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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嫣也不回答,只是吃吃的笑着,两人携手进了珲阿若的院子。院子不大,就两进房子,住着珲阿若和她的四个贴身丫鬟,小小的中庭里只栽着几棵银杏树,沿墙还种了一排栀子花,只是在这个时节早就已经看不到那洁白芬芳的花朵了,只有绿色的叶子繁茂的依墙而舞。中庭站着一个丫鬟,见蓝瑛和李嫣过来,朝她们淡淡的点了下头:“珲绵福在屋子里头,我去通传下。”
蓝瑛拧了下眉毛,有点不高兴:“这里可不是大司马府,怎么珲绵福的丫鬟们还是没有一点宫女的模样,一个个架子端得高高的。”蓝瑛已经是大宫女,身份不同,按宫中规矩,普通等级宫女见着都该要行礼的,再是不济也该问安才是,可珲绵福那个贴身丫鬟竟然这么大喇喇的点了点头,不由得让蓝瑛不喜。
李嫣在旁边劝道:“蓝瑛姐姐,她们也是不习惯,以后自然慢慢的就好了。咱们少不得和她们多来走动走动,教教她们规矩便是。”
“还是你懂规矩。”蓝瑛拉了她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就见方才那个丫鬟走了出来道:“进来罢,可现在绵福正不舒服呢,你们说话时可得留神着。”
这句话又让蓝瑛脸上黑了黑,进去将那盒子交到珲阿若手里,便挺直了背回魏良娣那边去了,临行前见李嫣似乎还没有想走的念头,招呼了她一句,可李嫣却笑着说她想和珲绵福说几句话儿,心里便自以为李嫣是代自己向珲阿若说这宫里的规矩,于是心中这才舒展了些,飞快的回了魏良娣屋子。
听着蓝瑛抱怨珲阿若的丫鬟不懂事,魏良娣也是微微蹙了下眉头:“那珲绵福虽是出身大司马府,可也不能这么纵容着,改日我得好好的给她说道说道才是。”又听着蓝瑛着力将李嫣夸奖了一番,魏良娣低眉颌首,也是连声赞赏:“这李嫣丫头,真真是个不错的,她若是长大了,我得亲手指了给睿儿,让他收了她才是。有这样一个贴心细致人儿跟在睿儿身边,我也算是放心了。”
李嫣站在珲阿若的身边,打开了那个食盒,取出了一屉糕点来:“珲绵福,奴婢问过欢儿,她说你喜欢吃甜糯口味的糕点,奴婢今日做的是莲蓉栗子酥,你要不要尝尝味儿?”
珲阿若懒洋洋的抬起眼来看了看那屉糕点,见那一个个小小的糕点摆在食盒屉子里边,煞是好看,不由得将一张板得死死的脸放松下来,伸出手来拈了一枚莲蓉栗子酥放到嘴里慢慢咀嚼了下,脸上露出了惊奇的表情来:“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本领,这糕点做得甚是美味。”她停了停道:“那前日欢儿给我拿来的糕点也是你做的了?”
李嫣弯了弯身子道:“正是奴婢做的,若是珲绵福喜欢,什么时候想吃糕点了,可以让欢儿给奴婢传个信儿,奴婢便做了给珲绵福送过来。”
“我看这整个东宫,也就你还是一个知情知趣的明白人儿。”珲阿若的眼睛扫过垂手站在一旁的李嫣,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若是我半夜里头突然想吃糕点了,那你也爬起来给我去做不成?”
