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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的沟槽里面后,便越流越快,十分讯速地填满了地上的整个阵法图案,并且还往石门外延伸而去。银面具往他嘴里硬塞了一粒朱红色的丹药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他一个躺在如冰床般的地上,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洞窟里一丝亮光都没有,可是外面明明已经天亮了。徐意山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会再有机会看到阳光了,就像他今生再也无法见到十五那样。他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越来越冷,就算远方喊打喊杀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都无法再唤醒他心里的那团火——他的心和血都已经凉了。
“快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徐意山在黑暗中被人摇醒,又被那人不由分说地背出了石洞。他强撑着眼皮去看救他的人——是一个模样周正的中年壮汉,而且徐意山肯定他们至少曾有过一面之缘。
“徐公子,在下是殿下身边的人,姓容名鹏。我已经帮你解了定身穴和哑穴,你能开口说话么?”
徐意山根本没任何力气回应他,眼皮子也直往下耷拉。他听见背着他的容鹏对其他人道:“擎天山庄的妖人基本上都死完了,只剩下三个头领模样的跑了。那个银面具没骗我们,假山里面的确藏了自己人。”
四周说话的声音此起彼伏,徐意山完全听不清除了容鹏之外的人在说什么。只是听见容鹏一直在说:“这次我们失去了太多弟兄。那个长得很阴柔的使双剑的杀了我们不少人,一会儿将他的尸首”
浓重的血腥味包裹着所有人,连耀眼的阳光都无法驱散山庄内血流成河的阴霾。徐意山感到容鹏在驮着他离开,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他担心的是这些人会忘记将淮王的尸首带走——虽然他清楚自己的顾虑一定是多余的,但他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他心里就像是被谁挖空了一块,感觉有什么东西他永远都带不走,也不会再拥有。
容鹏带着他坐到马上,一边掐他的人中一边说:“徐公子,你千万不能睡过去。听银面具说他已经喂你吃了保命的药,你再撑一会儿就能见到殿下了。”
什么?
徐意山感到自己瞬间就清醒了许多,连忙睁开眼想寻找淮王的身影,却只看见了周围骑着马赶路的黑衣人。这群人连骑马的时候都排得整整齐齐,而且全都目光坚定,看起来倒不像江湖中人,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容鹏见他精神了许多,叹了口气说:“你且放心,殿下没有死。他用服下假死药的方法防止毒素蔓延到心脏,同时也骗过了那些妖人。”
徐意山瞪大了眼睛,想说话却喉中干涩,只感到自己眼角似乎有些湿了,还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在这一刻死而复生了,完完全全的。
中午的阳光比清晨时要热烈许多,容鹏便让一行人都去树荫下面休息一会儿。其实他主要是怕徐意山的身体经不住折腾,毕竟这人失血过多,就算有灵药护体也难保会随时丧命。而徐意山精神是精神,但是完全吃不进去任何东西,吃什么吐什么,身体已经是虚弱到了极致。
“这该如何是好?”身为武将的容鹏心中十分不安。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没可能将这人活着带到淮王面前了。
128。第一百二十七章()
烈日当头,徐意山感到自己脸上的汗水已经将身下骏马的鬃毛都打湿了,而在马上的每一下颠簸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折磨。
“不如就让容某和弟兄们轮换着用轻功背你走,这样你能好受点。”
徐意山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容鹏的提议,劝他们多保留些内力和体力。他见像容鹏这样强悍的武夫居然一直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感慨:这人是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也真是难为他了。
“要是我没有服下过‘复瑜散’就好了。我徐意山绝不该是如此不堪一击之人,我应该和他们并肩战斗,而不是他们的累赘。”越是这么想着,他心里就越恨逼他服药的洛帝,只想快些恢复元气和武功,不用再给任何人添累。
