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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述以左手制住静和,右手执匕。
银色刀刃在烛火的照耀下,泛出些细碎却晃人的光芒。
烛光暖黄,可那刃上折出的寒光却几乎凉到人的骨子里,静和本能后退,但她背后已是死路,退无可退。
赵述脸上忽然褪去冰冷,面色变得温淡,甚至还以一种十分平静柔和的唤了一声,“静和。”
然,这丝毫没让静和感到放松,反而更加有了种更为不妙的预感。
赵述唤她一声,忽然笑着将冰冷的刀刃贴在静和的脸上。
刀刃果然如静和所想,冻得她齿关不住发抖。
“本王幼时养过一只番邦犬。”
“你也只知晓,本王自小身子就弱,也没有其他玩伴,所以当初得到这只犬时,对其很是爱重,就连睡觉也带着它。”
“不过你猜,后来这犬的结局如何?“说到此处赵述落在静和面上的笑一淡,贴在她面上的刀刃顺着她的皮肤游移到她的颈脖。
静和本能后缩,心中的恐惧已至巅峰。
“被本王杀了,拨皮抽筋,挫骨扬灰。”
他轻轻的笑着,声音如同醇酒,落在静和耳畔鼻息温热,带出一阵痒意。
不知道的几乎要以为此时他这样的表情说的是情人间的私语,静和却觉头皮发麻,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原本筑起的防线一点一滴被他击溃。
“你知晓原因吗?”
“本王之所以这么做,是因这番犬竟忽然发狂,差点将本王咬死。”
当年这只犬乃是周皇后所赠,幼时的赵述不知,可儿而今他已长大成人,回想当年,大概也能猜到当初那番犬之所以发狂,是被人动了手脚。
可那又如何?即便知晓,他仍不后悔当初的举动。
背叛就是背叛,不管是什么理由。
赵述目光微沉,“畜生就是畜生,难训得很。”
“可人却不同。“
他眼风落在静和身上,“所以静和,你想好怎么回答我了么?”
静和浑身发颤,在赵述这样极具压迫力的逼迫下,终于撑不住,脊背顺着身后的廊柱微微往下滑,赵述松开她,任由她下滑跌坐在地毯上,居高临下地漠然看她。
静和身子悸颤,眼神黯淡,整个人变得挫败不已,嘶哑着声音道:“我说,我说。”
极致的恐惧之下,静和反而平静了下来。
这些日子心里揣着这个秘密,她一直惴惴不安,心惊胆战,生怕被赵述知晓。
可眼下
静和忽然觉得说了也好,说的就不必再这样担惊受怕,畏畏缩缩。
齐王今晚既然来问她,说明他已查到了此事的端倪,就算现在他知晓得不全,日后他总有查明的时候。
静和不敢再耍花招和心存侥幸,深深吸了口气,艰难吞了几口吞没,将事情道来。
静和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整个人一瞬变得疲惫无比。末了,静和忽而抬头的看他,“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我?”
她等待着眼前的男人给予自己最后的审判。
以赵述的本事,静和也没有想过能将此事藏一辈子,她原本只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最好拖到年底,他与赵述成婚之后。
到那时木已成舟,就算他发现了顾惜宁的真实身份,她也已成了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就算赵述要处理她,也会顾虑更多。
只是可惜
她,终是等不到那个时候。
赵述不答,沉默在空中悄无声息蔓延开来。
静和手一颤,心底由衷的泛起了恐惧,“殿下打算赐死我么?”
赵述面色极沉,眸光十分复杂。
他万万想不到,阿宁才是嘉德长公主的女儿
赵述嘴边扯出了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苦心积虑,费尽心思让林婉仪顺水推舟的成为静和郡主,为的便是有个能够是可以操控在手,绝对听话的妻族。
他算准了一切,却没算到阿宁这边的变数。
赵述呼出几口气,抬眼看了下天,生平第一次生出了天意无常这种感叹。
天意么?
他曾是天子,既然这天让他重活,那就是让他来逆天改命的!
