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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也不信。
“此事我会慎重考虑,考虑好之后我再去找你。对了,你知道常家人在这两次选秀中有谁入选了君侍吗?”
吴启坤想了想,道:“你说的是国都常家吧?那嘉禧宫的常御侍不就是工部常大人的嫡子吗?你问这个做什么?”
徐意山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是听人说过有个御侍姓常,但他哪里记得住每个人的背景,听过了也就忘了。这下他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找常云川的家人了,调查也就有了眉目。
“没事,只是忽然想起从未与嘉禧宫的御侍们有过交流,想向你确认一下嘉禧宫里住的那两位之一是否有人姓常。”
“你管他们做什么?嘉禧宫的人连同他们背后的家族通常都是中立的,不怎么过问宫中事务,你找他们交流也没什么用处。”
徐意山笑了笑,“只是好奇罢了。今日就先谈到这里,被引走的暗卫都快回来了,你回去的时候也要多加小心附近的眼线。”
在之后的几天里,徐意山依次拜访了戚太皇侍,冷皇侍,还有戚妃侍他们,就是没有给同宫的司秋贵侍请安。自从司秋贵侍上次被“顾御侍”下毒陷害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人关系糟糕,所以徐意山不去给他请安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有不少人都在暗地里指责“顾御侍”品德有问题,害了人还不知悔改。
徐意山不是不想去给他请安,只是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之前见过的戚太皇侍对他的态度回到了从前,又有将他划为心腹的意思,不断地暗示他要想办法对司秋还以颜色。而冷皇侍对他的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对他只有单纯的“关心”而已。戚妃侍就不说了,这人和戚太皇侍一个鼻孔出气,也是暗示他再接再厉,继续去害司秋。
他被这宫中复杂的人脉关系烦得不行,甚至都有了逃避的心思。从前还有房诚为他指点迷津,如今他孤身一人,却要作许多影响重大的决定。而在做决定之前,他想先去嘉禧宫见见那位常御侍。
嘉禧宫离霞飞宫很近,两座宫殿都是在整座皇宫的最南端。这嘉禧宫以暗红和金色为主,看起来既庄重又华丽。一道镶嵌着玛瑙和金丝的木制廊跨空而建,穿过中间团锦簇的园和园旁的湖泊,连接着东西两座偏殿,如天上的虹桥般独特壮观。
徐意山这次过来,一个随从都没有带。他知道常御侍住在东配殿,便径直往东边走去。
行至园处,一个背着他正在作画的身材魁梧的男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放轻了步伐走过去,还没走几步,就见那男子将画收起,转过了身来。
徐意山在司秋贵侍的生辰宴上见过他一次,还算有点印象。这人就是嘉禧宫的两名御侍中英俊高挺的那一个,正是他要找的常御侍。徐意山正要自我介绍,就听见男子说道:
“我是常云川。顾御侍此番过来有何贵干?”
61。第六十章()
徐意山一听见他自称“常云川”,就惊得愣在了原地。
“无事不登三宝殿。顾御侍刚出冷宫就来找常某,定是有要事相商吧?”
“也算不上要事,”徐意山将手中的画轴递给他,“只是近来偶得一幅佳作,想到常御侍是极爱画之人,便想将此画赠与常御侍,还望笑纳。”
常云川并未接过画轴,只是说道:“无功不受禄。顾御侍不如先随我上‘玉虹桥’游玩一番,看看此处风景如何?”