“那是自然,只要是珲绵福想要吃,奴婢绝不会有半点推托。”李嫣抬起脸来望着珲绵福,带着一脸的真诚:“奴婢从一见着珲绵福的面开始便已经将绵福认作是自己的主子了,将来皇孙殿下的正妃定是珲绵福无疑。”
听着李嫣这吹捧的话儿,珲阿若只觉得心里头一片舒坦,方才的不快已经一扫而光,她笑眯眯的看了看李嫣,朝立在身边的欢儿吩咐道:“还不去给这小宫女搬个小杌子坐?我倒想听她说说这东宫的趣事儿。”来东宫的时间不长,自己还不太摸得清门路,正好来问问这机灵宫女,看看自己该注意些什么。
李嫣见珲阿若似乎不排斥自己,心里暗自高兴,拉七杂八的说了一堆话儿,慢慢的,那话题便绕到了慕媛身上。珲阿若皱着眉头问:“那个叫慕媛的春衣,据说是慕昭仪的侄女,和皇孙殿下究竟为何如此情分这般深?我见皇孙殿下总是处处将她带到身边,都舍不得放手半步一般。”
李嫣撇了撇嘴道:“还不是那慕春衣撒娇撒痴的缠着皇孙殿下?”抬眼看了看珲阿若,见她关注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心里有了几分计较,于是慢慢的一字一句斟酌着道:“奴婢倒是有句掏心窝子的话想和绵福说说,可不知道绵福爱不爱听。”
珲阿若低头瞟了一眼李嫣,带着几分惊讶,没想到这小宫女竟然有什么掏心窝子的话想要和她说,淡淡一笑,她点了点头道:“你且说来听听。”
“既然绵福想听,那奴婢便放肆了。这慕媛和皇孙殿下情分非比一般,他先前就是和慕媛一起在徵宫跟着慕昭仪念书的,所以若是绵福初来乍到便想和慕媛去争皇孙殿下的关爱,自然是行不通。俗话说欲速则不达,绵福可缓缓图之。”李嫣低眉顺眼的说了一通话,心里却是砰砰乱跳得厉害,但愿珲阿若能听她的话,到时候一举将慕媛除去。
“缓缓图之?”珲阿若回味着李嫣的话,心里不由得有了几分明白:“你是想让我笼络着慕媛,先不用和她去争什么,然后伺机而动,找个机会在她没有觉察的时候便将她除了去?”
“绵福果然是聪颖过人。”李嫣抬起头来,一脸惊讶崇拜之色望着珲阿若:“若是绵福一开始便针对她,慕媛自然便有了戒心,绝不会轻易上当,不如绵福放□段,主动和她去结交,那慕媛失去了防范之心,绵福就能轻易找到将她扳倒的事情了。”
珲阿若沉思了片刻,连连点头:“不错,你说的倒真是个法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去向皇孙殿下讨了你过来到我这院子里边当差,你愿不愿意过来?”
李嫣心里暗自叫苦连天,本来是想来招“借刀杀人”,没想到却把自己给搭上了!平素虽然不是跟在赫连睿身边的,可每日里还是能够见上他几面,偶尔还能说上一句半句话的,可若是从赫连睿身边调到珲阿若这里,机会便少了很多。
虽然心里自怨自艾,可却还是不敢回绝珲阿若,只能笑得灿烂的说:“绵福赏识,这可是奴婢天大的福气,奴婢自然是愿意的。”
珲阿若点了点头道:“那你便先回去,我先向太子妃和魏良娣去回禀下,将你讨到我这里来当差。”
李嫣咬着牙儿答应了,拎着食盒走回到自己屋子里边,一进门便重重的将那食盒掼在地上,差点没有将那食盒摔坏。她冲到小小的梳妆台前,对着那面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那是一张讨喜的小圆脸,只是面色非常苍白。她抚摸着自己的脸,轻轻说道:“李嫣啊李嫣,去珲绵福院子里又有什么,只要你肯用心,自然能找到机会!”
赫连睿在清心斋心不在焉的念了一上午书,张延之见他完全不在状态,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望着赫连睿直皱眉,赫连旸在旁边挤眉弄眼的取笑道:“太师,你是不知道我睿侄子前日得了个绵福,自然会要精神懈怠些。”
被赫连旸这么一说,赫连睿更是心情糟糕,向张延之告了一声早退,便带着薛清走出了清心斋。他沿着那石子小径在御花园里漫无目的的走了两圈,只觉心里一片空虚,怏怏不快的回到了东宫。一进内室,赫连睿便看到了那雨过天青色的锦帷,他转过脸来盯着薛清道:“你给我说清楚,是谁系了几个那样奇怪的香囊在锦帷里边?”
薛清见赫连睿的目光如刀子般从他身上闪了过去,瞬间脸上又换上了一副愁苦的表情,不由得心中也是难过,双腿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皇孙殿下,那香囊是奴才系上去的,你就罚奴才罢!”
“你!”赫连睿一脚将薛清踢翻在地,脸色变得苍白不已:“薛清,我和你在一起也有不少年头了,你为何要用这样的手段来害我!”
薛清从地上爬了起来,不住的向赫连睿磕头道:“殿下,不是奴才想要为自己开脱,可奴才是绝不会害殿下的,奴才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奴才一心只想着殿下心里头快活,又怎会做那些让殿下不开心的事情呢?”
看着薛清那副模样,赫连睿叹了一口气,回忆起薛清和他之间的各种事情,心里也知道薛清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谋算他,这该是母亲的手笔罢?母亲为何一定要这么做呢,分明知道自己不喜欢珲阿若,为何一定要将他们俩绑到一起?
