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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佳佳。
她着急地问，“院长奶奶呢？她还没有回来吗？”
昨晚张阿姨要去医院守着院长，所以是让义工来帮忙照看小朋友的。
院长离世的事，还没让小朋友知道。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他们是大人都难以接受这件事，更何况还是懵懂天真的小朋友。
一听到佳佳的问号，张阿姨就掉了眼泪。
赶紧背过身去擦，希望不要被佳佳发现了。
但佳佳还是敏感地注意到了。
“怎么了？阿姨你为什么要哭？星星姐姐，奕凡哥哥，你们快告诉我，院长奶奶呢？”
向以星红着眼睛，看着佳佳。
她知道，佳佳已经懂事，知道死亡代表了什么。
但她真的说不出口。
一时间，屋内是压抑的氛围。
见没人回答她，佳佳的表情越来越不安，她大声地喊道，“你们告诉我啊！快点告诉我啊！院长奶奶在医院对不对？她很快会出院，会回来的，对不对？”
她这一声，把向以星的眼泪也喊得掉了下来。
唐奕凡走过去，沉重的手心压在佳佳的肩膀上。
相比向以星，见过太多生死的他，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用沉稳的声音对佳佳说，“院长奶奶不会回来了，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
佳佳大喊着，挣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我不准你咒院长奶奶！她会回来的，她不会丢下我们的！”
“佳佳……”向以星哽咽地说着，走过去佳佳面前，抱住她的肩膀，蹲下来，一双泪眼对视她的眼睛。
“院长奶奶没有丢下你，没有丢下我们，她只是去了天堂，她本来就是天使对不对？只是时间到了，她回到了天上而已。”
第304章 你到底在哪？（）
佳佳不是小孩子，她不听这样的话，她懂得死亡是永远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她哭着说，“我不要，我不要院长奶奶死掉……”
向以星伸手把她抱住，沙哑地说，“不是这样，她只是回到天上了。”
这样的话，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佳佳用力地抱着她，只是一直在重复着，“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院长奶奶你回来啊！我不要你去天堂。”
“我以后会听你的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回来好不好？”
“我以后会当很乖很乖的小孩，我会对弟弟妹妹好，当一个好姐姐，我发誓，我一定会做到的！院长奶奶，我不要你走，我不要……”
向以星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紧紧地抱着她。
当天下午。
院长就下葬了。
他们没有让其他小朋友过来，只有佳佳一个人。
葬礼很简单，秉承了院长做人的宗旨，一切从简。
来送葬的人很多。
有一半是昨晚刚接到消息，就从别的城市过来的人。
要下葬的时候，佳佳哭喊着要跑过去，被张阿姨给拉住了。
向以星流着眼泪，在眼泪模糊中，看着每一个步骤。
她难过地闭上眼睛，抬起头，睁开眼望着天空。
她仿佛看到了，院长的灵魂飘在空中，背后有着一双白色羽翼的大翅膀，像个天使一样。
院长对她微微一笑，然后飘下来，一个个地跟来送葬的人道别。
她还吻了佳佳的脸颊。
最后，院长飘到了向以星的面前，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着谁。
向以星的喉咙哽咽着，对她摇摇头。
院长好像明白了，阿厉没来。
她露出没关系的笑容。
然后，上前，在向以星的额头上落了一个吻。
向以星仿佛听到她对自己说了一声再见。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院长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向以星知道，院长真的走了。
她去了天堂。
葬礼结束之后，其他人都走了。
向以星还木然地站着，眼睛怔怔地望着墓碑上的字。
唐奕凡站在她身边，没说话，只是陪着她。
过了不知多久，向以星摸了摸身上，像在找什么。
唐奕凡递过去一张纸。
向以星摇摇头，没拿，而是朝他伸手，用沙哑的声音说，“手机借我一下。”
唐奕凡把手机递给了她。
向以星摁出了一个早就熟记于心的号码，播了过去。
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喂。”那边传来厉宸希冷沉的声音。
向以星本来干掉的泪，又涌了出来。
“阿厉……”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悲伤。
尽管声音沙哑，很难分辨是谁，但厉宸希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是她。
“向以星？”
向以星只是再次喊着，“阿厉……”
阿厉，院长走了。
她的嘴唇颤抖着，无法把这句话说出来。
厉宸希沉声问，“你现在在哪？”
向以星没有回答他，只是哭着。
下一秒，厉宸希急切地吼道，“向以星，你到底在哪？快告诉我！”
“我问你在哪？！”
“快告诉我你在哪！”
第305章 身边的人终究不是他（）
向以星只是想，如果是阿厉，知道院长去世的话，一定会跟她一样难过的吧？
虽然他们跟院长相处的时间不算长。
但感情的深浅是无关时间长短的。
她还记得院长说的那句话，只要是春夏孤儿院的人，那他们就是一家人。
所以对她来说，院长如同她的家人。
而且，这是向以星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
曾经那么亲近过的人，突然就离开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那种感觉，一开始很不真实，感觉像假的一样，可是当你开始意识到这个人真的不在了的时候，那种难过才开始侵入心脏里。
向以星此刻多希望，阿厉就在自己身边。
她好想抱着他，放任地大哭。
他不在，她连哭泣都是压抑的。
尽管身边有唐奕凡在，但这个人，终究不是她的阿厉。
她只想要她的阿厉。
