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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贫乏的小店里好不容易找到桐原喜欢的鲔鱼三明治,司马还买了两罐咖啡。
这个位于都市中心的公园或许是因为有绿树的关系,那种静谧的感觉容易让人平静心情。
混在其它也吃着便当的三两人群里,脱下西装的桐原伸了个懒腰眺望着公园的景色。
那令人无法联想到平日阴郁气质的动作,让司马回一起昨晚他在自己怀中的感觉。
如同神职者般洁净的美声狂放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那低沉喘息要求给予的声音,泄漏出满足的气息。
全都是只有司马才知道的桐原另一面。
可能连筱田,甚至桐原的妻子也不知道他高潮时的声音和表情吧?
「我只找到三明治,你喝咖啡吧?」
边想着情事的司马边把买来的东西放在长椅上。似乎也想到同一件事的桐原,在与司马目光相遇后,像少女般羞涩地低下头。
「……干嘛露出这种表情?」
瞬间被男人的表情所吸引的司马斥喝着自己没有自制力,边故意调侃桐原。桐原动摇似地转过头去。
「才中午而已别露出这种表情。」
桐原出乎意料的反应引起了司马的怜爱,他伸手乱抚了一下桐原的前发。
下一秒钟,池边却响起拍打的声音。
比起痛楚,更吃惊于被拒的司马讶异地凝视着自己被打掉的手。
他无言地扬扬嘴角,从纸袋里拿出自己的三明治。
然后把纸袋丢到桐原的膝盖上。桐原有点畏怯地看着他。
「……呃…抱歉……」
司马微怒地点点头,自顾自地拆开三明治的包装。
「我只是…吓了一跳……」
桐原拿着纸袋踌躇地说。
「…你怎么知道…樱花就快要开了……」
沉默的气氛还是令人尴尬,听着桐原细如蚊鸣的问题,司马喝了一口黑咖啡回答:
「昨晚我在你房间窗外看到樱花花苞,还想要叫你来看。」
没料到司马蕙如此回答的桐原微惊地抬起头。
司马挑挑下巴。
「你不是喜欢吃鲔鱼三明治吗?」
「喜欢。谢谢你……」
桐原低下头轻声道谢。
不久之后即将樱花盛开的四月暖春。
桐原用形状优美的白牙轻轻咬了三明治一口。
夜半,感觉到身边司马翻身的桐原忽然醒了。
他透过百叶窗外漏进的街灯,转头看看枕边那个司马带来的玩具型闹钟。
已经将近凌晨四点。
想再继续睡的桐原发现仍在身边沈睡的司马,因为体温过高而使得整个房间好象有点燥热起来。
或许是天气的关系吧,门窗紧闭的房间里温度越来越高。
桐原小心不惊醒司马地起身。
就像几天前司马所做过的一样,他也卷起百叶窗静静地打开窗户。
一打开窗户,清爽的空气夹带着白色的物体飘飞到桐原的膝盖上。
不戴眼镜就看不清楚的桐原讶异地拿起物体,发现那是一片薄薄的樱花瓣。
明明是无风的夜晚,窗边的樱花瓣却漫天飞舞。
十天前,他才跟司马在日比谷公园看过尚未盛开的樱花苞。
现在大概已经开得相当灿烂了吧?又是连续几天忙得不可开交的桐原,根本就没有赏樱的兴致。
要是那天没有司马邀约的话,他相信自己可能完全不会注意到樱花是否盛放。
像报纸或是电视,甚至电车里吊挂的广告,应该都会提到樱花盛开的季节行事。
然而那些对桐原来说,就跟台风或梅雨要来的消息差不多,这几年来他已经没有好好赏花来感觉季节的变换了。
像这样在沈睡的司马身边眺望着残樱飘落,桐原觉得季节好象就这样慌忙地从自己身上溜走。
他呆望了花瓣片刻之后,也没有把窗户关起来就走回男人身边。
他钻进司马身边,天生冷底的桐原把冰冷的脚偎近司马脚边,那里果然有着温柔的体温。
惋惜着没有好好欣赏就快消失的残樱,桐原抬起上半身仰望着窗外飞舞的白色花瓣。
偶尔飘进落在枕边的花瓣也被他片片收集细数。
就像哀悼着美丽樱花逝去般,桐原缓缓收集着樱花的碎片。
数完樱花之后桐原忽然想到,这个男人为什么要特别提醒自己樱花已经盛开之事?他下意识地转头凝视安睡中的司马。
吐露着健康气息的男人有一副高挺的鼻梁。
到现在还是经常有人提到司马在刚入部的时候,曾经被当时的财政部长叫住,称赞他有一个如同歌舞伎演员般形状优美的鼻形之事。
光是长得帅就能蒙长官记住名字,当时的桐原还对司马抱着既羡又妒的心情。
可能在那个时候,有些是不是只靠努力就可以达到或跨越的这种负面想法,已经慢慢腐蚀着属于努力型的桐原所抱持的矜持。
真的好美……桐原感受着自己刚才收集花瓣时沾染指尖的湿气,边赞叹地俯视司马。
如果能拥有像司马这样完美的容貌或出类拔萃的才能,或许自己就不会像现在如此忧郁吧!
