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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忌那死性子如何肯。
抚慰住太夫人,岳培寻到岳坦、李氏夫妻二人,“无忌成亲诸多琐事,我忙不过来”岳坦拍了胸脯,“包在我身上!”旁的事做不了,跑跑腿什么的还做不了么?李氏笑道“这可是咱家的喜事,我们做叔叔婶婶的,自是义不容辞。”大包大揽的应了。
岳培知道李氏素来干练爽利,便放了心。果然李氏做事雷厉风行,指挥着当阳道一拨仆妇侍女有条不紊的忙活起来,到了十二日,已是是诸事俱备。
安家也是忙了个人仰马翻。安瓒和谭瑛忙得团团转,列嫁妆单子,列宾客名单,不亦乐乎。傅深还时不时的跑过来捣乱,“解语只有这么点儿嫁妆哪够?我再给她添两个庄子!”奈何谭瑛根本不理会他,安瓒也只跟他打哈哈。
本来这是张雱和解语的人生大事,最闲的反倒是他俩。每每看到张雱照旧翻墙过来,和解语两人面对面傻乐,再说各种各样的傻话,采蘩、采蘋便双双觉得“目不忍睹”“耳不忍闻”,然后许愿“快让他们成亲罢”。
第86章()
成亲前两日,谭瑛摒退侍女,跟解语讲“周公之礼”,“男俯女仰天覆地载之理阴阳和谐,乾坤有序夫妇和美,多子孙。”谭瑛吞吞吐吐、半遮半掩的讲了个大概。解语认认真真从头听到尾,要说这个时代的性教育还是比较落后的,这说得一点不详细啊,没多大指导意义。
谭瑛拿出副画工精美的小册子,“这个,你好好看看。”很有点不好启齿的意思。解语镇静自如的接过来放在枕头边,“周公之礼么?晚上没人的时候我再看便好。”谭瑛忙把小册子塞在枕头下面,嘱咐道“不可让旁人看见了。”这样物事,岂能随随便便放在枕头边。
解语笑笑,没说什么。如今这个时代的婚事要行“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是孔子修订后的礼典。其实最初周公姬旦定下婚礼程序时是七礼,除以上六礼之外,还有第七礼——敦伦。敦伦即敦睦夫妇之伦,含有指导新婚夫妇依礼行事的用意,也是房事的文雅代称。敦伦是婚姻礼仪中重要一礼,夫妇敦伦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谭瑛又交代了一番“务必要温柔和顺,孝顺长辈,敬重夫婿”,解语微笑应了,“您放心,我和无忌定会互敬、互爱,和和美美过日子。”谭瑛叹了口气,“要说起来,无忌真是个实心肠的好孩子,他定会待你好,我和你爹爹都是放心的。”
既然放心,您为什么叹气呢?解语觉着,谭瑛这番话说完,后面定会跟着一个“但是”。果然,谭瑛怜爱的看着解语,柔声说道“他们那样人家,少爷们都是有通房丫头服侍的,这是惯例。我看采蘩、采蘋这两个丫头都是老实本分的,从她们中挑一个吧,若你身子不方便的时日”没法子,总要做出副贤惠样子来才成。
解语微笑说道“这容易,看他喜欢哪个,便给他哪个好了。”张无忌,我看你敢不敢要。若真要了,你给我等着!
谭瑛欣慰笑笑,解语真懂事!又细细交待了许多事务,谭瑛方才离开。“这算是女孩儿临出嫁前的性教育和婚前指导?”解语摇摇头。那大胡子婚前也会有性教育和婚前指导吧?不知是什么样子的。可惜自己临出嫁前这几天奶娘李嬷嬷日日夜夜守在自己院子中,和大胡子见不了面呀。
邻舍此时此刻确实是在进行这项工作。李氏前些天忙得昏头转向,如今诸事皆定,才发现“雱哥儿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不只如今没有,他是从来也没有过!这如何使得,李氏要冒汗了,新郎官儿还是个童男子,若是新婚夜不知怎样行事?这丢人可丢大了。李氏急命“家生子当中选两个相貌美丽、性情温顺的丫头过来,送到雱哥儿房中”。
张雱不肯要。“太丑了。”他淡淡扔下一句,扬长而去,跟沈迈聊天喝茶去了。李氏目瞪口呆,这样的还算丑?这两个丫头正是一朵花儿似的年纪,肤色玉矅,目如春水,小腰更是不盈一握,惹人怜爱。这分明是两名颇有姿色的美女,为什么雱哥儿还说丑?这孩子,眼界也太高了。
“再去挑,务必挑个绝色的!”李氏吩咐道。李氏身边的于嬷嬷陪笑说道“也不知当说不当说。若说绝色,太夫人身边的采芑姑娘真真是个绝色!采芑姑娘今年十六岁,要说年龄倒是正合适,只不知太夫人舍得不舍得。”采芑管着太夫人的贵重器皿,心细如发,办事妥当,是太夫人得用的大丫头。
李氏低头想了想。若是从前的雱哥儿,胡闹任性不招人待见,怕是太夫人舍不得采芑,不肯给;若是如今的雱哥儿,听话上进,知礼懂事,看太夫人近来也很是疼爱他,怕是肯的。李氏命于嬷嬷,“去请示太夫人。”
于嬷嬷得了指示,急忙回靖宁侯府办这要紧差事去了。太夫人听了前前后后的事,一迭声说道“快快带了去!快快带了去!”雱哥儿是个傻孩子,他那老子也是糊涂!
