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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话，雅文也没有说话。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就算有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我和雅文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尴尬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是白奇雪已经打完电话回到了房间里。
“唐宇，雅文。你们两个怎么还没有出去啊？”白奇雪看着我和雅文奇怪地问了一声。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白奇雪，然后又转回来看了看雅文，雅文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没等我说话便对我和白奇雪说道：“好了，你们两个赶紧一起走吧，不用管我了。”
白奇雪听了雅文的话有点惊讶地问道：“雅文，怎么了？你难道不走了吗？”
雅文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嗯，我想多留下来一会儿看着小秋，你们两个先走吧。”
“哦。”白奇雪听雅文这样说也没有多问什么，而且同时已经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我跟前。
我看了看已经走到了我跟前的白奇雪，然后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好吧，雅文，你就留下来吧，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虽然我直到现在还没有从刚才的冲击中摆脱出来，不过我现在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
我知道这是逃避，不过碰上这种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不逃避，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如果我不暂时选择逃避的话，我现在恐怕连像正常人一样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
而且刚才雅文也已经说过了，她可以给我一段缓冲时间，在这段缓冲的时间里，我可以当做雅文刚才的话从来都没有说过，等之后再去慢慢思考这件事。
“嗯。”雅文听了我的话轻轻应了一声，神色看起来也没什么异样。
我没再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直接转过了身，和白奇雪一起走出了房间。
我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小秋家，白奇雪则是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刚从小秋家出来白奇雪便转过头来对我说道：“唐宇，雅文和小秋之间感情真的好深啊，小秋生病了雅文竟然担心成这个样子，而且小秋都已经睡下了雅文竟然还不放心地守在旁边。”
我听到白奇雪说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即点了点头：“嗯，是啊。”
“以雅文和小秋之间的感情来看，小秋应该不会太在意你和雅文互换身体的事情吧？”
我点了点头：“大概吧。”
“不过，就算小秋不在意应该也会有些为难吧，对我来说只要适应你变成了女生而已，不过对雅文来说你和雅文互换身体之后，她要适应自己的女朋友变成了女朋友的哥哥，这种差别可比我大多了。”
白奇雪笑嘻嘻地说着话，同时有点害羞地朝我看了一眼。
“唐宇，说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和变成了女生的你待在一起，我竟然也没感觉到不自在，而且刚才在小秋家里适应了一会儿之后，我也能清楚地分辨你和雅文互换身体之后的身份了，虽然刚开始看见雅文的时候还是有点迷惑。不过刚才从小秋家里离开之前感觉已经好多了。”
“噢。”
我有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白奇雪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当下又是笑嘻嘻地朝我靠近了一些，几乎身子贴着身子。紧接着便伸手拉住了我的手。
白奇雪歪了歪脑袋，撒娇似的在我肩膀上蹭了两下：“唐宇，我是说万一哦，万一我习惯了和女孩子身份的你在一起。等你和雅文再把身体换回来之后我习惯不回来怎么办啊？”
我这时候总算是集中了一点精神，微微笑了笑冲白奇雪回答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啊？”白奇雪有点纳闷地眨了眨眼睛。
我有点严肃地对白奇雪道：“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的不是我的肉体，而是我的灵魂。”
白奇雪听了我的话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鼓着嘴巴白了我一眼：“这句情话听起来好恶心啊。”
“对了，唐宇，我们今天去哪里玩啊？”白奇雪又转过来问我道。
我听了白奇雪的话刚想开口回答，没想到这时候白奇雪却是自己接着说道：“现在时间还很早。虽然我已经请了一天的假，不过我们两个真的要出去玩一整天吗？”
我有点疑惑地看着白奇雪：“怎么了？你不想出去玩一整天吗？”
“我当然想了，不过，小秋毕竟生病了啊。雅文也是一个人守在小秋身边，既要担心小秋的身体又没有人在旁边陪她说话，我们两个就这样出去玩好像不太合适啊。”
我听到雅文的名字立刻就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才好。
白奇雪继续说道：“还有啊。不管怎么说，小秋现在还不知道你和雅文互换身体的事情，等小秋醒过来看到你不在她身边，如果她以为你是去了学校倒还好。但是如果她知道你和我一起出去玩的话心里应该会很难受吧。”
“毕竟对小秋来说你是雅文啊，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和另外一个人出去约会，应该会心痛得想要掉眼泪吧。”
不知道为什么，白奇雪这段稀松平常的话像是一根棍子一样直接敲到了我的头上。
自己喜欢的人和另外一个人出去约会心痛得想要掉眼泪
对啊。不管怎么说，雅文刚才是对我告白了啊，喜欢的人刚刚被自己告白就和另一个女孩子出去约会，雅文现在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我想到这里忽然间慌乱了起来，不行，我不能把雅文一个人留在那里。
虽然我一时之间没办法处理她对我的表白，只能暂时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我不能因为这样就无视雅文的感受。最起码不能在雅文刚刚对我表白之后和白奇雪一起出去约会！
“唐宇，要不然我们先出去玩一会儿，快中午的时候我们买些菜回去，和雅文小秋她们一起吃午饭好了。等以后有时间再计划一次一整天的约会。”
白奇雪一边走一边说着，我却只是模模糊糊地听着白奇雪的话，随后缓缓地停住了脚步。
白奇雪拉着我的手，察觉到我停住脚步之后她也跟着停了下来。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唐宇，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啊？”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对白奇雪说道：“小雪，对不起了。”
