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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韩锦太天真了,以为找医院和收买医护人员就万事大吉了吗?蔺韩锦能收买医生,她就有办法制服这些医生。论起实力和智商,蔺韩锦一个人怎么斗得过宋荣妍和商佑城几人?蔺韩锦手中只不过是有傅尉衍一个筹码,在不影响救傅尉衍的情况下,宋荣妍没有那么愚蠢任由蔺韩锦摆布。
半个小时后宋荣妍躺在床上被几个医护人员推了出去,商佑城和顾律混在医护人员中间,跟着进去了病房。
医护人员给宋荣妍打上葡萄糖维生素类的点滴,随后在顾律的眼神示意下,主治医生发了短信给蔺韩锦汇报了结果,商佑城这才放他们离开,吩咐顾律暗中监视他们一段时间。
顾律沉默地点点头,走出去从外面关上门。
商佑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抬头看了一眼点滴吊袋,商佑城的大手拨开宋荣妍额前的一缕头发,他低沉地对宋荣妍说:“你睡一会儿,午饭的时候我们再回商家。”
“嗯。”宋荣妍躲开商佑城的手指,淡淡地应着,宋荣妍乏力地闭上眼睛,如今她看上去不动声色又百毒不侵,把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不与人亲近,不让商佑城走进她的世界。
商佑城并不计较这点,他会读心术,并且他了解宋荣妍的性情以及宋荣妍对尉子墨的感情,因此就算宋荣妍越来越沉默,他也能知道宋荣妍所有的心思和承受的痛苦,他不能治愈宋荣妍,能给宋荣妍的只有陪伴和照顾。
商佑城最近的烟瘾大,坐了几分钟就想抽烟,但顾及到宋荣妍这个孕妇,商佑城只好将拿出来的烟又放了回去,手指中把玩着打火机。
病床上的宋荣妍根本睡不着,外面的天气很好,大片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让人觉得慵懒舒适,室内寂静无声,宋荣妍的手抚在肚子上,她突然开口问商佑城,“你在想什么?”
“嗯?”商佑城刚刚失神了,猛地抬起头看见宋荣妍依旧闭着双眸,纤长浓密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白皙的小脸被天光映得几乎透明了,商佑城笑了笑对宋荣妍说:“没什么。”
宋荣妍的神色透着讥诮,以前不知道商佑城是FBI的特工的时候,商佑城表现出来的全都是对她的喜欢,后来商佑城不再伪装了,他嘴上说着喜欢宋荣妍,可在商佑城的眼神和一举一动中,商佑城给宋荣妍的感觉是不近人情、没有七情六欲,他总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这绝对不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因为一旦爱上了,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爱一个人应该有喜怒哀乐和情绪波动,而不是像商佑城这样总像在执行任务,宋荣妍觉得自己和商佑城如同合作伙伴,这样最好,她和商佑城是协议结婚,商佑城不对她动感情和欲望,她才不至于那么困扰。
这时顾律给商佑城发了一条短信,商佑城看后拧起修长的眉宇,沈崇泽和连依来妇产科做什么?是因为两人准备要孩子了,所以就做个详细的检查吗?
商佑城的手一下子攥成了拳头,胸口那种窒息的感觉又上来了。
商佑城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决定过去一趟,他语气温和地对宋荣妍说:“顾律告诉我他在妇产科看到了沈崇泽和连依,不知道是不是连依什么地方不舒服。我过去看一下,把顾律叫过来陪你,我很快回来。”
宋荣妍一听连依可能生病了,她心里也有些担忧,睁开眼睛应着商佑城,“好。我在这里等你,你把连依叫过来跟我们一起去商家吃饭。”
“嗯。”商佑城点点头,伸手把被子往宋荣妍的身上拉了拉,他没有丢下宋荣妍一个人,直到顾律进来了,商佑城才起身走出病房。
商佑城按照顾律说得诊室号,很快在外面的椅子上找到了连依。
连依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低着头肩膀轻微地颤抖着,身子看上去纤弱又伶仃,她这个样子让商佑城的心抽搐了一下,商佑城几个大步走过去,抬起手掌按在连依的肩膀上,商佑城嗓音低沉地问:“连依,你怎么在这里?沈崇泽他人呢?”
