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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恰是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她虽凤冠霞帔,颊若桃李,却在他面前竟不由逊色几分。
昭阳恍惚了一下,肃清了声音,“你就是严九钦?”
严九钦点点头,“是我,公主。”他还在门外,对方已然开了门,便理应当然地走了进去,昭阳失神间他已进了新房中来。
昭阳回到新房中,看见他已倒在了艳红的被褥上,双眸垂下,只剩了那张看出来平日是何其雪白的脸,纵然被酒气侵红、依旧被殷红的喜服衬得如同二月的雪。那张脸,真真令人神魂颠倒。
昭阳见他占了自己的床,不由去赶他,“你起来,你给我出去。”
摇晃了几许,严九钦阖着眼未有醒来之迹。昭阳万分恼火,恼火中却又看见他脖颈那一截雪色的肌肤,胸口因为喝了过多烈酒而颇大起伏着,身段非常颀长美好,腰细腿长,竟是给人一种想凌暴的错感。
一袭艳红衣袍衬得他肤色胜雪,眉目绝艳。令人想到了浴火的仙人。
昭阳咬牙,不容自己再去看他。取来了一壶凉了的冷水,浇在了床上之人的脸上,他微微睁开了凤翎般的黑睫,脸上和鬓角以及衣裳处沾湿了不少凉水。
“你给我起来。”
昭阳的冷斥,严九钦的模样还是未醒酒的怔怔,脸湿了,四周一些黑发也湿了,额角的鬓发贴在脸上,让人看上去不知是汗是泪,模样委实得像是遭了柔躏的美人。
美人还在懵然中,浸了冷水的双眸望着红裙霞帔的公主,缓缓一道,“公主你,你好美我、我竟忘了喝交杯酒。”
只见对方失神地看住自己,昭阳本以为他是被浇糊涂,后面听到那句才知道,他被自己美色看痴了。
心中愈加恼火,将他从床上推落在地上,“你就不配上本公主的床,”
严九钦正酒醉,闻声这句,不由怔然,“公主你,别恼。”
昭阳面傲如雪,气质凌霜,在烛光摇红中看来,真真绝色。
“若不是我父皇许婚,本公主才不会看你一眼。你别以为拜了天地你就是本公主的驸马了,我可告诉你,本公主不会承认你是我夫婿,你更别妄想上我的床。”
一通劈头斥责下,严九钦有些楞然,模样何许不解,沾湿了的脸上微微错愕,半晌,只听驸马怔怔然地答道:“我错了,公主,我不该喝这么多”
被酒气润成了丝丝艳色的面容,在烛光中,外加楚楚的神情,反而生有一种让人想凌蹂的弱感。
这么低声颓气的一句“公主,我错了”,配上那倾世之貌,尚未醒酒的神情,模样委实可怜。
若是旁的一般人见了,都不忍再冷言数落他。但昭阳不一样,从小长于绮罗,万般溺宠,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性子颇为烈扈。外加天生难自弃、六宫无粉黛的美貌,高傲自大,除了她的父皇和储君太子哥哥外,眼中从未容得了旁人。
“你给我起开,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进入这间房间。”昭阳命令他道。
烛影摇曳,只见严九钦模样恍惚。
翌日。
“昨晚少爷和公主怎么样了,听说少爷睡在了书房?”严丞相问管家道,桌上刚新泡了杯晨茶。
管家委实不清楚实情详细,只是早上时候听下人嚼了两句,回答道,“公主矜贵,难免会有些小性子。”
严丞相面色沉缓了一下,拿起的茶盏又停住了。
管家转移他注意,跟他道,“少爷还在书房,可让我叫他起来向您请安问好?”