白奇雪听了我的话又是一愣：“怎么了？”
“我今天不能陪你一起了。”
“为、为什么啊？”
我摇了摇头：“原因我暂时还没办法告诉你。”
“哦。”白奇雪眼神微微一黯。有点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我一脸内疚地看着白奇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又开口说了一声对不起。
“没关系。”白奇雪说着话有点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然后便闭上了嘴巴，没再说什么。
我抬起头往前面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对白奇雪道：“前面就快到学校了，你先回学校吧，我知道我连说对不起的资格都没有了，不过相信我，今天的事情，我以后肯定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嗯。”白奇雪虽然有些失落，但听了我的话还是点了点头。朝我投来了信任的目光。
我已经内疚到不敢再去看白奇雪的目光了，我咬了咬牙，转身快步跑远了。
我脑子里已经混乱到了极点，一边暗暗在心里不停地对白奇雪说着对不起。一边担心着雅文以飞快的速度朝小秋家里奔跑。
没多久我便冲到了小秋家门外，停下脚稍微喘匀了两口气，然后便走过去轻轻地推开了门。
小秋的房间外面，一个身影正抱着双腿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双眼通红，眼里不断涌出的眼泪啪嗒、啪嗒，一滴滴掉落在了地板上。
正在哭的这个人不是雅文又能是谁。
【183】选择（）
雅文轻轻啜泣着，似乎在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听到推门声雅文猛地一怔，随即便抬起了头，看到进来的人是我整个人呆在了那儿。
雅文瞪大眼睛看着我，不过眼里的泪水却并没有因为雅文呆住而停下来，依然自顾自地溢出了雅文的眼眶，沿着雅文的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
我看着坐在地上的雅文，心里感觉一阵发疼，好像是在刀绞一般。
心疼，担忧，后悔，懊恼。我也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感觉。
“雅文。”
我只是张开嘴，轻轻喊了一声雅文的名字。
这时候雅文也回过了神，不过她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低下了头。不再看我。
客厅里非常安静，似乎连空气都凝结住了似的，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大概过了十来秒钟的时间。我努力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终于抬起脚朝雅文走了过去。
我缓缓走到雅文面前，然后弯下了身子，就挨着雅文，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我和雅文一样都坐在地板上，两条腿并拢在一起蜷起来，我一条胳膊耷拉在腿上，另一只手伸到了雅文的膝盖旁，轻轻地抓住了她的手。
“丫头，对不起。”
我说完话心里一阵苦笑，我今天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声对不起了，不管是对雅文还是对白奇雪，我说出来的这些对不起好像真的挺廉价的，因为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除了说句对不起，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雅文没有挣扎，任凭我握住她的手，但也没有抬起头来看我，片刻之后雅文幽幽地问了一声：“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要和白奇雪一起去约会吗？是不是忘带了什么东西啊？”
“没忘带什么东西。”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去了。”
雅文听了我的话又是一愣，这才又抬起头来有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为、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去了。”
雅文沉默了一下，然后微微苦笑道：“是因为我影响了你的心情吗？”
“嗯。”我点了点头，顿了一下转而道，“是因为担心你啊。”
我本来以为雅文听了这句话心情会稍微好一点，但没想到雅文听完之后眼神却是暗淡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语气低沉地小声说道：“对不起，因为我的关系，影响了你们的约会了。”
我看着雅文的神情，松开了雅文的手，然后抬起来伸到了雅文的脸颊旁，用手指轻轻擦掉了雅文脸上还没干掉的眼泪，直到我把雅文脸上的泪痕擦干之后才微微笑了笑。用轻松的语气说道：“记住，以后别再这样哭了，明明这么帅的一张脸。”
雅文听了我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尽管笑容中依然带着几分苦涩。
“自恋狂，根本一点都不帅。”雅文轻轻地回答了一句。
我挑了一下眉毛回答道：“不可能，要是一点都不帅的话，你怎么会喜欢我啊？”
雅文听到这里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没有觉得很恶心吗？”
“恶心？”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雅文点了一下头：“嗯，喜欢上自己的哥哥，你没有觉得很恶心吗？”
我这才听明白雅文说的话的意思，我有点无奈地笑了笑道：“原来，我刚才在房间里面的反应让你误解了啊，丫头，我刚才只是被你的话给吓到了而已，我怎么可能会觉得你恶心呢？我没这样觉得，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
“哦。”
雅文轻轻应了一声。虽然只是一个平平淡淡的回应，但她脸上的表情比刚才显得轻松了许多。
“就算不会觉得恶心，也会觉得我很奇怪吧？”
我摇了摇头：“也没有，喜欢上一个人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雅文看了我一眼，然后再次把头别到了一旁：“我知道，你只是在安慰我而已。”
“随便你怎么想好了。”我听了雅文的话微微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
雅文仍然侧着头看着一旁。嘴里却是继续说道：“我没事的，我刚才只是情绪稍微失控了一下，所以才掉了一点眼泪，就算你回来我现在应该也已经恢复正常了。”
“所以。你还是去陪白奇雪约会去吧，昨天明明已经放过白奇雪一次鸽子了，不能再失约了。”
我回答道：“不用了，丫头。今天我就留在你身边陪你。”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你可以当做没听见我的话，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
我打断了雅文的话道：“然后呢？然后你再像刚才一样，自己一个人躲起来掉眼泪吗？”
雅文好像是被我的话戳中了似的。这时候整个人彻底沉默了下来。
“我本来是打算这样做的，因为刚才在小秋房间里，你对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真的被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