“徐公子,前面就要到约定见面的客栈了。容某尚不知殿下是否已经苏醒,就先带你去房间休息,一会儿大夫就会来找你。”
“这一路有劳你们了。”
容鹏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心道这人不仅长得好,而且很懂礼貌,性子也一点不墨迹,跟他之前听说的完全不一样。他本来还担心徐意山会吵着要去见殿下,却没想到后者其实并不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就为所欲为的小人,反倒是有几分侠士之风。
他不禁有少许怀疑,几年前同僚们逼着主上将这人送进宫去实乃以貌取人之举,并不是真的为殿下好。
徐意山自从到了客栈后,就独自在房间里待了两三天。这期间除了淮王的大夫和随从进来给他看过病和送过吃食以外,就再也没人来看过他了。他也知道自己的相貌容易惹事,便从不到处乱跑,只希望自己能快些养好身体,能早日见到活着的十五。
这日傍晚,徐意山偶然间听到院子里小二在和掌柜嘀咕,说是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少侠一个人出门去了,他心里不知怎地就有些着急。他不明白那人既然已经醒了,为何却不想见自己一面,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地一个人出门。徐意山越想就越觉得古怪,于是将床帘扯了一块下来,做成蒙面的布巾藏在身上。他又拜托进来送饭的随从去寻来了容鹏,一脸正色地对后者说:“殿下好像瞒着你们独自外出了。”
“殿下他”容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能随口胡诌道:“殿下他没有离开。你是从何处得知的这个消息?”
“我乱猜的。可若是他在客栈,为何不召见我?”
“主上身体刚转好没多久,你想见他不用急于一时。”
“不对,我听说他出门的时候脸色不太对,似乎是又毒发了。你们最好派这些人去跟着他,免得出事。”
听他这么说,容鹏虽然明知自己不能随便相信徐意山,但还是没能忍住去找其他人询问一番。而徐意山屏住呼吸,放轻脚步跟在他后面,果不其然听见容鹏打算派人去城外的荒山把人找回来。徐意山连忙用布巾蒙住脸,偷偷从客栈后面跑了出去。他当然不敢跟踪这群武功比他高的淮王手下,只能从另外的小道去荒山。
虽然这几日大夫给他喂了不少恢复气血的药,但徐意山行动起来仍是有些力不从心。但他又很想赶在淮王的属下前面找到人,便只能拼了命地跑。不知道该不该说是他运气极佳,他才刚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就在几个低矮的土包旁边发现了淮王的身影。
“你先别过来。”
还没看清楚这人此时的表情,徐意山就被这句话拦在了原地。只见一身玄色侠士服的人背对着自己,低沉道:“本王在为梓安还有其他死去的属下招魂。”
徐意山万万没想到自己与他的再次见面会是这种情形,只觉得此人真是深不可测,而且还病得不轻。他默默等着淮王低头念念有词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复活后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你明明连命都不信,怎么还会相信鬼神之说?”
“本王并不信鬼神,只是坚信人有灵魂。暂时找不到他们的尸首和遗物,只能用这种办法将他们安葬于此。”
“你没疯吧?”徐意山朝他走近几步,“我还记得你以前杀司徒氏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不过是在画舫上说错了句话就被你杀了。还有,你肯定每天都会死不少属下,难道你都要这样一个个地”
“不一样,”淮王摇头道,“梓安,还有这次死的这些人,都是跟在本王身边多年的心腹。”
“真想不到王爷竟会为身份低微的属下之死而难过。”
“当然,本王毕竟也有七/情/六/欲。”说这话的时候,他才转过身来看徐意山。遗憾的是,徐意山却没能从他棕色的眼眸中看出任何特别的情绪,既没有面对逝者的沉痛,也没有与自己重逢的喜悦,就好像为自己死过一次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你”徐意山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觉得淮王好像的确是活过来了,可是十五却真的死了。他看见男人半蹲在地上为脚边那些简陋的坟包加土——夕阳为他的侧影镀上一层金光,也让他的轮廓显得模糊而虚幻。见此情形,徐意山忽然觉得,自己曾经所见过的淮王的那么多模样,亦不过是这人灵魂的冰山一角而已。男人对他来说永远是神秘的,仅仅只会因为死亡的逼迫而偶尔对自己显露出少许真实,却根本不会长久。
“是不是死人在你心中比较重要?”他见男人在低头看着梓安的坟茔时,面上终于流露出了几分伤感,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错,”燕安淮抬眸看他,“我记得你好像问过我这个问题?”