“他这几天喝了这么多,让他多睡会儿。再说他醒了自然会自己过来。”严故畔如此道,只见他在扫了扫茶盏上的泛黄的浮叶,心底犯愁中。
管家应了声“是”,心感叹,无论外表再怎样是个严父,平日里如何言辞颇厉,家规如何森严,那一句“让他多睡会儿”,还是疼爱着少爷的。
严九钦从书房里出来,撞见了正要去找他的严丞相。他先向父亲问了个安,严故畔让他一齐进书房里。
“等会儿去给公主赔礼道歉。”第一句便是此句,屈腰的严九钦不知怎地回答。
坐在椅座上的严故畔看了眼严九钦,只见他眼下的青色,低头垂眼的,怎么看也不像是着惹、轻浮或是得罪公主之徒。
“定是你哪里怠慢了公主,才让公主如此待你。去给公主挑些礼品,再好好跟她说明情况,你无心之失,日后定待公主如珍宝。”严故畔教导着他道,他不仅要在诗书典经教导严九钦成才,而且还在成家立业给他传授夫妻相处之道。
严九钦只温顺地点点头,又听严丞相对他讲道,“银两不够了去问管家开账要,听说公主喜欢绮罗和珍宝,多买一些予她。在其他事情上,别忤了她的心愿。”
严九钦也只低头,应“是”。他虽为武职,但只是个五六品。因为家父贵为丞相,他虽冠绝经典诗文,却为避嫌父亲的“高官特权”,所以不走文官仕途,做了个低等的武官。于是便俸禄不多。
严故畔说,为官,先学为人。低调、谦慎,万事不求快、只求稳。这也是他甘愿暂为右卫中郎将一职。
下午的时候,购置绫罗珠宝回来的严九钦去见昭阳。
房门未关,严九钦尚未走到房门,见了房间里一公主陪嫁的丫鬟,“公主可在?”
雁儿见了严九钦,当真眼前一亮,真有昙花现于面前之感,立即道:“在呢,公主,驸马来了。”这一声,便把昭阳从屋子里唤来了。
昭阳早换下了大红喜袍,着了件水绿轻纱网裙,外拢了一层鹅黄色薄纱,披着一件小狐裘,衬得肌肤尤其白皙,就比雪山上的雾色般。
挽了个弯月发髻,发鬓如云,耳下一串石榴色泽的红珠串宝石耳环,唇朱如丹,肤白得像是浮在河面的雪块,分外绝丽。
昭阳看了看门外,抱着一手绸缎的男子,冷傲地出身:“你来干什么?”
第112章 窈窕驸马,人人好逑11()
严九钦把方才思索好的言语倾之;“我是来赔不是的,昨日有怠慢公主之处;还望公主责罚严某,严某一定改正。”
说完了又觉得欠缺了些什么,才发觉礼物还没送出去;于是把怀里抱着的绸缎还有一仆人抱着的几卷锦缎和刚挑了的珠宝;一并送出去。
“‘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只有公主你才配得上这些珠饰珍品。”严九钦想着;缓缓一笑地说道。在昭阳面前,他总略有些不成熟的少年姿态。特别是这一笑的时候;像极了情窦初开的鲜衣怒马的少年。
昭阳扫了一眼雁儿接过的锦缎和珠宝,蔑然地问他道:“赔不是?你哪里错了?”
严九钦垂了下眼,思考了下;他想了一日这个问题;此刻缓缓道;“我不该、不该喝这么多酒;还不该不听公主的话擅自走进了房门”
昭阳一声冷笑,纠正他:“你错就错在你不该是越王党;陛下也不该赐婚我俩。你还错在了你没有一点叫我喜欢上的样子。”转头吩咐道;“雁儿;把这些都给烧了。”雁儿愣神中;昭阳从她怀抱里取过了绢盒包好的珠宝;一并扔出了屋外的绿植内。
下人不由痛惜地“呀”了一声;严九钦恍神,只见那礼盒在空中抛出了一条弧线,木匣被砸开,珠宝散落在了花园的植物丛中。
雁儿怔怔地抱着锦缎不知所措,公主转身进了房门,传来了她对雁儿的命令:“不烧掉你别进来。”
雁儿只好应声,面露怯色,偷偷地看了眼驸马。只见驸马怔在原处,面上一阵错愕震惊。
严九钦和昭阳大婚之日,越王就动身出发去河南。
沿路偶尔见三四灾民,一路乞行。可见灾情严重,难民四徙。李如锋日夜赶程,白日奔波骑马或换轿,夜里空闲的时候就看严九钦专门写给他的救灾抚民的具体方案的册子,每一步每一事项都详细地替他盘划写好。
国内的地方行政系统划分为道、州、县三个等级,道管辖的地域最大。道又叫方镇,道的最高行政长官是节度使。节度使的名字源自该官受职时,朝廷会赐以旌节,节是一种全权象征的物品,有了这个便能全权调度地方。