连依整个人猛地一颤,惊吓地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一下子对上商佑城深邃的凤眸,那里头流露着担心和温柔,这让连依觉得突然找到了归属和依靠,就仿佛在老公家里受到了极大的委屈,终于碰上了娘家人一样。
连依原本积蓄在眼中的泪水猝然涌了出来,她哽咽地叫着商佑城,“四哥。”
“怎么了?”商佑城重复问了一遍,他何时见过连依这么脆弱的一面?那湿漉漉的眼神中全都是无助和害怕,商佑城顿时有一种自己疼爱的女孩被别人欺负的感觉,愤怒又心疼,他还想说些什么,“连依。……”
谁知下一秒钟连依突然猛扑过来,两条胳膊死死地抱着商佑城劲瘦的腰身,她坐在椅子上,脸正好埋在了商佑城结实的小腹处,不等商佑城反应过来,连依哭着对商佑城控诉着说:“沈崇泽让我把孩子打掉,他已经在安排医生了。四哥你带我走好不好?我要跟沈崇泽离婚,我要回商家找长姐,长姐最疼我了。”
在连依的这番话中,商佑城早就懵了,他被连依那大力的一撞,没有防备踉跄了一下,很快商佑城就站稳了身子,生怕连依会栽倒,商佑城条件反射般弯起手臂反抱住了连依,在连依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商佑城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是连依怀孕了,再者,今天沈崇泽带连依来打掉孩子。
商佑城的俊脸上一点点褪去血色,首先想到的是连依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在连依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他夺取了连依的第一次,虽然当时他没有考虑那么周全,但商佑瑕及时给连依吃了避孕药,而两个月前的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自然没有想到用TT,一整夜他四五次都是发泄在连依的里面,临走的时候根本就忘记了补救。
所以如果连依怀孕的时间对得上,很有可能连依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正因为这样,沈崇泽才要让连依打掉孩子,否则如果孩子真的是沈崇泽的,沈崇泽那么爱连依,沈崇泽怎么可能不留下孩子?
商佑城一想到连依肚子里是他的亲生骨肉,商佑城就心慌了,一时间既有将要做爸爸的喜悦,也有自己突然得到一个孩子的无措感,另一方面他更不知道该不该解除对连依的催眠……等等情绪涌上胸腔,商佑城生平第二次如此六神无主,第一次是当年酒醒后发现自己把连依睡了的那一刻。
商佑城的脑子里混乱到了极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连依哭了好几分钟,湿热的泪水把商佑城腹部的衣服都浸染了,商佑城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整个人受到了前所未有巨大的冲击,他这人多年来都那么冷血铁石心肠,在他的世界中只有枪林弹雨以及生死搏斗,几乎没有跟哪个女人风花雪月或是腻歪谈情说爱过,就算这些年连依喜欢他,他和连依之间的相处也是兄妹或是上下属的关系。
所以此刻是连依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无助,哭得如此伤心,因为正常情况下连依不敢对他这样,他这种铁面上司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把连依震慑住了,连依这样让没有经验的商佑城有些手足无措。
商佑城抿了抿薄唇,试图安慰连依,“连依,你别哭了。先听我说……”
然而商佑城刚开口,已经从诊室里走出来的沈崇泽一把从后面抓住了商佑城的领口,商佑城紧锁着眉宇回过头,不等他有所动作,沈崇泽握着的拳头“砰”照着他的俊脸砸了上来。
商佑城下一秒钟就反应了过来,他扯掉连依缠在自己腰上的胳膊,猛然转身握着拳头反击沈崇泽。
两人在妇产科的诊室门口打起架来,其他人全都围了上来,想象力丰富的猜测商佑城和沈崇泽是情敌,可能是自己的妻子出轨怀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孩子,于是就造成了眼前的局面,连依隔了几秒钟才回过神,她连忙推开前面的几个人,跑过去冲着沈崇泽和商佑城喊道,“你们都停下来!”
然而商佑城和沈崇泽两人置若罔闻,沈崇泽当然不是商佑城的对手,很快就被商佑城的胳膊抵住肩膀,商佑城上前半步将沈崇泽压在了墙壁上,两人离得很近,商佑城浑身上下蔓延出一层杀气,眯起凤眸紧盯着沈崇泽,他语气阴冷地问:“为什么要让连依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她不愿意吗?”
