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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主公背后的男人-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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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眼见自己第一个中了,陈诩也不推辞,唤来酒保于店家取了一张古琴来,虽然是普通桐木焦尾琴,陈诩试了试音倒也勉强,当即一挥手便是一曲《寒松》。

    平陵御与乐之一道也就是寻常人的水准,只后来闲暇时期见古书论琴,此时听来琴音倒也醇和淡雅有金石之韵,至于旁的却是听不出来,他一时便打量周围人,见姬凛正身端坐,但眼神微飘忽却不知神游何处,竟不知是对这琴音无意还是因着琴音若有所思;姬冽面上神情与他相似,微微露出若有所失的样子;王机倒是听得入神,随着琴音或微笑或皱眉,但他乖巧惯了此时却是正襟危坐;韩铮面色板正侧耳倾听,平陵御知他幼时也曾学过琴,如今见他神色该是有所得;陈讯则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放在桌面随着节奏轻扣手指,显然对调子甚是熟悉;霜降双眼被绢布蒙着,自己却听得摇头晃脑,平陵御一时见了倒也觉得他这样子好笑又可爱;至于周坚并周堃堂兄弟,宫中贤妃善琴乃天下皆知,他幼时常被圣人带在身边虽然自己技艺不高品鉴能力却委实不弱,周堃素来爱串戏于乐之一道在众人中算是精通,如今听得入神见琴师萧瑟处竟潸然泪落。

    ——只薛海与平陵御一道与乐之一道大抵一窍不通,如今只目不转睛盯着陈诩看,见对方沉浸在乐曲中或喜或悲,或含笑或蹙眉,只觉得平生前头十多年都是白活了,唯有此时所见美人才当真是美人,一时间看得入神,微微张着嘴,倒显出几分好色之徒的样子。

    陈诩奏完一曲便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中,眼见薛海痴相毕露,对方虽然是个少年郎但身材略圆润,一张脸上肉嘟嘟粉嫩嫩,但他眸色清亮,眼中爱慕艳羡甚重,陈诩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倒觉得心头郁积之气为之一散,不由冲着薛海冷笑一声,侧身过去。

    众人果然又按座次坐好,再次鼓起,此番花朵却是从陈诩手中先传出来依次传递到众人手上,如此过了一轮鼓声停了却恰好落在周堃上手。

    “却到周家哥哥处了!”霜降见了满脸堆笑道,“还请周家哥哥莫要推辞才好。”

    “这是自然。”周堃也不扭捏登时起身道,“我素来爱串戏,今日未得扮相,如今未有外人,我便随意唱一支皂罗袍可好?”

    “好!”众人齐身叫好。

    周堃当即走到一旁空白处,抬手便是一个对镜理云鬓的动作,纵然身上着一身男子衣裳,那步态却仿若娇俏俏的小娘子,少年郎的身段正是柔软如春柳的时候,进退之间那温柔典丽的杜丽娘仿若就在眼前,但听他张口唱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他一步一转曲折回环,声音越发婉转倒将那闺阁女儿一腔幽思春愁演的活灵活现,饶是如平陵御这等听不来戏的都看住了。

    “以往听人说你唱的甚好,如今见着了才觉得果然是极妙!”听他唱完,陈讯便端了一海碗的酒过去,笑道,“赶明儿我也学一曲,等我阿娘过寿的时候也来个彩衣娱亲才是妙极。”

    “你既然要学也要拜师才是!”薛海当即起哄,却未曾想这头陈诩轻飘飘一眼瞧过来,他登时不做声。

    “该罚该罚!”一时霜降听了便笑道。

    “我又没说错如何该罚?”薛海典型记吃不记打当即缩了缩脖子道。

    “我家先生还在这做东头,你却教唆着我改换门庭,可不是该罚么?”陈讯嘻嘻一笑,从一旁的博古架上取来一套五彩十二月花卉纹杯,一字排开,直径小不盈寸总共十二个,又一一满上道,“冒犯了长辈自然要罚酒才是!”

