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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症的发作,让我在混『乱』之中丢掉了晓晓。我当时万念俱灰,根本找不到方向。那时候你还昏『迷』着,也不在我的身边,我无助得差点疯了,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了却残生。而恰巧那个时候,警方抓到了我,当时绝望无比的我选择了在监狱服刑,安安静静地隔离开这个世界,所以连精神鉴定都没有提出做。”
听完白梓岑的一席话,梁延川握住方向盘的那只手蓦地收紧,原本圆润的弧圈形状,也险些被他的蛮力挤压变形。
“怎么有你这么傻的人。”
白梓岑听后,却只是笑:“你还记得前些天我们在警局碰见的徐警官吗?”
“记得。”
“徐警官,姓徐,名慈文。当年在监狱里的时候,我们都叫她慈妈。也是多亏了她,我才能活着从监狱里出来。”
梁延川的眉头拧成一团:“发生了什么事?”
“当年服刑的时候,幸亏遇到了慈妈。她很热心,在监狱里一直像母亲一样开导我,才会让我的产后抑郁症逐渐开始缓解,变得精神正常。要不然的话,即便是当时我不被告入狱,一个人活在外头,估计也会因为产后抑郁症的折磨,早就『自杀』死了。”
大约是经历了那些人生苦难,所以才会让此刻白梓岑的笑容,都变得那么舒缓温和。
她与他相视一笑,说:“事情总有两面『性』,你可能觉得坐牢是我受了苦。但实际上,确实是因为苦难,才让我幸免于难。”
红灯转绿,道路中的车辆又恢复了来回穿梭的状态。梁延川轻踩油门,车子便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向前驶去。
临到家之前,他忽然哑着嗓子问她:“小岑,那你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什么?”她不解。
他停下车,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两人之间不过隔了半米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半个世纪时空,在仰望对方的影子。
他咬字笃定,眉眼温和:“世界上最痛苦的一件事,莫过于你吃过人生大苦,因为我而变得灰败不堪。而我——却未能知道。”
近些天,梁语陶也不知是因为什么,竟然『迷』上了小提琴,硬是『逼』着白梓岑给她请了个小提琴老师。白梓岑对于女儿突如其来的想法有些『摸』不着头脑,旁敲侧击地问了她好多遍,但梁语陶却像是嘴巴被缝上了似的,一句话都不肯透『露』。
白梓岑虽是奇怪,但对女儿的要求,向来言听计从。
一向调皮捣蛋的梁语陶,忽然想安静地学一门技艺了,连梁延川都对她这样的改变感到惊奇。
周末,白梓岑陪梁语陶赶去上课地点。
梁语陶在室内听老师讲解持琴步骤,而白梓岑则是站在橱窗外静静地观察着女儿的一举一动。她手里还攥着梁语陶的琴盒,普通小提琴14大小的儿童款,倒是有些小巧玲珑的可爱。
白梓岑一门心思地看着梁语陶稚嫩的动作,不禁有些出神,时而因为梁语陶笨拙的动作掩嘴偷笑,时而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梁语陶持琴的动作,生怕她伤到自己。
她大约是看得太入神了,连带身旁有人靠近也未能发现。
等到梁延川伸出手,稀松平常地用左手揽住她的肩头时,她才条件反『射』似的躲了一下。待发现身旁的男人是梁延川时,她才忽地拍了拍胸脯,像是大喘了一口气似的:“你怎么来了?吓死我了。”
梁延川无奈地笑了:“今天是陶陶第一周上课,我哪里敢缺席。我要是缺席了,指不定她就又要跟我哭着闹着要回美国,要回去找她最亲爱的表叔了。”
白梓岑觑了他一眼:“她那么依赖周延昭,你这个父亲绝对要负一半的责任。”
“为什么?”
第40章 拥抱着冬眠(3)()
“陶陶都跟我说了,她跟着你的时候,整天吃不饱穿不暖,想吃什么你都不给她。只有周延昭陪着她的时候,她才能吃饱穿暖。”
“谁说的?该不会又是陶陶给你打的小报告吧?”梁延川将白梓岑搂进怀里,细细地解释,“她从小肺不好,我哪里敢给她『乱』吃。自打她小时候起,我就每日按照医生给的食谱给她准备。你也知道的,医生的食谱虽然营养,但铁定不好吃。所以她跟着我的时候,整天嫌弃。”
“那后来呢?”
