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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男妃子-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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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比十五还要重?”话刚说完,他的眼中又有点酸涩了。他今后是再也没有机会能扶十五了,他甚至都没有机会能触碰他,也永远不会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你和十五究竟是什么关系?”淮王在咳血的间隙问了他一句。

    徐意山心想:反正十五已经不在了,你看起来也活不长了,不如就告诉你实话,让你更加内疚。

    “他是我中意的人。虽然他没什么优点,是个骗子,脾性也不好,但我就是很想念他。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也救过他的,我不奢望我们能在一起,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对了,他还欠我两个约定没完成,这个杀千刀的骗子,希望他下辈子天天被我骗。”说着说着,他的眼里又开始冒酸水——他已经不想承认这是眼泪了。

    燕安淮听他说完,咳出了一大口鲜血。他连忙伸手捂嘴,可是血还是从指缝间滴落到了地上,像是落下了红色的雨滴。

    “你是不是不行了?”徐意山想要掀开他斗笠上的黑纱看看他的脸,可是淮王却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徐意山这才发现他一直按着腰部的左手上也全是粘稠的血迹。

    他想起十五上次在山洞里也是这副快要死去的样子,一直咳血,腰上也在流血。他当时十分庆幸十五挺了过来,现在面对同样的情况,却换了一个人。十五已经去世了,这个人还苟延残喘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你要是死了,我是肯定不会难过的。但是你怎么跟王府里的人,还有你的那些谋士们交待?你就甘心洛帝抢了本属于你的皇位,而你到死都只是个失败者?”

    黑纱轻轻地摇了摇,同时徐意山感到身边的步伐快了一些。他不禁为自己的刺激奏效而感到高兴,趁着王爷“回光返照”的这股劲带着他下了山。

    一回到王府,徐意山就将淮王交到了梓安手上,而他则捏着临分别前王爷塞给他的玉佩回到了房间。

    他将十五之前送他的玉佩拿出来比较,发现这两个玉佩的材质和雕工确实一模一样。他原先有的那块上面是“安”字,而新的这块上面是“意”字。

    如果说“安”字是“保佑平安”的意思,那么“意”字是否就是“吉祥如意”的意思呢?还是说

    过了几天,有小厮来通知徐意山说王爷的病已经养好了,想在城里最好的酒楼“广聚楼”宴请他以作为答谢。

    “你回去转告王爷,就说我帮他是分内之事,不用他感谢我。”

    “王爷说了,若不是有您在,他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如果您愿意去一趟广聚楼的话,他会告诉您那天他手上为什么有奇怪的东西。”

    徐意山一下子就想到了他手上浮现出的藤蔓一样的黑纹,那些和经络完全重合的黑纹,难道真的只是毒素?

54。第五十三章() 
广聚楼上依旧是张灯结彩,楼内客人云集,喧哗声不绝于耳。

    店小二踮着脚站在大门口,刚一见到穿着一身银色绣暗纹锦袍的淮王就赶紧上前来迎接,殷勤地询问是否已经订了楼上的雅间。

    因为王爷和徐意山都戴了罩着黑纱的斗笠,所以没有人认出他们是谁,亦没人特别注意到他们,只道是富裕的江湖人士。徐意山想起上次来的时候众人眼中的鄙夷,还有十五牵着他往楼上走时的坚定背影,一切都如是在昨日。

    巧合的是,他们这次用膳的雅间的正是上次去过的那间。徐意山看着墙上的字画,听到淮王在他旁边说道:“你点你喜欢吃的吧。”

    这熟悉的问话让徐意山心中漏跳了一拍,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上次点过的“鸡丝豆苗”和“腰果芹心”,但最终说出口的却是:“你做主吧,我没有胃口。”

    淮王点点头,点了一大桌子菜,其中就有鸡丝豆苗和腰果芹心。可是徐意山面对这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珍馐不仅毫无胃口,反而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有的东西就是想吃的时候吃不到,而吃得到的时候却不想吃了。

    “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么?本王虽说不上富甲天下,但要请你将这广聚楼里的东西都吃上一遍还是没有问题的。”淮王看他脸色不对,还以为是菜色不够丰富。

    徐意山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筷子,脑海中不断地回响着上次来这里时十五和自己的对话。他还记得他一直调侃十五很穷,只请得起自己吃两个菜,而十五却反驳了自己

    “殿下,您真的觉得您富有吗?”徐意山嘴角带着一丝哂笑,“十五曾经和我说过,‘自由自在是富有,无牵无挂是富有,和心仪之人共处也是富有’,所以他当时腰缠万贯。我此时此刻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因为现在的我一点也不自由,我牵挂着他,却再也见不到他——是他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贫穷那么您呢?”

