起来。然后又生出些玩心,下巴压在他的肩上,用可怜兮兮的声音道:“那我今晚能睡你这里吗?”
李儋元无奈地叹了口气,柔声哄道:“我让蒋公公带你去客房睡。”
安岚无辜眨巴着眼:“我怕冷,想睡你房里。”
李儋元僵了僵,又道:“那你睡这里,我去睡暖阁。”
“不行,那我可不忍心。”安岚歪着头,笑眯眯地往床内侧一指,“反正你的床大,分一半给我就好。”
李儋元咬着牙瞪她一眼:“你就是故意来考验我的是吧。”
脸颊还带着粉意的少女,笑得像只被戳穿把戏的小狐狸,可她太了解李儋元,这人若是说了不会动她,就一定不会越界。于是她越发肆意地攀着她的胳膊道:“这么冷的天,就是要睡在一起才够暖和。反正我们从十几岁就认识,彼此间熟的不能再熟,我信阿元哥哥是个正人君子。”
她厚着脸皮胡说八道,打定主意要蹭他的床,可李儋元这时倒是淡定下来了,眼尾往她身上一挑道:“那好,你先把外衣脱了。”
见小狐狸的脸瞬间红了,李儋元倾身过来,故意勾着她的衣带,用暧昧的语气道:“不脱衣服,怎么上。床。”
安岚受不得激,下巴抬起来,大剌剌去扯绕在儒衣上的绸带,衣襟随之飞散开,锁骨从大红衽领中露了一截,李儋元看得喉咙一阵发干,连忙按住她的手,红着脸轻咳一声道:“算了,还是别脱了。”
安岚低着头闷笑不已,这场比谁脸皮厚的战役,最后还是她赢了。然后踩着脚踏上了床,李儋元早朝里挪了个身,让出一大半床褥,生怕她会从自己身上爬过去。
两人就这么规规矩矩面朝上平躺着,躺得僵了也不敢变姿势,生怕挨上不该挨到的地方。谁也没有说话,可乱七八糟的呼吸声出卖了两颗睡不着、又悸动的心。最后安岚觉得保持这一个姿势太折磨人,翻了个身,对着他的侧脸问道:“阿元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
李儋元正在努力让魂魄离体,才不至于被身旁飘来的阵阵香味,搅得全身燥热不堪。可刚成功了一半,又被她给狠狠拽了回来,偏偏那人还露出一副懵懂可爱的表情,让那魂魄眼馋地绕着她乱飞,又想亲又想咬上一口,可最后只是咬住了自己的牙根,不甘地磨了磨道:“我也不知道。”见她的眉眼瞬间耷拉下来,连忙补上一句:“很早就喜欢了,一直喜欢,满意了吧。”
安岚满意地笑开了花,上身抬了些,在他额上奖励似的亲了口道:“阿元哥哥,你真好。”
可下一刻,她就被人攥着手腕压在身下,男人心脏隔着薄薄的布料,一下下敲着她的。冰凉的唇从眼皮一路滑下,最后落在她唇上,轻咬着软软的唇瓣道:“再这么不规矩,可要受罚。”
安岚很想说,你也没比我规矩到哪去啊。可她的唇被恶意堵住,抗议的话也化作了一声声呜咽,许是这声音刺激了他,再不满足只在她唇上流连,舌/尖撬开她的榴齿探进去,报复似的绞着她,迫着她与他纠缠。
第72章()
飘在房里的两团混乱呼吸;终于依着心意连在了一处。
李儋元仿佛置身梦境;口里、鼻里;全是属于她的甜味。渐渐的心脏都有些负荷不住;酥酥麻麻地朝每一寸皮肤蔓延。两只手无处安放;小心翼翼搁在她腰上;然后在心里喟叹:为什么她身上哪哪都是软的;哪哪都是香的,像块浸满了蜂蜜的松糕,一不小心就能陷进去;怎么也爬不出来。
偏她还不警醒,迷糊地搂着他的脖子,通体馨香的粉嫩小蛇;调皮地在他口里作乱;顺着牙龈往里拱,李儋元的理智全给她舔没了;手也不知怎么得就往上滑;又像触电似得弹开。
最后是他先扛不住;强支起身体;迫着自己放过令人着迷的香糯。可一瞅见身下那双荡着轻雾、漾着波光的眸子;难抑的渴望又烧得全身发疼,恋恋不舍地低下头;一下下啄着她的唇,见她的脸红得像个快熟烂了的柿子;额头压上去;压着声警告:“再知道了,睡觉不规矩,要受什么惩罚。”
安岚杏眸往上轻瞥,端的是媚眼如丝,手指按着他的唇提醒:“三殿下,你这可也不叫规矩。”
烧在小腹里那团火怎么也下不去,她不但不帮忙抽薪,还不停扇风,李儋元恨恨咬着她的手指道:“我已经够规矩了。”
安岚故作天真:“那不规矩是什么样?”
