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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意山抓住他的手腕,“大人,请您放手!”
“你居然敢叫本君放手?”司秋眯了眯眼睛,“你敢反抗本君吗?只要你在这宫里,本君就可以对你为所欲为,谁都管不了本君。”
“皇上一定可以管你。”
“他不会管的。本君就算伤了人,他也不会处罚本君。因为本君身份高贵,而你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下等人。”
“但是我这个‘下等人’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所以我们不该是敌人,我可以作你的下属。”
“哈哈哈哈”仿佛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似的,司秋笑得被烟呛了好几下,“你能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你没有同我抢都算不错了。不过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永远别想得到!”
“臣下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您如果想要当上皇侍,臣下一定尽全力辅佐您;您如果想要和那人在一起,生同衾,死同椁,臣下也可以帮您达成心愿。”
司秋终于放开了他的下颌,“你知道本君心里的人是谁?”
“臣下也只是猜测,”徐意山试探着道:“他也许是您的初恋情人?”
男人勾起了嘴角,“的确是初恋情人。当年我在他十岁的生辰宴上对他一见钟情,他也对我产生了好感。他送过我他亲手刻的玉箫,我临进宫前他还亲自写了首送别词给我,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是,你们应该很是般配。”徐意山联想到淮王曾经对他说过的关于他心上人的描述,和司秋所说的情形竟然完全符合,那么王爷一直暗恋的人就是司秋了?
“好,看在你识时务的份上,本君可以向你透露一些我的计划,你也可以作本君的帮手。自从冷皇侍怀孕以来,本君一直想通过碧泱宫的人给他下滑胎药,给他送去的礼盒吃食里也含有致人流产的药物,可他实在是非常小心,除了他身边那个邹公公,竟谁都不信。本君就想着从香料入手,现在本君已经得到了辅助流产的熏香,只差将这熏香送进他宫里”
“可是这种香薰必定香味明显,冷皇侍应该很容易就发现吧?”
“没错,他那么聪明,在太医院也有人手,用‘宁神香’这种借口显然不能骗过他。不过本君还有第二套方案,是关于诱发荨麻疹的。陆太医给了本君一种致病的粉末,只要将这些粉末藏进他的枕芯和被套里面,近距离接触他的皮肤,就有可能患上荨麻疹。只要得了荨麻疹,为了保命,多半会用上些猛药,这样一来他腹中的胎儿就很有可能保不住了。”
徐意山听罢,只觉此人真是心思深沉,害人的样层出不穷。他隐约猜到司秋会让他寻机会将诱发荨麻疹的粉末带到碧泱宫里去,便道:“臣下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司秋满意地点点头,笑着道:“过几日本君就将这种粉末交给你,你务必尽快完成任务。”
“请大人放心,臣下一定不负众望,并且会守口如瓶。”他心里想的是,只要拿到了粉末,就有了司秋害人的证据。他可以将这些粉末都交给吴启坤,让他去碧泱宫害冷皇侍。这样一来,无论是事成还是事败都和他关系不大,因为他的偏殿里是肯定搜不出粉末的。
过了几日,徐意山一得到装着粉末的药包,就赶紧去西配殿找吴启坤商量接下来他们该如何行事。
吴启坤看着手中的药包,表情有些凝重:“你的意思是让我听从司秋的命令,用这些粉末害人?可若是这些粉末根本就不是害人的怎么办?”
“怎么可能?司秋是整个宫里最想冷皇侍的孩子胎死腹中的人,他没有理由给我假的粉末。”
“你错了,”吴启坤摸着下巴道:“他如果事先知道我们本来就想去害冷皇侍,那他一定会给你假货。因为我肯定会想尽办法让冷皇侍流产,他到时候则可以完全撇清。”
徐意山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如果粉末是假,那么这就不是他害人的证据,我们也就不能将此事嫁祸到他身上了?”
“所以,我们得先找人试试这些药粉是不是真的能让人患上荨麻疹。”
“找谁试?”
