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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律一个眼刀丢给宋不羁,然后问保洁阿姨:“我们上去转转方便吗?”
“这”保洁阿姨迟疑道,“高先生毕竟不在家”
宋不羁忙严肃地摆了摆脸,说:“姐,高罗先生当年的死亡有疑点,我们此番过来,就是重新调查。”
“不是被烧死的吗?”保洁阿姨一惊,“还能有什么隐情吗?”
纪律没说话,派出所民警也不知道说什么,宋不羁含糊地“嗯”了一声。
“姐,这样吧,我们上去,您就在旁边看着,我们保证只是看看,不做其他的,行吧?”宋不羁又道。
最后,保洁阿姨同意了,把他们带去了楼上。
“这个房间是老高先生生前的卧室。”二楼靠南的房间,就是保洁阿姨下来前在打扫的房间。
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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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一样。
纪律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这个宋不羁;和一两个小时前的宋不羁不一样。
“看来宋先生是夜猫子。”纪律扯了扯唇,眼神却朝谢齐天示意了一下。
谢齐天点了下头;举着手电筒;往路边的一个垃圾桶走去。
这个垃圾桶挺大;高度差不多到一个人的胸部了。
宋不羁的眼皮突然跳了跳,看着谢齐天的动作。
谢齐天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掀开了垃圾桶的盖子。这刚一打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就涌了出来。
这味道顺着风飘啊飘,飘到了宋不羁面前。
宋不羁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这喷嚏一出;纪律就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宋先生;今天虽然是立春了,但天可还冷着呢;你这小身板还是多穿些吧。”
宋不羁揉了揉鼻子,掀起眼皮瞅了纪律一眼;硬是从这平淡至极的话中听出来了某种嘲讽。
——嘲笑他身材差?
——诅咒他感冒?
——呵!
不过他现在可是宋不羁;完完整整的宋不羁;可不会小气地跟一个傻大个计较。
——在他看来,这什么刑侦大队的队长,除了个高身材好之外,没一点可取之处。
八成又是什么关系户。他想。不然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是队长了呢?
什么能力也没有。他又想。不然为什么好好的命案不破;非来逮他呢?
——宋不羁认为;这纪警官和谢警官出现在这儿;八成是一路跟着他来的。
假意放他回去,实际是想跟着他,看看能不能找到抛尸地吧!
心里暗暗吐槽着,宋不羁嘴上却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多谢纪警官关心。”
话音刚落,就听到谢齐天叫了起来:“纪队!这儿有尸块!”
宋不羁:“”
有啥?
宋不羁目瞪口呆地看着纪律大步走向垃圾桶,手电筒再次打开,照向谢齐天手中拎着的黑色塑料袋。
黑色塑料袋被打开了一些,从宋不羁的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到露出的半张侧脸——
这、这不是那谁吗?
宋不羁这下是真惊了,双脚自己动了起来,快速往垃圾桶走去。
他毫不客气地搭上纪律握着手电筒的左手,用了用力,把他的左手往下压了压,手电筒的光顿时更精准地照在那人头上。
那人头闭着眼,像是睡着了,脸上的皮肤惨白惨白。
“常非”宋不羁喃喃道。
纪律本来对宋不羁握住他手的动作不悦,闻言立即看向宋不羁,沉沉盯着他,缓声问:“你说什么?”
宋不羁慢慢地收回了手,听到声音扭了扭头,对上纪律的眼。
纪律的黑眸好似被夜染得更黑了,浓得就像墨一般,谁也看不透底下有些什么。
宋不羁忽地一笑:“你们怀疑我是凶手吧?”
………
宋不羁第二次进了公安局。
只不过这一次,他被带进了审讯室。
谢齐天把他带进去之后,就又关门出去了。
“纪队。”外面,谢齐天走到纪律旁,同他一起透过镜子往审讯室内看。
审讯室内,宋不羁靠在椅子上,双手放松地放在腿上,没有紧张等别的情绪,姿态可以说颇有些惬意了。
“你怎么看?”