    淮王的眼底滑过一丝极隐秘的哀伤,看着他淡淡道:“我不明白十五这句话的意思。我只知道,如果我得到了天下,那么我将是最富有的人。你也不必为十五的死太过心伤,如有来生,你们一定可以在一起。”

    “如有来生”他低声念着这四个字,只觉得字字锥心,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没有来生!我杀过那么多人,一定会下地狱。我下辈子变猪变狗变牛羊,都没有可能再变作人,如何才能再遇见他?”

    “照你这么说,本王将来岂不是也会堕入十八层地狱,入六畜轮回?”淮王笑了,“这世上比你坏的人多了去了,若是你都要变为牲畜,那么几百年后国内将不复有人存在。如果你们真的是有缘人,那么就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徐意山觉得他这笑容真是无比刺眼,“您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么会懂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心思?除了江山王权,您可谓是要什么有什么,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美人更是手到擒来,还有什么是您求而不得的?”

    淮王饮了一口茶,说道:“有一个人,不是求而不得,而是不能求,也得不到。你要听听我和他之间的故事吗?”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秋天的御园里,在我十岁的生辰宴上。我看到他和很多同龄的孩童坐在一起,板着脸,既不说话也不笑,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就很奇怪他为什么那么格格不入,默默地观察了他很久。当时我二哥说那小孩儿有什么好看的,笑都不会笑,比他的伴读房玉轩差得远了。我记得我赌气似的说:‘我一定能让他笑出来。而且我要让他每天都开心,不会再难过。’”

    “就这样?然后呢?”徐意山在这故事里听到了房诚的真名,兴趣更大了。

    “然后我就去求父皇把他赏给我作伴读,父皇怎么都不肯答应。从此我就知道父皇什么都不会给我了——他连一个伴读都不愿意给我,更何况是皇位?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凡事都要靠自己争取,于是我争取到了一个新的教我武功的师傅,我的一生也就此改变。”

    “那你后来和那个小孩如何了?你还有再见到他吗?”

    “当然,本王见到过他很多次。”淮王看着他的眼睛,“每次见到他,他都有长高一些,我很开心,更希望他快点长大。因为等他长大了,我就能和他在一起,对他好。我从前时常梦见同他成亲时,我们都穿着厚重红袍的模样。但是世事无常,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将我和他越推越远,我就将他藏在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很远很远”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的事情成功了,你就会去找他,然后娶他么?”

    “不会。”淮王停顿了一下,“因为某种原因,事成和娶他之间,我只能选择一样。从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这世上有太多无可奈何的事情。所以我在劝你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劝我自己。那四个字其实也是我一直想对自己说的。”

    “如、有、来、生。”徐意山慢慢地替他说了出来,竟看到淮王深棕色的瞳孔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却是如烟火般转瞬即逝,最后统统散落作了无比坚毅的亮光:“事成之后,本王便不会再受人欺凌,害死本王父侍的凶手也能血债血偿。到那时候,本王一定能再寻到一位心爱之人,与他”

    淮王却忽然说不下去了,只是看着满桌动都没人动过的佳肴,说道:“菜凉了,本王叫人重新上一桌。”

    等到菜重新上齐,淮王又恢复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冷峻的面容上再也没有任何深情或悲伤的神色。徐意山看着他优雅地用着膳的侧脸,心想抛开他和王爷之间的恩恩怨怨不说,这个男人还是很有魅力的。因为王爷本身长得极英俊,地位尊贵却不近美色,虽然缺点也不少,但总的来说心肠不坏,还很能忍耐,天底下想嫁给他的人真是不知凡几。能被这样的人心心念念这么多年,就算最终不能在一起,也算是那人之幸了吧!

