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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主公背后的男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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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使得周围侍候的女婢各个心中忧戚,争先恐后凑过来想要出言开解。

    “你若胆敢在姑姑面前做此情状,我自然愿意为表兄分忧。”姬元昭慢吞吞的看着他微微一笑。

    “你!”陈诩佯怒,怫然作色。

    “表兄心中忧戚做小女儿状,可怜姑姑一生有子二人膝下却无女儿,如今可算是得偿所愿,只需择一良婿嫁之也是极好。”姬元昭心平气和的开口,却原来自东秦开国皇后也为一男子,自那之后百年光景,时人对男妻也算是习以为常,虽然多为贫苦人家的子弟因着生计艰难出此下策,但到底被后来兴起的寒门子弟视为洪水猛兽,且因着皇室担心双方联姻皆入朝,手中权势过大,因此定下作为男妻者为官不可超过六品的规矩,但饶是如此也有不少勋贵人家打着将庶子家人联姻的功效,更有那等厌烦正妻管束的浪荡子弟聘娶男妻,等到今上登基世殊时异,在世人眼中男妻却与赘婿无异。

    “区区小事,何须闹到阿娘跟前?”陈诩知晓这是玩笑话,但近些年来时局动荡,九州各家子弟各有想法,自家事自家知,陈家说是一等世家,然而多年来偏安一隅,父亲虽然是刺史,手握一方重权,然而中枢无人,反而是姻亲姬家,姬元昭的父辈嫡支统共三人,他的父亲是嫡长子现任晋州州牧实则周围青州、并州州牧都是自姬家军所出,而二叔则是工部尚书,娶幽州薛家嫡长女为妻,三叔是名士,虽然并未出仕,然而闻名天下的淮山书院山掌是他同门师兄,自己并无姊妹,若是为了两家联姻将自己嫁给姬元昭,只怕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家族的父亲也是愿意的,而自家那个白兔一样天真的娘亲,只要一听是自己心悦表弟,定然会兴致勃勃的准备嫁妆。

    “阿兄!”两人正说着,远远便听见少年清越的嗓音穿林度水而来。

    “可是何人予你委屈了?”因着父亲一心偏心族人,母亲虽为姬家嫡女,然而上头三个胞兄宠爱着,性子却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嫁人之后因着陈氏一族多年来接着姬家的势力,父亲后院并无旁的姬妾通房,因此即使姬氏年逾四十却仍旧如同小娘一般想一出是一处,爹娘靠不住,陈诩自然早熟,对于族人也因为父亲的缘故并不亲近,最与他交心的却是小他□□岁的弟弟,因此一见对方受了委屈,哪里还顾及得到什么前因后果,先想着怎么好生安抚他才是。

    “阿兄!”陈讯来之前是抱着告状的心思,但是真到了兄长跟前却又将那些酝酿了半晌的话连同胸口积累着的怒气都压了下来,十五六岁的小郎都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傲气,他已然下定决定明日再去找那寒酸书生的麻烦,更何况自己不行,不还能借着两个哥哥的威势嘛,当即朝着姬元昭一揖道,“表哥可是从晋州来?这几日见阿兄和表哥事忙,还不曾厮见一番,着丹阳城虽然不比锦官城繁华,倒也有几分乡野趣味,譬如我今日去造访的人家,也是寒门子弟中颇有一番见识的,更不论那村子里遍植芙蕖,这个节气正是莲子菱角丰美,荷花荷叶未凋的时节,不知表兄可愿随着小弟去玩耍一番,也算是主人家的一番心思。”

    他却不知道自己虽然气恼口头上叫平陵御一句话堵得严严实实,但心里见对方恣意优美,言辞简朴雅致,忍不住学着对方招待自己时候的话语,对着姬元昭照葫芦画瓢说了一段。

    “表弟客气了。”姬元昭对自己姑姑家两个郎君的性子还是知晓的,虽然他与陈诩更相熟一些,但是像陈讯这样一直被家里保护好的世家子他也不是没有见过,毕竟东秦世家大多自西秦末年传承至今,时间久了,自然什么样的奇葩都出来了,更何况他早在十二三岁便在军中历练,等到稍微年长进长安,因着身上担负着姬家少主的身份,京城中的牛鬼蛇神没少见过,像陈讯这样段数的他还真没太看在眼里。

    “这几日正是天气炎热,不如明日一早便出发?”陈讯见对方答应了,心中欢喜,已经磨刀霍霍想着明日借着两个兄长的势,自己再与平陵御大战三百回合,好教对方晓得什么叫做辩才,也好一雪今日之耻。

