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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挺好,省得朕又将你那处锁住。”
徐意山深吸两口气,咬牙道:“好。你之前手上一直攥着的就是用来锁住我那处的金环吧?”
“是你以前戴在身上的那个。朕一直想随身携带一样你的贴身物什,每日触碰”
“好、好、好!”徐意山连说了三个“好”字,仰着脖子闭上眼,倚在床头像是一具死尸。
洛帝不禁俯下身去吻他纤细的脖颈上凸出的喉结,口中含糊道:“你曾说过的一句没错朕就是怕你去碰任何人当然这世上也只有朕能碰你。”
当徐意山再次见到慕清迤之时,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了新被皇上召进宫的许御侍。
虽然他和洛帝之间还有太多的账没有算清,比如顾思书的家人之死,又比如化雨的身残但他知道自己只能先忍下去。他不知道的是洛帝还有没有继续去查过他的身世和他进宫的真实目的——但既然男人没有提起,他便可以装聋作哑,暂且先当了这御赐的“许御侍”再说。
“见过慕御侍。”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抬起头来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见慕清迤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他其实很难说清慕清迤脸上所显露出的惊讶的含义——大概是七分惊艳,剩下的三分就不知所谓了。他可以肯定,这余下的三分一定不是嫉妒,而这人也绝对没有认出自己是谁。
“许许御侍?”
慕御侍就坐在不远处的梨椅上,微微蜷曲着手指扶着滚圆的肚子,努力绷紧了眼眶。他以为自己看见的是这位最近刚得宠的新人,可是越看越觉得神思恍惚,如在梦中。正当这时,他的腹中突然传来阵阵刻骨铭心的绞痛,令他瞬间就红了眼睛。
135。第一百三十四章()
“慕御侍可要在下帮你唤来太医?”
“不不用了”慕清迤一只手扶着肚子,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抓着梨木椅的扶手;惨白的的指节一如他此时的面色。而在他身边服侍的小太监这才从许御侍惊人的容貌和突如其来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急嚷嚷着要去找太医。
“都别去叫人; ”慕清迤虽然疼得弓起了身子; 可是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仍是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低声道:“不过是寻常胎动而已,并无大碍。”刚说完; 他又转头朝着小太监吼道:“还不快去把药给我端来?”
徐意山见他如此,略微挑了挑眉。他朝殿门口退后几步; 淡淡道:“既然慕御侍身体不适,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别走。”
闻言; 徐意山停下了脚步; 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看他用颤抖的手指从椅边角几上放着的方盒中取出一根银针——在试过了端来的药无毒后; 才连忙灌了两口药汁进口中。只消片刻; 这人就不知是被烫得还是被呛得连连咳嗽; 连眼泪都给咳出来几滴,接连坠入了黑漆漆的药碗里。而他这痛苦的咳嗽声则一直回荡在空旷的前殿; 让整座宫殿显得更为空寂。
“也许在我离开皇宫的这些日子里,他过得并不好。”徐意山如此想着,心中高兴之余,亦是有几分可惜。可惜的是这眼前这碧泱宫虽然高耸得如入云霄,也宏伟得遮云蔽日,却难容住在里面的人过得舒心顺意。他甚至觉得在自己面前挺着肚子这位故人有几分可怜——但这种可怜也只是卑微的可怜罢了,绝对不及小范之死的万分之一!
“许御侍入宫不过短短几日,却在宫中已是艳名远扬。”慕清迤在停止了咳嗽后,脸色比之前好得多了。他故作姿态地清了清嗓子,接着道:“真不知皇上是从何处将你寻来,大约是从天上罢就算我整日闭门不出,也能经常听到下面的人说起你。”
徐意山只是笑笑,并没有接话。
慕清迤见他朝自己笑了,面上竟露出了有些痴迷的神情,问:“你今日为何非要来见我?”