纪律问得没头没尾,从毕业就跟着他的谢齐天却立即明白了,说:“宋不羁的言行很奇怪,两个小时前我们给他做询问笔录时,他很扭捏。”
谢齐天斟酌了一下,吐出这么一个词,扭捏。
“但是现在,从我们在绿景花苑外碰到他,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男人了。”
谢齐天又斟酌了一下,吐出“男人”这个词。
“如果宋不羁不是双胞胎,我怀疑他可能有精神分裂症。”
纪律“唔”了一声,不置可否,问:“死者残缺的身体部位找到了吗?”
谢齐天摇了摇头:“还差一只脚,小李他们还在外面找。”
“忙活一宿,还差三小时天就亮了。”纪律往外走去,“让回来的大伙儿都去休息,天亮后再继续。”
谢齐天应了一声,又匆匆问:“那宋不羁呢?”
“先晾着。”
纪律说完,人也走了出去。
………
审讯室内,宋不羁百无聊赖地坐着。
没手机、没游戏、没闲书除了桌子上被送进来的一杯水,什么都没有。
而且还有点热。
宋不羁抬眼瞟了瞟空调出风口。出风口前,垂着一个丝绸似的小布块,正随着出来的暖气,飘啊飘的。
身上就一件衬衫,实在是没什么可脱的了。
宋不羁轻轻叹了口气,一手托着腮,一手捏着纸杯,晃了晃杯里的水。
也不是不能出去。他想。
只是这儿毕竟是公安局,冒然消失,怕是会引起大骚动
然而,实在是热。
他站了起来——刑侦大队队长纪律对他还是挺宽松,没有给他戴上手铐,没有把他固定在审讯室的椅子上。
“喂,外面有人吗?”
宋不羁走到门口,喊了几句,又敲了敲门。
门口有警察看守,很快就传来一个声音问:“什么事?”
宋不羁以打商量的语气说:“有点热,能麻烦您把空调关了吗?”
外面的警察:“这是中央空调。”
宋不羁:“”
意思是不能关?
接着,外面的警察又道:“门旁的墙上有开关,你自己关一下就好。”
宋不羁:“”
缓缓地低头看向门旁的墙壁,宋不羁一脸“妈的智障”的表情。
“我竟然傻了。”宋不羁自言自语道,“嗯,肯定是胡萝卜的影响还在。”
把开关拨到“off”上,空调出风口瞬间停止了往外送暖气,小布块也不飘了,静静地垂立着。
宋不羁满意了,坐回了椅子上。
房内的温度渐渐下降,宋不羁觉得不那么热了,脑子也恢复了转动。
显而易见,经过来之前在垃圾桶旁的“偶遇”,警方是彻底把他当成犯罪嫌疑人了。
难道他说他就是随便溜达溜达没想到就溜达到了某个抛尸点?说这是个巧合连他自己都不信,何况是警方了。
一闭上眼,黑色塑料袋里那惨白的面容立即浮现。
宋不羁望向审讯里一面墙那么宽的镜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宋不羁啊宋不羁,这人你还认识,你更有嫌疑了。”
死者他认识。
不仅认识,他们还曾一起吃过饭。
………
“身份确定了。”法医办公室内,白卓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信息,说,“简为源,男,23岁,江城人。”
纪律低头看了看解剖台上的各个尸块。
尸块都已被白卓拼了回来,此时看上去,这个名叫简为源的年轻人就像是被整整齐齐地切成了数十块,切口平整光滑,只是差了一只脚。
见纪律的注意集中在尸体上,白卓搓着手,兴奋地说:“你知道最厉害的是什么吗?”
纪律抬眼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眼神。
“哎,老纪,你这点就没劲了。”白卓说,“难道你和女孩子约会时,女孩子问‘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时,你也给她这种眼神?啧,分分钟甩了你!”
纪律额头青筋跳了跳,伸手压了压太阳穴,蹦出一个字:“说。”
白卓脸上写着两个大字“没劲”,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是重量!这每个尸块,它们的重量竟然几乎一模一样,误差在05克之内!”
