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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海渐渐大了点时,为了帮助哥哥,竟是干起了销赃的活计。
别看他人小,但凭着一张好面相、嘴甜会来事,竟是没两年就在府城中有了点小名气。
赵海如今不但帮着哥哥销赃,还帮着其他几个贼偷处理赃物,当然了,这些人是必须交给他两成利做为辛苦费的。
因为六月时,赵江在府城里做了笔生意。不想失窃的那户人家竟与胡通判家有点七拐八绕的亲戚关系。这下就让赵江在府城里呆不下去了,只得跑到卫川这偏僻点的地方,避避风头。
赵海为了保住哥哥,也不得不把偷来的东西和钱又给吐了出去。连带着,还花了笔银钱,给知情的几个,做了封口费。
这样一来,兄弟俩一下子又穷了下来。而眼见十月份,就到了王六指的大寿。赵江哪怕躲到了卫川县,都日日为这寿礼忧愁不已。
所以,他白天一听见有人说余老爷家如何如何豪富,心里就打定了主意,要做上一笔。
不过,当他听到余家招赘的事情后,原本要偷点东西的念头就彻底不见了。
余家就连李小郎这样订了亲的赘婿都舍不得放手,那要是见到了他弟弟赵海,肯定是会动心的!
赵江混了这么多年,对人情世故也是了解颇深。他清楚,这余家看重李小郎,也不仅仅是为了个好样貌。更主要的还是因为李小郎身家清白,为人勤勉、和善又不失活泛。
所以他听完了这余四娘和丫鬟的一番谋划后,就迅速离开了余家,连夜去府城找他弟弟赵海去了。
谢沛盘在余四娘窗外的桃树上,将房中人的谋划和房上小贼的动静都看在了眼里。
她听着余诗莺那些手段,再想想李彦锦的反应,不禁就觉得有趣。当看到房上黑影并没作恶,而是转身离去时,就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夜色中,谢沛跟着赵江在城里转了半圈,看着他在城墙一个拐角处掏掏摸摸了一会,竟是整出了一个狗洞来!
谢二娘眉头微跳,觉得今日还不算白忙。竟是找到了这么一个纰漏,说不定日后还能派上点用场呢。
看着黑影出了城,谢沛并不打算再跟。对余家做到这个份上,也就足够了。她转身运起内劲,从一排排的房舍顶上,起起落落,飞身远去。
回到家后,谢沛想了想,并没把余四娘的谋划告诉李彦锦。她上辈子虽然日日和糙汉子们混在一处,可说实在的,她对男女之间的吸引却完全没有概念。就连这辈子看上了李彦锦,那也只是觉得这人不错,看上了,而不是爱上了。
因此,当她听到余四娘的一番“这样那样,必定会让李小郎对我倾心”的言论,也有些好奇起来。
真的像这样做,就能让男子对女子动心爱慕吗?
谢二娘本着科学严谨的态度,想让李彦锦这个小白鼠测试下余四娘的药,到底灵不灵。
只是,她没想到,测试的结果,竟是有喜有忧
三日后,中午时分,余诗莺带着丫鬟嫣红出了门。赶车的是嫣红的哥哥,刘大。
待离开余家一段距离后,刘大把车停在个无人的巷子里。自己则守在巷口,并不靠近车厢。
一顿饭的功夫后,马车再次驶出了巷子。不一会就来到了码头附近的荣昌客栈。刘大把马车停进了客栈的后院,掏了几十个铜钱,拿了凭条木牌,就带着两个小少爷离开了客栈。
他们走后,客栈的伙计还偷笑着对掌柜道:“掌柜的,你看那俩像不像一对兔儿爷?嘿嘿嘿,那嘴巴都还红嘟嘟的,脸上仿佛还擦了粉诶”
胖掌柜忍不住也笑,却还是一摆手,道:“闭嘴闭嘴,赶紧给我把大堂扫扫去,就知道胡闹。”
当刘大带着两个“假少爷”来到谢家饭馆时,正好饭馆刚刚开门。
“诶!三位客官里面请!想吃点什么?那墙上有菜牌,若是不想看,我就给您报一报?”阿寿笑呵呵地冲门口三人打着招呼。他侧身在前面引着,就觉得这三位客官的眼神都有点古怪,只盯着自己使劲瞧个不休。后面那俩年纪小的,似乎还露出点莫名其妙的不屑来
三人坐下后,刘大看了眼余四娘,就冲阿寿开口问道:“你可是谢家的赘婿李小郎啊?”