梁延川微微笑着:“后来,我回国从业,陶陶因为国内空气不好,一直没能回来,就留在了美国由周延昭照顾。你也是知道周延昭的那张嘴的,从年轻的时候起,就通杀任何年龄阶段的女『性』,任何事情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跟开了花似的。”说到这里,梁延川情不自禁地顿了顿,无奈地摊开了双手,说:“所以,即便陶陶跟着周延昭依旧每天吃医生食谱,她也感觉每天都像是在吃冰淇淋一样快乐。要怪就怪周延昭长了一张老少通杀的脸,和一张老少通杀的嘴。”
听完,白梓岑也不禁眉梢上扬:“确实。我还记得,当年我们在一个班的时候,班里好多女生都天天追着他跑。”
“我当年还以为你也是追着他跑的一员呢。”
梁延川嘟囔了一声,白梓岑没能听见。
她不解地皱着眉,问他:“延川,你刚刚说了什么?”
梁延川迟疑了一会儿,才压低了嗓子,有些不情愿的意味:“当年你刚开始给他补课的那一阵子,我还以为你也喜欢他,心里不舒服了好一阵子,险些就跟他打了起来。”
“这又是个什么故事?”白梓岑瞪大了眼睛,掩嘴笑了起来。
“都过去了,不说也罢。”
白梓岑偏过脸看他,彼时,梁延川的侧脸近在咫尺。他依旧是数年前的那番模样,英姿飒爽,脊背硬挺。她眉目温柔地望着他,淡淡地笑着:“你该不会是……那时候就喜欢上我了吧?”
他与她相视一笑:“谁说不是呢。”
说完,他静默地收紧了手臂,将白梓岑往怀里揽了些。这五年多的兜兜转转,在知道白梓岑曾经历过那么多他未知的事情以后,梁延川愈加惜福,也愈加珍惜现在安然无恙地待在他身边的白梓岑。
在合适的角度下,朝橱窗内望去,能够看见梁语陶正专心致志地听老师教授课程。她歪着脖子凑到小提琴的腮托上,明明模样别扭而古怪,可她一本正经的表情,却完全像是个艺术家。
梁延川低头问白梓岑:“对了,陶陶怎么心血来『潮』想要学乐器了?”
对于女儿突如其来的想法,白梓岑也很是『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问她,她也不肯说。我咨询过音乐老师,老师说学小提琴比较难,过程较长而且比较痛苦,还想着劝她要不要换一种乐器学学,可她偏就看中了小提琴。”
“那她在提出想学琴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
作为一名检察官,梁延川很擅长抽丝剥茧地分析问题。
白梓岑愣了愣,在脑海里翻阅了无数遍梁语陶前些天的表现,却没有结果时,才不紧不慢地说:“也没什么奇怪的事。只不过,前几天我去幼儿园接她回家的时候,听园长说,她跟她最好的朋友曾亦舟吵架了,还张牙舞爪地把小舟给抓伤了,我还特地想带她去道个歉,结果她硬是说什么都不肯去。后来,还是我特地打电话给兆哥,给小舟道了个歉。”
“那确实是陶陶的不对了。”梁延川认真道。
之前,在听说曾兆的儿子曾亦舟和梁语陶在一个幼儿园的时候,梁延川还有些担心白梓岑和曾兆接触,甚至还动过让梁语陶转学的心思。但后来,久而久之,习惯了之后,梁延川倒也不当一回事了,反倒是对女儿与情敌的儿子交好,时不时就要在他面前提起曾亦舟名字这件事感到非常失落。
“不过,说来也奇怪……”白梓岑托着腮帮子,连眉头都皱成一团。
“怎么?”
