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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上位记-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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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这个弟弟也是个听话的好弟弟。

    响午过后,凤移花果真提前回来,还给玉无瑕带了一身崭新的衣裳,她还分不清绫罗绸缎,但是这衣裳摸起来又滑又暖,下垂感也好,定然是不俗的。

    她、凤移花,玉无瑕,加上金宝银宝还有姜妈妈,一行人收拾妥当就直奔了位于东市的状元及第楼,原来这酒楼生意好,西市那个状元及第楼是几年前开起来的分店。

    这酒楼位于东市最繁华的地段,门口的来往车辆多有华贵的,上面的徽标有的鎏金,有的鎏银,还有的用玉牌,这些多是有身份的人,身边都跟着一两个练家子,还有用竹牌的,就像他们这辆低调的红轮华盖车,她没坐过别家的马车,也不知人家马车里面是什么样儿,她只知道,这辆外表朴素的马车里面布置的殊为华丽,应有尽有。

    且,她还发现,来这酒楼的不仅有男子,便是连梳着高髻画着浓妆的女子也有,这些女人身边都跟着许多护卫、仆婢,一瞧便知是富贵豪门里出来的。

    看出她的疑惑,凤移花便道:“状元及第楼,有琴棋书画四层楼,依次分别在第四层、第三层、第二层,第一层,有些雅间布置隐秘,适合夫人小姐们来此赏玩聚会。”

    “爷,请随奴来。”事实上,在凤移花回去带人来之前,他们所需要的雅间便由银宝安排妥当了。

    “走吧。”凤移花在前,穿着男装的娇娘和玉无瑕在他一左一右,金宝姜妈妈在最后面,都在银宝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入门,便见大厅,最显眼的是东南西北四面墙上的垂挂和画上去的东西,东边那面墙壁上画的是血腥刑场上,嵇康穿着囚衣,披头散发,顾视日影,从容弹奏广陵散,三千太学生跪地聆听的悲壮盛况,旁边并附有用刚劲洒脱狂草写出的,嵇康曲罢最后的叹息:广陵散于今绝矣。

    而在这面画壁之下,便是一个台子,上面铺着红褐色云雷纹的毡毯,毡毯上,左右两侧安置有紫檀木琴案,上面分别放着两把漆黑透亮的古琴,和两只白玉莲花形香炉,正袅袅冒着紫烟,看一眼便觉琴风古韵扑面而来。

    西面画壁上是用凿子凿出来的大棋盘,横线一十九条,竖线一十九条,共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三百六十一道,是仿周天之度数,此时画壁大棋盘上正在进行一场“厮杀”,黑棋把白旗几乎赶到了死角,就在这时那个一直站在大棋盘下的棋奴动了,用带钩的木杆挑起一颗男人手掌大小的白子挂在了棋盘东十二西十的位置上,就是这一颗棋子,令执白的棋手死灰复燃,顿时引得下面的看客们拍掌叫好。

    原来,同样的,石壁下面也是一个大的台子,有三阶之高,上面铺着暗红色花卉纹的毡毯,毡毯上盘腿坐着两个身穿白色麻衣,头戴软脚幞头的男子,一个年长些,一个年少些,正聚精会神的对弈,研究着对方的棋法路数,彷若入定一般,任凭围着他们赌胜负的人吵嚷震天,他们自岿然不动。

    这份定力,娇娘着实佩服。

    南面画壁上则是垂挂着一排十张字画,有狂草,有楷书,有隶书,也是一个台子,铺陈差不多,所不同的是,台子上站的人却很多,都在点评着这些书法的好坏。

    而在北面,则是垂挂着许多画,有花鸟山石,有大山水,有小幅花卉,下面也是站了许多白衣士子,正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有些人谈论累了琴棋书画,便找个桌子坐下来,一边吃酒饮茶一边谈论时政,都是些文人喜欢的,有的人的观点夸大其词只为哗众取众,实则腹内并无多少真才实学;有的人的观点保守刻板,小心谨慎,似乎生怕被官府的人以莫须有的名义逮捕似得;有的人索性闭嘴不言,只静心聆听,稳坐如磐石,汇聚百家之言,华弃糟粕。