赵述的眸光一瞬变得坚定无比。
如此一来,那阿宁便与陆昭行并无丝毫关系了思及此,赵述眸光陡沉,手指握拳,指骨泛白。
难怪了
陆昭行十之八九已查明此事,否则绝不可能在花园里对阿宁做出那种事!
可陆昭行既然查到了阿宁的身份,却迟迟不对她点明,这份心思
赵述面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毫无疑问,陆昭行与他对阿宁都是一样的心思。他之所以迟迟不将这层纸捅破,想必是怕阿宁恢复了真实的身份后,与他的婚约吧。
陆昭行既然查到了阿宁的身份,极有可能也查到了齐王在此事里起的作用。
思及此,齐王不但不慌乱,反而微微眯眼,眸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前生也好,今生也罢,阿宁只能属于他一人。
眼下的局面,有什么比恢复阿宁的身份,让她光明正大的与自己在一起,还要好的办法?
赵述目光一转,幽深如水,落在等待他宣判的静和身上,一字一顿道:“而今你仅有一条路可走。
静和真的怕从他的口中听到那个‘死’字,忍不住在他跟前扑通跪下,出于对生命本能的渴望,祈求道:“望殿下饶我一条生路,只要如此,我什么都愿意干。”
第076章 退路()
翌日;静和一大早便起了床,亲自替嘉德长公主炖了一蛊美容养颜的燕窝蜜枣羹。
嘉德长公主梳洗完毕后吩咐丫鬟们传膳;结果才发现今日呈上的早膳与往日大有不同。追问之下,她才知静和这一片孝心;当即大为感动,对静和很是夸赞。
就在嘉德长公主正端起羹汤准备用的时候,静和却突然从门外冲了出来,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羹汤,自己灌了下去。
阿德长公主着实是被突然出现的静和与她的举动惊住了,满脸不解道:“阿梨,你这是作甚?”
静和方才的羹汤灌得又急极猛;撒满了一身;甚至连她的发丝上也沾染了些,整个人形容狼狈至极。她用手背抵着自己的唇,眼泪不由自主流出;一边哭一边摇头,“对不住,对不住”
嘉德长公主又惊又担忧;连忙起身靠近,“阿梨,你究竟怎么了,这羹汤分明是你为我准备的;可你为何却——”嘉德长公主上前;手落在静和的肩上;试图安抚她,可她手才探出一半就被静和给陡然挥开。
嘉德长公主一个踉跄,好在被旁边的侍女给稳稳地扶住了。
静和以一种十分难明的眼神,看了嘉德长公主一眼。
沉痛,懊悔,歉意各种情绪糅杂一起,交织成极致的复杂。
嘉德长公主心中猛跳,骤然浮出一种不好的预感,“阿梨!”话音落下,便见静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嘉德长公主震惊的张大了口,下意识就要往前追,可走了几步却险些被绊倒,跟随静和一道而来的翠芝忙将她稳住。
“殿下。”
嘉德长公主目中满是担忧,沉声喝道:“来人!快些来人,追上郡主啊!”
翠芝动作最为麻利,几乎是在嘉德长公主话落的同时便追了上去。
嘉德长公主惴惴不安,眼皮跳得十分厉害。
就在嘉德长公主焦灼不已,担忧的在屋内坐立难安时,一抬眼,就见方才跑出去追人的翠芝竟又折了回来,脸色惨白,嘴唇也无一丝血色。
翠芝哆嗦道:“殿下,殿下,郡主她——”
嘉德长公主的心几乎快要跳出胸膛,“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郡主她郡主她满口黑血,倒在了殿下的院外!”
“什么?!”嘉德长公主眼前一阵发白,差点没晕过去,她终于忍不住,跌跌撞撞的往外而去,身旁的侍女连忙跟上。
最后,嘉德长公主果然在自己的院外发现了口中挂着黑色血丝,表情痛苦,满额头都渗满了豆大汗珠的静和。
嘉德长公主上前,颤抖着手抚上静和的唇角,“阿梨,阿梨,你怎么了?你别吓母亲啊!”
