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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出事的那一年,顾柔方才及笄。
一年后,陆雍战胜归来,原本该是春风得意的,却陡然知晓了这个消息。
崇德帝问赏时,他冒着触怒他的风险替顾柔求了恩典放她出教坊司,销除她的贱籍。
崇德帝当时的确很是生气,不过此事已过去一年,加之大晏边关近几年来很不太平,陆雍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留着他还有大用,最后便准了他这个恩典。
只是,陆雍能做的也仅限于此了。
圣上已赦了顾柔的贱籍,断然不可能允他更多,从顾柔入了教坊司那一刻便意味着从此以后二人再无可能。
可惜情若能凭人心意掌控自如,那这世上便不会有这么多为情愁,为情苦的痴儿。
陆雍原就对顾柔有情,顾家事发时,她母亲陆老夫人为明哲保身未能对顾家施以援手更是让他心中愧疚,至此以后,陆雍再也放不下她。
陆老夫人虽对顾柔有愧,但瞧着陆雍就这么一直同她耗着,渐渐焦急起来。
陆雍是长子,肩上负担着是镇国侯府,是陆氏一门的荣耀,他耗不起的。
陆老夫人走投无路之际,只好差人掳了顾柔藏匿起来,以她安危为由逼迫陆雍成亲。
最后陆老夫人选中了安宁伯家的嫡次女。
朱氏早在成婚前便知晓陆雍这事桩子烂事儿,但她还是嫁了,只因她早在少年时期便钟情于他。
她家世好,容色亦不俗,嫡亲姐姐又嫁了瑞王,她相信迟早有一天能收住陆雍的心,让他忘掉顾柔。不过,朱氏很快便后悔了,因她意识到陆雍的眼中除了顾柔之外便再也看不见他人。
只要有顾柔在的一日,朱氏便她永远得不到陆雍的心。
第006章 热闹()
朱氏趁着陆雍离京之际买人行凶,将顾柔绑了负上重石想让她沉入湖内,就此消失于世。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若非是朱氏身边的丫鬟碧珠告密,朱氏大抵便能得偿所愿了。
幸而得知此事陆老夫人及时赶到救了顾柔一命。
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陆老夫人于心不忍,唯恐朱氏再对她动手,另辟庄子安置了顾柔,还给她遣了护院丫鬟。至于朱氏,则被她拘在了府中。
只是几日之后顾柔便失踪了,至此之后无论如何找寻都不见其踪迹。
顾柔与朱氏二人曾做姑娘的时候便不怎么对付,她十分清楚朱氏的性子,怕再遭朱氏毒手,所以才逃了。
正是此时,大难不死逃走的顾柔发现自己已有了身孕。她不愿顾氏一门就此绝户,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后反倒庆幸,想着待她死后也有个替她帮父兄烧纸钱的人。最后顾柔下定决心远离晏京,隐姓埋名将孩子生下来。
她在蓬溪村安家,后诞下一子,为其起名昭行。
时间过得极快,一晃便是八年。
陆昭行八岁时,正巧逢王县令家的公子招揽书童。他从应招小童里脱颖而出,成了县令公子的书童。
顾柔本以为陆昭行跟着县令公子能学到更多东西。谁知他在县令家呆了一年之后,王县令一家因故卷入一桩贪墨赈灾款项的案中。
王县令被抄了家,府中奴仆发卖的发卖,流放的流放。
陆昭行身为县令公子的书童自然也未能免责,恰恰也在这流放西北之列。
北行期间死了不少人,陆昭行知家中还有老母候着,无论多么困难,都硬生生咬牙挨着,终于顺利抵达西北。
六年之后,西北开始生乱。
当时为政的崇德帝听信刘淮谗言,欲以叛乱为名剿灭自己在西北就藩的弟弟晋王。
大晏的内斗由此开始。
陆昭行正是在此时得了机遇加入晋王麾下,踩着白骨一路往上爬,最后成为晋王麾下第一猛将。
崇德帝近年沉迷炼丹,不问国事,亲信阉党,任由阉贼为祸,弄得大晏民不聊生,百姓一片疾苦。
晋王击退崇德帝派来的人后便打着清君侧的名一路北上,不断扩大其势力。晋王治军严谨,从不滋扰百姓,加之他又是打着‘清君侧,灭阉党’的旗号,百姓们对阉党痛恨已久,自然很是支持。
起先一些城池还会稍作抵抗,到后来晋王所过城池直接开门投降,请他入内。
只用了四年的时间,晋王便将大晏朝的大半版图都囊括手中,崇德十八年秋,晋王攻破晏京,杀阉党无数。崇德帝因服用丹药过量,暴毙于京,不幸身亡。
晋王继承帝位,次年改年号为永昌。
陆昭行被永昌帝被封为平西侯,赐金书铁券。
永昌帝登基之后,仍有阉党余孽作乱,于是他便设立锦衣卫,任命陆昭行为锦衣卫指挥使,彻底肃清阉党和叛党余孽。
天下大定后,陆昭行回蓬溪村寻过顾柔,却被告知她死于几年前夜里发的一场大水中。他悲痛不已,在蓬溪村替顾柔立了衣冠冢,每逢清明必会回蓬溪村祭拜。