    “只不知表弟说的是哪家子弟?有何来历?又师从何人?”姬元昭见他得意洋洋像只小公鸡一样忍不住出言提点,见对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定然是吃了大亏才准备找回场子,然而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连对方是什么段数都不知道就打上门去,那不叫勇猛,是蠢材。

    “……阿兄。”陈讯张张嘴却发现表兄的问题自己竟然一个都回应不起来,当即眼巴巴的瞅着自家兄长。

    “说来他与我们还有着一丁点儿亲缘。”陈诩见胞弟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笑道,“咱们太爷的庶出弟弟膝下无子仅有一独生女,咱们唤作十六姑婆的,你记得不?”

    “自是记得,她跟咱们娘亲岁数相仿哩,年节下祭祖的时候总是要见一面的。”陈讯点头,又皱眉道,“只是她每次来总要惹得阿娘发一顿脾气,她原比阿娘大上七八岁哩。”

    “那是二十多年前了,她原本在年幼的时候结了一门亲,是当时丹阳城郡守的小郎,但那小郎却是体弱有宿疾的,她还没嫁过去便守了望门寡,一守便是三年,等到出孝了已经是十八岁的娘子,当时也有人家慕我陈家守礼上门提亲,要么是想要妻族助力的寒门子弟,要么是高门大族的继室,虽则不甚圆满到底也是不错的。”陈诩见幼弟一双圆溜溜的猫儿眼一眨不眨的瞧着自己不由伸手摸了摸小郎君束着乱七八糟流苏的头发,“谁都没想到她最后瞧中了一乡绅,还非君不嫁。”

    “这跟那平陵御又有什么干系?”陈讯听了半晌见自家兄长并不入正题,忙问道。

    “彼时太爷已故,爷爷掌家,不忍长辈上门泣诉,又有乡绅愿贬妻为妾,因此双方联姻得成。怎料那乡绅生有一女,年十二,性烈如火,依靠忠仆一路颠簸至锦官城,路遇监察使梁浩,梁浩最是怜惜弱者的,又说时移治易不能按古礼子不言父过,且父母大过隐而加过,故判其父母和离。”陈诩说道此处面露钦佩,“后浩助此女立女户,复姓平陵,至彼年十五,坐产招婿,又生有一子。”

    “真奇女子也。”陈讯听得双眼发亮,忙追问后来怎样。

    “那小娘子招婿招到的却也是个非凡人,因当年的案子,这父女两个有了龃龉,这女婿又是外乡人,后来小娘子病重,只担心她的嫁妆铺子被生父侵占,却没想到这郎君颇有手段,虽是一介白身却保重家产,只是那小娘子早年身子不算好,后来又劳心劳力活了二十多岁便香消玉殒,自古鸳鸯失偶,痛不欲生,他顾惜幼子独木难支遂在妻子过世后将商铺处置,只留下田地做出息,不几年也撒手人寰。”

第十章 拜师(上)() 
次日清晨,晨曦微微。

    一行人从丹阳城东码头顺流而下,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双桥村,早有庄子的庄头在渡口等候,不远处更停着一架朱轮华盖的马车。

    “怎么样?景色不错吧。”陈讯笑眯眯凑到姬元昭身旁,小少年今日穿一身朱红色绣金色重名鸟交领大衫,一头长发扎了个斜斜的马尾,编成细密的辫子,系着彩色的流苏羽毛,溢彩煌煌。

    “倒也有几分趣味。”姬元昭今日做书生打扮,穿青色绣竹枝纹的直裾,头戴同色璞巾,手上应景的拿着一把纸扇。

    众人随意聊了几句,一旁的管家早早指路,不多时便在平陵御家停下来。

    “平陵先生可在?”管家上前叫门。

    “你们是谁?找我家先生何事?”开门的小童梳羊角辫,着一身淡蓝色棉衣,满头大汗,正是霜降。

    “我昨日来过。”陈讯从马车上跃下来,走到门口挥手让一旁的管家退回去。

    “我不识得你。”霜降摇摇头,昨日虽然没见到,但那日在丹阳城一见,他自然知道眼前人是先生想要收下的弟子,因此才越发觉得心头不欢喜,先生于他如兄如父,如今却要分一半给眼前人,他是半点儿也不乐意,只是此时瞧着客人来,碍于平日受到的教养,也做不出笑脸相迎的样子只好板着脸严肃道。

    “平陵御可在?”陈讯见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少年板着一张包子脸,到生出几分趣味来,但他又一想今日自己可以来对付平陵御的,怎么能因为眼前的小童就忘了大事,当即不客气的开口。

    “兀那小郎,忒无礼!”霜降闻言怫然变色,在他眼里自家先生是无所不能的,也因此对于自家先生要收眼前人为弟子他就没有想过是不能成功的,所以虽然看眼前人不顺眼,但是他还是心中含着酸意将对方视为先生的弟子,然而天地君亲师,作为弟子居然直呼师长的姓名,简直是欺师灭祖!“君非为先生之友,做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不送拜帖此为失礼;先生年长于郎君,君以姓名直呼,岂非恶客乎?”