    “还请先生饶了小子罢。”薛海见状面色潮红果然起身下座疾步至平陵御跟前,长揖到底,哀声央告道,众人见他顽笑都齐齐失笑,这头周堃陈讯几个催着他吃酒,那头周坚并姬凛一众却坐着看热闹。

    “所谓不知者不罪,你若是海量便饮了酒。”平陵御见此也笑道,却原来他细细观那十二杯的酒,加起来也并无多少,且松醪酒度数并不算高,他们之前喝的也不多。

    “若是量浅呢?”霜降追问。

    “若是量浅,便说个笑话,咱们一众十一个人,若是众人都笑了便饮一杯,若是有一个人不笑便饮两杯……依次第下去若是咱们都不笑,十二郎还请满饮十二杯。”平陵御登时笑道。

    众人一愣登时大笑,却原来平陵御此番说来若是若是众人不笑仅薛海一个笑了也就是少饮两杯酒,只这乍一听还以为薛海占了大便宜,这头姬凛见他促狭不由微微一笑,一双眼睛看过来倒是满目柔情,只觉得自己原本以为都看透了这个人谁想到却还有这样的一面,越发这样想着心头更是柔软,只恨不得找个机会一诉衷肠才是。

    “先生这般说来我却要好生寻思一般。”薛海见众人笑了,此时酒劲上头,脑子转的慢倒一时不曾看破,反倒一个人沉思着,陈诩见他呆头鹅一般,虽然看着略蠢却也蠢的可爱,比那等心思九道弯得不知好了许多,当即嗤笑一声等着听他说笑话来。

    “不得了了将将想到一个笑话,却说来也给大家听听。”那薛海捧着头想了半晌道,“有个秀才生来便怕他浑家,但见学里诸多郎君家中养通房并小妾者,心中甚是羡慕,于是与他混家说道‘自古便有记载,说是齐人有一妻一妾’,他浑家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便笑道‘既然这样我却是更要纳一夫了’,这秀才一听便道,‘可有什么典故么?’他浑家便道,平州谢家多夫也。”

    众人一愣,接着不由捧腹大笑,却原来谢家自东秦开国始便建淮山书院,谢家子弟不出仕者多在淮山书院任夫子,谢家风评甚好,但其子弟多狷介清傲与诸人不想和,往日却从未有人这般想过,此时听了薛海的玩笑,可不正是谢家多夫子么?也觉得一时皆尽大笑,偏偏王机却呆坐着不言语。

    “好个促狭鬼,如今且饮了这三杯!”陈讯见了挨个数了一边大笑一边伸手推了推薛海。

    薛海推却不过也就满饮了三杯,一时霜降再次击鼓,众人又坐好传花。

    不多时却见王机突然弯起嘴角,哈哈一笑,众人一怔,连传花也顾不上,霜降便也摘了蒙眼的纱绢,大家都问他为何发笑。

    “只方才听薛十二郎讲得笑话,觉得十分诙谐故因此发笑。”王机见众人盯着自己,面上一层一层浮出红晕来,他略微有些羞涩的笑道。

    众人听他说了,登时撑不住又笑了一场,薛海这头便抓起桌上还剩下的三杯酒道:“好你个王仲慈,害的小爷多饮了一杯,如今却也要罚上三杯才是。”

    一时众人又七嘴八舌说了一边经过,王机见了也就乖乖饮了三杯,平陵御打量他,却见他星眼微饧才知他量浅却是醉了故反应迟缓,登时又是大笑,只周坚见了叹息一声招酒保煮醒酒汤上来。

    平陵御见状便说散了,霜降几个却是贪玩儿,又说盛着醒酒汤还未上再玩儿一轮,平陵御见这几个小郎君兴致高也就允诺了。

第三十一章 惊马(下)() 
一行人果然又坐下。

    霜降坐在高脚凳子上踢了踢双脚道:“方才一直都是我做令官,委实没顽过,这最后一回我却是怎么都不做了。”

    “既如此你便顶了我的位子,我来发号施令罢了。”平陵御见状便笑了,一时与霜降换了位子,只他个子比霜降高,姬凛便站在他身边用白娟覆上他的双眸又牵着他在高脚凳子上坐稳了才回到自己位子坐下。

    平陵御蒙着眼睛目不能视物,只能感受到姬凛因常年习武手上留下的薄茧子,对方将小鼓并鼓锤交到他手中,肌肤相亲竟让平陵御难得走神想起二人同塌而眠的日子,一时只觉得面上烧的通红,他强压着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便敲起鼓来。

    被蒙了视觉,他对时间的感知也就变了,虽然他身上带着系统可以准确的知道时间,但到底是玩儿游戏,因此他也就没有问询只凭着感觉走。

    等平陵御手中鼓锤停了,他扯下绢纱一看,却见那折枝得菊花正被姬凛握在手中,后者冲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早闻将军功夫了得,还请一观。”王机一见是姬凛中选,原本有几分呆愣登时清醒过来,眼巴巴的凑过去请求道。

    “军中庆祝多演楚霸王破阵曲,此曲以军士中剑术高强者为妙。“陈诩挑眉一笑,“元昭剑术精妙绝伦不若演示一套?”