“可惜死人虽然重要,但你永远都得不到。你不仅得不到死人,连活人都得不到。”徐意山停顿片刻,“不过你已经有夫侍了,也不需要再得到谁了。你还不赶快带孟惊鸿去都城找人解毒,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别忘了忘忧谷五怪还有三个没有死,我要把他们引出来,斩草除根。”说这话时,男人的双眸不再如琥珀般精致易碎,而是在夕阳的映照下闪耀着坚毅的光芒,还隐藏着几分狠厉。徐意山不得不承认,原来自己一直看都错了,这绝不是一双“美丽”的眼睛——用美丽一词来形容它实在太过柔软,和这人的气质其实并不相符。
“至于孟惊鸿,”淮王张开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将最后一把土撒在梓安的坟上,“他现在还在昏迷当中,本王会尽快带他回国都。”
徐意山走到他面前,抬手将面上的布巾除去,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放过孟惊鸿,也放过你自己?”
“永远不能。除非他死了,或者我也快死了。”燕安淮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张令无数人神魂跌倒的面容,心中努力压抑着所有不该有的情绪,淡淡道:“你的身体可无碍了?”
徐意山见这人自己的脸色都不太好,却还来问他这种问题。其实他想说的话很多,但都被他咽回了肚子里,只是颇为冷淡地说:“我的身体应该是比王爷好得多了,过几日就可以跟你们启程回国都。”
“依本王看,你不用回去了。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无需惦记过多。既然你好不容易才活下来,那就好好活下去。”
“可我惦记的不是皇宫,而是宫里的人。”
“谁?”
“我惦记的是曾经与我多次共度良宵的人,王爷觉得是谁?”这话刚一出口,徐意山就清楚地看见淮王的喉头十分明显地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王爷怎么不说话?”
“徐意山,你不恨洛帝了?”
“我当然恨,但我更想见到他。我想与他重温旧梦,然后在美梦中杀死他不过王爷,我一直都觉得他比你厉害多了,无论是哪方面。”
淮王的脸色终于变了。只见他仰头深吸了口气,然后阖上眼道:“你不用激我,本王不会再轻易受你的影响。”说完,他睁开摄人心魄的双眸,挑起一边嘴角道:“本王会活很久,久到有足够的时间收拾你。”
“呵呵,”徐意山不相信地讽笑了两声,“算了吧,你没有时间了。你一定需要我帮你,所以我必须回皇宫。你要是不帮我回去,就等着输吧!”
“没有你帮我,我一样会赢。”
“不,我只知道你至少会输给我。”徐意山握紧了手指,“从你说可以为我死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
“但我并没有为你而死。同样的话,本王至少对十个人说过。”
“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不信也得信。”燕安淮微眯起双眼,“你应该知道,本王可以为很多东西献身,比如皇位,比如”
129。第一百二十八章()
荒山崇崒,月色皎皎。
孟惊鸿自子时在床榻上醒来后,便强睁双眼不敢再睡去。他无比珍惜自己这次难得的清醒时光,可是却无人与他同床共枕——他的夫君又趁他昏迷的时候同他分房睡了。正巧此时唐明从窗外跟他传信,他便偷偷随了此人前往荒山山脚,于夜色中倾谈。
冰冷的月光覆在唐明脸上的银面具上,令其如兵刃般寒光毕现。孟惊鸿离他仅仅几步之遥,面色是病态的苍白,且在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厌恶之色:“你寻我来所为何事?”
“你为何不再如从前在忘忧谷里那样叫我唐叔?”
孟惊鸿冷淡一笑,退后几步道:“当日你们在擎天山庄内欲杀我夫君淮王,我百般哀求你都不为所动,从那时起你便不再是我叔叔了。”
唐明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