    “砰!”言毕后退一步,柴门猛的从里关上。

    “彼言之有理,今次是阿弟失礼。”吃了个闭门羹一行人站在门口颇有些悻悻然,良久陈诩叹息一声。

    “不过一山野村夫尔。”陈讯微微歪着头,虽然心中觉得自己失礼,但面对诸多仆役如何肯服软,不由硬着嘴巴道。

    “昔庄周垂钓于濮水,陶弘景隐于茅山,此二子者皆躬耕于山野。”姬元昭一展折扇侃侃而谈,“前者尊为庄子,后者尊为山中宰相,吾观平陵大郎其人,若彼二者,人杰矣。”

    姬元昭倒也真的不是想将平陵御评价的如此高,因着之前他出的关于华阳公主的策略,姬元昭觉得此人实在心狠,心中不大欢喜,但他没想到自家小表弟因这小童口角锐利便做出直呼主人姓名这样失礼的事来,饶是他一开始想到自家表弟应该好生被教训一番,却仍旧觉出吃惊来,但他是何等城府当即微微一笑。

    “今日归去抄写家训百遍,禁足一月。”陈诩见胞弟想要出言反驳心中一沉,不由收敛了笑意,而后自己走至柴门前恭恭敬敬的拱手而待,一行仆役见状如何坐得住,纷纷跟着主人一起立在门口。

    “如此可是借势压人。”姬元昭见状笑道,一边却回了马车。

    “在此一二里地便是庄子,管家带表兄和阿讯去休息,我便在此等待。”陈诩苦笑一声,转身吩咐。

    “阿兄,我不走。”陈讯脾气上来,梗着脖子。

    “你们是何人,缘何在我家门口?”却是白露手中抱着一盆子衣衫从村尾走过来,见到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由觉得好奇,又见当中穿着红杉的小郎君不由笑道,“这不是陈小郎君?昨日才来过,今日可又来拜访我家先生?”

    “请问平陵先生可在?”陈诩听得对方话语,又打量着这落落大方的小娘子不由作揖道。

    “是陈家郎君。”白露放下木盆,叉手还礼,笑意盈盈道,“却是不巧,我家先生今日不在家中。”

    “不知平陵先生何时归来?”陈诩心中讶异,若是寻常小娘子只怕见了自己一行人早吓的浑身颤抖,就那等高门女婢不相熟的也绝不敢这样镇定自若的回话,心中对平陵御又高看了几分。

    “先生今日出去并未说何时归来,早些过了午时,晚些只怕要到日暮。”白露寻思片刻。

    “却不知先生往何处去?”陈诩面露失望。

    “说是去附近山上寻些药草。”白露想了想又道,“郎君既到此处还请进屋吃杯热茶,否则让我家先生知晓定然责怪白露不知待客之道。”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陈诩等人原本就打算今日若是天色晚了便在庄子里住下来,索性也是一二里地。

    白露当即上前推门,迎面过来却是一身褐色短打的少年,他手执长棍,手足皆覆着沙袋,但他行止如风,轻巧灵活,可见武艺不俗。

    “这是先生的客人。”白露抿唇一笑,韩铮从她手中接过木盆,放在地上朝着三人作揖。

    “你也学武?”陈讯见他做这般打扮,不由心头一动,眼光发亮。

    “只粗略学得些许拳脚功夫。”韩铮答道。

    “既如此,我们比划比划如何?”陈讯闻言,上前一把想要握住韩铮的手,后者步子轻盈后退一步,手腕下沉虚晃一毕却是刚好躲过,陈讯见状大喜,“好兄弟你且解了手脚上的束缚,咱们比试一场如何?你却不晓得我也是练过许多年,从来难逢敌手,如今见你行走闪避也非你说的简单的拳脚功夫。”

    “既是比试自然就有胜负,只是不晓得这小郎君师从何人?”陈诩见状心念一动不由笑道,“吾之胞弟所从之师为晋州军营大将楚丘,若是小郎君胜了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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