“在下也只是偶然间听闻慕御侍才貌兼备,颇得圣眷,故而”
“呵,皇上早就不常到碧泱宫了。”慕清迤冷笑着打断他,“在你还没进宫之前,皇上是去丛华殿的秦小侍那儿去得最勤。真要说起来,你跟那秦小侍长得倒有几分相似。”
徐意山对他提到的这个秦小侍毫无兴趣。他只是对慕清迤方才居然会用迷恋的目光看着自己而感到十分可笑,同样也感到很可悲。只见他慢慢挑起了半边嘴角,语声暧昧地说:“慕御侍,在下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我之所以想来见你,只是因为对你这个人感兴趣而已。”
听见他这么说,慕清迤立马皱起了眉头,眸光闪烁不定。半晌,他才能听见自己的声音:“许御侍,当心隔墙有耳。”
“我知道。”
“你不怕?”
“我为何要怕?”徐意山走近他,“人生苦短,我只怕错过了就会后悔一辈子。”
“你荒唐至极!”慕清迤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侧过脸去不想看他,可是眼角的余光却将这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对他来说,这个地方就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只有当这个人逆着光走进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活着。
秋夜如水,月白风清。
皎洁如雪的月光照在殿门口纤尘不染的台阶上,随着时而响起的更漏越来越亮;而高悬在檐下的八角宫灯则是变得越来越暗,似乎无心渡夜。
洛帝将批阅奏章的朱笔搁下,用两指揉了揉微痛的眉心,终于开口:“若如你所言,他今日不但强行去见了慕氏,而且还”
“回皇上,此事确实匪夷所思。”暗卫首领庞墨见皇上沉着脸久久没有说话,亦不敢多加评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他只能庆幸那两人最后并未太过越矩,否则就不仅是后宫通/奸之兆,而是通/奸之实了。
“慕氏莫不是已经认出了他?还是说——”还是说那人竟敢违抗自己的命令,将真实身份告知他人?
见皇上的面色愈发不善,庞墨只得将那两人白天说过的每一句话都重复了一遍。洛帝听罢,冷笑道:“原来不过如此。依朕看,他二人积怨已久是真,尽释前嫌是假。若是连他们都能再续前缘,那朕的三弟也不会怨恨朕这么多年了罢。”
“皇上,那淮王身边和淮水郡那边还需要加派人手吗?”
“暂且不用。再分出些人手去将真正的顾思书和他弟弟顾允找到。”
“遵旨。”
“还有,你们既然还查不出‘顾思书’的真实身份,那就别查了。他八成就是淮王的人,姓甚名谁对朕来说都已不再重要。”
庞墨万万没想到皇上竟会让他放弃去查顾妃侍或者说是许御侍的身世,心下顿时疑惑不已。此时的他只能听见皇上略嫌粗重的呼吸声,不禁猜测皇上不知已经为此气了多少回,却依旧丝毫不能释怀。其实这不仅仅是释怀与否的问题,而是真真关系到了国之大计,不能有半分闪失。
“如今尚不是收网之时,只需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就好。”燕安洛说完这话,长呼出一口气,心中所感已不能用言语形容。这些年来,他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张长桌后面;批阅奏折,看书写字,有时甚至会数着更漏声静待天明。他只知道,无论殿外更漏响起多少次,长夜终会过去。
庞墨临退下前又偷偷瞄了一眼独坐在殿中央的皇帝,只觉隐隐约约看见的还是那个孤独而仁慈的皇长子。很多年前,那个少年皇子曾艰难地原谅过身为细作的伴读,也曾偷偷保护过被人狠狠欺负的皇弟。
可惜他终究成了帝王。
徐意山带着一个模样伶俐的小太监走在前往霞飞宫承恩殿的路上,只觉得如芒在背,好像一路上都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
其实自从回到这霞飞宫后,他就没有一夜能睡得好觉。原因无他,这东配殿里伺候他的太监和宫人全都被换成了洛帝的人,一个都不能被他,他怎能安心入睡?而洛帝除了告诉他此事之外,还顺带假惺惺地提起了化雨。那人说,他的化雨虽然目前还被关在宫里的掌刑司里,但已经不会再受刑了,只是绝不能被放出来而已。
除此之外,曾经背叛过徐意山的卫子俊,还有慕清迤身边的宫人阿青,则是被洛帝罚去尚衣局下面的浣衣署为奴了。徐意山心说其实这样也不错——先让那两人将宫里的脏衣都洗个够,然后他再亲自驾临浣衣署,让他们尝尝之前化雨受过的被“断舌挖眼”的滋味。
“许御侍,”小太监见他面色越来越阴沉,犹豫道:“皇上吩咐过了,您不用去理会司秋贵侍。他要是敢为难您,您只管告诉圣上便是。”