“除了脑袋之外。”白卓又补充了一句。
纪律缓缓地重复了一句:“几乎一模一样?”
“是啊!”白卓拿起一本笔记本,给他看,“喏,我记录的数据。依我看啊,这凶手铁定有强迫症,啧啧,分尸还分成同样重量的,这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纪律拿了一双手套,戴上,抓起一个尸块,放在手上掂了掂,又问:“死因呢?”
“脖子。”白卓指了指死者的脖颈处,“第三颈脊髓损伤,当场死亡。”
“死者的表情很安详,身上没有反抗的痕迹。”纪律一针见血,“死之前被下了药?”
白卓摊了摊手:“老纪,你就不能等我一步一步地告诉你吗——是,死者的胃里检验出了安眠药成分。死者睡着后,被扭断了脖子。等人死透后,便被凶手分了尸。”
说话间,纪律已经摘了手套,往门口走去,边走边朝后挥了挥手:“尸检报告尽快做出来,天亮后给我。”
白卓:“”
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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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这个小区的一栋楼下,停了一辆警车,周围围满了人。
人群中间,老王正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劝说一条狗的主人让他们把狗带回市公安局。
这是个中年女人;身上裹着一件大红色的棉服,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雪地靴;右手上套着一个牵引绳。顺着牵引绳看去;是一条黑色的土狗。土狗的嘴里叼着一只人的左脚。
那左脚被切下的那面已被啃得凹凸不平,地上还掉了一小块肉沫。
“姑娘;您看您长得这么漂亮,慈眉善目的;一看就是个好心人是不?”老王笑眯眯地说道,“那您就答应让我们把狗带回去呗,我保证;狗现在是怎样的,送回给您的也定是怎样的!”
中年女人一听就急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们把这晦气的玩意儿拿走,狗是我的;凭什么要你们带回去——旺财、旺财!还叼着那死物干嘛?!给我扔掉!”
这只名叫旺财的黑狗不听,呜咽一声;叼着尸块往后退了两步。
“你们不是警察吗?!”中年女人竖起了眉;“快帮我把这死人的玩意儿从旺财嘴里拿下来啊!”
老王和小李对视一眼;小李轻柔地喊了一声“旺财”,然后靠近:“我给你买肉骨头吃,你把你嘴上的这个给我好不好?”
——显然是不好。
旺财又往后退了两步,从喉咙里发出的声瞬间低沉了许多,像是警告,连眼神也凶狠了些。
老王继续在一旁劝着那中年女人:“姑娘,您看您这狗护食啊,咱们一时半会儿也拿它没办法不是?您看旁边聚的人越来越多了我看很快就有媒体要来了,您也不想上新闻是不?不如您也跟我们走一趟,狗您看着,我们绝不乱来。”
中年女人一听,更急了,手摆得更快:“不行不行,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可以坐警车进公安局呢?不吉利不吉利!媒体来了更好啊,如果你们强迫我和我的旺财去公安局,我铁定要爆出来啊!”
老王:“”
一旁,小李已经蹲下了身,温和地注视着那条保持着干架架势的黑狗,试图降低它的警惕心。
这时,旁边围观的群众中有人说话了:“警察同志啊,你这样是没用的!旺财超级护食,连黄阿姨都无法从它嘴里拿下食物呢!”
黄阿姨就是这位中年女人。
刚想小心挪动脚靠近一步的小李:“”
围观群众继续说:“黄阿姨一家人都曾因为这个被旺财咬过啦,所以警察同志,你们真的小心点啊,至少戴上厚手套吧!”
“厚手套也不行吧,我看得用药,趁旺财不备的时候‘嗖’地打一针。”
“用药有点危险吧?万一出事呢?狗也是条生命啊!”
“外面那条街上不是有家宠物医院吗?那医生技术挺好的啊!让他来!”
围观群众热心地出着各种主意,中年女人黄阿姨听了几句后就发飙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警察敢给我的狗用药,我投诉死你们!”
三寸不烂之舌快成烂舌的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