“你明知故问商佑城。”沈崇泽的嘴角冒出殷红的血珠子,仰着下巴毫不畏惧地对上商佑城的逼视,他瞒不住连依的怀孕天数,精明如商佑城,肯定能想到连依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既然如此,沈崇泽干脆就跟商佑城开门见山了,“连依现在是我的妻子,肚子里却怀着你的骨肉,你觉得我有那么伟大替你养孩子吗?你如果不想让我杀了你的孩子。那么你就告诉连依真相,你对连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只要你这样做了,我保证我退出。”
“你……”商佑城的凤眸陡然眯起,一下子就接不上话来了,他和宋荣妍的订婚典礼就在下个月了,如果他对连依和孩子负责,那就意味着他必须取消掉跟宋荣妍的结婚协议。
商佑城迟疑了,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地步,他不能功亏一篑,如果这次他全盘皆输了,以后就更难找到机会了,然而他真的要做一个绝情没有担当的男人,眼睁睁地看着沈崇泽害死他的儿子吗?
商佑城攥着沈崇泽领口的手松开,松开后又猛地攥紧,他的凤眸中一片复杂明灭不定,为什么那么高的概率,他一夜就能让连依怀孕了?
商佑城心里越发后悔,那天晚上他真的不该精。虫上脑要了连依,他强大的自制力哪去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商佑城的薄唇紧抿着,下颌绷成一条弧线。动也不动地跟沈崇泽僵持着,商佑城久久没有言语。
“看来你是不愿意对连依负责了。”沈崇泽的语气里含着浓烈的讥诮,就在刚刚他还觉得自己强逼着连依打掉商佑城的孩子太残忍了,他的行为过于卑鄙,但此时沈崇泽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商佑城要了连依的身体,还让连依怀孕了,都到这一地步了,商佑城依旧不愿意对连依负责,商佑城这种男人值得连依爱吗?他如果放弃了连依,连依将会受到更深的伤害,他怎么舍得?他心疼连依啊!
既然商佑城给不了连依要的感情,那他就更应该坚持自己的做法,不能再让连依和商佑城纠缠不清,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他都不留。
其他人在耳边议论纷纷,商佑城和沈崇泽的对话没有传到喧闹的人群中,连依准备上前拉开商佑城时,商佑城用力闭了下凤眸,性感的喉咙艰难地滚动着,商佑城的眉宇间一片灰白涩痛,几秒钟后,他薄唇轻启沙哑地对沈崇泽说:“先留下连依肚子里的孩子。给我五天的时间考虑,到时候我会给你答复。”
“好。”沈崇泽顿了一下点点头,连依的抗拒性很大,刚刚他都听见连依要跟他离婚,回商家找长姐了,沈崇泽不敢也不舍得逼连依,之所以给商佑城几天考虑,也是想让连依冷静冷静,他需要时间慢慢地说服连依同意拿掉孩子。
沈崇泽推开商佑城,抬起手背抹了抹嘴角的鲜血,他走过去,弯起胳膊要搂住连依。
但连依却往后退了半步,满脸防备地看着沈崇泽,她躲在商佑城的背后,一手抓住了商佑城的外套,连依抬起头求助地望着商佑城,乌黑的瞳孔里湿漉漉的,连依嗓音嘶哑地叫着商佑城,“四哥,你带我回商家,我要找长姐。”
商佑城的胸腔里骤然涌出一股酸涩,想起小的时候连依每次被他欺负了,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要找长姐,连依回家后添油加醋地向商佑瑕控诉他的罪行,他免不了要跪在地上被商佑瑕抽一顿。
等给他身上的伤抹药时,连依的眼眶总是一片通红,咬着唇忍住眼泪,让他以后不要那么坏欺负她了,她就不会再告状,然而商佑城好了伤疤忘了疼,男孩子逗逗小女生是一种乐趣,于是连依继续告状,他还是挨打……这种相处模式持续了几年,直到后来他们慢慢地长大了,商佑城也就没有了那份玩心,他和连依之间越来越像少爷与女佣。
商佑城心里突然自责又愧疚,深邃的双眸里浮起淡淡的血色,商佑城看着连依抓着自己衣角的手,他动作一顿,紧接着伸出大掌握住了连依的手腕,商佑城气场凌厉地拉着连依,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妇产科。
妇产科的主任认出了商佑城,赶过来询问情况赔礼道歉,其他人这才知道商佑城是商家四少,而连依是商家五小姐,刚刚不过是兄长为自己的妹妹打抱不平,如此也就没有什么爆炸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