“自从那天她把小舟抓伤之后,就怒气冲冲地跑回来说,她要学门乐器,还指名道姓地说要学小提琴。”
“难不成是因为曾亦舟?”梁延川同样蹙眉。
“不清楚。”
白梓岑满脸的不解。
一节四十五分钟的课很快进入尾声,梁语陶也在新奇之中学完了她的第一节课。
年轻的女老师牵着梁语陶的小手,脚步轻慢地走出教室,将她交到梁延川和白梓岑的手里。末了,老师还不忘『揉』了『揉』梁语陶的小脑袋,十分欣慰地朝梁延川和白梓岑附上一句:“梁语陶小朋友学小提琴还是很有天赋的,家长好好培养,一定能成大器。不过学小提琴比较苦,后期小朋友的小手都会磨出茧子,所以家长也要下定决心才好,千万不要让小朋友前功尽弃了。”
白梓岑听老师夸奖梁语陶,忍不住感同身受地眉开眼笑。
相比之下,梁延川显得镇定许多,他只是低头看了眼身边的妻子,又望了一眼妻子身旁矮矮小小的小人儿,笑道:“只要她喜欢就好了,无所谓半途而废,就当是一次锻炼也好。”
梁延川还未说完,梁语陶却忽地从白梓岑身旁钻了出来,一溜烟地站到了老师的面前。
她挺直了小身板,一副郑重的样子:“老师,你别听我爸爸瞎说,我不会半途而废的。我会好好学琴,我想当小提琴家。”
老师挑了挑眉『毛』,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像是对梁语陶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那梁语陶小朋友要回家好好练琴,老师相信你。”
“好的,老师。”梁语陶郑重其事地答应道。
梁语陶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只是把老师逗笑了,连带白梓岑和梁延川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他们都以为,眼前看起来调皮捣蛋的小女孩一定会是半途而废的代表人物。毕竟家庭富裕且高人一等的女孩子,向来并不需要什么额外的才艺来为她们的人生添砖加瓦。她只需要那么安静地站着,就会有无数人蜂拥而上。
然而,令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就是她这样一个女孩子,竟是把这件事坚持到了最后。甚至,还让这件事成了贯穿她生命的一项重要线索。
哦对了,这还是她的爱情。
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老师似乎还有些话要嘱咐,梁延川便抱着梁语陶将老师叮嘱的要点,一个个记入笔记。他虽然对女儿学琴这件事并不看好,但全天下的父亲都是一样,只要是女儿喜欢的、一时兴起的,他都乐意陪她试一试。
白梓岑将小提琴收好,塞进琴盒,拎在手里,而后,轻手轻脚地靠近正在做笔记的父女俩,不紧不慢地站到他们俩的对面。
彼时,他们父女俩一大一小,如出一辙的侧脸就在面前。一时间,白梓岑的心口就像是塞了一团棉花,绵软得不像话。
嗡嗡——
自口袋里传出的手机震动声,令白梓岑微微一凛。她慢条斯理地划开屏幕,才发觉竟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白梓岑虽然因为白梓彦的事,对于陌生来电一直有着莫名的恐惧。但是,在镇定下心神之后,她还是从容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您好,这里是医院,请问您是白梓彦的妹妹白梓岑吗?”
电话那头公式化的女声冷静而刻板,当她提及白梓彦的名字时,白梓岑的心猛地一颤。
那种感觉,如同当年白梓彦病危时的旧事重演。
她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着眼便知,她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她说:“是的,我是。”
“您好,405床的患者白梓彦刚刚苏醒了。”
啪嗒——
白梓岑手上的琴盒掉在了地上,小提琴四弦震颤,发出音『色』不一的声响,来回震『荡』在白梓岑的心房上,难以平歇。
她像是『迷』失在沙漠里的人,第一次找到了水源。
久旱逢甘霖,意味着希望。
白梓岑怔在原地,连带目光都是混沌的。
梁延川听见琴盒掉在地上的异响,忙不迭地放下膝盖上的女儿,立刻跑到了白梓岑的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小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颤抖着声音,吃力地抬起头,看向他:“延川,他醒了。”
“谁醒了?”
白梓岑蓦地抛开了手机,一股脑地冲向了梁延川,也不顾老师和梁语陶在场,直接扑倒在了梁延川的怀里,声嘶力竭地大哭了起来。
“延川,他醒了!我哥,他醒了!”
听完白梓岑的话,梁延川才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也不说话,只是温柔地拍打着白梓岑的脊背,会心上扬的嘴角,与她有着感同身受的雀跃。
“你终于等到了。”
白梓岑不说话,只是埋首在梁延川的怀里,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