李儋元觉得自己能被这小狐狸精给逼疯,眸间的黑意更浓,咬着牙阴测测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行?”
安岚咬着唇冲他笑,她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他越忍,她越想逗他,试探他究竟能忍到什么地步。可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手被人拽着,囫囵吞枣地胡乱描摹一通。咳,好像还真是挺行的。
安岚手心发烫,脸颊发烫,浑身无一处不烫。再看李儋元的表情,不似以往那只慵懒漂亮的白狐,像只吃不饱的饿。狼,于是她开始反省,好像是怪自己玩得太过火,连忙缩着脖子认怂:“阿元哥哥,咱们都规矩点,睡觉好不好。”
谁知道李儋元将她的手往背后一折,伸手去扯她外面穿的褙子,安岚的心都快飞出来,一缩脖,一闭眼,然后发现不对,那大襟的褙子从肩上褪下来,翻个面将她的胳膊和身体裹在一处。李儋元低下头,狭促地捏了捏她的脸道:“不这样,你可没法规矩。乖,快睡吧。”
安岚眨了眨眼,简直不敢想象,他居然用褙子把自己给裹成了个软粽子,艰难地翻了个身对着他,拖长了声道:“三殿下,你也不至于怕我怕成这副模样。”
李儋元笑着在她脑袋下垫了个枕头,再把锦被盖到她身上,仔细地掖好被边,托腮撑在她脸边道:“要是不舒服,我可以帮你换个姿势。”
安岚恨不得咬他一口,可口里只得求饶:“阿元哥哥,我发誓不乱动了,你放开我好不好。”
李儋元见小妖精装出副无辜的模样,好像刚才放肆点火的不是她本人一样。偏偏心里又爱得不行,俯身在她脸上轻啄了一口,眼神挪到她露出的脖子和锁骨上,喉结滚了滚,闭着眼将褙子胡乱往上拉好,然后松了口气,拥着被子另一端,翻身朝外道:“好了,睡吧,我累了。”
可那锦被平时还算大,这时多了个人,他又刻意往床沿处躲,生怕挨着她分毫,一床被子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他怕她冷着了,尽量把被子往里边拉,自己的肩膀倒露出一大截,安岚看得心疼,轻声道:“你靠过来睡啊。”
李儋元小心地往里挪了点儿,可还是露了截胳膊在外,安岚叹了口气,干脆自己靠上来,身体全挨上他的背,仿佛暖融融的火团将他整个裹住。察觉到那人的背立即紧绷起来,安岚连忙大声承诺:“我是怕你冻着了,保证不会乱动。”
然后她皱起眉想:这算是什么事,孤男寡女同床共枕,他像个警惕的良家小媳妇儿,她倒像拿了采花大盗的剧本。
这时他翻了个身,手掌柔柔按着她脑后,嗓音暗哑着道:“我尽量,也不乱动。”
安岚琢磨出这话的意思,轻哼着想:什么良家小媳妇儿,本质还是个臭/流氓。
这晚,李儋元成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他甚至还做了个梦,自己呆在一间四面都是冰雪的小屋子里,大块的雪籽“噼啪”砸着窗户,可他却热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