正在想着,这边走了个宫女进来,赫连睿定睛一看,却是蓝灵,只见她向自己行了一礼道:“殿下,今日慕春衣是去了徵宫。”
46转变()
脚步踏入徵宫的那一刻;赫连睿心里感叹万分,光阴真似水,现在算来他已经大半年没有来过这里了。闭了闭眼睛;仿佛眼前便浮现出来他和慕媛一同坐在窗前念书写字的情景;他似乎还清楚的看见两个身影在湖边的雪地里奔波;嬉笑着滚着雪球;最后堆起了一个硕大的雪罗汉。
上次慕媛想要回徵宫看望慕昭仪;眨着眼睛问他要不要一道来,他自然是同意了,但就在两人准备走出去的时候,他被父亲找去考核他的功课;最终未能成行。现在他终于又来徵宫了;只是因为心情忐忑;他的步子格外沉缓,走在徵宫的青石路上,觉得一脚深一脚浅,都不能着地一般。
慕媛在水榭里坐着,尽管外边寒风阵阵,她却还开了一扇窗户,正趴在椅子上看外边萧败的风景。满塘的荷花已经开尽,箭杆一般的荷花梗子挑出了几片枯萎的荷叶,蜷缩着身子迎着寒风正在不住招摇,湖面上那翠色一碧的景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如那些美好的日子,不会再来了一般。
正感伤的看着湖面,就听外边传来的脚步声,她转过头来一看,便见到了站在水榭门口,一脸犹豫之色的赫连睿。
“媛儿!”见慕媛撅了撅嘴便将头转过去不搭理他,赫连睿心中一急,走上前去拉住了慕媛的手:“媛儿,你不理我了吗?”
慕媛的手很凉,这让赫连睿想起了初次见面时握住慕媛的手,也是感觉那样冰凉。不同的是,当初慕媛是用一双大眼睛热切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够听她说话,而现在她却将视线投到了湖心,根本没有看他。
“我……我是被……”赫连睿吭吭嚇嚇了老半天,那理由怎么也说不出口来,他总不能告诉慕媛害自己的人便是自己的母亲罢?转了转眼睛看到水榭外头有深青色的衣裳一角,不由大声吩咐道:“薛清,你进来把这事情说清楚!”
薛清本来缩着脖子在水榭外边等着,只觉得湖面的寒风比院子里的更凉,不住的在跺脚取暖,听到赫连睿叫他,心里一喜,快步走进了水榭。没料到水榭里竟然开着一扇窗户,也是冷冰冰的一片,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见着慕媛只是倔强的望着外边,而赫连睿却是面红耳赤,知道皇孙殿下没法解释得利索,于是赶紧上前一步,喊了一句:“慕春衣,我将这事情的原委告诉你,我薛清可以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果说了假话,定遭天谴。”
听薛清说得郑重,慕媛心里也活泛了些,转过头来望着薛清道:“谁要你发誓?你只要将事情告诉我也就罢了。”
见慕媛的脸色不再似清晨那般糟糕,薛清便一五一十的将昨天的整个事情说了一次,说到最后不免为赫连睿说上几句好话儿:“皇孙殿下真是被冤枉的,慕春衣你该体谅着他些。殿下心里头只有慕春衣一个人,又怎么会想和其余的女子勾勾搭搭。”薛清口里说着,心里却只觉滑稽,皇宫里头这么多主子,有谁只是一心一意的?就连太子爷都有太子妃和魏良娣呢,只盼这位慕春衣早点懂事些,皇孙殿下也不要这样难做人了。
慕媛听着薛清将事情说开来,心里虽然还在因为看见赫连睿和珲阿若在一起感到格外不舒服,可对于赫连睿的恨意却没有原来那么浓了。抬头看了看赫连睿,便见他正紧张的看着自己,手也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不肯放手,不由得又心软了几分。
“媛儿,这事情绝不是出于我的本心。”赫连睿见她不再挣扎着把手抽出来,这才放下心来,轻声对慕媛道:“我也很无奈,我不知道我母亲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和我不喜欢的女子睡在一起,也许出身在皇室这也是一种悲哀罢。”
似乎感觉到慕媛听了这句话,全身有一丝颤抖,赫连睿赶紧安抚她:“你放心,以后我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你说到做到?”慕媛终于对他说出了一句话,这句话听在赫连睿耳朵里头,简直是世间最美妙的语句,他欣喜的将慕媛拥在怀里,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慕媛小小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前,这让他觉得心里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