而当时的节度使还是军政长官,可带兵,不像后来的朝代那样的军政分家。节度使在当时还掌握着军政、民政、财政、司法等大权,所以中后期容易造成了雄藩重镇割据的局面。
到了河南道,像他这种中央派来的救灾大臣或是皇子,会有节度使会亲自迎接,他与节度使还有该长官幕府官员一齐协办河南灾情一事。
主要调拨的赈银都与他一齐南下,不经上面调拨层层拨款是因为中间实在被抽中太多,拨到河南道再下至州、县,已少去了十分之八九,所得可怜。
于是严九钦与他商议,让他带官银一同办事。到了河南道,见了节度使,了解当地情况,亲自去走访几个县,不要被官员们带着,他只会带你去情况还过得去的县。
像这种县,受灾程度不深,却可以面迎上面派来的官员,官员走访县,定会拨款。没有当过官,而且是没有当过地方官的人不知道其中的官僚复杂,场面黑暗。这种走访的县,一般是经过了贿赂和打点。所以每年为官业绩过得去,偶尔打点得多还能迎钦差。
严九钦告知他,如果是真想做实事的话,而不是形象做与皇上看为博虚名,便要下定力排众难的决心,走访各县,实地调查,按需拨款。再从道或是州里得到受灾严重的县、州名单,再具体拨款。那些名单或许不属实,就是说平日没有打点上面的、受灾严重的州县可能不会出现在那名单上,出现在那名单也许还有一些富庶的州县。所以还得恳烦了越王多劳心劳力。
李如锋曾问与他:“你没当过地方州县的官,你怎可知如此黑暗?”
严九钦只道,“研读史书,尤其是地方志的官吏史。古来书上贤臣名人,不乏许多曾被贬至穷山恶水的州县中,读他们的经历,可感受这人间疾苦。你我所了解到的人寰惨绝,不及黎民百姓的万分之一。”
李如锋再读了严九钦亲笔所书的救河南灾详策册子,思绪忽飘,不知为何,每每看到了严九钦的字迹,丰腴雄浑,结体宽博,不知怎地,想起了前日在登阳楼那一幕。
他站于床榻前,怔怔地看住了不省人事的严九钦。
那一刻,才恍觉到,怪不得古由今来,这么多君王耽湎声色,尤好美人,甚至荒废霸业,他曾嗤之蔑笑,可从不想过有朝一日他也遇到了。他今日总算明白了历史上的帝王们了。
自古宏图霸业和声色犬马不可兼得,爱美人自舍江山,何况严九钦还是他牟图霸业的不可多得的能人贤辈。
再说,他前日只是一时酒后失态,并不用太过当真。何况他待九钦,是以客卿待之。更别提非分之想了。
想到此,虽已更深露重,李如锋继续读下去严九钦的救灾策。
虽说太子远离都城,但是越王党绝不闲着。沈施从刚递了一封密信给严九钦,书案前的严九钦接过信拆开,上面的密封胶已被打开了,取出了信件出来。只听见沈施从在旁说道,“太子在吴地占了许多百姓的地,还强拆了前太傅宋承岂后人的宅子,改成了自己的宅府,搞得宋承岂之孙宋世明上告州刺史和道节度使上,但没一个地方官管他,这几日估计要到京城告御状了。”
严九钦粗略扫完信的内容,配合着沈施从从旁的概况提炼,明白事情来龙去脉。沉缓地说道,“恐怕太子党不会给宋世明进京的机会。”
“你是说,宋世明会被拦在京外?”沈施从道。
“别说是告御状,就连一丝风声都传不进圣上的耳边,你信吗,沈兄。”严九钦心明如镜,把信折好放回去,“吴地的日子当真是风流快活,有着一帮老臣替他日日在圣上耳边吹风,太子想捅出天大的祸端都难。”
“那宋世明岂不是悲哉了?祖宅被占了,想当初宋太傅是先帝红人,圣上的老师,如今人去势倒,大权旁落,本是衣锦还乡解甲归田,却连田宅都保不住。”沈施从不由地感慨道。
“树倒猢狲散,一朝天子一朝臣,宅子被占已经算不错了,”严九钦把玩了下越王在办事时特意在河南给他觅到的好砚,刚新到,摸在手中,砚上还带着略微的潮湿感。“宋世明再闹下去,估计前途堪忧、难保性命。”
“其实宋世明这种前任大臣之后,想些法子搅起龙潭来不是没有。严兄不打算推下波助一把倒霉的宋兄?”沈施从看向在了在书桌前玩砚的严九钦,话里示意。
严九钦缓缓一笑,眉间舒卷,如同少见的独株艳红的昙花,“派人去暗示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