吴启坤理了理长袍的下摆,胸有成竹道:“就找冷宫那个夏御侍试药怎么样?他反正已经疯了,前段时间又刚出过天,再得次荨麻疹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行!”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他已经很可怜了,何必再去害他。你要找谁都可以,千万别找上他。”
“看来传言说的你在冷宫中对他多有回护竟是真的。我也想问你,为了一个疯子,何必呢?只有找冷宫里被大家抛弃和遗忘的傻瓜试药才最妥帖。”
“反正我不同意。你如果非要坚持,那我们也不必合作下去了。”
“好好好”吴启坤打开折扇为他扇起了风,“好伙伴,别生气。你说的除了夏御侍都可以是吧?那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等到后来徐意山知道他是用谁试的药之后,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吴启坤,我要杀了你!”徐意山死命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推到墙角,放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谁给你的雄心豹子胆让你拿我的小范试药的?”
吴启坤摸着自己通红的脖子和脸颊,赔笑道:“用自己人试药最合适了嘛”
“你他**怎么不用你最喜欢的那个小太监试药?”作为世家公子出身的徐意山基本不会骂脏话,也很少骂脏话,但这次是真的把他惹急了。
“化雨他身子弱,哪里比得过你那个常年做苦力的贴身宫人?”吴启坤怕他再掐自己,缩着脖子:“更何况那个小范不算是你的人吧?他有异心的,死了也没事。”
徐意山抬腿对他的重要部位就是狠狠的一脚,“你脑子里装的都是粪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了,如果过几天冷皇侍再出荨麻疹的话,所有人都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吴启坤弯腰揉着自己被踹疼的部位,苦着脸道:“你这是要废了我么你傻啊,既然你的贴身宫人都出荨麻疹了,这说明是有人想害你,而你的宫人替你挡刀了啊!你会是第一个被排除嫌疑的好不好?”
“你放屁!”他对着吴启坤的肩膀又是一脚,“你这是第二次以合作为名陷害我了,我今后不想再见到你了,我们现在就一拍两散!你立刻把剩下的药粉还给我,自己想其他办法让冷皇侍滑胎。”
“别啊祖宗,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都离不开谁!如今你的贴身宫人出了荨麻疹,司秋肯定会疑惑到底出了什么事,这还要我去帮你摆平呢!”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徐意山冷笑道:“若论算计人,相信这宫里没人比得过你。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会以也患上荨麻疹为由不再离开偏殿一步,剩下的所有事情都由你去做。”
“这怎么行?”吴启坤急了,“这荨麻疹又不会传染,怎么可能你和你身边的人都同时得病?”
“不错,就是要更多的人得上这病,冷皇侍突发此疾才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众人都会以为是谁要害洛帝的君侍们,而不会觉得是要专门害冷皇侍一个人,这样要查起来也会困难很多。”
“你说得倒轻巧,给一个人下药粉容易,给人人都下药粉才叫难!”
“我不管,”徐意山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的笑意,“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我第一个要拉下水的人就是你。”
64。第六十三章()
自从霞飞宫包括顾御侍在内的多人患上荨麻疹以后,宫中众人便人人自危,生怕这病魔下一个找上的就是自己,可是情况仍是越演愈烈。没过几天,不仅仅是霞飞宫,连嘉禧宫,兰璇宫,甚至是碧泱宫都传出了有人患病的消息,就连怀有身孕的冷皇侍也未能逃过毒手。
徐意山作为最先患病的君侍,“缠绵病榻”已经好几天了,足不出户的他唯一的消息来源竟是每天来为他医病的陆太医。
“陆大人,你说冷皇侍昨日也生病了?”