    “王爷,您说如果我来赴宴的话,您就告诉我为何您那天手上会有黑藤蔓一样的东西”见王爷用完膳开始擦手了,徐意山想起了正事还没问。

    “那是一种慢性毒发时会出现的症状。戚太皇侍不放心我会在这里一心一意地当王爷,逼着本王在离开都城前饮下了毒酒,以达到完全控制本王的目的。如果本王还想活命,就不能想着造反。”

    徐意山见他现在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说:“那您已经找到解药了?”

    “没有,但是无妨。这种毒素在身体里的危害并不大,而且很少会毒发。”淮王无所谓地道。

    “我不信。那藤蔓看起来已经深植在您的血脉中,毒发时也会危及生命,您告诉我您那天为什么会突然发作吧?”

    “这你就不要管了。总之最坏的结果莫过于像二哥那样断手以隔绝毒素。但本王是不会允许自己断手的,等这藤蔓长到心脏的时候,也就是本王死去之时。所以本王必须在这之前夺回皇位,并且胁迫戚氏交出解药。”

    “原来如此。”这就像计时的沙漏一样,催促和监督着淮王。

    “你为何食不下咽?”王爷见他筷子都没动过几下,皱起了眉头。

    “我之前和十五也来过这里一次。当时他说等他有钱了会请我再来大吃一顿,可是他却食言了。没想到我说的他下辈子才会有钱这件事真的一语成谶。我一想到这些,就无心饮食。”通过今天和淮王的谈话,他觉得这王爷也是个苦命人。随着心中怨恨的逐渐减弱,他眉宇间的凌然肃杀之气也淡了几分,眼尾和嘴角的弧度都柔和了许多,更是美得让人心动。

    “本王似乎听你提起过,十五还有同你的两个约定尚未完成?不如让本王代替他完成,正好用来感激你的救命之恩。”

    “不用了,”徐意山摇头道:“我知道,若不是因为我伤了你,你也不会毒发。”接着他面色发白,如寒星般的双目中似浸满了冰水,惨然笑道:“而且我此生再也不会相信约定和誓言一类的东西了。”

55。第五十四章() 
淮王说:“过段时间你就要回宫了,既然今天已经同本王出来了一趟,不如就再陪本王去个地方如何?”

    “去哪里?”

    “走。”王爷直接将沉甸甸的钱袋放在桌上,带着他离开了酒楼。

    两人走在河堤边上时,微风徐徐,轻抚着岸边柳树新长出的嫩绿枝叶。春日午后的暖阳洒在成双结对的游人身上,经过之处,尽是缱绻笑语。当他们走到白桥中央的时候,淮王停下了脚步。

    “您在等谁?”徐意山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静静流淌的淮水之上,各式各样精美的游船画舫往来如梭,旌旗飘扬,美不胜收。

    “他们来了。”过了一会儿,淮王带着他走下石拱桥,向着一艘正往岸边停靠的豪华画舫而去。

    等到进了这美轮美奂的画舫里面,徐意山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要带我来妓馆?”徐意山坐在桌边,言语间透露着不耐。

    “因为本王需要来这里,你也需要来一次。”淮王淡定地饮茶。

    “不需要,这里的人都不干净。”

    “你误会了。他们不脏,真正脏的不是身体,而是人心。”就在王爷说话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珠帘后面,吸引了徐意山的注意力。

    当玉串珠帘被一只纯白飘逸的水袖掀起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男子令他吃惊不已:“司徒先生?”

    没错,此人正是从前在王府里教授徐意山一些特殊技巧的师傅,名为司徒祈。徐意山早猜到了他是勾栏中人,却不料能在此地再次见到他。

    这司徒祈的长相十分柔美,墨发松松挽在脑后,眼尾上挑,清秀中带了几分妖媚。他今日画了戏子的淡妆,穿着一身素雅的戏服,水袖缠缠绕绕,似要将人的魂魄都给勾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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