    “只此处无剑。”姬凛朗声道。

    “我倒是带了一把佩剑,只做素日里装饰用,并未开刃。”周坚闻言一笑,走到门口唤酒保上来吩咐几句,果然不过顷刻,那酒保果然取来一把剑,姬凛抬手接过,但见那宝剑以精铁著成,剑柄镶嵌着各色珍宝一圈绿松石、红珊瑚、蜜蜡、琥珀……上头还挂着一条长长的剑穗,果然如他所说竟是装饰用的,姬凛接过手中掂量片刻,倒也觉得趁手。

    众人见他准备好便唤来酒保将那当中的圆桌子挪开,替他腾出地方来。

    姬凛当即脱去外袍,平陵御伸手接在怀中。

    姬凛的剑使得并不花哨,便是套用的楚霸王破阵曲的剑法也显得杀气森然,观赏性上差了一大截。

    这些小郎君除了周坚曾见过血旁的便是连陈诩也为未有经历过,一时被那扑面而来的杀伐之气逼得脸色雪白,但偏偏挪不开眼,只觉得正应了古书里“一剑直当百万师”的描述,只激的他们热血沸腾。

    “姬大哥,日后我便投笔从戎效命麾下,你可收我?”周堃此时也张口便来攀交情。

    “阿堃瘦弱,恐不敌军中训练。”姬凛为人中诺并不轻言。

    “那我呢?”薛海也凑了过来。

    “若能熬得过居中训练自然也是可以的。”姬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点头。

    “一身混肉倒也有去处。”陈诩嗤笑一声。

    一时酒保又上了醒酒汤来,几人分食了,平陵御命韩铮结了账,自己在门口送他们一个个上了软轿或是牛车,又交待下仆好生照料。

    陈讯与兄长许久未见便跟着陈诩一道回去,只说好过了圣人生辰再找平陵御上课。

    “倒是醉了。”姬凛站在门口与他一道,只他之前喝的不算多,此时伸手搭在平陵御肩头,自从他明了自己心头生出的爱慕便时时想着与眼前人凑在一起,于二人偶尔肢体接触他心中却觉得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倒也不甚逾举。

    “前些日子也醉了一场,酒喝多了毕竟伤身,日后莫要贪杯便是。”平陵御微微一笑,“等回去之后我替你揉揉头,明日起来也就不会难受了。”

    “我未吃许多酒并不若此地步。”若是往日姬凛定然是恨不得占平陵御便宜的,但恰逢平陵御病愈,他也不舍得对方劳动,因此只携了对方的手道,“此处距姬家祖宅并不遥远,不若我们安步当车走过去,却也见见我胞弟阿凔(音同苍),他如今将将满周岁,最是调皮可爱。”

    “喏。”平陵御虽然觉得自己喝了酒去见姬凛父母兄弟不好,但他今日喝的微醺,也就应下来。

    “阿兄。”姬冽与韩铮倒也投契,他之前与韩铮一道去柜台结账也是担忧韩铮是外地口音,恐店大欺客,因此二人落在最后,虽然之前平陵御大病之时他便觉得这两人关系融洽,此时见他们动作不由心头一跳,张口便喊。

    “此处与老宅甚近,我便先带着轻舟回去看看。”姬焰定下注意便吩咐堂弟。

    “那阿秋并阿铮呢?”姬冽张了张口将方才想要说的话又吞了下去。

    “先生可不能抛下我!”霜降闻言当即跑来一把抱住平陵御扯着他的袖子便干嚎。

    “你何时学了这些赖皮的动作?”平陵御只觉得这一幕分外眼熟,仿若之前在席间曾见薛海也这样哭过,只后者是当真掉眼泪罢了,“我又何时抛下你过?”

    “先生。”霜降闻言当即嘻嘻一笑。

    “走吧!”平陵御见状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又转身冲姬冽拱了拱手,“还请二公子替御告罪一声,今日只怕傍晚才回去。”

    “先生客气啦。”姬冽心说这样也好,他先替堂哥探探父亲的口风再说,当即拱手告辞。

    “往日在平州大船上倒也如今日一般。”姬凛与平陵御走在前头,韩铮带着霜降坠在身后,此处为长安城中最繁华的一条街,往来车马如流水,姬凛走在靠车道一边,见有牛车往来便往里护着平陵御,后者则细细打量周遭景致,之间道路中央的车道上往来果然是牛车,只偶尔夹杂着马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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