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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并无旁人,你敢算计本宫,竟还晓得给本宫请安。”夏雨荷沉声说道,听不出喜怒。
平香骤然惊讶之中,却还没忘了夏雨荷刚才说的那句‘收下’,所以也没有太过慌乱:“娘娘聪敏灵慧,非常人可以比拟,奴婢哪里敢算计娘娘,只不过是想为娘娘出一份力罢了。”
夏雨荷从如真手里抽出了那张纸,抖开来看了看。方子是好是坏,找太医一看便知,比起直接献药,倒显得有诚意许多。这也是夏雨荷为什么要如真将那药方收下的原因。
“起来吧。说起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夏雨荷话锋一转:“可是本宫的身子会出问题,和……也有莫大的关系。本宫就算收了你的方子,也不替你办事,似乎也说得过去。还是说,你有什么后手等着本宫?”
“娘娘确实多心了。”平香倒显得很是坦然:“其实奴婢将这张方子献给娘娘,对奴婢也并无坏处。”
夏雨荷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平香的意思:若是高氏在的时候,这方子自然是不能给她的,可是如今高氏走了,给她让她有机会孕育龙子,给皇后添堵,对她来说确实是‘并无坏处’。
夏雨荷望着低头垂目的平香,心中不由得对高氏有意思羡慕,在后宫之中难得真心,便是主仆之间的这份真心,也难得的很。她微微摇了摇头,轻吁了一声,也不知是感叹还是什么。过了片刻,夏雨荷才问道:“你想本宫在什么时候、什么方面替秋蝉美言呢?”
平香滞了一下,大约是对夏雨荷忽然变化的态度有一瞬间的茫然,之后便答道:“如果皇后娘娘对秋蝉多有苛待,还请静嫔娘娘为她周旋一二。”
夏雨荷并未接平香的话,只是挥了挥手道:“跪安吧。”
平香也不纠缠,干脆的行礼离去。
等平香的身影消失于夜影之中,夏雨荷才似笑非笑的望着战战兢兢的如真:“你放心,本宫一言九鼎,说过不会追究从前的事情就不会追究。”
“娘娘,夜深风凉,奴才伺候您回去吧?”汪禄低声向夏雨荷问道。
夏雨荷点了点头:“回宫吧。”
如真临走前,朝着平香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第69章 药方·下()
“汪禄下去吧;其他人也下去吧;今晚留如真伺候就可以了。”回到钟粹宫之后;夏雨荷如是吩咐道。
如真心中一紧;顿住了脚步;等伺候的太监宫女都差不多退出去了之后,才喃喃唤了一声夏雨荷:“主子……”
夏雨荷看着如真,脸上表情莫测;正如她如今的复杂的心思。
想到高氏居然对她下了毒;她心里就止不住的后怕。而作为动手的如真自然让夏雨荷愤怒异常;恨不得把如真收拾了泄愤。可是理智又告诉她,如真如今想在宫中生存下去除了依靠她再无其他选择,让没有真正信得过的心腹的她只能选择收留。
所以在如真来找她的时候,她终究说了前事不究的话。
夏雨荷越是沉默,如真就越是忐忑,但在这个时候,她也实在说不出来什么。
“明知本宫的情况,你还敢留在本宫身边?”夏雨荷沉声问道。
如真垂了垂眼帘,小心的措辞道:“当初奴婢其实并不知道皇贵妃娘娘交代下来的药是什么……后来留在主子身边,也算是‘别无选择’。奴婢不敢奢求主子原谅奴婢,只是乞求主子看在奴婢‘现在’对主子一片忠心的份上,给奴婢一个机会。”
夏雨荷心中升起对自己境遇而无奈的感觉:“本宫给你一个机会,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宫,现在一桩桩的都说出来。本宫今日说过前事不究,就不会追究。但是如果将来,再让本宫查出来,到时候,你别怪本宫不讲情面!”
如真连连摇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皇贵妃娘娘当初让奴婢到主子身边,连传递消息都不曾吩咐奴婢……唯二差遣奴婢做的事情,就是这个和当初让奴婢画押的事情……”她委婉的提起之前的事情,只盼能在夏雨荷心中勾起一点怜惜,她们这些伺候人的,生死好坏其实都只不过是主子的一句话而已。
夏雨荷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不再纠葛这件事情,吩咐道:“明日宣张太医来,本宫要好好问问他本宫的身子。”
第二日一早,夏雨荷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宣召了张太医来给她看诊。
等张太医为夏雨荷诊脉过后,夏雨荷问道:“本宫的身子怎么样?”