    此间人物之百态,可算是让娇娘长了见识。

    玉无瑕尤为兴奋,凤移花等人都上了二楼了,他还痴痴的望着正厮杀到白热化状态的大棋盘。

    “快上来,别犯傻。”娇娘蹬蹬下楼,抓着他的袖子就往楼上提。

    “姐,姐。”玉无瑕激动极了,满眼都是想汲取知识的渴望,这个弟弟现在就像是海绵入了水,可着劲的吸啊吸,停都停不住似得。

    “我知道,我知道。”娇娘理解的猛点头,拽着他就钻进了一间雅室。

    对面窗户半开着,里面露着一双眼睛,半朵髻,流苏玉珠摇曳轻晃。

    “那位可是青阳侯府的花大爷吗,花玲,你去看看。”

风流脸儿() 
冬日了,外面冷的人打哆嗦,行人走路都是躬腰袖手,这状元及第楼里面却是温暖如春,进去的人都自然的把外面穿的厚重斗篷脱了交给随身的奴仆。

    雅间里的娇娘也是,只呆了一会儿便觉得热,把白狐裘脱了搭在以漂亮美观的书法为面做成的屏风上。

    玉无瑕和凤移花都坐在窗下的榻上,竹帘卷起时,下面大厅里的整幅情景便都纳入眼帘。

    “会下棋?”凤移花看玉无瑕对那副始终僵持不下的棋局那么关注便问道。

    玉无瑕老实的摇头,“背过几篇棋谱。”那还是给书肆抄写的时候,因为抄的多了就印在脑子里的。

    “粗略看得懂。”玉无瑕立时又补上一句,带着些许少年人掩饰不住的争强好胜。

    “第一次来,你自己下去随意看看吧,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我想听听你的收获。”凤移花莞尔,松了口。

    “好!”玉无瑕似乎就等他这句话了,从榻上赶忙下来就要走,猛的一顿回过头来看着凤移花道:“谢谢。”

    “谢什么?”

    玉无瑕秀气的脸庞略红,“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像肥霸王那样的人。”之前强抢玉娇娘的人。

    “那么现在呢?”凤移花敛眸淡饮茶,似乎不为这小少年的话有任何触动。

    “现在,我还是不愿意让姐姐给你做妾。”他抿了抿唇,拢在袖子里的手都紧张的冒汗,“昨晚上我想了一夜,想我爹娘,想姐姐,想那个肥霸王,还有那些曾经觊觎过我姐美色的人,我这才知道什么叫怀璧其罪,尤其当我们不能保护自己的时候。但,姜老爷,我会更加刻苦读书的,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比你有权势的人,到那时”

    “到那时你想怎样?”凤移花抬眼看他,就见眼前这少年整个身体都绷直了,像从老根上发出的小翠竹,迎着风雪,无畏无惧,还理解不了老竹子为何会被冬雪压弯了腰。

    “我会、会,给我姐撑腰,不让人欺负她。”他蓦地挺起胸膛,这会儿真正像个小男人了,如果这身子不是偏向瘦弱没有威慑力的话。

    然,这足矣让娇娘感动的泪湿眼眶,玉娇娘没有白疼这个弟弟。

    “十年后你再来说这话吧。”没经历过风雨的少年总是这么容易口出壮言,可赞可叹可悲。

    玉无瑕不再说话,转身推门而出。

    “孺子可教。”见他一走,凤移花便笑着道。

    见娇娘正垂头感伤,凤移花便塞了杯热茶到她手里,点去她挂在眼下的泪滴,“瞧把你感动的。有什么呢,你要知道,你最应该依赖的人是我,别的什么弟弟都和你无关,明白吗?”

    “那不一样。”娇娘双眸晶亮的趴到桌子上,欢喜道:“你不明白被弟弟保护的那种感觉,微妙的,暖心的,这就是血缘亲情。”

    “嗯,血缘亲情,十年后,二十年后,我希望还能听到你这样跟我说。”当他在俗世里滚了一身泥土,在宦海里浮浮沉沉,在功名利禄里艰难跋涉之后,他希望他还能记住自己今日对姐姐的维护,不掺杂任何利益的,全凭本心的纯真的血脉亲情。

    玉无瑕不知,因他的一腔赤子之心,他的人生起点将会加高,再加高。

    不因他是娇娘的弟弟,只因他这个人。

    凤移花,可不是一个任人唯亲的昏庸人,他看中的始终是他本身的潜力。

    楼下倏忽哗然,惹得娇娘也翘着头往下看,便见那局棋终于分出了胜负,赢者是那个年少的,此时他正朝那位须发苍白的老者鞠躬。

    赢的是他,他却向那位年老的鞠躬,娇娘仔细一想便释然,有如此胸襟的少年,以后也不是池中物吧。

    “状元及第楼,并非只有豪贵能来对吧,我看见下面有几个穿着不体面的也进来了,态度大方自然,而那些锦衣华服的虽对他们避而远之,并没有驱逐。”