阿寿一愣,道:“啊?不、不是啊。李小郎哦,那不来了吗?”说罢就朝厨房那边指了指。
余四娘顺着阿寿指着的方向看去,逆着厨房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过来。
阳光中,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却能看见他双手各端着两个托盘。盘中摆着碗盘不一,有菜有汤。
然而,随着那轻快矫健的步伐,这些汤水碗盘却格外乖巧地呆在托盘上,没有洒出来一丁点点。
这时,一个爽朗好听的男声响起:“阿寿,可是找我有事?傻看着这边做什么,赶紧招呼客人啊”
余四娘这才眨了眨眼,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长眉入鬓,星眸灿烂,在英挺的鼻梁下,微微弯起的唇角柔化了如刀片般薄锐的上唇。
这一刹那,余四娘终于明白,为何爹爹丝毫不在乎这人已经与谢家小娘订了亲,也不在乎他一穷二白、出身低微了
真是长得太好看了!
余四娘与丫鬟嫣红都眼盯盯地看着李彦锦,刘大毕竟是男子,只看了两眼就轻咳了一声。
余四娘心头一颤,赶紧收回了目光,尽量摆出一副寻常神色。
阿寿此时也开口道:“阿锦,这几个客官还以为我是你呢,哈哈!”
李彦锦扫了一眼刘大三人,几乎瞬间就认出了另外两个是女扮男装之人。
再一想到前几日的事情,李彦锦心里就有了些猜测。
他先把手里的饭菜送到各个桌上,转头才对阿寿道:“你这里先招呼着,我去看看二娘中午想吃点什么,我好给她送去。”
阿寿咧嘴笑道:“去吧去吧,这还没成亲呢,就宠成这样了。阿锦你以后怕是再立不起来了,哈哈哈!”
堂中老客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李彦锦一脸自得,好不害臊地说道:“那有什么?真欢喜她,就顾不上这些如浮云般的名头了。”说罢也不多留,转身就去了后院。
余四娘听了这话,心里又酸又妒,凭什么,这么好的郎君竟是被个又穷又丑的丫头给得了去!
刘大倒是松了口气,要不是妹子紧逼着,他可真不乐意送小姐来这一趟。万一闹出点什么来,别说是他了,恐怕她们一家都落不着个好下场去。
如今见李小郎说了这话,想来小姐总该死心了。刘大心情不错地点了几个菜,认真吃了起来。
只是,他轻松得太早了些。待吃完饭后,余四娘板着脸对他说道:“你去找那李小郎,就说晚饭时,请他送这几个菜到清茶馆二楼的月韵房去。我们要在那里用饭,让他一定要送去。”说罢就示意嫣红掏出一块碎银递了过去。
“小爷,这”刘大没接银子,有些苦恼地结巴道。
嫣红把银子朝她哥手里一塞,抢白道:“少爷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废什么话啊,快去吧。”
刘大无奈,只得起身去找人。
李彦锦虽然避开了一会,但中午饭馆生意忙碌,到底不能放阿寿一个人忙太久。所以,他此刻就找那离刘大三人稍远的几桌招呼着。
结果,他正收着碗盘,就听刘大过来说了这么一番话。
原本还想拒绝的,不想,他身后突然传来谢二娘的声音:“行,记下了。晚上肯定给您送去,清茶馆月韵房是吧?”
刘大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娘子也弄得愣住,听人问话,也是木愣愣地点点头,应了声是。
余四娘离得远,并没听清那头的声音。又因为李彦锦和刘大站在前面,所以也并没看请谢沛的模样。
待这三人走后,李彦锦冲谢沛使了个眼色,就朝厨房走去。
“二娘,那三人古古怪怪的,而且咱们馆子以前也没有外送的规矩,你怎么”李彦锦奇怪地问道。
谢沛抛了抛手里的银钱,道:“晚上我跟你一起去,我就想看看,这三个人到底在闹什么幺蛾子。而且就算咱们这次拒了,她们若真心要找茬,定然不会罢休。与其这样,不如第一次就把她们打趴下放心,我罩着你,出不了事!”
