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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主公背后的男人-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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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平陵御笑着伸手摸了摸小郎君有几分乱糟糟的头发,一面向霜降、白露、韩铮通知收拾行李准备出发,等几个少年人凑在一起激烈的讨论,他才引着姬凛往后院走去。

    “当日郎君求御助郎君一臂之力,只不知郎君以何等身份想请?”已经过了繁花艳照的季节,此时平陵御家的后院里几棵果树都挂满了青涩的果实,两人慢慢从果树中间穿过,平陵御忽然站在树下不动,侧身看了看于自己并肩而立的姬凛。

    “凛虽于世间略有薄名,然困于局中,仿若眼不能视耳不能闻,还望先生不弃鄙陋,日夜教诲,凛当俯身倾耳以听。”姬凛当即拱手再拜。

    “公子既不相弃,但使御略尽犬马之劳。”

第十五章 取道青州() 
因着以往的习惯,平陵御带着几个少年都是一日三顿,姬凛从最开始的不熟悉到后来的习惯,短短几日倒也觉得一日三食甚好,往日他只有朝食和晚膳,中间全靠着点心过活,如今短短数日到觉得自己仿佛胖了。

    “只不知主公如今欲往何处?”白日里说开了,两人相处也就越发的契合,此时暮色四合,院子里的烛火跳跃,留一室温馨,几个人都歇下了,卧室里,姬凛靠在床榻上,薄被盖着腹部,上半身坐起来靠着枕头,墨一样颜色的长发解开披散在月白色的中衣上,因为衣裳略小,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比一般世家子比起来到越发显得胫骨强健,他借着烛火随意翻看平陵御书房中的书,越发觉得自己收的谋士当真是深不可测。

    而后者披着大氅,一面对照先人的游记一面运用系统推算,在案几上勾勒晚膳大秦地图,虽然仅是雏形,也足够令人惊叹,他见姬凛良久都未翻动书籍不由微笑着上前挑了挑灯芯,苍白的侧脸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出几分美玉样的温润来。

    “从长安亦可取道往晋州。”因着室内温馨的氛围,姬凛原本在发呆,听得平陵御发问忙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就见对方等下更显隽秀的侧脸,不由微微一笑道。从蜀州到长安一是从锦官城北上转到泰安后往东,一路都是旱路,且路途较为险峻,但路程较短月末二十天左右可以到达长安,二则是从青州取道,从州府淮阳往北,一路都是水路,只是路途遥远,途程将近数月。

    “之前主公剿匪多在青州,青州多丘陵,且山林茂盛,水道繁多,州牧是诸葛家的人,但主政的刺史却是寒门子弟,为升平元年的状元徐修,不知对此二人,主公可有所知晓?”平陵御见他冷静下来决定先往长安,心头也不由一松,无论如何晋州使姬家的大本营,正所谓关心则乱,这也是之前他为何一听说马场出事便急着赶回去,却忘了他的父亲姬灿非庸才,而从朝堂上的反应看来,姬家应该也有了对应的手段,这个时候前往晋州马场也不能迅速赶上,到不如直接到达长安,毕竟姬凛身上还挂着一个正四品的忠武将军,之前顺道来蜀州是打了报告给上峰,请了探亲假的,如今怎么着也没有不知会一声便回晋州的说法。

    “诸葛家家主诸葛明珠并未出仕,担任州牧的是其胞弟诸葛明月,此人手段平庸,但好在能听人眼,手下有诸葛家的谋士幕僚辅佐,且青州多年平和并无匪盗,若不是接连的大旱只怕青州仍旧是鱼米之乡的存在,也因此虽然青州与豫州皆有旱灾,两地流寇生事,却因为两地州牧不同致使结局完全不同,好在诸葛家几方走访,终究保全了诸葛明月的官职,只是发俸三年平降一级。”姬凛说到此处神色越发冷峻,他自有在军营中历练,又有大半时间呆在长安,心性手段样样不差,到不是那等不知变通性子粗疏的憨直人,但到底对世家子弟的手法带着几分不屑,如今虽然天下多处有流民起义生事,然而这些个尸位素餐的官吏却少有丢官弃爵的,大抵除了各自家世更多的还在于今上是个心软的人。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从青州取道。”平陵御一手持着烛台往他这些日子勾勒的地图照过去,“青州水道缓和,行船平静方便主公养伤,之前又经主公平定,虽然贼首出逃,但是短时间内应该是盗匪绝迹,如今所虑之事不过主公平安回帝都罢了。一路北上虽然路程更短,然而自古蜀道艰难,行走多在崇山峻岭之间,人迹罕至,条件恶劣,之前范枣在泰安城伏击不就是仗着此城依山而建,人烟稀少,且往来城池相隔甚远,讯息不通罢了,且如今两路钦差下来定然先到泰安城,若是狭路相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时候才是插翅难飞。”