“娘娘气血略亏,待臣给娘娘开一张方子调养即可。”张太医回道。
“绿莹,茶凉了,去换过一壶。”随着夏雨荷的吩咐,绿莹叫了其他伺候的宫女跟着一起出去了,只剩下汪禄和如真。
张太医一看这个阵势,笔下的便稍微顿了一下。
夏雨荷等人都出去了,单刀直入道:“本宫气血有亏,会不会影响孕育皇嗣?”
张太医脸色微变,心中暗道不好,其实他对夏雨荷身子不对早有所觉。只是这样的事情他却不敢说,而且也不是很拿得准,但此时夏雨荷说了出来,他就要好好斟酌一下了。
夏雨荷见他面色微变,心知张太医恐怕多少有所察觉,她将昨夜拿到的方子递给张太医:“太医请看看,这张方子如何?”
张太医看完方子只觉冷汗淋漓,他看得出这是一张补养气血的方子。他又看了一会,才回道:“回娘娘的话,这张方子补气养血,对娘娘的身子大有好处。”
“太医请好好看看,这个是否对症下药?”夏雨荷如是说道,紧接着问道:“本宫的脉案一向都是由张太医你照看的,本宫也很相信张太医你的医术,本宫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准确的答案,这一张方子对本宫到底有没有用?”
张太医沉吟许久,忽然问道:“静嫔娘娘可还记得自己是何时开始不舒服的吗?”
夏雨荷并不知道自己确切被下药的时间,也并未问过如真,她把目光落在了如真身上。
如真面上表情不变,立刻答道:“主子生了小格格后三个多月就有些不舒服。”
张太医沉吟许久,始终不敢断定:“请静嫔娘娘容许奴才对照主子的脉案仔细斟酌。”
夏雨荷想了想,同意了。
张太医抄写那方子的时候,夏雨荷忽然说道:“本宫不想这件事情有所泄露。”
张太医心领神会:“静嫔娘娘或者是生了小格格之后受了风,奴才省得。”
等张太医出去之后,夏雨荷忍不住喟叹一声。看来张太医对她的身子确实早有所觉,但是却一直隐忍不发。说到底,还是她的根基不稳!
过了五日之后,夏雨荷再次宣召了张太医。
“怎么样?”例行诊脉之后,夏雨荷向张太医问道:“你不必讲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本宫要听的是实实在在的结果。本宫的身体有没有问题,你只需要回答一句有或者没有。这张方子有没有用,你也只需要回答一句有或者没有。”
夏雨荷难得的威势逼人让张太医有些战战兢兢,他顿了一下回到:“娘娘的身子的确是有一些问题。这张方子,依奴才来看,也确实有用。只是……”
“只是什么?”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入抽丝。娘娘的身子还需要慢慢将养。”张太医回道。
夏雨荷沉吟了一会,问道:“依照张太医来看,本宫需要多长时间才可以康复?”
“依奴才的看法,快则半年,慢则一年,相信娘娘的身子一定会有比较大的改观。”张太医躬身回道。
“好,那本宫就将此事交到你的手上了。”夏雨荷给了汪禄一个眼色。汪禄立刻将一个锦盒抵到张太医眼前,张太医也不推辞,将锦盒收了起来。
于此同时,就在这几日之间,乾隆已经做了决定。这一年除了高氏被谥号慧贤皇贵妃之外,早已逝去的哲妃富察氏也被追封哲悯皇贵妃。而且,乾隆还晋了娴妃为娴贵妃,纯妃为纯贵妃,愉嫔、静嫔各自晋为愉妃、静妃。而刚刚被封为贵人的蕙兰,被乾隆再次卓拔为嫔,封了一个‘令’字给她。
第55章 皇后恩威()
长春宫。
厢房之中只有富察皇后与蕙兰两人。富察皇后端着一个茶杯;用盖子轻轻的波动茶水面;似乎在完全没注意到蕙兰一般。而蕙兰就静静站在下首;面容沉静;只有紧紧抿着的嘴唇泄露了她的紧张。似乎在等富察皇后发难;又好像同往常一样,等她的吩咐。
良久之后,富察皇后开了口:“蕙兰;本宫以前真是小看你了。本宫也算带你不薄;你有心;本宫也不是不能成全你,只是你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置本宫于何地?”