于嬷嬷没想到事情这般顺利,大喜,忙谢过太夫人,带着采芑匆匆去了当阳道。后日便要成亲了,迫在眉睫!
黄昏时分岳培回了靖宁侯府,被太夫人好一通数落,“哪有你这样做父亲的!”雱哥儿你又不带回府,又不好好管,看把孩子委屈的。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像什么样子。“若是你听我的话早早把雱哥儿带回府里养着,哪有这等事?便是不带回来,你也该诸事都上上心,不能让雱哥儿缺这少那的。”太夫人越数落越来气。
太夫人正数落着,于嬷嬷垂头丧气把采芑送了回来。采芑脸色苍白,太夫人心知有异,命采芑“回去歇息”。待采芑行礼退下后,太夫人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上两个是嫌不好看,这个堪称绝色美女,可不能说是不好看了吧。
于嬷嬷含含糊糊说道“雱哥儿不要。”太夫人目光一冷,祖母贴身的大丫头赏了给他,他不要!才说他如今知礼懂事了,他便又太夫人温言命于嬷嬷退下,并没有再问什么。
岳培微笑道“无忌性子直率,母亲万勿跟他计较。母亲您不知道,无忌真把儿子愁死了。自他十六七岁起,儿子送过多少美女给他,全被他退了回来。”除了解语,再没他看得上眼的姑娘。
太夫人嗔怪的看看自家行事老道、做官得法的长子,“你也太惯着他了,凡事都由着他的性子来,如何使得?做父亲要有父亲的样子,当初你父亲是如何教导你的?”难道也是这般娇惯纵容?“娇子如杀子”,惯孩子能惯出什么好来。
岳培笑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子听母亲的教导,往后再不娇惯他。他若还是不懂事,便先捆起来狠狠打上一顿再说。”棍棒出孝子。
太夫人忙道“那又何必。孩子年纪小没经过事,闹闹别扭也是有的,哪至于便要跟他动粗了?很该慢慢跟他讲道理才是。”一下子是不管,一下子又要动手打。唉,自己这长子什么都好,只是不会管孩子。
岳培含笑答应了,“母亲说的极是,儿子遵命。”太夫人叹了口气,“雱哥儿成亲的大喜日子,让他嫂嫂们、姐妹们都去暖暖新房,给他帮衬帮衬。”好好的孙子认不回来,上哪儿说理去。可即便是认不回来,血脉相连,该管的依旧要管。
岳培答应的更痛快了,笑咪咪的很是高兴。太夫人“哼”了一声,“知道你偏心雱哥儿!只是霆哥儿也是你亲生的,是靖宁侯府的嫡孙,他的亲事你也该上上心!”雱哥儿还小上两岁呢,倒要成亲了。可怜霆哥儿这么好的孩子,亲事还没着落。
霆儿,他如今可还会对解语念念不忘?岳培略略失神。若他依旧心系解语,那?这可愁死人了。岳霁成亲多年只有一女,岳霆不肯成亲,岳霑岳雹更别提了,还太小。“母亲,儿子也想早日抱上嫡孙,日思夜想。”岳培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惆怅之意。
太夫人老大不忍心,倒柔声安慰他好半天,“后日你可有得忙了,快回去歇着。”岳培微笑道“明日要过嫁妆,便要开始忙了。”太夫人楞了楞,若是普普通通一副妆奁,想必岳培不会这么说;安家这样的人家,难道嫁妆还会很丰厚?安家并没什么根基。
从岳培手中接过嫁妆单子仔细看了看,太夫人点点头,“安家极疼女儿。”普通公侯人家的小姐,嫁妆也没有这般奢侈。单单定府大街的铺子便有四家,还有上等良田三千亩,银票两万两,金银珠宝无数。新娘子便是只用自己嫁妆也能过得舒舒服服。
“新嫂嫂真阔气!”当阳道到处都是红通通的一派喜庆,岳雯和岳雪并排站立,看着长长一列罩着火红罩布的嫁妆,赞叹道。岳雪微微一笑,“嫂嫂是独养女儿,亲家伯父伯母想必极为疼爱。”看嫁妆就知道了,嫂嫂在娘家定是心肝宝贝一般。
到了婆家,也会是心肝宝贝呢。无忌哥哥整日傻乐,显是高兴坏了;父亲一向溺爱无忌哥哥,爱屋及乌也会对新嫂嫂另眼相看。新嫂嫂很有福气!岳雪羡慕的想道。
四月十六这天,解语一大早就被叫醒,然后跟个木偶似的由着胡都督夫人摆弄:开脸,上妆,着喜服,象征性的吃了两粒汤圆,“圆圆满满”。解语闲来无事,看看镜中的自己:一身大红,很艳丽,很喜庆;不只自己是一身大红,房中诸物大多都是红艳艳的,喜气洋洋的。眼中是一片火红,耳中听着欢声笑语和吉祥话,解语有种很富足很安稳的感觉。
“迎亲的队伍到了!”