李彦锦看着谢沛,无奈地摇摇头,道:“算了,钱都收了。”
李彦锦不傻,他既然都能想到余家的事情,就不信一向精明的谢二娘想不到。
既然明知道是余家小姐在做笼子,那二娘执意要去的理由,除了对付余家外,恐怕还存着考验自己吧
李彦锦虽然也不太担心自己会吃亏上当,可这种不被人信任的感觉,还是让他多少有些难受。
不过,他很快又缓过劲来。是啊,如今这世界可比后世对女子严苛多了。成亲前,女子生出些不安实在很正常啊。
就算在后世,女子嫁人前,惶恐不安的也大有人在。哪怕能离婚,有法律保护,得婚前恐惧症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而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婚姻法,对女子的束缚更严重,哪怕武力强悍如谢二娘,想必面对这种走错一步,终身就可能无法挽回的事情,也会忧虑不安吧
李彦锦给二娘找到了理由,自己也放下了不快,又笑呵呵地忙碌起来。
被当作“忧虑不安”的谢二娘此刻却狼心狗肺地期盼着,晚上能看一场欢乐的好戏
美人遇到兵()
谢老板得知有人预定了晚饭;并且还要外送到清茶馆去;于是就提前了点时间;把那几道菜给做了出来。
金乌西坠;酉初时分。谢二娘一身男子短装;不施脂粉;只把眉毛描粗了些;就跟着李彦锦一同出了门。
李彦锦侧头打量了下谢沛的模样,心里没好气地嘟囔了句“臭丫头”。转头却又幻想起,等下自己一通操作猛如虎;让这丫头心头乱跳如小鹿。自此谢二娘就彻底拜倒在李某人的灰布裤下,你是风儿我是沙,恩恩爱爱走天涯
“噗”李彦锦想得太美;没忍住喷笑出声。
谢沛扬了扬眉毛;好奇地看着身边这家伙,一时竟有些猜不透他在乐什么
而此时;清茶馆二楼的月韵房中;嫣红正举着一面手镜让余四娘察看头上的发髻。
“行了;把东西都收起来。你到楼梯那儿等着。见到人来了;就大声说话。知道了吗?”余诗莺调了调头上的珠花;吩咐道。
“知道了,小姐。”嫣红把镜子收起来;转身出了房门。
李彦锦提着食盒,进了清茶馆。与茶馆伙计说了声给月韵房送的食盒;小伙计早得了吩咐;并没起身,只朝楼上一指,道:“上楼左转走到头就是了。”
李彦锦以为这小二是因为没赏钱得,所以才懒得领路。于是也不多话,带着谢沛就朝楼上走去。
到了二楼楼梯口,就见一个穿戴精致的丫鬟正守在那里。
她一见到李彦锦,眼睛就是一亮,随即大声喊道:“嗨,你怎么才来啊,我们订的饭菜没凉吧?快送到房里去,我下楼叫壶茶。”她话说完了,才猛地愣住,因为此时一直被掩在李彦锦身后的谢沛终于露出了脸来。
嫣红看着谢沛秀美的脸庞,声音不禁就柔了下来,有些结巴地问道:“你、你是何人?也是来送饭菜的吗?”
谢沛好笑地打量了她几眼,道:“跟着我哥一起来的。”
嫣红被谢沛笑得脸上发烫,懵头懵脑地说了句“哦哦,原来这样。”就低头下楼去了。
李彦锦看着自家小娘子竟然明目张胆地撩妹,歪扯了扯嘴角,伸手点了点谢沛。
二娘非常无辜地耸了耸肩,李彦锦这才发现,平时自己做这动作还没感觉,可看着二娘耸肩,就觉得这动作好讨打啊
两人走了几步,就到了左侧顶头的月韵房。
还没推门,就听里面有人幽幽地吟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注1)
诗是好诗,可惜门外听诗人却是两个粗人。李彦锦都没听明白到底是哪几个字,更别提品鉴什么好坏了。他直接抬手敲了三下门,大声道:“客官,您要的谢家食盒送到了,我给您送进来啊?”
里面吟诗的人一顿,也不答话,却径自继续吟道:“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李彦锦无语地等在门外,他扭头冲谢沛做了个鬼脸,谢沛睁大眼瞧着他,只看到一脸的没心没肺
余四娘在里面念完了诗,连忙把稿子收了起来。又等了会,觉得门外的人应该回味完了,这才扬声道:“送进来吧”
李彦锦听到里面的女声,眉头微皱,他眼珠一转把谢沛拉到身前,这才推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