桐原不知怎么的有点安心地凝视着司马的睡脸。
以前虽然觉得有点碍眼,但他并不讨厌司马的容貌。
永远充满自信的坚强视线;有时会浮现桀骜不驯笑容的嘴角;虽然傲慢却不失低俗的端整五官。
而且,这个男人最近经常浮现亲切的笑容,渴望看见他柔和表情的桐原不时以视线追逐。
桐原轻轻倚靠在司马身边聆听他规律的心跳声。
他的长手长脚伸出了被外。
那里有着比桐原还要温暖的温度。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特地把开花以及季节变换的事告诉自己呢?桐原凝视了司马半晌后又再度数起花瓣。
在静谧又带点忧郁的夜气笼罩之下,追逐着花瓣残余湿气的桐原享受着这片刻的平静。
没有人会来烦扰,只属于桐原的时间就在这个小房间,以及这个男人的身旁。
「桐原先生,麻烦您看一下这些文件。」
一个气焰颇高的声音让正埋首于大量文件中调整着计画表的桐原抬起头来。
即使看到桐原深皱的眉心,这个脸上挂着假笑的新人也不为所动。
看着他身上那件带点绿色的咖啡色西装,桐原想起他在刚进部门自我介绍时,得意地说过相当拘泥于服装的品味。
那种无法察觉到职场气氛和根本就搞错方向的叛逆性,让桐原心想这家伙的离职可能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他无言地接过新人递过来的公文袋。
在公家机关上班的人穿的几乎不是深蓝就是灰色西装,会在服装上稍微讲究一点的,也只有隔壁外交部的职员。
如果真要和别人一别苗头的话,也只会在质料或设计上下功夫,反正也已经得到部内的默许。
只要有部长默许就没有人会去注意和纠举。
这个已经入部一个月却连这点都不懂的新人,早已被上面的长官贴上卷标,连坐在桐原隔壁的上岛,都忍不住要观察他每天会穿什么怪异颜色的西装来上班。
然而,对桐原来说,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个义务去提醒新人。
刚才他接过大到足以放结婚照的纸袋里,装满了放有A4拷贝资料的公用信封。
从今早算起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接到纸袋了,而且他的桌上还堆了两个尚未处理的公用信封。
如此大量的文件在部会之间流通是相当频繁的事,一天收到三次以上并不太奇怪。
桐原无言地从大纸袋里把装有文件的信封拿出来,然后把处理过的文件放回空纸袋里。
「辛苦你了。」
他把纸袋又塞回假笑的新人手上。
在嘴里叨念了几句的新人无所适从地环顾了室内一下,随即拿着又是满满的纸袋走出办公室。
「我昨天在车站看到那家伙抓着同期好象在发工作上的牢骚。」
边批公文的上岛嘴也没闲着。
看到桐原望了自己一眼,上岛继续说:
「听他抱怨真的会笑死……。我觉得他一定撑不到一年。上次我还跟原打赌说他撑不到两年,我看现在要改成一年了。他不太适合公家机关,想当大少爷的话,不如回去继承家业吧!」
嘴贱的上岛说话的速度跟处理公文的手一样快。
「你觉得他撑不过一年?」
「撑得过才怪。」
上岛事不关己似地说着。
想到自己也有不堪负荷工作量而离职的同期,桐原把刚才拿到的纸袋塞到未处理的文件下面。
在一九八四年入部的桐原等人担任公职已经十年了。
处理这些庞大的文件算是相当得心应手。
前辈自己都忙得要死,哪有时间指导新进?所以,桐原从一入部就开始自动学习,如何有效处理大量文件的方法。
能存活到现在的不是够聪明就是体力过人。
桐原看着新人离去的门口心想,或许趁现在离职是一种幸福吧!
「财政部最近好象被抨击得很厉害。」
在公家机关聚集的地下美食街叫了两人份松花堂便当的有贺,边用湿纸巾擦手边愉快地问。
他是司马大学时代的同学,目前也在司马所在财政部隔壁的外交部任职。
有贺说着财政部这三个字的特殊语气,好象在揶揄握有预算大权,而比任何部会都强势的财政官僚的尊大一般。
有贺特别喜欢用这种语气来调侃司马。
两人要是交情不够的话一定会吵起来,但是有贺有自信,司马不会因为自己的揶揄而翻脸。
司马也不服输地露出恶意的微笑。
「是啊,最近的确是风声鹤唳。目前只有上级长官被弹劾,不过大家都在讨论,过不了多久连证券公司和银行都会受到波及。」
有贺愉悦地看着司马。
「你可以这么不在乎吗?」
「被抓的又不是我,况且我也没有做亏心事,不需要心惊胆跳。我每天从早忙到晚,那种什么招待的好事绝不会落在我头上。」
「你那里和其它部门似乎相处不太融洽。」
有几分混血长相而相当英俊的有贺,跟这种扰嚷的俗气餐厅显得不太搭调。
然而有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就像引人注目的外表一样,他不知道什么叫在意别人的眼光。
司马想到自己部内同事间的相处问题也不禁点头。
「是不太好。」
各部门有各自的优秀人才和负责的事务,光是利害关系就无法互相配合。
那种就算在同一部会也各为其主、互不相干的感觉,和一般企业没什么差别。
从外表看来似乎相当团结,但是一旦进入内不知后才知道除了派系斗争之外,连各部门的同期之间也有着冰冷的鸿沟。
连以前只要专注于工作的司马等人,随着年资的增长也将渐渐被卷入派系斗争之中。
「我们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贺负责欧洲方面的事务。
在外交政策上,欧洲方面算是国家相当重视也投下心力的部门,但是在利害关系和对外政策上,就会跟相同有力的负责北美部门的人杠上。
有贺的嘴角虽然掠过一丝短暂的苦涩,不过立刻就恢复原有的自信。
那是他的自尊吧?有贺从来不吐工作上的苦水。
绝不允许任何错误;使用英文以外语言的对外交涉;对外国人无法用日本常识应对的人际关系等等,明明有一大堆需要大量消耗精神的事,有贺却能够以轻松的态度去面对。
对这个平常有点轻浮的好友在工作上的专业态度,是司马所敬佩的。
所以司马也相当相信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