陆远涯看着他脸上和手上的红斑,点头道:“是,他的情况比御侍还要严重,太医院已经派去多人为他看诊了。”
“你说突然之间这么多人同时患上此病,会不会是有什么特殊原因的?”徐意山明知这致病的药粉就出自此人之手,却还是故意这么问他。
“荨麻疹的发病原因一向很难判断,但此次情况十分特别,陆某猜测极有可能是宫中食物导致,但是目前还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一猜测。您的宫人小范已经接近病愈,所以顾御侍只需安心养病,不日即可痊愈。”
“那其他人呢?冷皇侍腹中的胎儿可会因此受到影响?”徐意山知道他是司秋贵侍的人,便也不避讳问些敏感问题。
陆远涯的眸中闪过一丝犹疑,最终还是答道:“当然会有非常大的影响。虽说冷皇侍的生产期已经临近了,这个时候会滑胎的几率非常小,但”
“我懂了,”徐意山紧盯着他唇上那截形状优美的小胡子,“陆大人这段时间辛苦了,你也只需专心为人医病,别的事情自有他人完成。”
“好,那陆某就先告退了。”陆远涯理了理藏青色的官袍,起身离开。
这陆太医前脚刚走,后脚就进来了房诚。徐意山许久未曾见到他了,如今见他红光满面,气色颇好,心里竟还是隐隐有些高兴。
“小山,司秋终于肯放我来找你了。你说你回来这么久了,怎也不偷偷找我说话?”房诚在桌边坐下,为他们倒了茶。
“房大哥,不是我不想去找你,只是近来俗事缠身,未得空闲,你别往心里去。”
“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怎么会真的和你计较?小山,你是我在这宫里最看重的人,我也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待,希望你不要因些闲言碎语疏远了我,那我才真是要伤心了。”
“不会的,”徐意山安慰他道,“我也一直把你当成好兄弟。在我栖身冷宫的日子里,你和沛王殿下有什么新进展吗?”
房诚的脸垮了下来,“能有什么进展?我见不到他,他不想见我。我要是能到他身边去服侍他就好了小山,我之前拜托你的事情,你似乎都没有放在心上?”
徐意山连忙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求陛下或者戚太皇侍调你去静霭宫,以后肯定还有机会的。”
房诚道:“所以你要想办法努力往上爬,你的位子越高,能见到皇上的机会就越多,说话也就越有份量。司秋对你这次成功让冷皇侍患上荨麻疹这件事很满意,估计他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其实陷害冷皇侍的不是我,而是吴御侍。我已经将药粉全都交给他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徐意山一脸无辜。
房诚的音调高了几分:“你真的同他联手了?此人绝不可信,你这是与虎谋皮!”
“与虎谋皮,尚有肉食;与狐谋皮,则会血本无归。这宫里哪些人是虎,哪些人是狐,我还是分得清的。”
房诚听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我也替你开心。也许有一天,我真的能看到你当上皇侍,‘君’临天下,真希望那时候我能和沛王携手恭贺你。”
徐意山不忍心打击他,只道:“能不能再往上一步,都不是我能说了算。其实诸事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强求不得,好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没过几日,就从碧泱宫中传出了冷皇侍已失了腹中龙种的消息。这期间洛帝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冷皇侍身边,可是就连真龙天子的庇佑都不能保住那孩子,看来也实在是他命不该生在帝王家了。
司秋贵侍一得到消息,便召集所有御侍分位以上的君侍一同去碧泱宫探望冷皇侍,包括徐意山这样刚刚病愈的君侍,也要送些补品以示慰问。
徐意山本不想趟这摊浑水,但上级有命,不得不从,更何况他觉得这是一个使用穿云镜的大好机会——到时候一堆人聚集在冷皇侍床前,人多眼杂,谁都不会注意到他,他就可以一次将君侍们的真容都看个遍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这天碧泱宫内人来人往,太医宫人不断地进进出出,他站在一群君侍中间,根本没人关注他。他见司秋贵侍已经故作亲热地坐到了冷皇侍的床边,便将穿云镜从袖子里滑下来,握在手中。
冷皇侍盖着厚厚的锦被坐在床上,脸色虽几分苍白,但仍是俊美得异于常人。徐意山在他怀孕的时候见过他一次,那时候男人比现在要丰润一些,一直对他温和地笑着。可是现在他的脸上几乎见不到任何笑容,却也无让人怜悯的悲伤,就好像他只是失去了一样珍贵的宝物。
“冷皇侍,我们都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