“绍哥儿拦着门,不许新郎官儿进来!”大声喊着“不许娶走我姐姐!”
“绍哥儿可高兴了,得了好些个大红包!他都抱不住了!”
“新郎官儿在堂上拜见老爷夫人呢。”
解语莞尔。小汝绍拿了几个红包便同意嫁姐姐了,真好哄。
第87章()
胡都督夫人仔仔细细把解语从头看到脚,满意的笑笑,随后把大红盖头盖在解语头上,扶着解语去了正厅。安瓒、谭瑛端坐在正厅桌案两侧,接受张雱、解语叩头拜别。安瓒和谭瑛都是有学问的人,当然少不了骈四骊六的训诫一番,谭瑛说到最后,眼中闪着泪光,声音也哽咽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解语心中酸酸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地面。张雱和她并排跪着,低声安慰道,“哎,你莫哭,往后咱们天天回来。”声音虽低,解语却清清楚楚听到耳中,本是流着眼泪珠,结果差点儿被他逗乐了。这个时代,出嫁女哪有天天回娘家的?
胡都督夫人嘴角翘了翘。这还没入洞房呢,新郎对新娘已是如此温柔体贴。成了,这回做媒做得舒心!眼前这一对将来必是恩恩爱爱多子多孙的,做这样的媒人可是能积功德的大好事。
拜别父母,解语被喜娘扶着出了门,安汝明早已等候在门口,背着她上了轿。“妹妹,无忌一向待你好,兄长再没什么不放心的。将来你也要待他好,夫妻二人和和美美过日子。”安汝明交代道。解语在他背上轻笑,“兄长放心,一定会很美满。”
上了挂满红绸的八抬大轿,解语舒了一口气,闭目歇息了片刻。坐在这八名轿夫抬着的轿子中还是比较舒适的,等会儿下了轿紧接着可就是重体力活儿:先是拜来拜去拜堂,然后送入洞房后还要喝合卺酒、吃子孙饽饽(生的)、应酬靖宁侯府一众女眷,有得忙呢。
结个婚可真是不容易啊,解语感概。她头上是华贵沉重的礼冠,身上是一层又一层考究的喜服,看起来很美丽,实际上十分辛苦。“结婚成本高一些,有利于婚姻的稳定?”解语微笑,这句话大抵是有些道理的吧。结婚成本越高,离婚的成本也越高,若是大多数人一辈子只折腾得起一次婚礼,大概其是不敢随意离婚的。
因为是嫁在邻舍,总不能轿子一出娘家门便进夫家门,所以轿子围着当阳道转了一圈儿,方到了张家大门前。解语被喜娘扶下轿子,踩着大红地毯缓步进入正屋喜堂。赞礼官的声音浑厚动听,“拜!”“再拜!”“再再拜!”好容易拜完了,被张雱用红绸牵着,进了洞房。
这场婚事虽然不是在靖宁侯府办的,但是靖宁侯府几乎是全家出动,所以办得很热闹。在洞房外,解语耳中听到的全是鞭炮声、暄嚣声、贺喜声;在洞房里面,听到的则是女眷们斯文的说话声、娇笑声,“哎哟,只瞧这身段儿,便知定是绝色!”一个娇媚的女子声音惊叹道。
等到张雱用喜秤小心翼翼揭开解语的盖头,房中诸人均是眼前一亮:盛装丽服的新娘一张俏脸娇艳绝伦,眼睛比湖水更清澈,皮肤比美玉更白皙,嘴唇比玫瑰花更粉嫩诱人。“新嫂嫂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