    “但听先生吩咐。”姬凛见他侃侃而谈说到会心处莞尔一笑,一时间只觉得心如擂鼓,口舌干涩竟是他活了二十多年来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只是到时候避人耳目,指不定要委屈主公。”平陵御顿了顿道,“从泰安城出发往北是长安往东为平州,如此从双桥村出到可以打着回乡祭祖的旗号,也不怕人怀疑,只是一路之上我们一行人两个壮年男子,两个少年郎,一个小娘子还有个小郎君,还要好生合计合计。”

    “……先休息吧,天色不早了。”姬凛往里面躺了趟,看着对方在自己的召唤之下脱了外袍,穿着里衣蹭在被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姬凛醒来的时候窗外透着淡淡的光,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他看了看睡在自己身旁的人,消瘦羸弱,淡而秀的眉眼,仿若水墨画上最深情的渲染,略显的苍白的容色叫他如一尊白瓷的人像,到丁点儿显不出主人醒来时候的果敢坚决,竟叫他看得呆滞了。

    枕边人的呼吸清浅和均匀,姬凛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放松过,他舒展筋骨,又合着对方的呼吸声睡去。

    “先生,先生。”晨光渐渐大亮,门外早起习武的小郎君声音里带着几分迫切。

    “几时了?”听到如此响动,饶是平陵御再瞌睡也不由含混地问道。

    “你且睡,我去瞧瞧。”姬凛见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委实可爱,不用放低了声音,学着堂嫂哄侄儿的样子,有几分笨拙的拍了拍对方,而后轻巧的从对方身上跨过去。

    “怎、怎么是你先起来?”陈讯目瞪口呆的看着穿着近两天从庄子里赶工出来的琥珀色直裾的姬凛,“我家先生呢?”

    “他昨夜累了,还在歇息。”长在军中,姬凛知道一幅较为精准的地图有多重要,而要绘制一幅精准的地图又有多么费神,再加上昨夜他们又秉烛夜谈商定取道青州,平陵御身子骨弱,自然是劳神了。

    “咳咳。”陈讯瞟了瞟面色如常说出此话的姬凛,心头念头急转,与常年在军营中且位居高位的姬凛不同,自打他十四岁成人之后,家族中自然为他安排了通人事的女婢,而据他所知姬家家风清正,因着郎君多在前线,后方的妻子主持中馈孝敬老人抚养孩子,因此姬家郎君在成婚前从来没有通房,而姬家军作风严谨,军营中更没有吃喝嫖赌这些事儿,所以这是两人一行鱼水之欢,自家这表兄就食髓知味折腾得他家先生起不来?

    “今年圣人诞辰,你可要回长安?”姬凛见他面色古怪但又想到时常学小娘状的陈诩,一时间倒也不觉讶异,因此正色道。

    “自是要去的。”陈讯点点头,“今年父亲母亲连同兄长皆入长安贺寿,我与姜家小郎也好长一段时间不见,如今想念得紧,月末过几日便要动身了。”

    “你家先生的意思是随我一起进京,路上不带许多随从,你可要一路走?”姬凛颇有几分看不惯这些娇惯的小郎君,再加上他心知平陵御的才干,颇有几分不欲之展露在人前的意思。

    “这等趣事,自然要算上我的。”陈讯满口答应。

    “先生还没起身么?”白露从园子里摘了新鲜的蔬菜用井水洗干净,取下前些日子腌制的肉干,切好放在米上,等米蒸好了,肉也自然就熟了。

    “今晨喝粥吧,上回你煮的的荷叶粥,伴着小菜,当真是清甜爽口。”陈讯一想到方才姬凛的话慌忙拦住白露道。

    “偏你嘴刁,如今都七月要到底儿了,新鲜荷叶倒不好找了。”若说之前白露对这陈家的小郎君还带着几分敬畏,如今也算是彻底看清对方金玉皮囊之下生了个怎样惫懒刁钻的性子,不由笑着啐了一口,但进了灶房到也真的就按照对方建议的煮了荷叶粥,发了白面蒸馒头,又将新摘的胡瓜拍了加点儿油盐和辣子拌在一起,再将蒸着的肉切成薄片,不多时就整治出一顿朝食来。