蕙兰咬着下唇,片刻之后才回道:“奴婢从未想过会有今日,奴婢依旧是娘娘的蕙兰。”
富察皇后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茶杯磕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你真是要折煞本宫了!”随着富察皇后怒火彻底迸发,蕙兰一下子跪到了地上。
富察皇后朝着蕙兰走了过去,她看着伏在地上的那双柔荑,忍不住想要把自己脚上的花盆底狠狠的碾上去。虽然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蕙兰的发髻,但是这并不妨碍蕙兰的面容浮现在她心中。往日柔顺的表情,变得令人厌恶起来。
“初封即是贵人,现在皇上又要封你做令嫔。蕙兰,你实在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啊。”
富察皇后的声音已经不若刚才那样愤怒异常,可是听在蕙兰耳中,却比刚才那情绪外泄的声音要更恐怖。她也伺候了富察皇后这么长时间,虽然富察皇后并不若高氏那么难对付,但是她的手段却一点也不比高氏简单。
蕙兰心中忐忑之极,但又隐隐有种不忿,别人封了贵人封了妃嫔,皇后还会拉拢,而她如今却还是只得低伏着身子。但是这种意味蕙兰是一点也不敢露出来的,她沉吟了许久,开口说道:“奴婢从未有过非分之想,皇上垂青奴婢,也是奴婢在皇后娘娘身边学得皇后娘娘风仪一二。在皇后娘娘面前,奴婢什么都不是,奴婢永远都是皇后娘娘的蕙兰,并不会有所改变。”
蕙兰顿了一下:“奴婢知道皇后娘娘心疼奴婢,奴婢可以走到今日,完全是因为皇后娘娘的垂怜和看顾。皇后娘娘对奴婢的大恩,奴婢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忘记。”她只能不断地表忠心,希望能稍微安抚一下富察皇后。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其实也是一种背叛,富察皇后对蕙兰已有了信任,而如今却好像是一个讽刺。
富察皇后看着小心翼翼的蕙兰,心中的怒气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如果蕙兰只是被乾隆垂青,她或者不会这么生气,然而她的眼线却回报回来,乾隆在和蕙兰相处之时曾错认了蕙兰为高氏。而张玉所打听到的消息,也表明乾隆之所以如此垂爱蕙兰,似乎是因为蕙兰身上有令他熟悉的地方。
高氏!
这对富察皇后来说就像是一个永远都挥不去的梦魇。乾隆因为高氏逝去而悲痛欲绝已经让她心中难受,而蕙兰的这一出,让她更是无法忍耐。
她忍不住想起被追封的哲悯皇贵妃,在对比高氏临终前的话——她提起的陈年旧事,当初永琏的逝去是不是还有猫腻在其中?
想到这些,富察皇后就忍不住一阵头痛。正如高氏所透露的意味,她和她的战争,并没有因为其中一人的逝去而结束。
富察皇后看着蕙兰,渐渐收敛了自己外露的怒气:“罢了,本宫现在是管不住你了,由得你飞吧。”
蕙兰膝行了两步,停在了富察皇后身边,仰头看着富察皇后,双目泪水涟涟:“奴婢有幸伺候皇后娘娘,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蕙兰,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请娘娘不要抛弃奴婢。”她只能乞求富察皇后的宽恕,高氏已逝,富察皇后现在是真正的后宫之主,羽翼未丰的她,只能匍匐在她脚下隐忍不发。
富察皇后伸手拂过蕙兰的脸庞,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目光和她对视——蕙兰眼中倒是一片真诚。富察皇后的眼神闪了闪,之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罢了,好歹你跟过本宫一场,如今你有这番造化,本宫其实应该祝福你。”所谓恩威并施,压下威势之后就要施恩。
尽管对蕙兰有着诸多不满,但是富察皇后并没有打算放弃蕙兰这颗棋子。高氏去世之后,蕙兰固然是后宫新贵,而曾经属于皇后阵营的静嫔——现在应该说是静妃也不遑多让。她还需要她们相互牵制。
富察皇后把蕙兰扶了起来,替她抹去面上的泪水,之后拍了拍她的手:“这样说起来,你对本宫倒是真心不改了?”
蕙兰睫毛动了动,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