徐意山停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说:“他既然非要我去见他,那我去就是了。我还不信他真能将我怎样。”
话虽如此,当徐意山真正见到司秋之后,他才知道了什么是后悔,什么是不该。当然了,一切还得从司秋这个疯子见到他后说的第一句话说起——
“你居然还活着”
从这句话中,徐意山至少得到了两则非常重要的讯息。第一,司秋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第二,房诚原先并没有告诉过他自己还活着。这能说明,房诚绝对是心怀鬼胎,对司秋也绝非知无不言。他甚至怀疑房诚连淮王已经同孟惊鸿成婚的消息都瞒了下来,更别说孟惊鸿已经
“贵侍大人,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哈哈哈哈”司秋笑得咳嗽了起来,或者说是如久痨之人那般急喘了起来,只是未见咳血而已。他身上穿的衣裳依旧是鲜血的颜色,本可以帮他显露出如吃人般的张牙舞爪的狠劲,如今却因太过空落而显出几分无力来。徐意山见他将金色的烟杆贴近他那张绝色的脸蛋,从唇边吐出的烟雾比从前要黑上许多——就像从天边滚滚而来的乌云,慢慢遮住了光彩夺目的烈日,直至吞噬殆尽。
徐意山耐着性子等他笑完,又接着等他将整间暖阁都笼罩在烟雾缥缈之中,好似回到了数年前他们在锦枫殿初见那日。那一天,这人将一把寒光毕现的匕首扔在他的脚边,让他自己用匕首将脸颊划破。徐意山至今还记得那把刀划在脸上的感觉,那是他受此人万般折磨的开始。
“动手吧!”
当徐意山从回忆的漩涡中挣扎而出时,一把同样闪着寒光的匕首出现在了他正前方的地面上,距他不过几步之遥。青烟缭绕,刀光森冷。
“你是要本君亲自动手,还是自己来呢?”司秋朝他妩媚一笑,一如当年。
“你想杀我?”
“你若是愿意乖乖将自己的脸划得稀烂,本君便可饶你一命。”
此时此刻,徐意山从他眼中看出了他所见过的最可怕的嫉妒,还有最无望的疯狂。这令他不得不认真思索,自己到底该什么时候弄死这疯子呢?
136。第一百三十五章()
思及此,徐意山手握匕柄; 面上不禁流露出几分阴狠之色。正当这时; 暖阁外突然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孩童啼哭声,随着凌乱的脚步声愈发响亮。
徐意山一下子就猜到了来者是何人,不愿在来人面前与司秋多作纠缠。他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往地上一掷; 对司秋冷笑道:“告辞。”
他刚一回头; 就和抱着大皇子燕云臻的房诚在门口打了个照面。房诚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唇有些哆嗦:“小山,你你、回来了?”
“房大哥,”徐意山努力使自己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许; “好久不见了。你也有很多年没见过我这张脸了吧?”
房诚忙不迭点头,同时眼珠不错地盯着他,口中一直念叨:“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他正要接着说话,怀中的大皇子忽然不安分地扭动起来,用拳头使劲砸着他的胸膛; 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则是朝着床榻的方向。
司秋微笑着朝自己的儿子勾了勾手指; 后者立马从房诚手中挣脱,屁颠屁颠地走到了榻边。原本侧卧在榻上的男人坐直了身子; 冲着大皇子白嫩嫩的小脸慢悠悠地吐了个烟圈。紧接着,他扬手便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得大皇子扑倒在了榻上,半天都没翻过身来。
“有趣。”徐意山自打看见这一幕后就不打算离开了。只因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太过熟悉,却比儿时的他所经历过的还要残忍。如他所料,司秋接下来就是冷冷的一句:“你方才在门外哭什么?”
大皇子将秀气精致的小脸转过来,既没有哭也没有答他。见状,房诚开口解释说:“殿下只是太过思念您了毕竟您难得才到承恩殿一回”
“本君早就说过了,本君的儿子在没有登上皇位之前,一滴眼泪都不能流!不过是数月未见罢了,何以哭哭啼啼,软弱不堪?”
徐意山看着此时被教训的大皇子,就好像在看当年的自己。他永远记得父亲曾说过的,身为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