    平陵御醒来的时候见几个人正围着胡桌吃早食,他自己将韩铮几个当当年的学生,陈讯最开始虽然觉得与下人同食并不规矩,但他自己就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再加上掌勺的是白露,就更没有旁的话,只是令平陵御惊讶的是姬凛居然也适应的很好,要知道之前他身上伤没好可都是在屋子里单独吃的。

    “先生快来。”陈讯笑嘻嘻的冲着平陵御招手,一晃眼睛不住往平陵御身上瞟,心下想着果然是要面子,竟然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他自封为大秦第一贴心的弟子,自然不会在面上露出来。

    平陵御虽然觉得有几分古怪,到底没有放在心底,一时间满桌子阒然无声息。

    “后日咱们便往长安去。”用过早食,待白露收拾好,平陵御招呼几个人在书房坐下,宣布自己的决定,“这一回也带着几分游学的意思,所以阿讯这边不许带仆役,白露也要做小郎君的打扮,今日课业就停下来,你们自去收拾东西,选轻便的拿便是,尤其咱们一路走水路,但对外不说到长安却是往平州扫墓去。”

    “喏。”

第十六章 行船夜话() 
订了出发的日子一行人分头做准备,陈诩本来准备命令下人收拾一艘大船,但被平陵御拒绝了,只说取一艘较为平稳的中型船,无论河道宽窄,河水深浅都能通过,最好不必要换船只,够他们一行六人并艄公和几个粗实的仆役就够了。陈诩自然点头应允,命庄头前去准备。

    出发的一日,碧空如洗,并无纤翳。平陵御走在最后,却是用系统开辟的极小的储物空间将挑选出来的重要的书籍给收了起来,概因他心里始终有一种从此一去恐怕经年才会回来的预感,一时间心中颇有几分怅然。

    陈家派的是一个两层的楼船,上下两层各三间屋子,仍旧是平陵御与姬凛同住占了东头,韩铮带着陈诩霜降占了西头,白露一个人就在中间。下面的一层则当是众人白日里休闲的地方,只是姬凛身上伤未好,再加上晋州居于北地,最初还好,等从丹阳城一路顺风顺水往淮阳去,一路上山石嶙峋,水势浩大,他不由头晕目眩,卧床不起,好在接连几日天宇晴霁,白云浮于山巅,如凤鸟飞舞徘徊,或如白狗追逐嬉闹,经久变换,推窗细细观察,倒也颇有几分意趣。

    “北军若是南下,水战危矣。”平陵御见他病猫一样的躺着,面色苍白,精神委顿,但细细把脉却看出伤势渐愈,心下长舒一口气不由打趣道。

    “还不知先生年岁几何。”几个少年并不是那等坐得住的,如今行船如箭,两岸风貌一日几变,那艄公又是经年在水路上过活的人,于此地风俗传说甚是熟稔,每日行船到水流平缓处,便给几个少年郎讲两岸情致风物,平陵御见他虽然为了讨赏钱话语中不乏夸大,但见老成如韩铮都听得如痴如醉,心中一叹,便放手让他们自去玩耍,只自己陪着姬凛在船舱,也不论世事,偶尔看书作画,或随意讲述一些用兵的诡奇之术,倒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去岁加冠,如今到了七月又添一岁了。”平陵御伸手取过果盘上的梨子,用力咬一口,却是昨日行船遇到船市,有妇人驾得小船就往来客商卖梨子,那梨子生的雪白,足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清甜爽脆,汁水丰沛,自从陈家送了束脩,平陵御手头宽松,且他向来秉持着穷家富路的说法,一路上遇见各地吃食都命粗使的仆役买上些许,“只不晓得主公又年岁几何?”

    “如此先生却比凛年少数月。”姬凛见他吃的香甜,面目越显得青稚,不由笑道,“先生如若不弃,不如唤凛元昭可好?”

    “元昭所言有理,却是御所虑不周。”平陵御略一想了想就明白,他认主认的是姬凛而非是姬家,姬凛虽然是嫡长子,但他上面还有父亲存在,往下兄弟姊妹,若是以主公相称呼,却是显得有几分狂妄了,世人多好谦逊,实在不妥,若是以元昭相称,一是显得亲厚,二又比门客显得重要,心中感念他的好意,平陵御自然从善如流的改口了。

    “只不知你可有字?”姬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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