“玉虹桥”便是嘉禧宫最具特色的跨空而建的廊桥,其造型优美,如长虹饮水,如玉龙凌波。廊桥的飞檐斗拱上都雕刻和绘制着精美的卉图案,瓣边缘镶嵌着金丝,而心则是由红玛瑙制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最妙之处则在于桥栏都是镂空的,在桥上时四面景致可以一览无余。徐意山跟着常云川走在桥上,仿若踏空而行,半空中微风徐徐,而桥下繁簇簇,香扑鼻,景色十分宜人。
“常御侍,你这嘉禧宫真是妙极。”徐意山不由得感叹道。
“所以我才会如此喜爱在这宫中作画,终日闭门不出。这桥建在半空中,周围也没有别人,顾御侍有话不妨直说。”
“不瞒常御侍,我听着你的名字似有几分耳熟。我曾听家父提起过,他当年在国子监有个同窗好友也叫常云川,只是后来那个朋友进宫当了妃侍”
这番说辞是徐意山来之前就想好的。像他们这种贵族子弟一般都在国子监上过学,所以顾思书的父亲当年很有可能和常云川是同窗。其实古往今来的高门子弟中可能就只有他一个人是一直被关在府里的,由徐父请了教书先生单独教导他。
“原来如此。”常云川停下脚步,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说的那个‘常云川’是我父亲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小叔父。他年少进宫,父亲因为太过思念他,就给我起了和他一样的名字。”
“恕在下冒昧,你的小叔父当年在宫中过得好吗?他现在在哪里呢?”
常云川的脸色黯了下来,“他进宫没几年就被先帝扔进了冷宫,在先帝驾崩前就已经病逝在冷宫里了。”
“真是可惜。家父也一直惦念着你的小叔父,只是他进宫后就毫无音讯了。”
“确实是毫无音讯。洛帝不准君侍给宫外写信,所以直到小叔父离世,我们都再没能见上他一面。他当年带进宫的陪嫁中有几样很重要的东西,也都不知道流落到何处去了。”
徐意山感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快,常云川所说的“很重要的东西”可能就包括了穿云镜。“可是真正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带到宫里来?”
“也怪我我祖父和父亲当年太宠小叔父,他想要什么就都给了他。他们也没想到小叔父会犯错进冷宫,毕竟小叔父的性子一点儿都不跳脱,也不像是会去争宠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当年进冷宫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常云川笑了,“我怎么会知道?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只是顾御侍,你为何会对我的家事如此感兴趣呢?”
徐意山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歉意,“是我冒昧了。”
“人人皆有好奇心,顾御侍无需自责。”常云川伸手拍着他的肩膀,“我其实很高兴你来这里找我,还问我这么多家事,这难道不是说明你对我也产生了兴趣吗?”
此时他们刚好走到廊桥中央,四周寂静无声,惟有几只飞鸟振翅穿廊而过,往不远处的耀日飞去。常云川微微低头对着他笑得灿烂,浓黑的墨眉,洁白的牙齿,黑白分明的对比晃得他有些眼晕,更何况这人身后还有美得令人目眩神迷的蓝天白云。
常云川现在的样子和徐意山想象中的十五的模样实在是太像了。他想十五如果还活着的话,对他笑起来应该就是这副样子,好像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徐意山使劲闭了闭眼睛,平淡道:“无所谓感不感兴趣,只是想要多交个朋友罢了,就看常御侍是否赏脸了。”说着,他再一次递出了手中的画轴。
这一次常云川没有拒绝他,接过画轴抱在怀里,说:“能和顾御侍成为朋友是常某之幸。既然你赠画予我,根据礼尚往来的道理,我也应该回礼给你。不如这样,你随我回东配殿,我画幅你的‘写像’送给你吧!”
“写像”即指人物画像,常云川的意思就是要画幅“顾思书”的画像给他。徐意山虽不喜被人画像,但他仍是鬼使神差地跟着常云川回了东配殿,也就算是默许了后者的提议。
嘉禧宫的东配殿和霞飞宫的差别并不大,布局也极为相似,只是好似装饰风格更典雅一些,殿中不仅摆放了几个素净的瓷瓶,还有一套古编钟,四面还有精美的山水绘壁。
“请顾御侍坐到龙凤塌上。”常云川一边摆放作画需要的用具,一边对他说道。
“我坐好了。”徐意山两脚并拢地端坐着,双手也交叠着放在膝上。
“不是这样,”常云川耐心道:“就算是坐,你也要坐得更自然些。我希望你最好能侧躺在榻上,用手撑着头,这个动作画出来会比较好看。我画人像讲究神似重于形似,若你太过拘谨,我就很难画出你的神韵风采。”
徐意山心想我这副样子还有什么神韵风采可言,能画得好看都算不错了。他按照常云川的要求躺了下来,以手支头,露出了一截密玉似的手腕。这一小片的莹白为他并不出众的五官增加了几分风情,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根木头躺在床上,毫无美感可言。
常云川见他绷得如此僵硬,无奈地笑道:“还是让我来帮你一下吧。”
他感到男人靠近之后喷在自己耳边的鼻息,有点暧昧,也有点刺激。
“你的手臂再稍微弯一点。”常云川捉住了他既纤细的手腕,帮他调整着姿势。徐意山感觉得到他在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突出的那一小块尺骨,有些痒。
“好了吗?”他将手抽出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说:“常御侍精益求精,顾某佩服。”
常云川将手放到他的腰上,笑着道:“顾御侍的腰还紧绷着,要不要我帮你放松一下?”