陆昭行也是封了平西侯后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竟是曾在战场上救过他一回的镇国侯陆雍之子。
而他娘,曾是陆雍的外室。
只是当他得知自己身世的时候,镇国侯陆雍已然战死。
陆家老夫人甫见陆昭行的第一眼便觉熟悉,经查实后确定圣上新封这位的平西侯乃是自己长子的血脉时激动不已,三番五次求到陆昭行跟前让他认祖归宗。
陆雍虽负了顾柔,但确于陆昭行有救命之恩,那时他以为顾柔已亡,加之祖母杨氏屡屡上门,最后遂答应了她。
但他有一个要求,他的长子必须姓顾,顾家不能绝户。
若非陆雍于他有救命之恩,任凭陆老夫人如何求,他也是绝不会踏入镇国侯府半步的,更遑论改顾姓为陆。
陆昭行此举一则是还陆雍当年救命的恩情,二则便是借镇国侯府的势力快速的渗透晏京的权贵圈子,他虽权势正盛,可到底根基尚浅,想要啃透京城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必须有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因陆昭行与陆家的这层关系,圣上赏他平西侯府也起在距离镇国侯府不远的同一条街上。平日他住在人烟不怎么盛的平西侯府的时候居多,偶尔有事,或是每逢初一十五才会回镇国侯府。
顾家的冤屈也在永昌帝即位后洗刷了干净,圣上为了还特意追封顾茂为忠毅侯,顾柔为一品诰命夫人,特许她为陆雍的平妻之位。
陆昭行归家之后,连带着往日渐呈落魄之势的镇国侯府的地位都在无形中都提升许多。如今镇国侯府里头无人敢言他不是,便是镇国侯陆俨在他面前轻易都不敢摆长辈的谱。
阿宁便是陆昭行当年被流放不久,顾柔绝望之际从顺水飘下来的一个木盆里头捡到的。
当时的顾柔本已无生意,却因救下阿宁给了她生活下去的动力。她想小小婴孩尚能水中生存,她的儿那样聪慧,只要她努力活下去,必然有重逢之日。就这样,顾柔带着阿宁相依为命的生活了下去。
后面遇到大水,家园被毁,无奈之下只她好带着阿宁一路南下,最后在吴地的九丰镇上安了家。
山河平定后,陆昭行封侯拜官,认祖归宗的事过了许久终于传到了顾柔耳中,可那时她的身子已经坏透了。
顾柔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向京中去信,期望能够再见儿子一面。
许是苍天怜她,顾柔的确如愿见到了他,只可惜只同他呆了不到半日,当天便去了。
顾柔养了阿宁多年,早已将她视作自己的亲女,怕陆昭行知晓阿宁不过是她捡来的一个孩子不尽心,临死之际抓着他的手瞒他说阿宁是他的亲妹子,待她走后,叫他务必好好待她,替她找户好人家。
顾柔的后事料理完毕后,阿宁便随他一道上了晏京。
顾柔当年的事情晏京城的贵人都是知晓的,陆昭行如今的身份自然无人敢说道他的出生。可阿宁是个女孩,顾柔虽被许了陆雍的平妻之位,说到底阿宁与陆家是半分关系也无的。若称她是顾柔之女,名头上毕竟不大好听。
为了阿宁日后的声名,陆昭行只好对外称她是当年顾柔离家的三哥顾铭的遗孤,如今有幸才终于寻回。
阿宁的真实身份除了陆老夫人和陆昭行外旁人并不知晓。
谁知陆姝却是个精怪的,阿宁初入侯府之时心思单纯,对旁人并不设防,一个不留神竟叫陆姝从她口中套出了她的身份,隐约猜到了她是顾柔的女儿。
陆姝对此深感危机,借机对阿宁动了手脚,好教自己处于绝对有利的地位。
***
陆姝回了自己的院子后,雪雁愤愤道:“三姑娘,今日这事可见那顾惜宁不是个简单人物,日后你可要多多提防,没得她抢了你在二爷心中的位置。”
自打阿宁入了侯府后,陆姝便开始心神不宁了,原以为阿宁只是个乡野小地来的上不得台面的,未想她竟出落得比自己还要出色。
尤其阿宁入府那日,魏国公府的谢二公子正巧也在府上。平日里落拓不羁,对什么都看不上眼的人物竟格外地对她多说了几句话。陆姝起先未觉不对,回去之后越思忖了越觉不妥。加之她怀疑阿宁极可能是陆昭行的同母妹子,担忧她会危及自身地位,所以才便沉不住气主动挑衅,闹出了落水那么一出戏。
此举为的便是想要阿宁落下个心思歹毒的罪名,在侯府站不住脚。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她也渐渐因上次之事以为阿宁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未想今日忙着去陆昭行的跟前献殷勤时在她手底下碰了那么大个跟头。
雪雁的话中戳中了陆姝心思,她眼眸沉沉,不悦道:“你胡说什么?”