    “这是状元及第楼的规矩,来者上至皇亲贵族,下至三教九流,贩夫走卒,只要言之有物,不恶意攻击别人,损毁酒楼名声和财物便都能进来,畅所欲言。”

    这是赤,裸裸的言论自由啊,娇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真想知道能开得起这样酒楼的幕后主人是谁,他就不怕惹祸上身吗,祸从口出,尤其是文人的一张口一支笔。”

    凤移花越看越觉得自家这姑娘不笨,立马奖励的捡了一块香蓉松糕递到她嘴边,笑道:“张嘴。”

    “不。”娇娘左扭头偷瞧一眼垂头做木雕状的姜妈妈,右扭头觑一眼那做“相视无言唯有泪千行”状的俩宝,笑眯眯一口叼住,心里想,咱这也算是享受了一回“大爷”级服务员的服务了吧。

    凤移花乐了,那隐隐蹙起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仿若弦月翘然而飞,“你这副得意模样,不知心里又怎么编排爷呢,说来听听,爷不怪你。”他真想听听她心里最真实的声音。

    娇娘低头吃甜糕,避而不谈。

    轻轻的敲门声来的正是时候,凤移花也不急,淡淡道:“来者何人。”

    “请问,里面的可是青阳侯府花大爷吗,奴婢威国公府世子夫人身前的大丫头花铃。”

    “所为何事?”凤移花垂下长睫,淡淡询问,私底下那手便开始慢慢的转动腕上的念珠玩。

    娇娘注意到了,他每次想事情,琢磨人的时候都有这习惯,不是转念珠,就是转扳指,有时还会把玩小玉件,便是逮着一只好看的茶杯也能看上半天。

    这位爷果断的向她诠释了一回,啥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们夫人说,她的庶长姐既嫁了您为妻,大家便是亲戚,后日便是她的生日,还望大姐夫赏光莅临。”

    “进来说话。”

    姜妈妈起身去开门,娇娘抬头一看,便见进来的是一个身姿高挑,容貌她只想到了一句话来形容,有一千般说不尽的风流的脸儿。

    倾国倾城是什么样儿的美人?她是没见过,可眼前这个女子,那一张脸,那眼儿那眉儿那唇儿说不出的风流写意。

    “哪年也没落下过,礼数不可废,无需你们夫人特意嘱咐。”

    这女子从进来开始脸上便没有别的表情,垂眸屏息静静立在那儿,不说话,也一动不动,若非大家都看着她,娇娘完全相信她可以和空气融为一体。

    这真是个又美又奇妙的女子。

    这般的品貌竟然只是个丫头吗?那她的主子又该是何等风韵才能压得住她?

    “我们夫人说,也许今年不同往年。”

    凤移花仰身靠向圆枕,身体放松看着立在门前的女子,“泰国公府的嫡小姐终于到了忍受不住的地步了吗?”

    “我们夫人让回一句,青阳侯府的花大爷,不知该说您是痴情呢,还是懦弱,又或者,您已到了山穷水尽,要靠女人往上爬的地步,若是后者,我们夫人说了,她改日要送您一顶水绿色的软脚幞头。”

    这话语里的机锋,娇娘听个囫囵,可那顶特别的帽子她却听个明明白白。

    “你们夫人应是有未卜先知之能,总是能猜中我会说什么话,然后提前告诉你该怎么回是吗?”

    花铃顿了顿,躬身行礼,缓缓退了出去。

谁贵谁贱() 
热闹的气氛里时光总是过的飞快,不知不觉便天色将晚,品尝了一回这酒楼有名的状元宴之后,他们便打道回府,这时玉无瑕提出要回家,说是怕家中父母担忧,她不好继续拦着,索性已尽她所能帮这个弟弟指明方向,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了。

    想着那个家中的境况,她想找些银钱给他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除了有很多首饰之外,手头上并无现成的银钱,囧况令她赧然。

    她难受的去偷扯凤移花的袖子,这厮不知是吝啬不想给还是怎的,一把握住她的手抱起她,三两下塞入马车中,淡淡一句,金宝送他回去便打发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别扭着,想了许久心里才舒服一些,依着这里的规矩,她这妾室的身份,她的弟弟根本不是人家的正经亲戚,凤移花也没有义务给她弟弟钱花,便是搁在现代,也没见过小舅子随便伸手问姐夫要钱花的。

    她这是怎么了?怎就那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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