“阿厉……”她又对着手机唤了一声，这一声，比之前清醒了一些，只是依旧有着沉重的难过。
厉宸希忍着暴躁，咬牙地说，“向以星，我最后说一遍，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成这样。
但她的哭声，像是一只手紧紧地揪住他的心脏。
向以星顿了顿，吸了吸鼻子说，“对不起，厉宸希，我知道你不是阿厉，对不起……”
她话音刚落，电话里变成了忙音。
“向以星！”
厉宸希几乎要把手机给捏碎了。
该死的！
她居然敢挂他电话！
如果是熟悉厉宸希的人，看到他此刻暴怒的样子，一定会跌破眼镜。
这还是那个冷峻自持的厉宸希吗？
厉宸希已经不管向以星是不是在玩什么把戏，他像是失去了理智，平日的判断力都抛到了一边去。
他迅速回拨，电话里却告诉他，他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捏着手机的手爆出了青筋。
如果手机不是金属做的，估计已经被他捏成碎渣。
厉宸希果断地打了另一个电话。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我要这个号码的所在位置，不，五分钟以内！”
如果不是他手上没有电脑，他连打这个电话的时间都不想耽搁。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从小到大，他从没有像这一刻，像是疯了一样，理智、冷静，全部都没有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去找向以星，他要去到她身边，他要见到她的人，现在！马上！
……
偌大的墓园里，只剩下向以星和唐奕凡两个人。
唐奕凡的手机也没电了。
他微眯眼睛，看着向以星问道，“你刚刚是打给厉宸希的？”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
原来，阿厉就是厉宸希？
这是唐奕凡怎么也联想不到的情况。
所以说，向以星之前的男朋友，就是厉宸希？
回忆起厉宸希对她的态度，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氛围，唐奕凡却越想越搞不懂。
这两个人到底发生过什么故事？
向以星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蹲下来，摸着墓碑上的字。
她轻声说，“院长，你放心，孤儿院就交给我了。”
唐奕凡听出她的意思，挑了挑眉说，“你傻啊？”
第306章 有我来顶着（）
向以星并不在意他怎么说自己。
她轻轻摇头说，“你不会懂，孤儿院对我的意义。”
那是小朋友们唯一的家，现在院长不在了，没人撑着的话，那些小朋友怎么办？
而且，这里有着她和阿厉的美好回忆。
她相信，阿厉也会支持她这个决定的。
唐奕凡蹲在她身边，曲起手指，敲了下她的额头，睨着她说，“我说你傻，是指，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
向以星眨眨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唐奕凡指了指天空说，“就算天塌下来，也应该是由我来顶着，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向以星这次听懂了，感动地看着他。
唐奕凡站起来说，“走吧，我们也该回孤儿院了，跟张阿姨商量一下，孤儿院以后的事。”
其实他想得很简单，无非就是花钱资助而已。
这些孩子也会有长大的一天，也资助不了几年。
向以星看了看墓碑，站了起来。
唐奕凡朝她伸手，“要我扶你吗？”
向以星摇头。
两人走出去的时候，唐奕凡忍不住问，“厉宸希是你男朋友？”
向以星现在没心情回答这些问题。
她摇头说，“不是。”
她的男朋友是阿厉，不是厉宸希。
唐奕凡则是以为她跟厉宸希已经分手了，便没有再多问。
为了哄孤儿院的小朋友，两人还去超市买了不少零食，才回了孤儿院。
对于院长的离世，年纪稍大的孩子已经明白。
还幼小的小孩还处于懵懂的程度，不懂得死亡代表了永远的告别。
他们只是以为院长奶奶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还嚷着想院长奶奶了，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非常时期，孤儿院里来了很多以前的义工，帮着张阿姨一起照顾孩子们。
张阿姨面容疲惫，仿佛老了几岁。
快到晚饭的时间了。
向以星和唐奕凡在前院负责带小朋友，义工和张阿姨则是在厨房做饭。
关于孤儿院的未来，唐奕凡说他会负责招人，让孤儿院保持原状。
只是，院长这个主心骨已经不在了。
孤儿院永远不可能是原状了。
思及此，向以星心头又是一阵的悲伤。
不远处的小朋友在玩球，抢着抢着，球就滚到了向以星的脚边。
“星星姐姐。”
小朋友跑了过来。
向以星扯出一个勉为其难的笑，把球捡起来。
正打算把球递给小朋友，小朋友们突然尖叫起来，指着天上，激动地喊着，“飞机！飞机！”
向以星没多想，以为是有飞机从上空飞过。
她身边的唐奕凡却眼神一凛，站了起来，诧异地说，“是直升飞机。”
闻言，向以星这才抬起头。
果然是直升飞机。
而且，越飞越近，像是朝孤儿院这边的方向飞来的。
小朋友对着天空又蹦又跳的，还挥着小手，召唤它。
“哇哦，飞机耶！”
“过来了过来了，是飞到这边了！”
向以星怔愣地瞪大眼睛，渐渐地能听到螺旋桨的声音，然后那直升飞机就停在了他们头顶。
小朋友都惊呆了。
第307章 阿厉回来了（）
唐奕凡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对小朋友说，“都进屋里！”
向以星便去拉小朋友，要把他们带回屋里。
但他们都不肯，扭着手要留下来。
这时，直升飞机的门打开了，一条绳索垂了下来。
小朋友哇地一声叫起来，更加亢奋了。
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直升飞机的舱门旁，利落地拽住绳索，看上去是要下来。
突然，有小朋友尖叫地喊道，“是阿厉哥哥！是阿厉哥哥！”
小朋友的人群里顿时都疯魔了一样。
“真的吗？”
“好像真的是阿厉哥哥耶！”
“阿厉哥哥回来了！”
闻言，向以星心神震了下，愕然地望着从绳索滑下来的那个身影。
真的是他……
怎么会是他？
向以星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