静和艰难睁眼,胸腹中翻滚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流出泪来。
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仍未忘记今日的目的。
眼下这情景,她不用刻意去装,轻易便能露出一脸沉痛至极的神色。静和断断续续道:“对不起,对不起
嘉德长公主见她这样,痛心至极,眸中不知不觉见也蓄了泪,直到泪滴滑落,她才陡然想起什么似的,腾地一声站起身来,“来人,传医!”
静和被人搀着到了嘉德长公主的床上。
翠芝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待静和被搀扶上床,她终于忍不住道:“长公主殿下,郡主她是喝了那晚羹汤,才如此的”
嘉德公主如梦初醒,陡然抬眼,原本柔和的眸中一瞬如利剑,直直压在翠芝身上。
当她视线再度回转到静和身上之时,眸中已不再如先前那般慌乱。
好在嘉德长公主有常年养着的府医,府医来的及时,勉强保住了静和一命。
只可惜静和所中的那药药效太猛,府医到的时候,药已经渗透到了静和的半边身子。这就是说接下来能不能恢复,就只能看静和自己的造化了,若是不能恢复,这意味着她下半辈子极有可能只能躺在床上度日了。
嘉德公主虽为人宽容温和,却也不是个蠢货。
方才乍见静和的惨状,她是关心则乱,满心只有她的安危,哪里容得下旁事?现下再来回想整个过程,自然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阴谋味道。
此时,静和已然脱离了危险,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嘉德长公主的床上。
嘉德长公主目光复杂,吸了口气,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靠近静和,最后停在床边,“究竟怎么回事?”她竭力维持着语气的平淡。
床榻上躺着的静和似是因嘉德长公主的靠近陡然一惊,艰难地动了动手,以手背掩住她的眼,不敢与之对视。
嘉德长公主面色更沉。
静和是食了她自己做的羹汤才毒发的也时就说,那羹汤原本是她‘亲手’替她准备的。
若是她没有半途从自己的手中截下那羹汤,此时躺在床上的应是自己。
她的女儿竟想要毒死她
一想到这个,嘉德长公主便觉胸口堵塞得厉害,满满的辛酸与痛苦几乎将她撕裂。
嘉德长公主忍住心绪,颤抖着手拉开静和的手,迫使她与他对视,咬牙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静和避无可避,被迫盯着嘉德长公主,眼中渐渐蓄起了泪。
“长公主殿下,婉仪,婉仪罪该万死!”她没再称呼嘉德长公主为母亲。
静和试图挣扎起身请罪。
可惜她方才才遭过一次大难,半边身子不听使唤,差点狼狈的跌下床,还是嘉德长公主扶了她一把,还替她在背后放好了引枕。做好这一切,嘉德长公主退开,眸光渐渐泠了起来。
“说罢。”
嘉德长公主眸色微深。
她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静和与嘉德长公主对视半晌,最后将自己事先与与赵述对好的说辞与嘉德长公主一一道来。
静和言她自己乃是周后的人,她之所以冒名顶替真正的郡主入了长公主府,为的便是待她将来嫁入齐王府后,能替周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齐王除掉。顺便她还可以借此身份,试图说服嘉德长公主和郡主的祖父宋怀成为坚定的羽。
不论静和在此事上能起多大的作用,于周皇后而言也聊胜于无。
静和又言,她这次之所以对嘉德长公主下毒,乃是因前些日子王嬷嬷窥破了她的真实身份。周后知道此事之后,派人暗中制造风波,借时疫为由将王嬷嬷给送了出去,而后顺理成章的将之在除去,永绝后患。
虽说已然除掉了王嬷嬷,可周皇后仍不放心,害怕王嬷嬷已将此事透露给嘉德长公主,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让静和在嘉德长公主的饭食里动手脚。
只要嘉德长公主一死,那么这世间除了周皇后,再无对静和身份的知情人。
嘉德长公主脸色几经变化,最后落在静和身上的眸光既沉痛又震惊。
“你说王嬷嬷之事,是周后派人下的手?!”
静和羞愧至极,“没错。”
嘉德长公主倒抽凉气,气得浑身发抖。
静和又道:“只是周后千算万算,都没料到我在会手软事实上连我自己也不知,今日为何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静和咬着唇,惨白着脸,模样十分苍白可怜。
然,她所做下之事,却没有一件值得被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