陆雍和朱氏不睦,陆家大房多年无嗣,陆雍战死后陆老夫人便从宗室中选了个孩子记在朱氏名字,让大房不至绝户。
陆雍死的早,唯一留下的血脉便是陆姝。
陆姝乃是朱氏身边的大丫鬟碧珠当年在陆雍醉酒之后爬床生的,由于这层,朱氏对她十分厌恶。
碧珠也是个没福的,生下陆姝不久之后便去了。
陆姝虽是个庶女,可因着她是陆雍唯一的血脉,陆老夫人对其却很是宠爱,加之陆朱二人成婚多年无所出,陆姝出生不久陆老夫人便出面将其记在了朱氏名下。
陆姝得本老夫人宠爱,又是圣宠正浓的平西侯唯一妹子,身价自然极高。可如今阿宁来了,难保不会危及到她的地位,尤其二人年岁相当,都值适婚年龄
雪雁立时跪下,“奴婢该死,三姑娘恕罪!奴婢的话虽难听,可那顾惜宁的确藏得甚深,甫一入府便开始勾搭谢家表少爷了,如今更是急于在二爷跟前献媚,若是放任她这般,日后这镇国侯府哪有姑娘的一席之地?”
做丫鬟的自然盼着主子好,自己才能水涨船高,跟着长脸。雪雁想到日后若连二少爷对自家姑娘的宠爱也被阿宁分走,她家姑娘失了最大的依仗,那还有何优势可言?
陆姝知晓雪雁对她素来忠心,有些后悔方才的呵斥,忙将她扶起,“你先起来,以后注意言辞,你需唤她一声表姑娘,直呼其名若叫人听到岂不让人拿捏你的错处?”她叹口气,“其实你之所言也不是不无道理。”
她何尝不知雪雁的担忧?
她虽受老夫人宠爱,可老夫人毕竟年事已高,总会有顾不及的地方。等老夫人百年之后,她一个不受嫡母宠爱的庶女,谁来护她?
陆昭行刚入侯府的时的确对她有几分照顾,她也是个心思活络的,被朱氏压了这么久,知晓这个外面认回来的兄长乃是她提升在府中地位的唯一依仗,于是费尽心思顺竿往上爬,时常给陆昭行送一些绣活补汤,时日一久,这般情景落入旁人眼中,她在他跟前与府中其他几位姑娘自然不同。
可她心中十分清楚,他待她并不是真正的亲厚,顶多只有几分照拂罢了。似是说给雪雁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陆姝在八角凳上坐下,右手扶着桌,喃喃道:“二哥待我素来极好,如今虽有了她,可以往那么多的情分也不是作假。”
雪雁看了眼她的神色,叹口气,低下头道:“姑娘说的是,您与二爷的情分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但保不齐有那心思活络的想要钻空子夺你的位置。姑娘好容易才到今日这般地步,为自己的前程,姑娘需得多些思量啊。”
“我知晓。”陆姝点头,释然一笑。
她虽笑着,但却带着几分淡淡的不屑,“我唯一比媛姐儿婉姐儿等人差的左不过是那出生。论容貌才情,侯府里哪个及得上我?大夫人再不喜我又能如何?我好歹养在她名下,至于老祖宗那边,自是不可能越过我一个亲孙女喜欢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