“不用了,”徐意山也笑了,“原来作画是假,调戏为真,只是常御侍技巧欠佳。是不是太久没有人到常御侍这里来了,所以你过于寂寞了?”
常云川顺势捏了捏他的腰,“我的技巧到底好不好,顾御侍要试过才会知道。”
“怎么试?”
“我没有吃过束意丸,所以我可以”常云川极平静地丢出这句话,堪比平地惊雷。
徐意山被他惊吓到了,说:“你不怕我告诉洛帝?我如果说了,你就会没命。而且就算我答应你了,如果我们做的事情被洛帝知道,下场一定是死无全尸。”
“你不会说的。我感觉得到你对我也有意思。再说了,我的长相难道配不上你?你难道是一个完全无欲无求的人?”
徐意山对他挑眉,“你说对了,我就是无欲无求。”
常云川笑道:“你若是无欲无求,怎么会去害司秋?每个人都有情有欲,光逃避是没有用的,要顺着自己的心意走。”
“我没有心。”
“你如果没有心,方才在廊桥上就不会那么看我。一见钟情,方知缱绻。”
“一见钟情,方知缱绻。”徐意山在心里默默重复着这句话。他觉得他对十五肯定不是一见钟情。所有他认识的人中,也就只有淮王对他那心上人配得上这句话了。
“我只是看着你想到了一个故人。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把柄,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关于你小叔父的事情全都告诉我,否则别怪我无情。”
常云川执着道:“故人终究是故人,你既然已经进宫了,便是不可能在一起了。而在这宫中,洛帝对我们都只是逢场作戏,只有我们相互扶持,才能愉快地渡过余生。更何况你不是曾经喜欢过御膳房的一个宫人吗?”
徐意山赶紧撇清:“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没有喜欢过他。”
“就是那个叫慕什么的前几天洛帝刚封他作了小侍,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知道这事是因为听说他和冷皇侍长得有几分相似。冷皇侍不是怀孕了吗,洛帝可能也需要有人能暂时替代一下他。”
难道说是慕清迤?
虽然徐意山在心里极力否认着这个名字,因为觉得慕清迤和冷皇侍长得一点也不像,但他知道常云川很有可能说的就是他——当年御膳房里姓慕的宫人只有一个。
他除了震惊之外,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应该是心痛的,但是自从十五死了以后,他心中的麻木就永远多过疼痛了。他觉得自己又变回了刚进宫时的那个人,心上像是覆了一层冰,既无所畏惧,亦是一无所有。
“我是不知道,因为这几天一直忙着接待前来拜访我的君侍们,没人同我说起过此事。既然这样,那要恭喜慕小侍了。你知道洛帝有临幸过他吗?”徐意山面上带着笑意,故作轻松地问。
“当然有临幸了,不然洛帝为什么要封他作小侍?”常云川见他这般释然,便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皇上亲自去接的人,用轿子抬回乾阳宫的,这般待遇,还有谁有过?”
徐意山想到自己当宫人的时候是走路去的乾阳宫,回来的时候还得装作被宠幸了,一瘸一拐地跟在那胖乎乎的黄公公后边。他不敢想象慕清迤坐在轿子里的情形,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抑或是有着报复的快意
他更不敢往后想了,只是觉得自己活得无比窝囊。当年是他背信弃义抛弃慕清迤,他觉得自己不在乎了,可偏偏这个人就像一个若影若现的影子,藏在他心里的幽暗处,总是寻找着机会刺伤他。他原本以为十五可以帮他赶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